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她选了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款式简洁大方，却又能勾勒出少女初具规模的玲珑曲线。脸上化了淡妆，精心描绘过的眉眼，让她原本就清秀的五官更添了几分精致。
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更冷静一些，至少不要像一只受惊的小猫。
但手心渗出的汗，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
走进电梯，按下指定的楼层数字。
电梯平稳上升，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按照信息里的指示，她找到了对应的房门。
门是深色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她抬手，正准备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丰川祥子”，或者说，是占据了丰川祥子身体的，九条莲司。
他穿着一件合身的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小片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佑天寺小姐，你很准时。”
他的声音，是祥子特有的清澈嗓音，但语调却沉稳得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佑天寺若麦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猛地漏跳了一拍。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小祥..”
她还是用了乐队里的称呼。在没有得到明确的指示之前，她不敢贸然改变。
九条莲司侧身，让她进来。
公寓内部的装修，是极简的现代风格。
黑白灰三色构成了主调，线条硬朗，家具不多，但每一件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坐吧。”
“喝点什么？”他头也不回地问。
“我...我喝水就好。”
佑天寺若麦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边缘，双手紧张地交握着放在膝盖上。
九条莲司没有勉强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他端着酒杯，在若麦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双腿交叠，姿态随意，。
一时间，客厅里陷入了沉默。
只有冰块在酒杯中碰撞发出的轻微声响，以及...若麦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她知道，他在观察她。用那种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眼神，一寸一寸地审视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佑天寺同学...”
终于，他开口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你上次讲的那个‘国王与巫婆’的故事，很有意思。”
来了！
佑天寺若麦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这是试探的开始。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只是...随便看到的一个寓言故事而已，觉得有点...特别，就讲给小祥听了。”
“特别？”九条莲司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笑：“哪里特别？”
“就是...”
佑天寺若麦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
“就是觉得，那个将军...有点可悲。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一心只想着依附国王。”
她故意将话题引向对巫婆的同情，试图掩盖自己当初讲故事时的真实意图。
“是吗？”
九条莲司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金黄色的果汁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挂痕：“我倒觉得，那个将军，很有野心。”
佑天寺若麦感觉自己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野心...或许吧。”她含糊地应道，“每个人对故事的理解，可能都不太一样。”
“那么，佑天寺小姐...”
九条莲司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
“你觉得，如果那个将军，真的得到了她想要的...比如，国王的信任，甚至...一部分权力，他会满足吗？”
少女感觉到了，九条莲司正在一步步地，将她逼向悬崖。
而这也正是九条莲司的策略。
他想要一步步逼近少女的心理防线，用强势的姿态逼迫佑天寺若麦慌乱，进而暴露出更多的东西。
佑天寺若麦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尽管那目光让她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我...我不知道。人心是很难满足的，不是吗？”
“说得好。”
九条莲司忽然笑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得到了月亮，还想要星星。”
他的话，意有所指。
佑天寺若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他已经看穿了她。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种被完全压制的局面！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主动发起了反击：
“小祥今天约我来，应该不只是想讨论一个寓言故事这么简单吧？”
九条莲司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仿佛在说“终于有点意思了”。
“当然不止。”
他重新靠回沙发背上，姿态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我想知道，佑天寺同学，你对我...或者说，对现在的‘丰川祥子’，有什么看法？”
来了！更直接的问题！
佑天寺若麦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湿透了。
“小祥...变得更强大了。”
她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回答：
“无论是音乐上的才华，还是...领导乐队的能力，都让人...非常敬佩。”
她试图用一些积极正面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忠诚”。
“只是敬佩吗？”九条莲司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我以为，你会有些...别的想法。”
“比如...”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她的脸上：“比如，怀疑？困惑？甚至...恐惧？”
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小锤，敲打在佑天寺若麦紧绷的神经上。
她知道，再装傻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已经把窗户纸，捅破了一半。
与其被他一步步逼到无路可退，不如...
佑天寺若麦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豁出去的决绝，“您希望我有什么想法？”
九条莲司的嘴角，缓缓向上翘起，形成一个危险而迷人的弧度。
“我希望你，说实话。”
他说。
然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佑天寺若麦走过来。
他的媷身影，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佑天寺若麦的心尖上。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完了。
她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九条莲司在她面前站定。
他的手，缓缓抬起，伸向她的脸颊。
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轻轻触碰到了她的脸颊。
那一瞬间，佑天寺若麦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失措，席卷了她的全身。
“九条，莲...莲司！”
这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带着颤音，带着惊恐，也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佑天寺若麦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
九条莲司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预想过很多种佑天寺若麦的反应。惊慌失措，矢口否认，甚至...负隅顽抗。
但他没想到，她会直接喊出这个名字。
这个，本该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破绽的名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佑天寺若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喊出那个名字之后，她反而感觉到一种奇异的...释放感。
就好像，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
她抬起头，布满红晕的脸颊上，汗水和泪水交织。
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慌乱和躲闪。
她看着九条莲司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你曾经说过，关于忠诚的定义。”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却不再有丝毫的犹豫。
“我从未改变...”
她想起了，最初戴上猫耳和项圈时，对方对她所说的那番话。
而现在，当她面对着这个名字的主人，当她亲口喊出这个名字，她才真正理解了那段话的重量。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
上一篇：东京偷心贼的日常
下一篇：我就是你们已故的感情寄托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