作者：拾荒杀人鬼
但答案也不言而明。
睦头现在穿着的，是丰川祥子的贴身衣物。
他猛地在意识空间里对丰川祥子吐槽道。
“你们之前一直都这样？”
「哈？怎么可能！」
无视了在脑海里羞恼抓狂的丰川祥子，九条莲司将目光重新投向现实中的若叶睦。
少女依然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安静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沉默，又为什么表情微妙。
九条莲司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接手丰川祥子的人生后，需要处理的烂摊子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而且种类还千奇百怪。
他站起身，走到若叶睦面前，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软的浅绿色头发。
“好了，睦。”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和：
“先把这些...嗯，‘重要的东西’收起来吧。”
他顿了顿，看着少女茫然的眼神，补充道：“我们现在需要出门一趟。”
若叶睦歪了歪头：“去哪里？”
九条莲司看着她身上那套属于“丰川祥子”的校服，以及想到那校服之下同样属于“丰川祥子”的贴身衣物，再次叹了口气。
“去给你买几件真正‘合适’的衣服。还有....所有你行李箱里没有的，但正常人需要的东西。”
他觉得，在考虑如何掌控丰川家之前，自己可能得先教会身边这位天才吉他手，如何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任务...似乎比收购一家公司还要艰巨。
..
涩谷的十字路口，人潮如同涨退的潮水，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光影下川流不息。对于若叶睦来说，这里无疑是一个过于喧嚣和色彩饱和的世界。
若叶睦几乎是下意识地向九条莲司靠近了半步，浅绿色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臂，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极轻地攥住了“祥子”制服外套的衣角，力道小得几乎感觉不到。
九条莲司则目标明确，无视了周围那些花哨的潮流店铺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径直带着睦拐进了中央街的一条侧巷，选择了一家风格简洁、品类齐全的连锁服装店。
这里相对安静些，更适合进行一场效率至上的采购。
“我们需要买很多东西，”九条莲司侧过头：“日常服、睡衣、内衣裤、袜子……你什么都没有。”
若叶睦眨了眨眼，金色眼眸像平静的湖面，倒映着商店明亮的灯光，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或者说，表示她会完全听从安排。
「交给你没问题么？」
丰川祥子似乎是对九条莲司的品味早有预料，在心中提议道
「要不让我来选？」
“你这一年四季都穿着同一款衬衫加连衣裙的也好意思指导我？”
九条莲司在心里嗤笑一声，懒得理会她的时尚建议。
丰川祥子被噎了一下，有些生气，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九条莲司迅速地在货架间穿梭，凭借着对祥子，也就是和睦极其相似，尺码的记忆，精准地挑选了几件基础款T恤、贴身衣物，一条方便活动的棉质长裙、两套看起来就很柔软的纯棉睡衣。
睦安静地跟在后面，像个乖巧的影子，默默接过莲司递来的衣物抱在怀里。
她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某些特定颜色的衣服——但从未开口表达任何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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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试试这些。”九条莲司将一堆衣服交给睦，指了指不远处的试衣间。
睦点点头，抱着衣服走了进去，拉上了帘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外面人来人往，试衣间里却异常安静。
九条莲司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以睦的性格，遇到困难大概率不会主动求助。
他上前一步，轻轻敲了敲试衣间的门：“睦？还好吗？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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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然后是睦低低的、带着一丝困惑的声音：“...扣子。”
果然。
九条莲司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拉开帘子的一角：“我进来了。”
试衣间空间狭小，几乎只容得下两人。睦正穿着一件新挑的米白色连衣裙，裙子的设计简洁大方，很衬她恬静的气质。
但她此刻正背对着门口，白皙的脖颈微微泛红，纤细的手指笨拙地试图扣上背后的那排小巧纽扣，却总也对不准位置。
她身上还穿着祥子的那套羽丘校服衬衫和...那件新选的、尺寸并不完全贴合的内衣。
「喂！你！别，别看！」
意识空间内，丰川祥子疯狂挥手，似乎是想阻挡九条莲司的视线，但这却只是徒劳。
——我不看怎么帮她。
九条莲司有些无语，完全无视了脑内的噪音。
他平静地走上前，狭小的空间让他几乎是贴着若叶睦的后背站立。
他能闻到少女洗发后残留的淡淡花香，混合着一点点洗衣液的味道。
若叶睦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肩膀微微缩起，像受惊的小动物。
“别动。”
九条莲司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他伸出手，熟练捏住第一颗纽扣，对准扣眼。
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睦背部细腻的肌肤。那触感微凉，却让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呼吸似乎也停滞了一瞬，浅绿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只有泛红的耳廓暴露在灯光下。
「你怎么这么熟练？！」
丰川祥子忽然察觉到了重点。
女性内衣，连女生都不一定说会熟练穿戴。
“闭嘴。”
九条莲司在心里简洁地回应，手上动作不停。
若只小祥，都穿你身上来这么久了，连个内衣都不会穿的话，还不如自杀算了。
他的手指灵巧地移动，一颗接一颗地将纽扣扣好。
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杂念的触碰，反而让祥子的羞愤感更加强烈——他甚至懒得为此感到任何不自在！
少女甚至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真的是我小题大做了？
睦始终保持着僵硬的姿态，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
直到最后一颗纽扣扣好，九条莲司才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微距离。
“好了。”他拍了拍睦的肩膀，“转过来我看看。”
睦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转过身。米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简洁的款式勾勒出少女尚未完全长开但已初具雏形的纤细身段。
只是……胸前略微有些空荡，而且能隐约看到内衣勒出的不太服帖的痕迹。
九条莲司的目光在她的胸前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
“尺寸不对，穿着也不舒服吧？”
睦的脸颊更红了，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胸口，然后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明显，慌忙放下，手指无措地捏住了裙角，轻轻点了点头。
“嗯...”声音细若蚊呐。
“那就换一件。”
约莫十几分钟后
九条莲司靠在试衣间外的墙边等待。
他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以及布料摩擦的轻响。
过了一会儿，试衣间的门帘被轻轻拉开一条缝，睦探出半个脑袋，金色眼眸带着询问看向他。
“换好了？”
睦点点头，慢慢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纯棉T恤和米色裙子。
衣服尺寸合身，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通透，浅绿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让她看起来像个干净剔透的邻家女孩。
九条莲司走上前，伸出手，自然地帮她整理了一下T恤的领口。
睦的身体瞬间绷紧，像受惊的猫咪般微微缩了缩肩膀，但依旧站着没动。
他打量着睦，后者只是安静地站着，任由他摆弄，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脚尖。
“试试这个。”莲司又从刚才挑的衣服里拿出那件淡蓝色的衬衫和深蓝色及膝裙。“衬衫袖子挽起来。”
睦再次默默转身进入试衣间。
这次出来，效果好了很多。淡蓝色衬托得她气色更好，及膝裙露出了线条优美的小腿。
她按照莲司的指示，将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少了几分拘谨，多了些许随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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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好多了。”九条莲司点点头，表示认可。
睦似乎也感觉这套比刚才那套更自在些，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裙子的布料。
..
拎着几个印着简约品牌Logo的手提袋，九条莲司正准备带着若叶睦离开这条相对僻静的侧街，重新汇入涩谷主干道的人潮。
睦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手里也分担了两个较轻的纸袋，里面是刚刚买的基础款T恤和袜子。虽然依旧沉默，但她攥着九条莲司衣角的手指已经松开，似乎在相对宁静的购物环境中稍稍放松了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拐出街角时，一阵不算太大、却充满火药味的争执声隐隐传来。
声音来自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型露天空间，那里偶尔会有街头艺人进行表演。
几道身影聚集在那里，其中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红色大衣的背影异常熟悉。
“嗯？”
九条莲司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看向争执的中心。
——井芹仁菜
九条莲司很快便认出了少女的身份，住在自己隔壁的邻居。
说起来，也确实好久没见到过对方了。
与仁菜对峙的是一男一女，男子梳着个性的丸子头，穿着宽松的街头风服饰；
女子则是一头惹眼的白色短发，打扮同样新潮，两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气场。
而在仁菜身边，还站着一位背着吉他、身形高挑、气质爽朗的银灰色头发女子，正将仁菜微微护在身后。
什么情况？
.......
——可恶！这些人怎么回事啊！
井芹仁菜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胸腔里充满了愤怒，脸颊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她努力挺直脊背，瞪着面前那一对看起来就像是不良的男女。
“什么叫你们的地盘？这里是公共街道吧！”
她鼓起勇气反驳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但语气却很坚定：
“街头表演难道还要划分势力范围吗？”
站在她身旁的桃香前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然后上前一步，用她那惯有的、带着点慵懒却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开口：
“喂喂，我说你们二位，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吧？我们刚演完一首，这就准备收摊了。涩谷这么大，大家都是玩音乐的，和气生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