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栗子香糕
你终于意识到,橘千花与人大打出手并不是一时气盛,而是有着周密的考量。
她的成熟稳重似乎超乎了你的想象。
你对她愈发憧憬,同时暗下决心也要成为像她那样的人。】
【你痛恨起此前怠惰且不成熟的自己,开始重新拾起吉他练习演奏,为了能跟随上她的脚步。
但你的心思依旧并不纯粹,你能感受得到自己在天赋与兴趣上的缺乏,练习,不见成果的练习令你痛苦。
“支持她的方式并非只有一个!”
你拥有足够显赫的家世,你出生就拥有着寻常人一生都难得望其项背的原始资本,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你本决心与家族划清界限,但现在,你决定利用这一切。
你开始努力地学习,并且试图和家里人,主要是和父亲修复关系。】
【之后的日子风平浪静,转眼间又是一年时间过去。
在你的不懈努力下,你的演奏技巧有了大幅提升,你的偏差值从54提升至67,你与家人的关系也有着一定程度的修复。
一切似乎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除过你与橘千花间的关系。
一年的时间过去,每天说着“我才不是喜欢你呢”“我只是看你可怜才陪你的”“比起你我甚至更喜欢我的咪碳(吉他)”你很努力地向橘千花示好,但最终关系也没能亲近半分。
好似从相识不久后开始吧,橘千花对你的感情就已经彻底定格了,不再有所变化。
你每一天都在变得比前一天更喜欢她,她却每一天都是每一天,永远只把你当作邻家妹妹看待,当作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看待。
你有心改变彼此的关系,但告白的话到了嘴边你却又总是很快止住。
你不愿承认,但你心里清楚,那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路。】
【你开始变得焦虑,你开始胡思乱想,这时间里,感到自己技巧已经充足的橘千花则选择踏出学园试图与人组建乐队。
她是优秀到令人嫉妒的天才,似乎什么事都能做到完美,学习头脑更是异常地发达,在高一的第三学期就已经能够以超高正确率完成东京各名校的历年入学试题。
对她来说,边上学边玩乐队也没有丝毫问题,但拼命努力才勉强维持住平衡的你却为此大为苦恼。
最终,虽是担忧自己学业与乐队两头兼顾是否能够处理得过来,但为了能更多地与橘千花相处,也担心有人趁着乐队便利对她下手偷走你的恋人,你还是硬着头皮与橘千花一同前往应征。
很快的,你们找到实力不错的邻校高中生乐队,因为意外的人员变动,她们正缺少两名吉他手。】
【凭借着超水准的演奏技巧与稳健台风,橘千花轻易就得到了乐队其他成员的认可,至于你,你在明面上也得到了认可。
然而,私下里乐队的另外三人却来劝告。
“观月同学,能否请你跟橘同学说自己不想加入乐队了呢?”】
正文 : 第九章.所谓憧憬
【学园祭上有过精彩的solo弹唱,因为技巧精湛又是美少女,录播视频发布到网上激起不小的水花,橘千花早已在下北泽区域的乐手当中有一定知名度,是被各个乐队瞄定的“猎物”。
为了能够诱捕橘千花,私下找你商谈的这三人似乎提早做过调查。
“我们知道橘同学跟观月同学你的关系非常好,也有很多乐队向她抛出了橄榄枝,事实上如果不是将你也一起纳入的话她应该并不会考虑我们乐队。”
“但这样真的好吗?对于自己的实力,观月同学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乐队是一个整体,在演奏中任何一个人的失误,成员间水平参差导致的不协调都将是致命的,我就直说了,观月同学你跟不上我们的节奏。”
“为了橘千花好,观月同学你放弃加入才是最好的选择,对我们大家都好,对橘同学也是最好。”
正好缺少两名吉他手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骗局,她们早已经招纳到中意的节奏吉他手,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诱骗橘千花进入乐队担任主音吉他手罢了。
你意识到她们计划的卑劣,但“为了橘千花好”,这样的话语却持续不断地在你脑海中盘亘,挥之不去。
自己的存在只是拖累,带着你一同寻找乐队只会压缩橘千花的选择宽度,阻碍她的发展。
单方面的感情就好似看不清理不顺的借口,“为了橘千花好”,沉默良久后你选择了点头同意。】
【隔天,你向橘千花说明了自己的选择,告诉她自己审慎思考后还是觉得无法兼顾学业与乐队,必须得要放弃一边,并希望她能够理解你的选择。
这样的理由本没有问题,可是你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即是——
你不会撒谎,而橘千花总能识出你的谎。
她总能看透你内心装填的一切。
而那也是她第一次对你生气,她发怒地将你推按到墙上用力捏紧你的肩头,平日柔润的眼眸圆睁着厉声质问你是不是被另外的三人说了什么?
平日温和的人发怒起来只会更加可怕,从未见过她这般样子的你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是,慌张找着话语试图为另三人洗脱嫌疑。
你心脏恐惧得砰砰直跳着,担惊受怕间橘千花却已经从盛怒中醒过神来,她愧疚地问你肩膀有没有疼,并郑重地向你道歉,言明自己过于冲动。
你挣扎地想要辩解些什么,张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连最擅长的嘴硬都做不到。
“我知晓真铃你的心意,但自顾自地撒谎,自顾自地做对我好的错事会让我伤心的,真铃,不要为了我而骗我。”
被抱在怀中,哭泣着的面颊再一次被埋在橘千花怀抱之中,你同样感到温暖,但这一次,却更少了旖旎,添更多愧疚。
好心也会办坏事,你似乎又一次犯了同样的错。
但与前次好似又并不完全相同,另三人所说的并没有错,哪怕被橘千花怪罪疏远,你也坚定地认为这是对橘千花最为有利的选择。
可你还是会后悔,若是此前你能够更加努力地练习弹奏,此刻是否就不会面临这两难抉择了呢?
你不知道。
不,或许你清楚的知道,但你已无法改悔。
就算是身在模拟之中,人生也只会不断向前。】
【乐队既定的节奏吉他手技艺十分精湛,接触吉他已经六年时间,除开容貌与嗓音条件外并不逊色于橘千花,其他的成员也俱是对音乐有着足够热忱的上上之选。
与她们几人组队,乐队一定能很快聚集起忠实粉丝,拥有不错的发展前景。
这正是你所期望的,但橘千花虽然日常生活中表现得很现实很理性,在一些事上却会将感情放在最优先。
转天,你被乐队的其他成员约出来当面道歉,你能看出她们的表情并不情愿,从交谈中你察知到,她们似乎是被橘千花威胁了。
同时,你也得知了橘千花已经加入到另一支人员配置相对薄弱乐队的消息。】
【你感到意外,冷静下来后却又感到不那么意外。
会为了朋友而做这样的事正是橘千花的风格,正是因为橘千花是这样的人,你才会这般地爱她,恋她到不能自己。
但令你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能够触及到自己梦想中的舞台毫不顾忌地展现自己的光彩,展现自己刻苦锤炼的技术令橘千花兴奋不已,她将更大量的时间投入到与乐队的磨合当中。
这是好事,你为此祝福并祈愿着,可与此同时,你与她相处的时间也相应的越来越少。
橘千花能量不足,你能感受自己身体内的能量每天都是濒临见底的状态,乃至于发出刺耳的警报。
你想她念她,闭上眼浮现的时时刻刻都是她对你微笑的模样。
可你并不抱怨,无论如何你都会无条件地支持她的梦想,就如同她永远会包容你的任性那样。
你开始频繁地为橘千花所在的乐队跑外场,堂堂的观月家大小姐于酷热的盛夏中奔忙在街道中央发放传单!
你就像是最狂热的粉丝,在发狂地支持你所推的偶像!】
【“观月你是不是太卑微了些?那个橘千花不会是在利用你吧。”
不熟悉橘千花的同班同学看不下去,试图劝你不要再这般狂热。
你清楚她是好心,可还是冷冷回怼,以致令同学发出惊吓到的悲鸣,讪讪发笑地从你身旁离开并从此远了距离。
“观月真铃对橘千花已经不是爱,而是憧憬了吧。”
偶然间,你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言论。
你不理解,憧憬与爱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橘千花竭力地与乐队磨合,创作属于自己的歌曲,终日排演,你则不断忙碌奔波于街巷之间为她做后援工作,为她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
终于,于所有人的期待中,乐队在Livehouse“Poppin”中迎来首秀。
然后,大获成功!】
【虽然是新生的乐队,虽然演奏中还存有瑕疵,但相比之常年在场地活动的老牌乐队亦毫不逊色,甚至说在橘千花稳健的台风与甜美的歌声影响下,现场观众们的反响还要更加热烈。
吉他,贝斯,键盘,架鼓,精湛的技艺倾洒间旋律激烈地交融着,而引领这一切的则是橘千花渗入人心扉的轻柔嗓音,她的温柔透过歌声传抵至所有人的心间,终是令人迷醉。
这个女孩今后一定会光芒万丈。
不只是你,在场聆听的许多人心中也在同一时间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好耀眼......”
音乐的魅力,好像能够感觉得到了,你为此呓吟般地呢喃出声。
你听到观众们热烈的呼声,听到她们催促下一曲展开的喊叫。
橘千花与乐队其他的成员,与自己亲密的朋友,在这一时刻心意完美交融的女孩子们相互交换视线,下一曲便顷刻间奏响。
激烈地接连不断地演奏令橘千花的身体疲累,你能清楚地看得到她额头、脖颈渗透出晶莹的汗滴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你听得出她演唱换气间愈发粗糙的呼响。
可同时的,你却又无比清晰地明了她此刻的欢喜!
她的声音愈发激昂,她弹动吉他的节奏为此而加快又在贝斯的提醒下强行压抑下来,她的眼睛晶晶亮,像是耀着太阳。
她在享受这一切,她的才能,她的努力,她的厚积薄发终于生了花,迎来了她所期盼的结果。
她弹奏着,你的心亦随着鼓动,随着吉他的节律鼓动着。
青春响个不停!你最爱的人正在舞台上奏响,奏鸣她的青春!和她亲爱的队友们。
你看到她奏到兴起时眨着欣喜的眸子扭头向乐队的成员们,她被浸透了的长发亦随之飘扬,飘洒出欢喜的汗水。
那汗水洒得很远,洒得好远好远,甚至说滴落至你的脸上,令你面颊湿润,不断不断地湿润。
你逃开了。
在橘千花最欢喜,最雀跃的这最值得纪念的时光里,为她的梦想献上诸多心血与苦心的你却逃开了。
你终是明白了爱与憧憬的区别。
仰望天边明月的凡人无法拥有月亮。
冲开拥挤的人群,冲出Livehouse,音乐仍不间断地透过门扉传出,只是变得稍许厚重,稍有那么些许地失真,你瘫倒在铁门之上,后背触着铁的冰凉无力地滑落。
歌声的掩映中,你失声痛哭。
不因欢喜,只为悲哀。
原来,你终究是与橘千花渐行渐远了。】
正文 : 第十章.岔路口
【畏畏缩缩,唯唯诺诺,松散懈怠,自以为是。
一切都是在为了橘千花好,自己在为了橘千花而努力......
你问自己:
“观月真铃,你是在感动自己吗?”
掩盖自己的懒惰,掩盖自己的懦弱,亦自私地剪断了橘千花与松生美纪学姐之间的红线,自己却一直一直在原地踏步。
终于意识到橘千花如今焕发的光彩,也终于确认了橘千花那份光芒所辉耀的地方并没有你的身影。
你才终于明白,在自己停滞不前的时光里,橘千花已经甩开你太远太远。】
【“真铃!我的Live怎么样,都多亏了有你才......你哭了?为什么......真是个小傻瓜。”
演出当中的喜悦最先与乐队的伙伴们分享,演出结束后的欢喜最先与你分享。
穿梭在Livehouse各个地方,橘千花最终找到缩在角落当中的你。
彼时你的泪眼正模糊,眼眶红肿得不愿令橘千花之外的任何一人看到,她一下子就看出这泪并不是源自欢喜,更一下子就明白了你哭泣的理由。
你素来不懂她,她却从来懂你。
不用言说她就懂得你内心的酸苦,于是你又一次得以陷入她柔软的胸怀享受那触及心底的温热。
轻拍着你的后背,她安慰你,并许你高贵的身份。
“舞台上的大家是我珍贵的伙伴,舞台下的真铃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告诉她们哦,比起她们我还是更喜欢真铃,不仅如今是这样,以后也不会改变。”】
【这话语真的能够称得上是安慰吗?
就算是超越所有人的最高位的朋友也终究只是朋友,你在橘千花心中的位置仍旧没有改变。
你清楚这一点,但橘千花的话语中终究是包含了太过浓郁的魔力,哪怕是清楚着这般事情你都没有办法去失落,都只有欢喜萦绕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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