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综漫,但有死亡笔记 第33章

作者:奈川川

  雪之下雪乃乌黑如绸的黑发整齐地披在身后,一阵微风拂过,将她的黑色长发吹至扬起。她的身子坐得笔直,像是端坐在最高法院审判席上的主宰者。

  像是被操控的玩偶一般,三指合一捏住钢笔,手腕下压的同时手臂却在缓缓抬起。手中的钢笔仿佛化作法槌,重重地落下砸在代表审判的死亡笔记之上。

  无形的气浪荡漾开来,以两人为中心,仿佛生成了一个绝对真空的空间。

  眼中的清冷与明净渐渐褪去,一双眸子变得漆黑无光,仿佛摇曳着赤黯的焰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她像是着了魔般,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就像昨日雨夜梦中所见之景,现在就差将鲜血抹上自己的粉唇。

  “嘻——”

  指尖、手掌、手臂,雪之下雪乃浑身颤栗着,仿佛全身心都在为这一刻而感到兴奋。

  “不要害怕,雪之下。”

  夜神月俯下身子,贴近自己与雪乃的距离。温柔地抬起手,覆盖她的手背,与她一起紧握手中的钢笔。好温暖、好兴奋!雪之下的视线变得一片漆黑,就连天上的耀阳仿佛都在散发着漆黑的光。

  这一刻,她仿佛忘了男女间的隔阂。

  意志与意志之间相互交融,直至融为一体。

  “来吧,写下犯人的名字。向那个亵渎了正义的渣滓,发起正义的审判吧!”

  两人的身子贴得愈发的近了,夜神月低下高傲的头颅,附着在雪之下雪乃的耳边,用温柔地声线说道:“撒~动手吧!”

  这一刻。

  雪之下雪乃眼中的漆黑彻底爆发,一条条无形的黑色丝线将她紧紧缠绕,不断地侵蚀着她的内心。

  她不再犹豫,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开始进行书写——

  【西口秀行】

  【自焚】

第一卷 : 59 权能!战!

  【“我们看到,西口秀行已经被押上警车,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审判!”千叶电视台现场主持人的声音义愤填膺,在摄像机所能拍到的尽头,押送他的警车逐渐消失,化作一个黑点。】

  【负责押送他的车辆,并不是作为东瀛警方传统座驾的皇冠丰田,而是一辆类似于SUV的特殊警车。通体漆黑,散发着危险的冰冷色泽】

  ...

  ...

  “喂,差不多该给我解开了吧!”见已经远离了人群,西口秀行不满地叫嚣着。

  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普通人犯了这样的罪法务大臣都不见得会签署死刑令,更何况是他这样的财团继承人。

  但连环杀人案毕竟是一个敏感的话题,牢还是要坐的。不过早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进去之后享受到的绝对是帝王级的待遇,将狱警什么的当做佣人来使唤绝非玩笑。

  什么豪华大单间、性感女郎探监之类的好活一应俱全,只要在里面享受个几年,就会因为表现良好获得减刑出狱,什么事都不会有。

  刚刚在镜头前说的话也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把自己的杀人心路写成书,毫无保留的分享出去。

  这件事,很酷~

  如此遐想着,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

  见坐在窗边的警察不为所动,他愈发的不满了:“你们几个家伙,再不给我解开,小心保不住你们身上这身警服!”

  他举起被银手镯锁住的双手,不满地推了一把右手边的警察。可当他看清这警察的正脸后,却愣住了,那是怎样的眼神?

  空洞、无神,宛若毫无生机的玩偶一般。

  “怎、怎样啊!”

  明明前一秒还是大活人,下一秒,却令西口秀行产生了恐怖谷效应。

  所谓恐怖谷效应,即当玩偶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一个特定程度的时候,人类对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变得极其负面和反感,哪怕玩偶与人类只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非常显眼刺目。

  现在坐在床边的,不像是人!

  这荒诞的想法在他的大脑生成,有些惊恐地往后缩了缩。就在这时,中排的椅子缓缓调转了方向,向着他转来。

  座椅上面,坐着一个红发女人。

  黑风衣、黑西裤、黑领带。尽管相貌姣好、知性温婉,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对吧!”西口秀行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尽管面前的女警察那冰冷的气质一样令他感到害怕,但总比坐在身边的玩偶警察强。

  他挪动着身子,想要靠近玛奇玛。

  “停下~”

  玛奇玛的声音充满了冷漠,毫无情感波动。既没有正义之士的愤慨,也没有邪恶反派的诱惑,完完全全的,从生命层次的俯视!

  就像人对待蚂蚁一样,单一的蚂蚁无论如何尝试,人类都很难对其产生情绪波动。除非是成群的蚂蚁在眼前晃动,人才会产生烦闷的感觉。

  而玛奇玛,却是有着这样让玛奇动不得、说不得的能力,这样,无论是再怎么多的蚂蚁,都不能让她产生情绪的波动。

  话音刚落,西口秀行惊恐的发现,自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无论如何催动身子向前蠕动,却就是没有反应。这种感觉就像一场游戏,从第一人称切换到第三人称一样充满着不真实的感觉。

  他张嘴欲骂。

  “闭嘴~”

  玛奇玛撑着头,兴致缺缺地望向窗外。时不时低头看着腕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西口秀行一眼。

  “在看的对吧...”

  “还没有出手?在等待什么?”

  “Killer——”

  嗡——

  基拉感受到了玛奇玛的呼唤。

  空气扭曲,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向着被控在原地的西口秀行袭去。那力量无声、无形,却又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朝着西口秀行的心脏打去。

  噗通——!

  西口秀行秀行瞳孔骤缩,眼中的光亮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即便是被玛奇玛下达了不能动弹的命令,身子还是忍不住的开始剧烈颤抖。

  隐约能看见,他眼中跳动的火花。警车内部的温度,开始逐渐升腾。

  见到这一幕。

  玛奇玛不惊反喜,一圈圈深邃的纹路金芒大作,呢喃道:“终于来了么?”

  她抬起手,小拇指与无名指内扣,中指下压虎口微张:“活下去——!”

  “这是,命令!”

  这是命令!!!

  话音落下。

  从玛奇玛脊柱不断延伸出的无形锁链冲向西口秀行的心脏、四肢、大脑,他像是一只玩偶般,四肢逐渐变得扭曲,面部肌肉开始抽搐,鲜血从不断挤压的肌肉之中溢出。

  “呃啊啊啊啊!!”

  西口秀行的的眼中的光芒已经尽数消退,左眼的眼白逐渐消失,凝聚成深邃的黑瞳。而右眼,竟是浮现出与玛奇玛一致的金色纹路。

  滋——

  咻——

  他的肌肉不断扭曲着,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上身的衣服逐渐化为灰烬。像是用手攥着柠檬挤汁一般,他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收缩,直至被榨出猩红的血液。

  血液狂飙。

  火星点点。

  整洁的车厢内部被此刻充斥着溅射状的血液。就连玛奇玛的黑色大衣也沾染了不少。

  可也仅仅只是到此为止了,他的肉体始终没有燃烧起来。

  “死...”

  “活下去...”

  他的左脸流露出痛苦难耐的狰狞,右脸却是露出如遇极乐仙境的笑容。

  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玛奇玛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的手背,如细腻的瓷器,洁白而光滑,但此刻在这白皙的肌肤之下,淡淡地青筋色开始显现,宛若细致的脉络。

  西口秀行的身子颤抖得愈发的更加厉害了。

  不,说是颤抖有些不恰当。

  而是像中了癫痫发作一般开始剧烈的抖动。那模样,像是落入岸上的鱼,不停地打着滚想要回到水中呼吸属于它的空气。

  但显然,作用于他体内的两股权能都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以他的身体作为战场开始剧烈的争夺战。双臂已经拧成180°的麻花,双腿诡异的向外撇去。那瘦弱的身躯上,心口处一根根血管仿佛随时会要爆开般膨胀。

  嘭——

  终于,这场争夺战落下了帷幕。

  他的舌头耷拉在嘴边,两颗圆滚滚的眼球做着毫无意义的圆周运动。脸上露出痴呆的傻笑:“口意,我活了~嘻,我死了~”

  看着这一幕,玛奇玛那张精致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呆滞的表情。素手僵持在半空,望着这一幕怔怔无言。好一会儿,手才缓缓垂落。

  特制警车的副驾驶座上,早川秋听着车后座的动静一脸担忧,试探性地向身边的老前辈姬野问道:“姬野前辈,我们这样...真的不要紧吗?”

  “听这个动静,玛奇玛小姐动私刑了吧。”

  “那该死的财团公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现在有玛奇玛警视出手教训他自然是最好的,天塌了都有她顶着。”姬野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讳莫如深:“玛奇玛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作为下属,我们要做的就只有:少听、少见、少问,听明白了吗?”

  尽管早川秋还是有些疑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尽管后座的动静越来越大,也不再理会。

  可这动静...却忽然停了下来。

  戛然而止。

  很诡异、很突兀,从头到尾,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这动静就消失了。

  这回,就连姬野的眼中也多了些许的疑惑。

  ‘玛奇玛小姐,该不会把那个家伙给...’

  到底是财团家的独子,以玛奇玛小姐这样的身份,教训对方一顿自然没有问题,但要是就这样把人给杀了...

  ‘不对!’

  姬野的眼睛眯了起来,忽然想到昨天电话里玛奇玛忽然通知自己的命令。

  公开抓捕连环杀人犯、临时调换押运人员、弱势警员与罪恶财团....每一个词条,都好像是在特意刺激人的敏感神经一般。

  ‘所以说,玛奇玛小姐是想要刺激基拉。’

  ‘想要借基拉之手,杀掉西口秀行?!’

  姬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是容忍不了西口秀行的所作所为,也确实是想让玛奇玛狠狠教训他,但最终他的归宿是交由法律来进行定罪、审判。

  而玛奇玛这样,借着基拉的刀来杀掉西口秀行,和基拉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饶过法律...不可以的啊!

  ‘但是...玛奇玛小姐真的会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姬野本能的觉得玛奇玛并不是那种能用世俗眼光来评判的人。

  她高高在上,即便她伪装得很好,还是能从她的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中,感受到那股对生命的漠视。在听到一些令常人愤恨的案件时,也没有流露出愤怒的情绪...

  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一杀一个财团的公子,费这么大力气吗?

  姬野猜不透她的情绪。

  虽然嘴上教育着早川秋要尊重领导的意思,但实际做起来,姬野还是选择遵循心中的意志。眯着眼,下意识催动她的能力,无形的幽灵升腾,穿过厚重的门板想要一探究竟。

  可就刚刚穿过去的一瞬间——

  姬野看到了。

  玛奇玛眼中的暗金色纹路浮现,那对生命充满漠视的冰冷眼神,只是侧过头轻描淡写地一瞥,便令姬野感到脑袋快要炸开一般疼痛。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锁链钻入她的大脑,狠狠地抽打着她的灵魂。

  “啊——!”

  姬野发出一声哀嚎,强忍着疼痛猛打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将警车停在路边。

  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正在往外溢血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