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综漫,但有死亡笔记 第15章

作者:奈川川

  平心而论。

  夜神月觉得自己是一位正常人,想着像正常人那样融入到集体之中。可是他发现无论如何尝试,和那些普通的同学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张看不见的膜。

  他们的嬉笑、他们的话题,对于夜神月来说永远是那样刺耳。像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捕食者,永远无法与下层的猎物达成共鸣。

  夜神月刚得到笔记时,做过一个很真实的梦。

  ...

  梦中的世界,也是如这般的东瀛,黑暗、罪恶,死刑从法律层面上已经被彻底废除,沦为政客们博弈的工具。那些走投无路的人甚至通过暴力犯罪入狱,从而去享受在外面打工都享受不到的监狱生活。

  游戏机版本落后,玩不了最新的蒸汽游戏?换;感觉自己的精神空虚?在监狱里免费申请大学;身体素质下滑?监狱配享专属健身教练。

  那不是监狱,那是罪人的天堂。

  法律制度是摆设,公平正义是谎言,罪有应得是不可能的,就算被逮捕,被审判,被判死刑,罪犯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制裁!

  梦中的东瀛人,不相信警察,不相信法官,不相信法律...而这个时候,夜神月出世了。

  一个果敢的,雷霆手段的,杀伐果敢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神降临了,将所有这些散发着邪恶臭味的犯人全部制裁。

  贿赂官员的大财团资本家,杀!官官相护的邪恶官员,杀!年龄没到法定的少年杀人犯,杀!证据不足的逃脱制裁者,杀!判了死刑却一直在牢里面逍遥的恶人,杀!拥有超能力肆意妄为的特权者,杀!

  这就是神的制裁!这就是将东瀛丑陋司法制度踩在脚下的神!这就是贴合普通人的朴素善恶价值观的神!

  事实也正如那般发展着。

  一次又一次的正义执行,一次又一次的顶礼膜拜,一次又一次的庆贺呐喊....

  夜神月迷失了。

  他变得麻木、冰冷,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失去了兴趣还有热情,成为一个被普罗大众推上神坛的人。没有人配与之成为朋友,所有贴近她的女人被视为工具,就连人最不能缺的亲情也开始成为他博弈的筹码...

  他开始变得偏激、不择手段,面对追捕他的充满正义感的英雄警察,他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所有阻止正义执行的行为,都应被视作罪行】这样的想法开始在他心中诞生。

  最后,他成为了神。彻底与普通人的世界断开了联系。

  有凶徒发现了他的身份,想以父母、妹妹的性命相威胁,并大放厥词夜神月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杀了他,他会制造领全球恐慌的恶性事件。

  夜神月毫不犹豫的选择执行正义,最后所有亲人与凶徒一同殒命。

  【为了信仰,必须有人牺牲。除了持有笔记的自己,无论是谁,在必要的时候都是可以舍弃的对象,哪怕是父母也不例外】

  他沦为了正义的奴隶。

  夜神月被吓醒了。

  因为他明白,那就是他,那或许就是他可视的不确定的未来之一。

  但...开什么玩笑?!

  他没那么无私,也绝没有那样舍弃所有的觉悟。他要肃清罪恶,但绝不是以迷失自我作为代价。即使在梦中失去了所有变为意志的化身,夜神月也没有想过放弃执行正义。

  追求正义的意志,永远不会改变。

  正如他在申请社团时,对平冢静所说的:

  “对于得到笔记本而得到这力量的事情,我从没有认为是不幸的。得到这力量的我,是最幸福的,而且,我要用这力量,创造最美好的世界!”

  谁不想成为喜闻乐见的美式超级英雄?但黑暗的世界里,永远不会有那样天真美好的童话。掌握力量之人,就必定会有所牺牲。

  也就是自此之后,夜神月做了一个决定。

  【锚点】

  他要创造与现实的、普通的、平凡的世界相链接的锚点。

  让自己有永远无法割舍下的羁绊,无论受到怎样的刺激、怎样的追捧、怎样的嘲讽,都不会走向极端的锚点

  玛奇玛是锚点。所代表的是不可割舍的亲情,是无形的纽带,是夜神月心中的净土;两仪式是锚点。所代表的...是不可或缺的友情以及那朦胧的爱情;喜多川海梦是怜悯,是悬在心中的警钟,让他永保初心的航灯。而雪之下雪乃也会成为他的锚点。是他所需要的,成就感、认同感...

  梦中的他,由人成神。

  现实里的他,也该追寻在梦中所遗失的人性了。

  永远保持善良,永远坚持初心,永远记住当公平与正义降临时的美好感,永远记住自己是人。

  ...

  夜神月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思绪回到现实。

  看着面前有些呆滞地两位,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就这样吧。如果平冢老师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

  平冢静与比企谷八幡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那份不平静。

  比企谷有些僵硬地吞了口唾沫:“好、好可怕的眼神。”

  在刚刚的某个瞬间,他仿佛被一种不可知的凶兽给盯上了。在那毫无情感、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下...比企谷将自己那短短的十七年生命,从出生到现在,所做过的所有事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

  好在,他似乎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他的灵魂,是纯净的!他是不沾罪恶之人。

  当他回过神时,夜神月也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那样的眼神,只是自己的错觉。

  “嘛...啊哈哈。”平冢静重重拍了几下比企谷八幡的肩膀,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心虚:“怎么样,夜神这家伙。”

  比企谷八幡沉默着,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该用怎样的一个词汇,来形容夜神月给他的感觉呢?

  良久,比企谷八幡长叹一声:“独行侠,他是独行侠。”

  末了,比企谷再补充道:“和我一样,但又不完全一样。”

  ——

  PY:《方舟,我不能没有相父》·万订方舟小号全新力作

  《改善后的女反派们恢复了记忆》·年度最佳原创好书!

第一卷 : 27 有些冒昧,我们只是同学

  唰——

  放学后,夜神月一如既往的来到社团活动室,一把将门拉开。

  今时不同往日,雪之下雪乃早早地就已经坐在靠墙边的椅子上等候。

  不过,看那神情···

  ‘来者不善呐~’

  夜神月眯着眼,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与之相平行的靠窗边的椅子上。

  “呀嘞呀嘞,我还以为雪之下同学今天不会来参加社团活动了呢。”

  “怎么样?这周末过得好吗?”

  雪之下雪乃的视线随着夜神月的移动而移动,目光冰冷,始终没有说话。她抬起一只手,抓在另一只手的肘关节部。仅是通过简单的肢体语言,便将那股令人寒心的不信任之感给展露了出来。

  夜神月无奈叹了口气:“不至于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吧,雪之下同学。”

  “荒木金融会社事件,是你干的吧!”

  空气仿佛陷入了寂静,夜神月弯腰取课外读物的动作僵在半空中,以两人为中心的世界,只剩下屋外的鸟鸣声。好一会,时间才重新恢复流动,夜神月将书取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将之摊开摆在自己的胸前。

  雪之下雪乃目光紧盯着他,厉声呵道:“回答我,夜神月!”

  夜神月用眼睛的余光扫向雪之下雪乃,只见对方抓着胳膊的手似乎在隐隐颤抖。那极力保持着的冰冷容颜之下,是极力克制的恐惧。

  ‘真是的...明明已经害怕到这种程度了,还敢来质问我。’

  夜神月来了兴致。

  要不怎么说,雪之下的灵魂璀璨而纯净,到了他非扭曲的不可的地步呢?就像是太极中的光与安,收尾相衔,缺一不可。两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一样的极端。为了心中的某种坚持,有时甚至可以冒着生命危险去做。

  ‘那就...吓吓她好了。’

  看着雪之下雪乃这幅模样,夜神月不经想到前世看过的国民级动画柯南。现在的雪之下简直和柯南是一样的。冲动且不顾一切,完全忽略了独自一人面对大反派的危险性。

  “你这样问我...不觉得太冒昧了吗,雪之下。”

  “我们只是同学不是吗?”

  “还是说雪之下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呢?”

  夜神月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当着雪之下的面,取出了漆皮镶金的死亡笔记。

  《Death Note》,看清那封面上冷峻而神秘的文字,雪之下雪乃瞳孔骤缩,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

  “明明不愿意相信,将笔记的纸页交给你也不愿尝试,为什么到了现在却来质疑事情是我做的呢?”夜神月一脸温和,像是在诉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抬起手,温柔地抚摸着死亡笔记的封皮。

  雪之下雪乃颤抖得更加明显了。

  她不喜欢网络上的纷扰,通常只会关注NHK这一家具有权威性的媒体,所以对于千叶电视台的爆料,并没有第一时间关注到。

  直到她的姐姐雪之下阳乃提及此事。

  ...

  【雪之下阳乃:中央区那,发生了广域指定事件,有一名叫做“基拉”的杀人狂在中央区出没...雪乃,母亲大人命令你半个月之内,必须搬回家中居住。否则会断了你所有的经济来源,再派人来带你回去】

  广域指定事件...糟透了。

  荒木金融公司的事,雪之下雪乃是知道的。但为什么母亲大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迫自己?前所未有...可是为什么NHK官方没有报道杀人狂的事?

  【雪乃:为什么官方没有报道?】

  【阳乃:千叶电视台在直播时透露的消息,不过现在已经被警方的人封杀了。你去搜索的话,应该还能看到当时的消息】

  就这样,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雪之下雪乃找到了当时的直播记录。

  “死因:心脏麻痹”、“离奇の死亡”、“挑战警方的宣言”

  几乎是在看到“心脏麻痹”四个字的瞬间,雪之下雪乃瞬间就联想到了夜神月。周五傍晚当着她的面所展露的,跨越时间与空间的杀人术。

  【是,刚刚接到消息,犯人好像已经死了?!】

  【警方强调没有对犯人进行射杀,那么就是因为被逼得走投无路所以自杀了吗?根据人质证言所述犯人是突然倒毙的】

  “突然暴毙”、“心脏麻痹”...

  何其相似的关联。

  再联想到,夜神月那看似温文尔雅、谦逊温和的外表下,实则高高在上的傲慢内在...确实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雪之下雪乃害怕了。

  那张为她所忽略的,折起来夹在背包中的纸页,被她拿了出来。

  那张空白的,还没有被笔墨所浸染的纸页,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诱惑。

  “写吧~来写吧~”

  “写上那些你所愤怒、你所不耻、你所委屈之人的姓名~”

  “基拉会帮你,杀、掉、他、们!”

  “啊啊啊啊——!!”雪之下雪乃疯了似的双手扯住纸页的边缘,想要将其撕碎。

  ‘真的!真的!真的!夜神月的死亡笔记,是真的!’

  她的手开始用力,纸页的中间已经出现了裂痕,露出那交错的木质纤维。可到了最后的一步,她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膝,将精致的脸庞深深埋进臂弯之中。

  ‘如果夜神月说的都是真的,在上面写上名字之人会死....那,我是否可以利用这股力量。’

  雪之下雪乃冷静了下来。

  她本应盲目的将之撕碎,以毁灭恐惧的来源。可雪之下毕竟是雪之下,独立而充满智慧的雪之下。

  程序正义!

  想要践行程序正义,就有着不可或缺的一环,那就是证物!如果夜神月的力量是真的,这笔记的一页,就是能指明他罪证的最有力证物!

  ‘必须,必须要将之保存起来!’

  雪之下雪乃将之小心翼翼地锁进了保险箱中。保险箱的密码,只有她和阳乃两个人知道。

  待心情平复。

  她用那颤抖的双手将事情的真相写进纸页当中,一并存入保险箱里。如果她出了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