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打丰川祥子，哈气就能变强 第195章

　　他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以“丰川祥子”的身份，去长崎素世家里拜访时的情景。

　　——那张苍龙会的信封。

　　后来，他也曾旁敲侧击地向石川骏也打听过，关于苍龙会与一位姓“长崎”的女士是否有过什么往来。

　　但石川给出的回答却是——并不清楚，至少在他所负责的事务范围内，没有查到相关的记录。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那位长崎太太真的与苍龙会有所牵连，那和她所接触的人，大概率就是谋害自己的“内鬼”。

　　而现在...这位“长崎太太”，终于从国外回来了。

　　而且，听素世的描述，她似乎“很疲惫”，“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九条莲司若有所思。

　　或许自己是时候该抽个空，去“拜访”一下对方？

　　抛开那些暂时还无法厘清头绪的“支线任务”。

　　关于“丰川家”这条主线任务，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按照九条莲司的计划，一步步展开了

　　而在这场针对丰川家的暗战中，北村千秋，这位新晋的“合作伙伴”，无疑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不得不承认，和聪明人合作，尤其还是和一位曾经“共事”过、彼此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再次联手，这种感觉确实比之前要舒服太多了。

　　九条莲司只需要提出一个大概的思路和方向，甚至只是一个模糊的暗示，北村千秋那边，就能迅速理解他的真实意图，并且调动北村财团的庞大资源，以一种高效而精准的方式，将他的计划付诸实施。

　　无论是暗中收集丰川家那些旁系股东的黑料，以此作为要挟和分化的筹码；还是利用媒体资源，巧妙地散布一些对丰川定治不利的、似是而非的负面舆论；亦或是通过金融手段，在丰川财团旗下某些不那么稳固的子公司身上，制造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以此来分散丰川定治的精力...

　　北村千秋都做得滴水不漏。

　　这种默契，让九条莲司感到十分满意，也让他对扳倒丰川定治、甚至掌控整个丰川财团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然而，这种“心有灵犀”的合作，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副作用”。

　　就比如——

　　“你还说你不是九条莲司？”

　　“啧啧啧...瞧瞧你这出的主意，这股子阴损毒辣的劲儿...简直和他当年一模一样啊！”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现在这副‘可爱’的模样，我都要以为，是那个家伙从地狱里爬回来，找我再续前缘了呢～”

　　看着北村千秋邮件里这番毫不掩饰的调侃和几乎可以算是“实锤”的猜测。

　　九条莲司下意识关掉了邮件。

　　他几乎能想象到，北村千秋在打出这行字的时候，脸上那副得意洋洋、幸灾乐祸的表情。

　　他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到底是哪里发癫了就这么认定我是九条莲司？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认定的话，那他毫不怀疑，对方其实已经认定了很多“九条莲司转世”了。

　　不过...

　　吐槽归吐槽，北村千秋那边执行计划的效率，却丝毫没有打折扣。

　　在与北村千秋的“合作”有条不紊地推进，针对丰川家的暗流也开始悄然涌动之际，一个九条莲司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主动找上了门。

　　是丰川清告。

　　丰川祥子的亲生父亲，那个曾经的丰川家“赘婿”，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般，被排挤在家族权力核心之外的、落魄而颓废的中年男人。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丰川祥子”目前居住的地址，在一个傍晚，神色憔悴、衣着也有些不修边幅地，出现在了公寓楼下。

　　九条莲司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来了，避而不见，也不是他的风格。

　　他打开了公寓的门。

　　“祥子...”

　　丰川清告在看到开门的是“女儿”时，那张原本就布满愁容的脸上，瞬间涌现出更加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担忧，有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讨好。

　　他手中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保温饭盒。

　　“父亲。”

　　九条莲司的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不太熟悉的访客。

　　他侧身让开，示意对方进来。

　　丰川清告有些局促地走进公寓，目光有些不安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这间公寓虽然装修得也算精致，但与丰川本宅那种奢华和底蕴相比，无疑显得有些...“寒酸”了。

　　“祥子...你最近还好吗？”

　　丰川清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搓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听说你和外公...闹了些不愉快？”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和.难以掩饰的担忧。

　　九条莲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走到沙发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才淡淡地开口：

　　“父亲，您今天特意来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关心我‘最近好不好’这么简单吧？”

　　他的直接，让丰川清告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了。

　　“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带着恳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说教”意味的语气说道：

　　“祥子，我知道，你外公他...有时候是强势了一些，说话也不太好听。但是他毕竟是你的外公，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丰川家的未来...”

　　“所以，不要再和你外公置气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试图扮演一个“慈父”和“调解人”的角色。

　　然而，听到他这番话，九条莲司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嗤笑。

　　“回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嘲讽：

　　“父亲，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您觉得，在我经历了被自己的亲外公下药软禁之后，我还会愚蠢地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吗？”

　　九条莲司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丰川清告的心上，让他那张原本就憔悴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他或许方法是有些极端，但他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啊！他只是太担心你了，怕你走错路...”

　　九条莲司嗤笑打断道：

　　“即便成了丧家之犬还记着丰川家的好，看来外公还真是没亏待你。”

　　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极尽羞辱之能事。

　　丰川清告的身体猛地一震。

　　被女儿这样一番毫不留情的羞辱和...冷漠的注视，丰川清告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父亲的尊严”，也彻底被击得粉碎。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今天这趟...是白来了。

　　眼前的“女儿”，早已不是那个会因为他几句温情话语，就会心软的、天真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彻底变了。

　　变得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既然你不愿意回去，我也不强求了，唉...”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如何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脸面继续待下去，垂头丧气地、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寓。

　　看着那个落魄而萧瑟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九条莲司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走到茶几旁，看了一眼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保温饭盒。

　　他没有打开饭盒。

　　这种时候倒是开始关心“自己”了。

　　当初丰川祥子跟着他一起受苦的时候怎么没见他关心一下呢？

　　呵。

　　九条莲司嗤笑了一声。

　　或许关心并不假，只是他不需要。

　　丰川祥子，也不需要。

　　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他无心了解。

　　.

　　公寓楼下昏黄的路灯，将丰川清告那落魄而佝偻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愈发萧索。

　　晚风吹过，带着一丝秋夜的凉意，让他忍不住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外套。

　　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部同样老旧的翻盖手机，手指因为轻微的酒精戒断反应而有些颤抖。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丰川清告几乎以为对方不会接听的时候，才终于被接通了。

　　听筒里，传来了丰川定治那苍老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简单而直接：

　　“说。”

　　仅仅一个字，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丰川清告的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我刚才去找祥子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丰川清告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继续说道：“但是祥子她好像，还在生您的气，不肯听我的...”

　　紧接着，还没等丰川清告再多说些什么来解释或者辩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

　　——丰川定治，已经毫不留情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丰川清告握着那部传来忙音的手机，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头顶那片被城市灯光映照得有些发黄的夜空，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悲哀。

　　他觉得自己此刻可笑到了极点。

　　他以为自己去劝说女儿，是在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是在弥补自己过去的某些过失。

　　但到头来，女儿不领情，岳父不满意。

　　他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忽然很想...很想再喝一杯，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这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或许...只有在醉酒的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自己这可悲而失败的人生吧。

　　丰川清告自嘲地笑了笑。

　　他将手机揣回口袋，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街角那家熟悉的、廉价的小酒馆，晃晃悠悠地走去。

　　夜色，更深了。

　　.......

　　丰川本宅，书房内。

　　灯光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丰川定治面无表情地挂断了丰川清告的电话，随手将那部手机扔在了宽大的红木书桌上。

　　站在书桌旁，一位穿着得体、神情恭敬的中年秘书，见老爷子挂断了电话，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老爷，清告先生那边...还是没能劝回大小姐吗？”

　　丰川定治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意料之中。”

　　他抿了一口茶，眼神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