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水谷诚就跟绝大多数的老家人一样,甭管认不认可儒家的思想,但在文化氛围的熏陶以及家庭的耳濡目染之下,都会多少带点儒家的味道,也就是喜欢跟人讲道理,颇有“道德水平较高”的劣势。
但又有好消息。
在儒家里矮个挑高个,他更喜欢公羊儒。
倒不是说他认可其中那些什么天灾人祸都往政治上靠拢的理念,只是他相信——在一众儒家学派中,这个提剑上马杀贼寇,提笔论道战四方,高喊“九世之仇犹可报”大复仇理念的公羊儒,绝对更符合当代老家宝宝的体质。
——懒说配听。
要相信,老祖宗那朴素的正义价值观!
水谷诚手腕翻转,这次把他的菜刀兄请了出来。
“我不是心理变态,也不是杀人狂魔,没想过虐杀之类的血腥场景。”
他冷声道:
“所以——你站着别动,我会尽量让你死得干净利落。”
有人尖叫着,即便匍匐在地也要挣扎着爬起来,往前跑。
但下一瞬间,一把飞驰的菜刀旋转着飞出,用力之猛居然将细川利也的右小腿直接剁断。
水谷诚低头看了眼被血色脉络缠绕的手腕,又回眸看了眼低头的座敷,顿时无声地翘起嘴角。
“啊啊啊!”
血流一地。
细川利也的小腿被直接斩断,鲜血顺着断面喷泉似的一股股涌出来。
水谷诚拒绝虐杀。
但顶不住这货不机灵,自己要逃啊……
很快,细川利也就不需要尖叫了。
在覆盖地面的血池中,被他投掷出去的菜刀浮现出来,水谷诚弯腰捡起,踩着轻快的步伐向前走去。
细川利也翻过身,用仅剩的左腿蹬地,这条腿直接被水谷诚一脚踹折。
水谷诚要斩他头颅,他却双手抱头,直接就把水谷诚给笑乐了。
“求生欲这么顽强啊?”
那就把手也给一并剁了!
焦油披风随风猎猎作响,被其烧灼过的刀刃,在划过血肉时会有类似于烫伤的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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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水谷诚抓起细川利也的头发,硬是拽着他的脑袋拔高起来,被砍去了右腿、左臂的细川利也已然涕泗横流,脸庞由于极端的痛苦以及恐惧扭曲变形。
在最后,他没骗人。
他的刀够快,快到能做到一刀斩首,将那颗脑袋的表情凝固在绝望的惊恐之中。
血水如花一样绽放开来。
座敷裙摆滴落下来的浓稠血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将方圆数十米的区域通通浸染,泡在血水中的尸骨往下沉,沉入泥土,被深深掩埋在地底。
隐约能听到一声尖锐到刺痛耳膜的尖叫,居然有点像是细川利也的叫声。
下一刻,她裙摆下的血水开始往她的方向坍缩,眨眼间就不见踪影,好像刚才被血水浸泡成血水的大地只是幻觉。
水谷诚什么话都没说。
在长满野花野草的土坡前,水谷诚弯下腰。
天空,已经临近黄昏。
夕阳像块将即将熄灭的煤炭,散发着微弱的余温。
林木的影子烙在土坡上,又有泪水啪嗒啪嗒坠落下来。
他不知道挖了多久,一直重复着把泥土搬开的动作,座敷则那静默地哭着,泪水落在她脚底下的泥土上,却连半点痕迹都留不下来。
直到傍晚降临,天空被染成蓝灰色,林间传来蚊虫的叫唤,水谷诚才停下徒手挖掘的动作。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被泥土以及油膜覆盖的行李箱。
在行李箱暴露的那一瞬间,若有若无的腐臭味突然就有了形状,先是钻进鼻腔,接着化作冰锥刺向后脑。
水谷诚感到了一阵生理性的难受,强烈的呕吐欲望涌上大脑,快一天都没有进食的胃部痉挛抽搐。
他忍住了。
行李箱在地下深埋了一个多月,内部的画面,用惨烈都不足以形容了。
但是,这就是她啊。
红白的水手服,草莓般惹眼的红裙子。
水谷诚屏住呼吸,手掌伸向了行李箱内,将她从那黑暗的、狭小的行李箱内,抱了出来。
他听到了,他什么都听到了。
女孩压抑的哭声、女孩恐惧的呼声、女孩被全世界抛弃的惶恐以及孤独。
“座敷?”
水谷诚低侧耳倾听。
他抱起的尸骸,尸骨微弱地颤动。
长达一个多月的腐烂,软组织大部分已经液化,这具尸骨上仅残留着部分皮肤、软骨、头发,大部分骨骼都暴露在外。
那两双手也是,只剩下幼小的手骨,罩在有着明显污渍痕迹的校服下。
他拨开尸骨仅剩的纠结着的短发,那骨骼正在颤抖着,两只没有血肉的手臂向上抬起来,环着他的脖颈,像是拥抱般搂住了他。
水谷诚低下头去。
有个可爱的女孩正搂着他,紧紧搂着他,低声地抽泣着。
“我找到你了。”
他看到了女孩身前的学生胸牌。
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佐鸟佳子。
第050章 未竟之事
迷蒙,黑暗……
水谷诚从睡梦中醒来,就感觉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他正背着墙壁,看起来是紧挨着墙壁睡了一晚。
但他的状态出奇的好。
嘴角、喉咙都不再干裂。
那被“怨灵”所榨取的生命力,好像一夜之间都倒流回了他的身上。
他是死了吗?
活活累死,然后又复活了过来?
他打起精神,调查系统背包,里面的“不死图腾”仍然显示装备中,并没有被消耗掉。
那他是怎么回事?
水谷诚刚要起身,却发现左边身子有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那是蹲坐着,蜷缩起双膝,依偎着他睡着了的座敷。
不,她不叫“座敷”。
她的名字是“佐鸟佳子”。
直至此刻,水谷诚终于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真相、骑行、追杀、斩首、挖掘、拥抱……一系列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拼凑成完整的记忆,其中某些时刻他的所思所想所感,事后复盘起来甚至令他本人都有些惊讶,诧异于他真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都是为了佳子……是么?
水谷诚心说,或许是。
这并不是单纯的“缘分”所能引发的情绪,其中缘由复杂。
他啊,也是经历过许多事的人。
譬如姐姐水谷绘花的逝世,又譬如在孤独的世界中止不住地下落,他清醒后从深渊里爬起来,对整个世界的看法都有不小的改变。
当然要说得简单点也有。
在这件事情里,他个人的价值观比较朴素,也比较贴合人民群众的审美——他就是看不得这种人间惨剧,也更看不得某些畜丨生犯罪后被律法庇护,亦或者是逍遥法外。
这时候就老祖宗的智慧——杀!
更何况,他也是在履行他对佐鸟佳子的承诺。
他承诺要找到她,也承诺了要帮她,他向自己承诺要解决这件事,给这个孩子一个真正的落幕。
作为一个怨灵在现世徘徊,太孤苦,也太凄惨了。
男子汉就该说到做到。
“只是,事情解决之后呢?”
水谷诚忍不住疑惑。
他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打算用不死图腾续命,而事实上他昨晚也是直接“断片”了。
在被佳子紧紧搂住之后,积攒着的虚弱以及疲惫如山呼海啸般朝他涌来,他毫无防备就被其吞没并直接卷入了黑暗。
他有预感——那趟昏迷本该带走他的复活币才对,过劳猝死才是他这段骁勇战绩的结局,也更像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英雄。
但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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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溺水般恐怖的下坠感中,他隐约感受到了,有某种幼小的事物紧紧搂着他。
跟当时,他骑着自行车狂奔两百多公里的时候很像,他其实有好很多次预感到坚持不下去了,都是车后座载着的佳子,女孩搂抱着他,以某种神秘的力量支撑着他行至终点。
但仔细回想,好像又很不一样。
这次搂抱住他的身影,传递而来的事物很温暖,就好像冰天雪地里有人挤在他怀里跟他紧紧相拥。
那一刻的温暖啊……跟自行车上感受到的阴冷气息截然不同。
环顾四周——损坏的房门、甩开的雨衣、散落在地的雨伞,这里是细川利也的老屋。
他昨晚是被佳子给搬了回来?
而且,佳子还把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他给拽回来了?
水谷诚很快就把现状整理得七七八八,这些事又不难理解,没那么多好猜想的。
屋外,蒙蒙亮的光线刺入屋内,将屋子里的阴冷潮湿通通驱散。
这样就结束了吗?
左边身子那温暖的触感,突然变得明显起来。
水谷诚下意识看去,佳子正在仰头看着他。那双眼睛不再像之前那样被黑与红浸泡,而是变化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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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清澈。
就好像在那次拥抱中,有什么东西被悄然地化解掉了。
就像是本能的直觉一样,他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是怨灵了。
……也好!
如今回想起来,昨天现出“原形”的佐鸟佳子,真的带有莫名的压迫感。
那浓稠的血水滴个不停,浑身灰雾缭绕,鬼气森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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