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荒杀人鬼
“丰川小姐说得没错。”
山本隆一谨慎地回答，同时暗自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只是不知中村组长究竟......”
“山本大哥！”
中村晃司突然开口，声音嘶哑：
“既然我得罪了丰川小姐，那就按规矩来。”
中村晃司在听到“丰川集团”这个名号时就已经心凉了半截。他是个聪明人。从山本隆一的反应中，他已经看出这件事不可能善了。
虽然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与其等待组织的处置，不如自己主动认错。
“丰川小姐。”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按组规，我这就谢罪。”
九条莲司见状，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像是丝毫不在意对方可能会“反悔”般，将手中的刀丢给了他。
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稳稳落入中村晃司掌中。
中村晃司深吸一口气，左手将小指放在桌面上，右手握紧了刀柄。刀刃锋利的寒光映照着他苍白的面容，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啊！”
伴随着一声闷哼，刀锋毫不犹豫地劈下。鲜血瞬间喷溅而出，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断指滚落在酒杯旁，在猩红的液体中投下一道暗影。
“大哥！”
几个小弟立刻冲上前来。有人用手帕按住伤口止血，有人手忙脚乱地找医药箱。
九条莲司的目光始终平静，就像是十分寻常的事情办
山本隆一的目光在中村晃司和九条莲司之间来回游移。
作为一个老江湖，他当然明白这种场面意味着什么。中村晃司的谢罪不仅是为了消除过错，更是在替他向这位丰川家的大小姐表达态度。
但核心问题还是没有答案....对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如果真的只是中村晃司得罪了她，只需要一个电话，山本隆一就要带着中村晃司去跟他谢罪。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似乎看出了山本隆一的疑虑，九条莲司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中村晃司，嗤笑一声：
“觉悟不错。”
紧接着，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顿了顿开口说道：
“我今天来，除了处理中村组长的‘过错’之外，还有第二件事。”
“我是来谈合作的。”
山本隆一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他突然意识到，今晚的一切或许都是精心安排的戏码。
通过收拾中村晃司立威，再提出合作......这手段未免太老辣了。
“丰川小姐的意思是......”
“最近东京地区的演艺圈很热闹啊。”
九条莲司意有所指：
“特别是地下livehouse和演出场地这块市场。山口组在这方面，应该很有...经验吧？”
山本隆一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山口组确实通过“神户艺能“等产业控制着不少演艺场所，但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灰色地带。
丰川集团作为正规企业，为什么会对这种领域感兴趣？
而在九条莲司体内，始终在看戏的丰川祥子不由得愣住。
她终于明白这个可怕的“室友”想要做什么了——丰川集团的名号能让她更容易接触到这些地下势力。
“我最近准备涉足文娱产业。”
九条莲司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入了山本隆一的耳朵里：“但你也知道，这个圈子水很深。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合作伙伴。”
山本隆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难怪对方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接触山口组。
在日本，财团和暴力团体之间的某些合作由来已久，只是很少有人会把这种关系摆到台面上来谈。
“是丰川集团...”他有些犹豫的开口。
话音未落，便被九条莲司的话语打断。
“山口组的情况，我想山本先生比我更清楚。”
九条莲司并没有顺着他的话继续讲下去，而像是切入了另外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六代目退位后，组织内部的派系斗争可谓是到了打破脑子的地步。”
“特别是在新任组长上任后，组织的转型之路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九条莲司继续说道：“一方面是警方的高压态势，《暴力团体对策法》让传统的收入来源逐渐枯竭。另一方面......”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山本隆一：“是内部的阻力。”
“山本先生”她轻笑着开口：“你觉得山口组还能维持现状多久？警方的压力、其他组织的蚕食、内部的派系之争......”
山本隆一的瞳孔微缩，他有些不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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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对山口组的了解远超他的想象...难怪中村晃司的事情这么容易就揭过了，原来重头戏在这里。
“就拿关东最大的极道组织'苍龙会'来说。”
九条莲司继续道：“他们通过九条不动产株式会社成功转型，现在已经完全洗白了。而山口组......”
她笑了笑：“如果再不改变，就只能等死。”
山本隆一不自觉攥拳又松开。
确实，自从新法实施以来，山口组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特别是在演艺产业这块，警方的监管一天比一天严。
“不过...”九条莲司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可以帮你。“
他注意到了这个用词——“我”，而不是“丰川集团”。
山本隆一猛地抬头，他忽然想起，对方在最初说出合作时，用的词也是“我”，而非“我们”
“这不是丰川集团与山口组的合作。”
“而是丰川祥子与山本隆一的合作。”
山本隆一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不自觉滚动咽下唾沫。
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位大小姐是在为自己布局。通过与山口组合作，她不仅能获得地下势力的支持，还能借此在丰川集团内部站稳脚跟。
而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有了丰川祥子这层关系，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推动组织转型，甚至......在将来的继承之争中占据优势。
山本隆一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
酒吧内的灯光愈发昏暗，萨克斯的哀鸣渐渐低沉，仿佛在为这场即将达成的交易奏响哀乐。
“那么，山本先生的答复是？”
山本隆一攥紧了拳头。
二十多年的黑道生涯让他深谙权力的游戏，但此刻，他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正在用一种近乎优雅的方式，将他推向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我......”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不必着急。”九条莲司打断了他：“你也可以之后给我答复。”
这哪里是在给他考虑的时间，分明是在无声地施压。
山本隆一苦笑。他太明白了，一旦错过这个机会，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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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川小姐......”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
“叫我祥子就好，既然要合作，就不用这么生疏了。”
山本隆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这是在给他一个明确的信号——从此刻起，他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
“好的..”
他微微躬身，用上了最恭敬的语气：
“感谢您允许我这么称呼您...祥子小姐...”
九条莲司拿起杯子示意，打断了他的话语。
在一片寂静中，他接过酒杯，与九条莲司手中的轻轻相碰。
杯中的液体荡漾着，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合作愉快。”
九条莲司举杯，琥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合作...愉快。”
山本隆一回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PS：第九集看笑了，这下能写母鸡卡全员修正了，感谢wsd开源。
PS2：这一章也是三千七。
第三十五章 小祥，没想到你还是个魅魔啊？（二合一）
酒吧内紧绷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山本隆一的态度明显转变，从最初的戒备变成了恭敬中带着几分讨好。
“祥子小姐...”
他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这里虽然比不上银座的高级餐厅，但后面的包厢倒是颇具特色。不知可否赏脸共进晚餐？”
BLACK HOLE作为道上人常用的谈判地点，装潢自然不会太过寒酸。酒吧后方的VIP区域被漆成深沉的墨色，镀金的壁灯将温暖的光晕投射在深红色的丝绒墙纸上。
走廊尽头最大的包厢门口，一盏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当然。”
见对方这么说，她也正好借此机会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处理完：
“正好我也有些饿了。”
山本隆一亲自为她推开包厢的门。
内部空间宽敞，一张黑檀木圆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水晶烛台中的蜡烛正轻轻摇曳。
角落里的红木酒柜中陈列着各式名贵洋酒，透明的玻璃柜门反射着暧昧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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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和牛相当不错。”山本隆一热情地介绍道：“主厨曾在米其林三星餐厅工作过。”
九条莲司微微颔首，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可以隐约看到外面霓虹闪烁的街景。
“对了...”山本隆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中村那边......”
烛光在水晶吊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包厢内的气氛一度温和起来。
然而，九条莲司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这份温和瞬间凝固。
“带他进来。”少女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沿：“正好，我也方便跟山本先生将今天事情的起因讲清楚。”
山本隆一心中一凛。作为老江湖，他立刻察觉到这场戏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