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川川
……
独自站在小川公寓的废墟前守望了一会，最后看了眼包含着血泪的废墟，夜神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再无留恋地转过身选择离开。
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变得很麻烦。
一方面是要在玛奇玛小姐回家之前到家，另一方面，他的身份出现在案发现场就很麻烦。
好在此刻的他已经成为了死亡笔记之主，监控摄像头这样凡世的产物，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身体，最优秀的警犬也无法在现场捕捉到他的气味。
明明在案发现场留下过自己的足迹，却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证明他来过这。
洛卡德交换原理，在这一刻不再适用于夜神月。
同样的，关于他的信息，也会在对魔公安审讯两仪还有浅上的一瞬间被屏蔽。变为不可知其名的“那位大人”，而在事后，记忆又会重新在她们的脑海中复苏。
能做到这一切，真是多亏了雪之下雪乃呢。
在大家都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误打误撞了令夜神月的主线、支线任务全部通关，以此获得了这些堪称逆天的权限。
现在的他……想杀谁，就杀谁。
“雪之下雪乃，真是位宝藏少女，就是趁我记忆封印的这段时间里，玩得有些太过火了……你说对吧，琉克？”
夜神月双手插兜走在昏暗的路灯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说着胡话。
“桀桀桀桀~”只有夜神月才能听见的阴测测的笑声在身旁响起：“真不愧是light，这么快就注意到我了吗？”
话音落下，狰狞恐怖的身形在夜神月身边浮现。这道身影与夜神月一般不可捕捉、不可直视。
简单来说算是权限解放至尽头诞生的名为琉克的智慧助手。夜神月一个念头他就会出现，同样的一个念头他便会消失。
持有笔记的时候连同笔记一起都无法被捕捉到声音，却可以代替夜神月在死亡笔记上书写姓名。与其说是智慧生命，更像是基于夜神月意志诞生的绝对忠诚的——“替身”。
“琉克，你说你可以替代我在死亡笔记上进行书写对吧？”
“桀桀桀，怎么样，要试一下吗？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杀人。不过现在不行，笔记的话，还在light家里存着吧。即便是我，没有笔记的话也不能凭借意志杀人。”
“嗯……那就，明天吧。”
夜神月呢喃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红光。笔记再无限制，这就意味着……他终于要开始大开杀戒了！
“要不要参照地鸣宣言来上这样一段呢？”
“致全体东瀛人：我是基拉，通过死神之力，向全体东瀛人对话，东瀛岛上，所有道德的底线都已被打破，那其中埋藏的所有罪恶，已经开始爆发……我的目的是，世界和平。
“但是，扭曲的罪恶要将世上的一切美好吞噬殆尽，经历漫长的岁月，不断滋生的仇恨，不止针对这座岛，乃至全世界……在杀光所有有罪之人前，制裁不会断绝。死神的力量会把岛内外的一切罪人杀死，所有的罪恶土壤踏平，直到所有的罪人，从这世上，驱逐殆尽！”
“嗯，不错的剧本，就这样吧。”
夜神月呢喃着，脑海中筛选着一个个有分量作为这一则宣言发言人的家伙……这个基拉用来杀鸡儆猴的对象，首先要有罪，其后才是足够的分量。
但话说回来，在东瀛又有哪个食肉糜的身上不沾染一点黑色呢？谁都逃不脱。
在脑海中闪过的人像最终停在其中一人身上：“就决定是你了……”
……
……
“你是说，岸边死在了对基拉的特别行动中？连同对魔公安的二十九名精锐一起？”
深夜，官房长官依然待在官房中双手托着下巴，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冷。
最近这几天国际上发生了许多大事，每天都在奔波发表演讲，已经忙得他焦头烂额的了，这下被他委派负责牵制玛奇玛同时调查基拉的岸边，被他赋予厚望的岸边，就这样死在了无人问津的夜晚里？
废物！都是废物！
“所以，结果呢？基拉抓到了吗？”
连一刻也没有为死去的岸边等人哀悼，死掉的人终究只是一串数字而已，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身居长官席位的活人啊！只要能解决掉基拉这个心腹大患，死掉再多的对魔公安都是值得的！
对魔公安在官房长官的眼里，不过是薪柴。作为他们（）国前进的薪柴！
“并没有，事故的原因还在调查当中。目前还不确定究竟是基拉所为，还是其他超能力的罪犯。”
“呵，没用的废物！三十名精锐，最后就这样白白死了，什么结果都得不到！”
“废物，都是废物！”
怒极的官房长官竟是抓起手中的公文纸揉成一团，毫无顾忌地朝着玛奇玛的脸上砸去。但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玛奇玛，丢来的纸团被随手接在手心里。
玛奇玛并没有因此动怒，将纸团捏在手里随手往旁边的废纸篓一丢。
语气轻快地提出建议：“所以呢，官房阁下要选择用怎样的方式来应对？是明天召集新闻发布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宣布基拉的合法性，被基拉杀死的人将不经审判的被定义为罪犯，以此来保证自己在基拉眼里的形象？”
“还是说继续培养新人投入到抓捕基拉的行动中？”
“又或者？向FBI求援呢？”
玛奇玛的话字字诛心，像是化作一枚枚利箭刺入官房长官那脆弱的心脏，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确实，如果连被寄予厚望的岸边都死在了调查行动中，再培养后继者显然是行不通了。
摆在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向基拉投降，以官房的名义宣布他的合法性，至此整个东瀛之后的运转将建立于神权之下。亦或是向FBI求援，请他们再派遣奇能异士前来调查这一系列的事情……
至于玛奇玛？这家伙最近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令官房长官心生忌惮。有着契约的存在，多少是可以保证玛奇玛的忠诚度。但再启用主导抓捕基拉这样的大事……不可以。只能冷藏，负责配合。
怎么选？
投降还是求援？
无论是哪一种，都将令整个官房颜面扫地。向美国人求援，必然又会像曾经麦克阿瑟那般……
扭曲的脸色最终随着一口浊气排出，官房长官脸色重归于平静。
凡事要往好处想。
最开始抓捕基拉的目的是担心这家伙是不安定因素，担心他对官房的老爷们下死手，因为他们这些老爷啊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基拉没有对他们其中的任意一人下手，是不是就说明……基拉是可控的呢？
此外就是担心，一国官房向一名罪犯投降这种事在国际社会上显得太过丢人。但向FBI求援这种事同样丢人，既然都是丢人，那就要选择对己方更有利的选项啊！
屈辱化作兴奋的燃料，在官房长官心中熊熊燃烧。
要是……能以此取悦基拉的话，将基拉的力量化为己用，那将是怎样一件美事？！
有着玛奇玛这样的先例在，只要与基拉签订契约……一切都大有可为！基拉的力量比之玛奇玛有过之而无不及，利用基拉来肃清自己的政敌还有东瀛的敌人……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
有时候一件矛盾的事情，换个角度想，所有的结果便都反转了过来。
官房长官做出了决断，食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那便承认基拉的存在吧！抓捕基拉的工作可以停下来了，明天便让对基拉联合调查组召开新闻发布会。”
“对魔公安的工作重心，回归往常。”
说罢，官房长官略显烦躁地挥了挥手，驱赶着玛奇玛。
“嗯…这样快的做出选择，倒是有些意外。”
玛奇玛挑了挑眉，似是在惊叹东瀛人的气节为什么可以如此之低劣，腰板可以弯得如此之快。毫无坚守与底线，想要捍卫法律的卫道士刚死，这些官房的老爷们便迫不及待的选择向罪犯投降。
真是……太可悲了，姬野、岸边。
待玛奇玛离开后，官房长官瘫坐在座位上，自语道：“发布会得由我亲自主持……拿出诚意。”
第一卷 : 112 被关押的式
已是深夜。
两仪式与浅上藤乃在回家的路上便被对魔公安的干员截停，在被蒙上双眼后被带到位于公安大楼地下的审讯室里。
玛奇玛负责审讯两仪式，而浅上则交给另外的庄园负责。
事情闹得很大，但对于玛奇玛来说更多的是做做样子，替两仪式冲泡了杯咖啡顺着桌面递到她的面前。
“所以，可以说说原因么两仪小姐。”
“出现在小川公寓的原因。”
玛奇玛眼中淡淡的金芒闪烁，似乎想要以此支配两仪式获取她口中的情报。但……她的支配能力不能作用于客观、主观生命形态与她持平或是高于她的存在。
两仪式双手贴在咖啡杯上，一双美眸尽是黯淡。
哀大莫过于心死，她的心已经死在夜神月的手中。
她摇了摇头，并不打算配合玛奇玛的调查。要是就此死在这里的话，或许对她来说会是最好的结局……死在夜神月监护人的手中。
这是宿命。
见两仪式不说话，玛奇玛抛出自己的筹码，将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大桥内部的照片给掏了出来。
“从这些画面看来，你和浅上小姐发生战斗了对吧~”
“大桥内部的破损很严重，想要修好的话需要不少花费……即便你们什么都不说，最后大概也会被以寻衅滋事、破坏公物造成大量经济损失的罪名给起诉关押起来。”
“还有，监控最后拍到你与浅上藤乃一同进入小川公寓。不久后，对魔公安共计三十名精英干员便死在里面，他们的尸体现在就在距离你不到五十米的停尸间里存放着……”
“是你做的？还是基拉？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仪小姐，请说出来吧~”
玛奇玛的声音温柔依旧，丝毫没有因为事件的严重性而产生波动。
听到三十人死亡这个数字，两仪式空洞的眼神终于是起了波澜，涌现出深深的痛苦。
如果……她从最开始就不对自己的力量设想，选择用“九字兼定”作为武器，荒耶宗莲根本不会是她的对手。如果……她能再早一点赶到小川公寓，就能挽救这些生命。
罪在她身，她的刀是犹豫的、彷徨的。
两仪式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如失魂落魄的精致人偶，声音包含自责地开口道：“是荒耶宗莲……活了两百年的密宗怪物。”
“从真理教事件，到最近的女子连环跳楼案还有今天的小川公寓事件……都是他的手笔。他的身体与小川公寓融为一体，我不是他的对手，被打晕拖入折叠的空间中禁锢。”
“嗯……原来如此，如果是身体与公寓融为一体的话，公寓坍塌也就意味着……”
“他被基拉杀死了。”两仪式淡淡说道：“就像是被基拉遏住命运的喉咙，毫无反抗能力的便被杀死了。”
“事情就是这样的……荒谬且真实。至于玛奇玛小姐你所质疑的浅上藤乃，是因为我发现她在用魔眼的力量虐杀犯罪者，想要制止她无谓的行为。”
“但一切都结束了。”
“以上。”
玛奇玛的眉头微微一皱，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但对两仪式没办法使用支配的能力，且她的说辞倒是也能原得上来，和稀泥的就以这样的说法结案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最致命的漏洞便是：基拉最开始是不知道荒耶宗莲的存在的，否则也不会令三十名对魔公安作为先驱先行调查小川公寓。
不知其真名，不解其真容……但在后来却不知怎的掌握了这两项要素从而杀死了荒耶宗莲。
但更诡异的是，周围的监控所拍到的除了两仪式与浅上藤乃外，再没有拍到第三人。如果排除掉基拉本身就藏于公寓内部随着大楼坍塌一并死亡的可能……不就和基拉第一次现身的情况一样了吗？
一样的监控画面无修改痕迹，一样的诡异亲临现场却没有任何人证能证明这件事。
‘两仪式隐瞒了……’
“式，你似乎隐瞒了很重要的信息。”玛奇玛抬起手，神色异常温柔地抚摸着两仪式那冰凉的侧脸：“其实基拉并不是远程咒杀荒耶宗莲，是亲临现场亲手处决的他对吧~”
“你看见了基拉的正脸~并决意为此隐瞒。”
“我……不记得了。”
两仪式面露思索，但最后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
印象中，确是看见了基拉那高大的，几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背影。还有那惊鸿一瞥的侧脸，但基拉的真容，就像是打上迷雾一般盘踞在她的记忆中。
与此同时，玛奇玛的耳麦也响起手下的汇报，浅上藤乃那的审讯情况也一般类似。
玛奇玛目光闪烁，又是关于基拉的重要情报呢~
‘凡是见过基拉、对其有所了解的人，在被审讯的情况下会遗忘、扭曲基拉相关的所有信息~’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记忆扭曲与遗忘会不会有时间限制呢~”
“真是不得了的认知扭曲屏障，杜绝一切目击者传播信息的可能。除了调查者本人直面与基拉战斗外，几无调查到他的可能~”
玛奇玛呢喃着回过神来，白嫩的食指顺着两仪式的侧脸抵在她的唇瓣上，感受那异样的冰凉。
“式~既然忘记的话，就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好好回想起一切吧~”
玛奇玛摁响耳麦：“将两仪还有浅上分开关押，时间暂定为半个月吧~若是她们还没有回想起基拉的真容，就放了她们。”
交待完一切，玛奇玛重新披上黑大衣走出审讯室外。
而在她走出门外的一瞬间，两仪式的眼中便多了几分迷茫。覆盖在基拉真容上的迷雾被解开，相关的记忆再次涌现。
心心念念皆是夜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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