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最终,当霸主的势力被削弱到一定程度时,他们便会直捣黄龙,攻上山巅终结异形的统治,这里注定要成为第十七位霸主的葬身之所!
硝烟渐散,战场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
克薇尔正带着她的火枪手们清点剩余的弹药,斯科尔瓦尔率领死亡守卫穿梭在尸骸之间,砍下每一具傀儡的头颅。
傀儡装死的概率很小,但绝不为零。
非战斗人员娴熟地接管了霸主的钢铁巨兽,他们麻利地翻进驾驶舱,操纵着这些缴获的战争机器缓缓调头。
只待莫塔里安斩下霸主的头颅,这支满载战利品的车队就将启程返回避风港。
而且,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
“这次我们会和你们并肩作战!”
克薇尔利落地将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其他战士也纷纷效仿。
山巅最大的危险不是霸主,而是环绕山峰的致命毒雾。
即便是山脚的毒雾都会让凡人窒息,半山腰的浓度就足以致命。
前六次征讨中,唯有莫塔里安和沃普能穿越这片死亡瘴气,再加上特地被沃普带上看戏的提丰,其他人只能在山脚等着他们在山巅与霸主及其爪牙厮杀。
尽管莫塔里安每次都能取胜归来,却让死亡守卫的战士们攥紧了拳头,因为他们只能跟累赘般在山脚干等,压根帮不上忙。
沃普不会带其他人上山,而提丰是除沃普之外唯一能带人上山的。
他可以学习沃普对灵能的使用,在周围净化出一方安全区域。
但他每次都会在山脚下的战斗中,为了帮助其他战友而透支灵能,贸然上山会有生命危险。
但如果要等提丰恢复灵能,又会浪费宝贵的战机,狡猾的霸主很可能会趁机遁入毒雾深处,第七次霸主就趁机溜走了,那也是唯一从莫塔里安手下逃出生天的霸主。
从那以后,莫塔里安就不会再等待。
他不会放过任何霸主,这些异形活着就是对巴巴鲁斯人最大的迫害。
而在第十三次围剿霸主的血战中,沃普从霸主的宫殿深处找到了数卷泛黄的羊皮典籍。
这些典籍记载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在巴巴鲁斯山上生长着一种名为板蓝根的植物,经过特殊处理后可以制作简易防毒面罩。
在巴巴鲁斯被毒雾笼罩的漫长岁月中,所有生物都不可避免的带上了毒性,但板蓝根的毒性极小,并且还进化出了净化毒雾的独特功效!
然而这个秘密之所以被埋藏多年,原因令人绝望,这是一个无法打破的死循环:
凡人需要防毒面罩才能上山,制作防毒面罩需要采集板蓝根,而板蓝根只生长在凡人无法到达的山上。
这些典籍是古巴巴鲁斯学者的遗产,他利用古代流传的防毒面具冒险上山记录下了板蓝根的特性,只可惜典籍最后落入了霸主手中,从此不见天日。
而即便获得了这些珍贵的典籍,反抗军依然耗费了漫长岁月才破解其中的奥秘,摸索出了制作防毒面具的方法。
至此,情况终于有了转机。
莫塔里安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庞,那些眼睛里燃烧着渴望与忠诚的火焰。
然后,他望向了沃普。
当他迷茫时,父亲总会给他答案。
沃普无声的做着口型:“你不是孤身一人,别辜负他们的期望。”
莫塔里安深吸一口气,在责任与保护之间找到了平衡。
“克薇尔,斯科尔瓦尔,拉斯克,洛苏尔,还有提丰。”
“你们随我上山。”
莫塔里安抬手制止其他想要请战的战士,“峭壁之间容不下千军万马,你们的战场在这里,守住这些钢铁巨兽,就是守住我们的归途!”
七道身影沿着嶙峋的山脊蜿蜒而上,如同利刃划开浓稠的毒雾。
在他们身后,死亡守卫的其他战士都留在隘口,以车队为掩护构筑防线,防止霸主的傀儡偷袭。
“卡加斯,那个……霸主到底长啥样?”
拉斯克的声音在防毒面具后显得闷闷的,话刚出口,他就像被烫到似的连忙补充:“等等!我不是在嘲讽你!”
说完这句话,拉斯克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解释简直比不解释还要糟糕!
“没关系。”
提丰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他明白战友为何局促,他是凡人与霸主的混血,恐怕也是唯一的混血。
拉斯克之所以会向提丰询问,是因为在这支队伍中,除了莫塔里安和沃普以外,只有提丰曾亲眼目睹过霸主的真容,而他不敢用这种琐碎的问题去打扰莫塔里安和沃普。
提丰并未因拉斯克的提问感到冒犯,他了解战友的直率性格,那笨拙的道歉反而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显真诚。
况且他也早已学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决心,而非纠结于无心之言。
如若他的自尊心连这点言语上的磕绊都要计较,又怎能背负起更沉重的使命?
“每一个霸主长的都不一样,”
提丰的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有的比莫塔里安还要魁梧,有的只比凡人多出半个头,但他们都长得一样丑,比他们的缝合傀儡还要丑。”
“那……”
斯科尔瓦尔刚发出一个音节就猛地收声,意识到有些问题最好永远不要触碰。
提丰并不清楚斯科尔瓦尔想问什么,却主动揭开了那道伤疤。
“我从未见过所谓的‘父亲’。”
他刻意加重了这个称谓的发音,每个音节都像在咀嚼碎玻璃,“他强暴了我的母亲,然后将她像块破布般丢弃在村口。”
“起初,村民们跪着迎接她归来,以为霸主会因此垂青村子,但时间很快证明这不过是场残忍的游戏。”
提丰的防毒面具的滤芯发出沉重的抽气声,“于是他们便把对霸主的恐惧,统统倾泻在她的身上,用最残酷的私刑淹死了她。”
“那时我太小了,记不清太多,甚至连母亲的面容都已在记忆中褪成模糊的剪影。”
斯科尔瓦尔的手掌落在提丰的肩上,“没事的,卡加斯,你还有我们。从你第一次和我们并肩作战开始,你就是死亡守卫的兄弟,永远都是!”
提丰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更早的加入死亡守卫,老师亲口承认我是死亡守卫的一连长,你才是来者!”
“都一样。”
斯科尔瓦尔毫不在意地大笑着,“反正我们现在都是莫塔里安的死亡守卫!”
提丰不置可否,眼底却翻涌着无声的辩驳。
他们确实是死亡守卫,可谁规定死亡守卫就必须效忠莫塔里安?
老师才是死亡守卫的建立者!
要是没有老师,莫塔里安还在给霸主当刽子手呢,他也配当死亡守卫之主?
提丰的视线落在莫塔里安的背影上,鼻间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冷哼。下一秒,他的目光便牢牢锁住沃普,眼底翻涌着近乎虔诚的狂热与憧憬。
莫塔里安算什么救世主?
他只是区区原体!
“它们来了。”
沃普突然发出警告。
克薇尔与拉斯克同时抬起火枪,其余战士无声地亮出镰刀和战斧,背靠背形成防御圈。
他们的视线被灰白雾瘴吞噬,仅能看清十米内的模糊轮廓,而在浓雾中,某种近似爬行的声音正从四面八方渗来。
“砰!”
克薇尔和拉斯克同时朝声源开枪,浓雾中的怪物发出痛苦的吼叫。
等它踏出有毒的雾霾进入十米之内,死亡守卫终于看清它的样子。
这是一头凝聚体,以动物和人类的尸体碎片缝合而成,远比其他傀儡更加致命!
它的体型比蒸汽履带车相当,两个鼻孔流淌着黏稠的涎水,一头格洛克兽的器官的切除再利用,发出了汽笛般的吼叫声。
七条肌肉发达的腿部平衡着它扭曲的球状身躯,其中一些是移植的人类肢体,一些则来自其他的动物。
而一束颤抖的肌肉组织则安装着一簇丛生的眼球。
宛如癫狂的孩童所勾画的蜘蛛,它就是一团丑恶,纯粹的畸形的集合体。
莫塔里安的镰刀在雾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死亡圆弧,迎向那只扭曲的杀戮野兽。
其他死亡守卫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这压根不是霸主们劫掠凡人时会驱使的普通傀儡!
然而,死亡守卫们刚攥紧武器准备冲锋时,莫塔里安的镰刀已然垂下。
杀戮野兽已经被镰刀开膛破肚,喷涌而出的内脏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它濒死哀嚎凄惨无比,犹如孩童一般久久地回荡在山麓。
提丰的指节在绷紧的皮革手套下无声发白,莫塔里安故作松懈的姿态太过刻意了。
如果他是霸主,肯定会优先狙杀毫无防备的原体,剩下的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所以,霸主在哪呢?
提丰和其他人突然听到一声轻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切开了。
死亡守卫们的视线如受牵引般投向莫塔里安,他伫立在翻涌的雾瘴中,脚下那具被镰刀一分为二的躯体仍在痉挛,断裂的脊椎像条垂死的蜈蚣般神经质地扭动着。
破碎的脏器从裂口汩汩涌出,把地面淋成湿漉漉的泥浆。
斯科尔瓦尔僵硬的扭过头,“那是霸主?”
“应该是吧。”
提丰盯着自己沾满泥泞的靴尖,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上来干什么的?
克薇尔和拉斯克好歹开了两枪,虽然没什么作用,但其他人更不堪,他们简直是来郊游的。
莫塔里安独自就能完成狩猎,沃普是主动给他留出施展的空间,但其他人就真的跟累赘没什么两样。
莫塔里安也确实考虑过给他们证明自己的机会,可霸主太过急躁了,一次鲁莽的突袭葬送了它愚蠢的生命。
不出所料,霸主那张缝合的脸上凝固着与其他亡者如出一辙的神情——困惑和震惊。
它至死都无法理解,这还是被霸主欺凌了几千年的凡人吗?
“没有莫塔里安,我们还能干什么?”
斯科尔瓦尔颓然垂首,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每个反抗军战士都清楚,是莫塔里安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巴巴鲁斯人被霸主欺凌的局面。
没有莫塔里安,他们连反抗的勇气都不会有,更不可能撼动霸主的统治,终结他们的生命。
他们感激莫塔里安,但这实在是太令人沮丧了。
沃普:“走吧,上面还有敌人。”
这话振奋了其他人,还有敌人?
虽然他们知道剩下的多半是些傀儡,但是只要有战斗的机会就行!
我打不了霸主还打不了傀儡吗?
什么欺软怕硬?这叫战略分工不同!
霸主的宫殿都大同小异,灰色的城堡和要塞,贯穿山脊的洞穴网络连接着血肉工坊和奴隶仓库。
霸主的城堡里还有几十只傀儡,霸主本可以驱使他们消耗死亡守卫的精力,但它大概是不愿平白折损手下,这才决定亲自碾碎来犯之敌。
只可惜,他没料到敌人是莫塔里安,即使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战胜。
莫塔里安没怎么插手城堡里的战斗,提丰和其他人相互配合,将傀儡一只只引诱过来围杀。
他们踏入血肉工坊的瞬间,腐臭的血腥味便黏腻地糊住了口鼻。
墙壁上,数百张人皮像风干的腊肉般悬吊着,最新剥下的几张仍在滴落粘稠的血珠。
这些都是霸主的珍藏,不够合格的人皮已经被蒙在傀儡的表面。
中央的工作台上,一具由碎肉与断肢缝合的傀儡半成品静静嗞躺着,血淋淋的筋腱还裸露在空气中,霸主还没来得及用巫术驱使它。
另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仍在抽搐,她的皮肤被完整剥离,暴露在外的肌理随着呼吸微弱起伏,从骨骼轮廓能够判断出,这具仍在呼吸的‘材料’不久前还是位活生生的少女。
“抱歉,我们来晚了,霸主已死,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
莫塔里安想阖上她的眼,又害怕触碰会弄疼她,沉默许久,他用镰刀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即使跟随莫塔里安上山的死亡守卫都是心志坚定的战士,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人地捂住口鼻,跌撞着逃向门外,呕吐声混杂着胆汁的苦涩。
这些‘半成品’远比那些傀儡更具杀伤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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