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好喝吧?」九条莲司没好气地在脑海里回道,「好喝下次多给你灌几壶!」
「欸?」
丰川祥子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意识也清醒了几分
「我们...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啊?我怎么感觉...头好晕...」
九条莲司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盖着轻薄的丝被。
房间的布置十分雅致,带着浓郁的日式和风气息,但又巧妙地融入了一些现代化的便利设施。窗户紧闭着,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的光线,让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安神香的香气。
“被你外公软禁起来了。”
「欸欸?!」
丰川祥子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慌
「软、软禁?!」
她想说,外公不是已经被你说服了吗?不是已经答应不再干涉了吗?
就在这时,似乎是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动静,门口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属于家佣的女声:
“大小姐,您醒了吗?老爷特地吩咐过我们,说您在房间里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我们会尽力满足您的。”
“需求?”
九条莲司冷笑一声,对着门外扬声道:
“我最大的需求,就是现在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们能满足吗?”
门外的家佣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更加谦卑的语气回答道:
“非常抱歉,大小姐。老爷吩咐过,为了您的安全,您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不过,除了离开房间之外,您有任何其他的需要,比如食物、饮水、书籍、或者需要什么娱乐活动,我们都会为您安排妥当的。”
果然如此。
九条莲司从床上坐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发软的四肢。
他走到窗边,试图拉开厚重的窗帘,却发现窗帘的滑轨似乎被固定住了,根本拉不开。他又试着去推窗户,窗户纹丝不动,显然是从外面锁死了。
他走到房间门口,用力拧了拧门把手——毫不意外,门也被从外面反锁了。
看来丰川定治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他困在这里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九条莲司几乎尝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在不引起太大骚动的前提下离开这个房间的方法。
他检查了房间里所有可能的出口,包括通风口——太小了,根本钻不出去。
他试图用一些小工具撬锁——房间里的锁是特制的,结构复杂,没有专业工具根本打不开。
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假装突发疾病,骗外面的家佣进来,然后趁机制服对方,抢夺钥匙——但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完全恢复,未必能成功;二来,就算制服了一个家佣,外面肯定还有更多的人手,硬闯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乎,反而会暴露自己的意图,让对方更加警惕。
尝试了种种办法,无一例外,全部宣告失败。
........
除了自身的自由受到限制之外,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让他感到担忧
——在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情况下,他无法掌握Ave Mujica和事务所那边的最新动态,更无法及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突发状况。
尤其是若叶睦。那个孩子虽然拥有着特殊的能力,但心智尚不成熟,如果他长时间“失联”,睦那边会不会因为担心而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
或者,那些盯着“丰川祥子”的势力,会不会趁他被困的这段时间,对睦下手?
这些潜在的风险,都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想出去,他肯定能出得去。无非是时间长短,以及...需要付出多大代价的问题。
于是,九条莲司再一次展现出了他那远超常人的强大行动力和对局势的精准判断能力。
他没有再进行那些徒劳的、试图强行突破的尝试,而是开始有条不紊地收集信息,分析现状。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通过与门外那些负责“照顾”他的家佣进行看似随意的、实则充满了试探和引导的对话,他就大致摸清楚了负责看守这间“囚室”的家佣人员构成、换班规律,甚至还旁敲侧击地打探出了她们的领头人——一个名叫“川井”的中年司机,似乎是丰川定治身边的心腹之一。
与之相反的,丰川祥子,反倒是生出了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莲司...」
祥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沮丧「我们真的能从这里出去吗?就算我们能想办法逃出这个房间,可是丰川家宅邸的大门我们也没办法打开啊。那些围墙那么高,我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翻得出去?」
在她看来,外公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软禁他们,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要从这座固若金汤的宅邸里逃出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九条莲司听到祥子这番近乎放弃的言论,有些无语地在脑海里回道:
「谁说是要逃出去了。」
「接下来只有一条路,那便是让关着我们的人,亲自把我们领出去」
听到这话,丰川祥子有些纳闷。
「你想好说服外公的方法了?」
在她看来,外公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是绝不可能轻易改变主意的。
九条莲司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需要说服你外公,只需要‘说服’他手下的人就行。」
他很清楚,像丰川定治这样的上位者,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真正执行他命令的,是他手下的那些家佣、管家、保镖。这些人,虽然忠诚,但并非没有弱点,也并非铁板一块。
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利用人性的弱点,威逼、利诱、欺骗...总有一种方法,能够让他们为己所用。
在接下来的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九条莲司便开始了他的“说服”计划。
他先是利用“丰川大小姐”的身份,对门外的家佣表现出极度的不满和挑剔,一会儿要喝特定温度的进口矿泉水,一会儿要吃某种极其稀有且难以获取的水果,一会儿又抱怨房间里的香薰味道不对,要求立刻更换...
而在这种不断的“折腾”和“刁难”之中,九条莲司也在暗中观察着每一个家佣的反应和性格特点。
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和对现状不满的女佣。
他先是用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透露出自己知道她家里最近遇到了一些经济上的困难。
而这些信息,是他之前从其他家佣的闲聊中旁敲侧击得来的。
然后,他又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暗示如果她能“帮一点小忙”,他不仅可以既往不咎她之前工作中的一些“小疏忽”,甚至还可以“考虑”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向外公“美言几句”,或者...私下里给予她一些“丰厚的报酬”。
在金钱的诱惑、对未来的担忧、以及对“大小姐”权势的畏惧等多重因素的交织下,那个年轻的女佣,最终还是动摇了。
在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瞬间,趁着其他家佣不注意,她偷偷地将一部款式老旧、但功能完好的非智能手机,塞进了九条莲司要求送进来的、一本厚厚的精装书的书页夹层之中。
“大小姐...这...这是我偷偷藏起来的备用机...只能...只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您...您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年轻女佣的声音带着颤抖和不安。
九条莲司接过那本书。
“很好。”他淡淡地说道:“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与外界联系的渠道...到手了。
...........
那部款式老旧、甚至连上网功能都有些勉强的非智能手机,此刻在九条莲司手中,却成为了一把钥匙,即将撬开这座名为“丰川本宅”的华丽牢笼。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熟练地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但那头传来的声音,却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
“...哪位?”石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显然对于这个陌生的号码充满了戒备。
“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辨认这个声音。
然后,石川的语气变得更加困惑和不确定:
“...祥子...小姐?”
他显然对“丰川祥子”会用这样一个陌生的号码联系自己感到非常意外。
良久后,他开口说道:
“我需要验证您的身份。”
九条莲司并不意外石川的谨慎。
毕竟,他现在用的是“丰川祥子”的身份和声音,而这个号码也并非他们之间常用的联络方式。
如果石川轻易相信,那他反而要怀疑石川的专业素养了。
于是,九条莲司不慌不忙地,说出了几个只有他和石川,以及极少数前苍龙会核心高层才知道的、关于过去某些隐秘行动的细节和暗号。
这些信息,是任何外人都不可能知晓的,是他们之间最可靠的“身份验证”。
“祥子小姐,真的是您?”
“情况紧急,长话短说。”
九条莲司没有浪费时间解释自己为何会用这个号码,直接切入正题:
“我现在被困在丰川本宅,行动受限,与外界的联系也被切断。我需要你的帮助。”
“被困?!”
石川的声音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丰川家的人做的,需要我们派人来接您么?”
石川的解决方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粗暴”,真派人来,那就不是来接了。
那种声势,绝对会留下把柄,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行了,收起你那套黑社会火并的把戏。”
九条莲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我不需要你派人来‘接’我。那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我需要你帮我做另外一件事情。”
“祥子小姐请吩咐!”石川立刻应道。
“帮我查一个人。”
九条莲司顿了顿:
“丰川定治的专职司机,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名字应该叫...嗯,让我想想...”
他回忆着从家佣那里旁敲侧击得到的信息:“好像是...川井正雄。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他的家庭住址、家庭成员、日常作息、财务状况...所有你能查到的,越详细越好。记住,要快,而且要绝对隐秘,不能惊动任何人。”
想要“堂堂正正”地离开,必然需要车辆。
而能够自由出入丰川本宅,并且有权限将“大小姐”送出去的,除了丰川定治本人,恐怕就只有这位深得信任的司机了。
这位川井正雄,作为丰川定治的心腹,跟随他多年,忠诚度自然毋庸置疑。
想要通过金钱或者普通的威逼利诱来收买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九条莲司在下午与那些家佣周旋时,也曾“不经意”地与这位司机有过短暂的接触,对方那副油盐不进、沉默寡言、只听从丰川定治命令的姿态,也印证了他的判断。
既然常规的“收买”行不通...那就只能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
九条莲司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次日
手机的震动提示,石川的邮件已经发送过来了。
邮件的内容非常详尽,几乎将川井正雄这个人的生平都扒了个底朝天。
石川的效率很高。
从第二天凌晨开始,九条莲司的旧手机便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来自石川的加密短信。
每一条短信,都包含了关于那个司机“川井”的详细信息。
川井正雄,五十二岁,已婚,妻子是一名家庭主妇,身体不太好,常年需要药物维持。
他们有一个儿子,二十五岁,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型贸易公司上班,目前正在谈婚论嫁,女方要求在东京市区内购买一套婚房。川井正雄的父母早已过世,但他还有一个年迈的妹妹,独自一人生活在乡下,经济拮据,也需要他时常接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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