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迷迭香
换言之，她能安稳离开，都是托了帕尔维斯。
两次...
上次是成功带着伊芙利特脱离莱茵生命，这一次则是自己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军方的封锁。
她的老师，那个与她相悖的人，救了她两次。
沿着街道走着，赫默心不在焉的走着。
她已经沿着第九区的街道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哪里，她已经忘了。
她只记得自己想要往前走。
“注意点啊！没长眼睛吗？”
骂骂咧咧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同时肩头处传来了碰撞的触感。
一位年轻的鲁珀男人拍着自己的肩头，转头骂骂咧咧的看着赫默。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赫默已经逐渐习惯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朝着人行道内侧靠了一下，这样能少给别人添麻烦，也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帕尔维斯所说的话让赫默沉默，她想反驳，但是却找不到理由。
伊芙利特是莱茵生命在废墟之中救出来的，在来到莱茵生命接受实验之前就已经患了很严重的矿石病。
嵌合疗法救了她的命，炎魔碎片也将她体内的病灶与源石碎片凝聚到了一块。
只从这一点来看，莱茵生命救了伊芙利特，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
但他们不顾伊芙利特的意愿，强行进行实验，罔顾人伦，丝毫不在意伊芙利特的生命。
这复杂的一切让赫默身心俱疲。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清了一切，但结果却是她仍然无法走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忽然，赫默的脑海中回想起了自己这一路走来遇见的人与事。
缪尔赛斯，安东尼，当初在离开之时所说的话也让她一度陷入迷茫。
.........
“你或许认为帮助安东尼是一件正确的事，但事实并非如此。”
年轻的精灵站在荒野之中，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强壮的菲林站在她的身边，暴力的扯下了自己身上的锁链。
橙黄色的囚服说明了对方身份的不凡。
“在西蒙公司与海德兄弟的竞争当中，双方其实都有解决掉对方的想法，只是老史密斯棋差一招。”
“也就是说，如果老史密斯先海德兄弟一步动手，那么如今蹲在监狱里的将会是海德兄弟。”
“从这个角度来说，安东尼真的是一个受害者吗？”
精灵的脸上带着询问的神色，让赫默自诩为“正义”的行为产生了动摇。
“但是...”
本能告诉她这不是正确的，但安东尼受到刺杀却是实打实的，她想反驳，但是却没有话可以说。
缪尔赛斯很贴心，没有让这个问题困扰赫默，她转头看向了安东尼，看向了这位在赫默眼中的“受害者”。
高大的菲林耸了耸肩:“我无法否认，成王败寇，如果我们赢了，他们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
“你看，赫默。”
精灵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像是一只沃尔珀:“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如果你想做正确的事，那你就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其次，你要知道，并不是做正确的事就不需要付出代价。”
“这一次有塞雷娅和塔琳娜帮你，没有人伤亡，但如果没有他们呢？那只搞装修的小黎博利，你的那位朋友，还有安东尼的朋友，他们真的能在监狱长的愤怒之中全身而退吗？还是你觉得那个杀手会好心的放他们离开?让他们把事实带出去?”
“我...”
.........
“不只是源石技艺应用科与能量科，这条线会通向哪里，牵扯出哪些人，我都无法告诉你。”
如萨尔贡的黄沙一般的札拉克坐在椅子上，她的双手戴着镣铐，那炯炯有神的眼眸却看着赫默。
“但你一定会接触到...你未曾了解过的莱茵生命。”
“无论是炎魔事件，还是359基地的事故，你知道了莱茵生命并非电视上所报道的那样纯洁无瑕，它仍然会让你感到不适。”
“必要时，你可以借助我源石技艺应用科主任的权限，去做你想做的，看你想看的。”
“如果你想用这份权限去做些其他的，我也会装作不知道。”
“这算是警告吗？”
赫默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收紧，抑制着自己的心跳声。
“不，这是劝告，一个朋友的劝告。”
“赫默，你要记住，你的任务，只是回收从359基地遗失的递质，如果遇到了难以克服的困难，你随时可以放弃。”
“有些东西，在你找到自己的答案之前，你无法去抵抗。”
.........
“这就是科学，赫默，牺牲是难免的。”
苍老的卡普里尼身穿着白色的大褂，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那双眼眸透露着神采。
眼镜处反射的光芒看起来阴冷无比，让人不寒而栗。
“身为科学家，我们需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达成它。”
“你沉稳了不少，但还是和之前一样，会为了那个孩子愤怒，会为了细枝末节的操作问题指责我，甚至指责科学本身。”
“老师以前和你说过很多次，只有科学才能改变应该被改变的东西，它能推动整个时代往前进步，可它本身的进步却只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是天然的悖论，赫默，悖论就意味着相左的意见。”
“你想要的线索，想知道的消息，老师已经全部告诉了你，但...”
“你又能做什么呢？赫默？”
“你甚至连问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
敌人，朋友，师长。
昔日故人的话不断的在耳边重复。
正确，困难，疑问。
她顺着递质的线索一路追查到了这里，但此时此刻，她能做什么？
她应该做什么？
阻止帕尔维斯？
找到克里斯滕求问真相？
不...
帕尔维斯，自己的老师说的没错...
自己甚至连问都不知道该如何问起。
她愤怒，但愤怒本身却没有任何作用，除了让自己的理智失去控制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就和以前的她一样。
第九卷 : 第四十七章:一切行动听指挥
“啧...烦死了，怎么突然提前了？一点给人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愤怒的砸着手上的方向盘，沃尔珀司机烦躁的按着喇叭。
那个客户突然间将见面的时间提前，让他带着合同赶快去见面，天知道那家伙到底犯了什么病！
那时候的自己才刚刚午休好吗？
一个电话就把自己从床上拉了起来，时间还赶的这么急，弄的他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完。
但他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毕竟是工作，这一单如果完成了的话，他的提成也是很高的。
没谁会跟钱过不去。
反正骂两句别人又听不见，不骂白不骂。
略微出了一口气后，沃尔珀司机又把视线放回了路面，脚下稍微给了一脚油门。
今天路上的行人不多，车辆也不多，就街边站着一个黎博利，还是站在最里面，稍微快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交超速的罚款就好。
有了提成的他有这个资本与底气。
想到这里，他踩踏油门的动作不由得大了一些。
方向盘牢牢的被他握在手里，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蓝花花的龙门币，还有那让人欲罢不能的钞票香味，以及...
一只越来越近的黎博利！
脑海中的幻象瞬间消失，沃尔珀从幻境之中走出，回到了现实。
“喂！前面的那只黎博利！快点让开啊！！！”
高速驰骋的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开上了人行道，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样，朝着黎博利那安全的位置冲去。
“什...！”
还在恍惚之中的赫默被这刺耳的叫声唤醒，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就朝着她飞速驶来。
没有留存的空间，也没有可以躲避的位置，一切似乎都以成为了定局。
小轿车凭空飞跃而来，距离之近，甚至能看的见其底盘下的灰尘 还有那...
一连串的小水珠。
突然出现的水珠就像是锁链一般扣住了车轮，失控的载具几乎是擦着赫默的身子掠过，耳畔呼啸的风声刺耳难听。
就像是天际挂起的飓风，只有赫默一人能听见与感受。
半个路面被淋湿，像是刚刚下过一场阵雨。
“你...你没事吧？抱歉，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就...”
沃尔珀从车上狼狈的爬了下来，着急忙慌的确认着赫默的情况，在看见对方安然无恙后，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没事...我不需要赔偿。”
看着对方掏钱包的动作，赫默摆手拒绝了对方的赔偿，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马路对面，看着那出手将她救下的人。
一位精灵。
她们曾经是敌人。
“特里蒙的车这么多，要是不注意的话，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哦～”
缪尔赛斯迈着轻快的步伐跃动到了赫默身边，上下打量着这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缪尔赛斯主任，刚刚...谢谢。”
尽管没有多少劫后余生的感觉，但出于礼貌，赫默仍然道着谢。
“碰巧经过，感谢什么的，就不用说啦。”
不在意的摆着手，缪尔赛斯抬起头，看向了天际:“不过...你什么时候招惹了那个疯女人？以她的能力，应该做的更直接一点才对。”
在空气里做手脚...比起制造意外，更像是一个顺手为之的恶作剧。
“您在说什么？”
“算了，那个疯女人，做什么事都不意外，欸！赫默！你什么时候换了新衣服？料子好，裁剪也合身，看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刚刚差点就没认出来你！”
缪尔赛斯笑着围绕赫默转了一圈，看着对方身上的新衣服，眼睛里的羡慕不似作假。
现在的她，比起敌人，更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好友。
比起自己的老师，缪尔赛斯反而没有给予她那种不适的反感，即使两人曾经敌对，即使她们曾经各自看对方不顺眼。
但在此时此刻，在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缪尔赛斯，却是唯一能让赫默感受到些许存在感的人了。
“哎呀！真漂亮！说起来，伊芙芙我之前也没有认出来，个子长高了好多，也换了新衣服，还有塞雷娅，塔琳娜...”
熟悉的名字自缪尔赛斯的嘴里说出，瞬间便吸引了赫默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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