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风与
“我的天”老船长立刻发出一声压抑到极点的惊呼，随即他抑制不住兴奋之情，在甲板上转来转去。
“我就知道，除去它们，除去神话中的他们还有谁能引发这种天灾。”
好在他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自然明白军心稳定的重要性，强忍着吹牛逼的冲动，将这件事情死死按在心底。
躲过了风暴，接下来的航程一路风平浪静， ‘史凯利格风暴号’自最南端的乌德维克岛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到达凯尔卓港，不过借助着江秉一路上借来的东风，众人到达的时间比原地计划还要快上半天。
史凯利格群岛之所以被称为群岛，顾名思义，它是由六个大岛屿和十几个零星分布的小岛屿组成。
整个群岛主要由七个家族组成，这些家族分布与六个大岛屿上，而整个群岛由一名国王统治。
不过区别于大陆上的国家，这里的王位不是世袭的，国王则是由7个最大家族的领主在传统的选举大会上投票选出。
因此，国王通常来自于最强大的家族，或是与该家族有亲缘关系的人。
也因此，各个家族领袖在各自领地上拥有很大的自治权。
这点颇有些美利奸合众国的意味。
所有的土地被大海包围着，生活在土地上的岛民也因此养成了自由至上的观念，而由此演化出的政治生态也相对的更‘自由’。
在这里，一名史凯利格渔夫和家族领主几乎拥有相同的权利，高层和底层人群之间的阶级冲突也相对温和，这一点相比尼弗迦德人与瑞达尼亚人，十分显著的不同。
当然，这样的政治生态的形成也与史凯利格群岛艰苦，贫瘠的自然环境有关。
群岛上的生态复杂、气候多变，很多地区和岛屿地形崎岖又光秃，满是岩石，相比平坦的大陆，在这里进行作物耕种是比较困难的，艰苦的生存环境造就了群岛人民坚韧、彪悍而正派的性格，同样也造就了令整个大陆都闻风丧胆的海盗形象。
穷的都活不下去了，不得出门去抢，去靠双手勤劳致富，这事从根子上论，没毛病。
当然，海盗标签只是他们最著名的形象，除此之外，岛民也会从事渔猎、贸易、农耕、畜牧，毕竟只靠抢劫根本没办法支撑起这么大的摊子。
以上的一切构成了史凯利格群岛的一切，构成了这个令尼弗迦德帝国头痛不已的搅屎棍。
这里既穷，又偏僻，但是不分男女，人人都很能打，放着不管，沿海老是被骚扰，管吧，又鞭长莫及，真狠下心来组织大批舰队，打起来也都是赔本买卖。
史凯利格人用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我穷我有理，我穷我赖皮。
第372章 酒馆冲突
当然，史凯利格的穷，不光体现在一贯穷横的外交方略上，也能从最繁华的大史凯利格岛的凯尔卓堡垒窥视一二。
当‘史凯利格风暴号’缓缓驶进港口，映入江秉眼帘的尽是古朴、简陋，与落后。
大量的长船——一种史凯利格特有的小型高速船只停在港口的一侧，空地上还倒扣着几艘正在整修的长船。
持着战斧盾牌的克莱特家族卫兵来回巡逻着，但是最繁华的码头人流量也没有多少，更不用提商业环境的衰颓，比起诺维格瑞的繁华，此地就像是个城乡结合部。
整个港口或者说城市除去依山而建的凯尔卓堡垒，放眼望去，没有高过两层的建筑，事实上，只有少量的石质房屋，其他的建筑都是用木头搭成成的粗糙建筑，又或者干脆用木头做框架，海草搭成的简陋房屋。
当然，这里的工艺水平评判是出自江秉这位‘工匠’，实际上这些建筑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是完全符合当下人们对于房屋的所有要求——坚实，不透风，可以遮风挡雨，能提供个睡觉的地方。
‘长船炉膛’旅店，江秉与杰洛特下船后的目的地，也是早早到达这里的叶奈法落脚的地方。
但是等到两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叶奈法的确在这里订了一个月的最豪华房间，但人却没在旅店内。
好在她临走前嘱咐过让老板将钥匙交给杰洛特，两人才顺利从对方在房间内梳妆台留下的便签上，得知叶奈法此刻的下落。
她作为强大的女术士，受到了史凯利格皇家顾问，群岛德鲁伊圆环导师，大德鲁伊莫斯萨克的邀请，前往了印达尔斯费尔岛调查一场突如其来灾难。
两者刚好擦肩而过，人刚没走多久，甚至房间内还残留着浓重的丁香与醋栗的味道。
当然，江秉还在宽大的木质澡盆旁，见到了杰洛特口中的那个独角兽玩偶，它几乎算得上是一个逼真的一比一标本了，除去活灵活现的神态，独角兽的毛发与眼睛等细节做的极为精致。
只不过随着他的靠近，一股熟悉的陈年腥味飘入进他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的望向一旁的猎魔人。
行行行，你们两口子玩的还真是花。
没找到人，两人只能又回到旅店的石砌火塘沟旁坐下，未抛光的厚木板桌面上残留刀斧砍痕，锡制酒杯、牛角饮器与骨雕餐盘杂乱堆叠再一起，看上去粗狂而又野性。
“两杯发酵蜂蜜酒，一盘焦木炭炖金鲟鱼。”
杰洛特熟门熟路的点了酒饭，与江秉这个穿着精致，衣冠楚楚的‘老爷’一同坐下休息。
他们一路舟车劳顿，杰洛特早就想吃顿热乎的犒劳犒劳自己。
“布兰王刚去世，印达尔斯费尔岛上就发生了海啸，黑衣人的舰队还对咱们虎视眈眈，真是多事之秋。”一名史凯利格男性放下手里的杯子，冲着同伴抱怨。
“谁说不是呢，还有那场大爆炸，我听说直接把整座森林给夷为平地。”他的同伴也跟着抱怨。
“布兰王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另一桌上的酒鬼也跟着搭话。
小国寡民就是这点好，大家基本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之间很是熟络。
“我们的“征服者”已经80岁了，前段时间他可刚过完他的80岁生日。”
“那他还能养着一个小情妇，真是令人羡慕。”男人酒后之间的话题最后总是会偏向下半身。
“不止于此，我听说布兰王阁下是自己主动选择去大史凯利格丛林去猎熊才丧的命，他只穿了一件麻衣，带着一把匕首。”
“我的天，他这完全是在送死。”
“怎么说话呢！”邻桌的同伴狠狠肘了一记自己嘴上没把门的朋友。
“布兰王一生横行于海上，作为一名伟大的战士，我猜他肯定不愿意死在病榻之上，他这是主动寻求光荣的结束。”
“说的对，不如让我们来一杯，敬伟大的布兰王，敬荣耀与勇气。”
“愿他的灵魂归于先祖身边！”
酒馆里的众人纷纷举杯，倒是把伏案大嚼的杰洛特跟拄着手杖审视墙壁上的挂着的战斧、圆盾与长矛的江秉给凸显了出来。
“你们两个外来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举杯，是瞧不起我们的布兰王么？”一名明显喝到量的酒鬼醉醺醺的站起身来，冲着画风明显不太融洽的二人组叫嚣道。
“听着，我们不想找麻烦。”杰洛特从他的金鲟鱼中抬起头，冲着对方回应道。
“这里可不欢迎外来者，谁知道你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嗝~”酒鬼都快站不住了，还在那用手指指点点。
“特别是这个小白脸，细皮嫩肉，说不定就是黑衣人派来的奸细。”
“嗨~”江秉差点就乐了。
史凯利格群岛恶劣的生存条件，同样也造就了不少没事就喝酒、睡觉、打群架的混子，不好夸张的说，这些人甚至可能会因为一句‘你瞅啥’拔刀相向。
他从木桌旁站起身时，对方才发现这位‘细皮嫩肉’的外来人身材高大的吓人。
孩子装X老不好，多半是欠的，打一顿就好了。
于是江秉缓缓向着对方招起了手。
……
大史凯利格群岛由两个家族‘划江而治’，而北部的凯尔卓堡垒属于克莱特家族，当身着蓝色罩袍，胸前绘有红黑相间的圆盾，上面刻着三条黑色长船的克莱特家族徽章的卫兵收到消息赶到旅店时，看到的已经是战后的一片杯盘狼藉之景。
满是油渍的长桌已经不能要了，断裂的桌子中央镶嵌着一个倒霉蛋，而最先挑衅的那名酒鬼则是已经上了房梁。
还有一名挑衅者痛苦的抱着肚子，侧着身子在墙角的酒桶旁缩成一团，从地上的滑行痕迹可以轻松得出他先是被打的跌坐在地，然后人一脚开出六七米的距离，直到碰到酒桶才停了下来。
杰洛特最后还是没能吃完他那一份焦木炭炖金鲟鱼，他蹲在一名镶在壁橱储物柜的倒霉蛋身前，在对方的呻吟中仔细地检查着对方的生命体征。
第373章 凯尔卓堡垒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除了痛，他们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江秉丢下一袋子克朗，在旅店老板点头哈腰的感谢中，回头说道。
这些人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医术高超的江秉，在心慈手软的江医生亲手操刀下，这四个参与斗殴的史凯利格人痛的简直是死去活来，但是又完全没有生命危险。
而杰洛特上手检查完之后，不得不相信江秉的话，这几个人看起来惨，实际上还真都没什么大碍，连骨头都没断上一根。
当然，他们还得疼上许久。
“弗里斯，你就在那里干看着么，老子肠子都快断了，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那名缩在酒桶旁的挑衅者显然与卫兵相识，痛苦的呻吟道。
“四个打一个被揍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张嘴。”史凯利格人崇尚武力与荣誉，自然对这种不要脸多打少，然后打架打输了的没有好脸色。
江秉的话语他也听在耳中。
“杰洛特大师，您什么时候到的？”
“刚下船。”
“这是您的同伴？” 弗里斯望着江秉打探道。
“没错”
对方仔细扫视着江秉的眼睛，确定不是黄褐色的猫眼后，疑惑更甚：“能和猎魔人大师做朋友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克拉茨领主现在正在堡垒内，您随时可以去拜访他。”
“现在可以么？”杰洛特立刻追问。
卫兵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愣了愣神，却还是飞快的回道：“当然。”
于是他开始头前引路的工作。
凯尔卓堡垒依山而建，在史凯利格的神话中，克莱特家族的祖先葛林姆加成年后，遵循父亲神话中的英雄汉姆多尔的试炼要求，走遍了大史凯利格岛，却找不到值得摆放他的王座的地方，于是他请汉姆多尔帮他铸造一条最粗的铁链，拿到铁链之后，葛林姆加潜入深海，用沉重的铁链把一块庞大无比的巨山拉出海面，然后将其放置在岛的东北角，接着徒手在巨石刻出了凯尔卓堡垒。
这座建立在山巅的堡垒一直矗立到今日，成为克莱特家族引以为傲的荣耀。
这个故事大概率是扯淡，但是凯尔卓堡垒的确是将整座山掏空所建成。
整座堡垒全部是由巨大的岩石垒铸，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特别是在冷兵器时期，这座堡垒足以称得上天险。
克拉茨·安·克莱特是克莱特家族的族长，也是杰洛特的老熟人，他年轻的时候与杰洛特在希里生母帕薇塔的相亲会上相识，他的舅舅伊斯特·图尔塞克是希里的继祖父，因此他与辛特拉的皇室也算的上一家子。
而伊斯特·图尔塞克作为辛特拉与史凯利格名义上共同的国王，成为链接两国友好的纽带，在玛那达之战中被尼弗迦德人杀害后，史凯利格人算是就此跟尼弗迦德人结下了死仇。
刚逝去的布兰·图尔塞克则是伊斯特·图尔塞克的哥哥，他在位期间，曾多次亲率舰队对尼弗迦德沿岸进行劫掠，很难说没有为了报仇的因素在内。
克拉茨·安·克莱特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他头戴史凯利格传统的金属束发头环，身上长年披着甲胄，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魁伟，水桶的腰身与粗壮的臂膀无不说明着他是一位极为出色的战士。
“杰洛特，一转眼咱们都已经有多少年没见面了，你还老样子，哦，只不过是脸上添了几道疤。”克拉茨双手摊开双手，热情的欢迎自己的好友。
“你越发健壮了，克拉茨，虽然胡子一大把了，不过风采依旧。”江秉也是第一次发现杰洛特的小嘴里竟然也能叭叭出朋友间的关切言语。
“哈哈，这位是？”
“萨布尔·莱瑞克，一名工匠。”人家作为老大都已经主动迎出门了，虽然是看在杰洛特的面子上，江秉也不能不领对方的情。
江秉的职业介绍让这位壮的跟熊一般的汉子瞬间一愣，但很快便又洋溢起热切的笑容，“怪不得力气这么大呢，我可听卫兵说了你们的战绩，有个怂蛋据说都被你打到房梁上去了，哈哈。”
江秉只能略显无辜的耸肩示意。
“来吧，咱们进去说。”
作为军事堡垒，凯尔卓堡垒的道路修建的很是蜿蜒曲折，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遏制住进攻者的人数优势，江秉脚踩着石砖，跟着已经在道路上叙起旧的两人走过一个个关隘。
两旁尽是些头戴牛角战盔的守卫，一个个都对三人行注目礼。
当然，主要是对江秉，谁让他这身酒红色皮甲在满岛的黑白蓝灰中过于鲜艳，华贵的款式加上他的气质，与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岛民有强烈的画风隔阂。
俗话说得好，史凯利格有三宝——铁匠、蜜酒、老海盗。
刚到宴客厅，大木桌子上已经被食物摆满了，桌边已经摆上了一大桶蜜酒，虽然以江秉的眼光看来，这些尽是些煮炖鱼肉与时令蔬菜水果，算不上珍贵豪华，但是结合史凯利格的物产条件，这顿宴席无疑算是顶格丰盛的。
“我知道你的目的，杰洛特，希里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找到她。”
“只不过我最近可能是帮不上你的忙了。”这位克莱特家族族长叹了口气。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布兰王刚刚去世，他的葬礼以及新国王的选拔都需要我操持，而印达尔斯费尔岛刚刚又遭受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袭击，海啸淹没了小半个岛屿，而黑衣人的舰队就在盘桓在外海，对我们虎视眈眈。”
“真是多事之秋。”中年汉子端起木杯痛饮了几口蜜酒，忧愁之气弥散而出。
“据我所知，印达尔斯费尔岛是海玫家族的地盘吧，什么时候你这个克莱特家族族长也要担心他们了？”杰洛特正好没吃饱，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抓着一只鸡腿就往嘴里塞，同时不忘发表自己的疑问。
“这不是布兰王刚去世，就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克拉茨亲自给杰洛特满上一杯蜜酒，又松了松自己的腰带，重新端起酒杯：“来，喝点酒润润嗓子。”
第374章 弗蕾雅神殿
史凯利格群岛的蜜酒主要是用稀释过的蜂蜜水加入专门的酒用酵母发酵而成，酒味较淡，滋味却很是甘甜，同时充满异域风情。
江秉饮了几口，便已经准备采购一批作为【逆熵】的物资储备了。
“当然，就算国王其实也没有完全的义务与权利插手海玫家族的事物，主要是这场风暴来的太过于离奇，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辛达神圣树林中的弗蕾雅神庙的安全。”这位肚子中快能撑船的族长一口气饮下整杯的蜜酒，随意的抹了抹自己浓密胡须上的酒液，对两人直言不讳。
弗蕾雅是生育、爱情、美貌和丰收的女神，也是预言家、占卜师和通灵师的守护神，她在史凯利格群岛岛民心中的地位与大陆居民供奉的女神梅里泰莉差不多。
实际上，很多人认为两者就是一神──但这样的说法绝对不能跟岛民说，岛民会觉得这是对女神弗蕾雅亵渎与侮辱，大部分情况下都会直接跟你来场武士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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