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洛迦,你做得很好。”
“如果有一天有人因此指责我,你会帮我吗?”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会站在你那边。”
洛迦的唇角缓缓扬起,俊美的面容在摇曳的火光中镀上一层暖金色的轮廓。
艾瑞巴斯低着头,他有点不太喜欢洛迦了。
沃普对洛迦太宠溺了,明明他已经长大了,为什么还要跟照顾小孩一样宠溺他?
洛迦也太幼稚了,明明已经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为什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在沃普面前喋喋不休?
他不仅幼稚,还很狡猾。
艾瑞巴斯觉得沃普今天说的话迟早会变成回旋镖,正中其他原体的后脑勺。
第六十四章有的兄弟,有的。
“为了自由,荣耀属于洛迦!”
“为了圣约,诛杀异端!”
反抗军与圣约军的厮杀声撕裂了寒降的夜幕,燧发枪的锐响在冷冽的空气中震颤,蒸汽引擎的轰鸣与垂死者的哀嚎交织成残酷的乐章.
裹着粗麻的奴隶蜷缩在宿舍床位上,用颤抖的双手紧捂着孩童的耳朵,仿佛这场战争与他们无关。
尽管圣约军顽强抵挡,但反抗军还是冲进了埃赫舍胡克的圣殿,守卫圣殿的司械执事被爬行者的炮火炸碎,高耸的圣像被推倒,将所有的经文都付之一炬,也宣告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圣约军队与反抗军的突袭毫无防备,阿克希达率队从东侧沙脊地绕行避开了埃赫舍胡克的正面防御,爬行者毫不费力地轰开了城门。
尽管反抗军为此付出了一百多人伤亡的代价,但与夺取埃赫舍胡克的胜利相比,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吾主啊,希望您平安无事。”
阿克希达望着梅尔森的方向,他并非向诸神祈祷,只是人类古老且美好的祝福。
寒降过后就是高夜,即使是蒸汽引擎驱动的爬行者也无法在高夜中连续行驶,况且埃赫舍胡克距离梅尔森还有两小日的路程,他们无法及时回援,祈祷是他唯一能做的。
……
“埃斯柏娅,你这个叛徒!”
特里库的司械执事如同被激怒的沙漠毒蝎般弓起装甲背脊,弯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色闪电,誓要将背叛者碎尸万段。
他身披与埃斯柏娅同款的外骨骼装甲,这套装甲虽不及圣战武士那般拥有令人窒息的防御力与毁灭性的火力,但在机动性上拥有惊人的优势。
“你被指控有异端罪,罪无可赦!我会净化你的躯体,而诸神会裁决你的灵魂!”
埃斯柏娅短暂恍惚,因为她在不久前也说过这番话,还处决了特兰提斯的牧师。
结果一转头她就成了异端,她无法反驳,但她也不会束手就擒。
她猛然拧身,弯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致命的银弧,精准刺入对方外骨骼装甲的脖颈接缝处。
金属与血肉撕裂的闷响中,滚烫的鲜血顺着刀槽喷涌而出,在沙地上溅开刺目的红梅。
“为什么,埃斯柏娅,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
濒死的司械执事发出嗬嗬的喘息,装甲关节在抽搐中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最终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
埃斯柏娅低下头,却没去看司械执事的尸体。
他们曾一同跪伏在瓦哈迪瑞什圣殿的鎏金圣坛前,大主教亲手授予了他们司械执事的圣职。
他和她不一样,他的父亲是圣约的牧师,而她只是平民的孩子。
她没能留在沿海的城镇,而是被分配到了特兰提斯。
他本可以留在那里,拥有光明的前途,但他也来到了特里库。
埃斯柏娅知道为什么,他喜欢她。
但她曾跪在大主教面前发誓保持贞洁,要将余生都献给诸神。
她的誓言并非出于虔诚,而是为了能让大主教更看重她,让她可以留在沿海的城镇而非荒芜的低漠。
但大主教似乎能看出她的别有用心,她还是被发配到了特兰提斯。
他为了她来到特里库,可她却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
埃斯柏娅扪心自问,为什么她要背叛圣约,又为什么要追随洛迦?
她大可告诉他自己是被胁迫的,用这些反抗军的尸体向圣约祈求宽恕,他那么喜欢她,他一定会为她证明的。
她可以回到圣约,还可以用反抗军的情报换取大好前程。
如果她嫁给他,他们两位司械执事强强联合,或许有希望在晚年坐上大主教的宝座,他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她却杀了他。
埃斯柏娅的指尖无意识地擦拭着弯刀上的血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个白祂翻飞的少年在燃烧的经文中的身影愈发清晰,他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似有星云流转,当她凝视那双眼睛时,仿佛看见了整个银河的璀璨都凝固在那惊鸿一瞥中。
少年俊美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镀着神性的辉光,连溅在脸颊的血珠都如同缀在神像上的红宝石。
他说他不是神,可他真的不是吗?
埃斯柏娅不信。
他说诸神是虚假的,信仰是枷锁。
那她就听他的,抛弃虚假的诸神,斩断信仰的枷锁。
因为她从未见过的诸神,也因为神就站在她面前。
埃斯柏娅的目光扫过逐渐冰冷的尸体,反抗军的战士正笨拙的扒掉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
相同的训练,相同的誓言,却在命运的岔路口分道扬镳。
他仍困在诸神编织的谎言中挣扎,而她却选择追随洛迦破除信仰的枷锁,粉碎诸神的谎言。
“埃斯柏娅指挥官。”
范莫盖尔神色担忧的走向他,“我们真的不用回援梅尔森吗?”
埃斯柏娅问:“你不相信洛迦吗?”
范莫盖尔一怔,埃斯柏娅说:“我相信他。”
神不会输的,无论敌人是谁。
……
“若有人注定要背负信仰的枷锁,那就让我来吧。”
洛迦静立在血色浸染的沙地上,紫罗兰色的眼眸低垂,凝视着满地的尸体。
他的白祂下摆被鲜血浸透,在冰冷干燥的沙地上拖曳出暗红的痕迹。
那双流转着星云光辉的眼眸中,透露出的是神性的悲悯。
无论是阿克希达还是埃斯柏娅,他们都没有完全抛弃信仰,他们只是把信仰的对象从诸神变成了洛迦。
即使是在埃斯柏娅失魂落魄的跪在火海前时,洛迦也能看到她眼中狂热燃烧的信仰之火。
他们都把他当成神,把圣约和诸神当成异端。
洛迦知道这会后患无穷,他们现在把他当神,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真神。若有朝一日诸神向他们展示真正的神迹,或许他们就会和抛弃圣约一样抛弃他,重新投入诸神的怀抱。
洛迦不是神,无法扭转他们的观念。
他大可杀了他们,给予他们真正的解放,这样就不会留下隐患。
可他太善良了,他不愿伤害这些追随他的人,即使他们是因为错误的目的而追随他。
他们信仰并追随他,虽然是以错误的信仰,但他们践行他的道,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并甘之如饴。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因为别人因信仰追随他,就愤怒的要杀掉这些虔诚信仰他的人吗?
洛迦做不到,所以他只能独自忍受他们的信仰,独自承受痛苦。
洛迦希望他们能在解放科尔基斯的光荣中死亡,但如果他们有人能活到战后,他也会妥善安排他们的未来。
洛迦回眸望向身后那群伫立在凛冽寒风中的少年,皲裂的嘴唇泛着青紫,细碎的冰晶凝结在他们的睫毛与发梢,随着颤抖的呼吸簌簌坠落,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
他们是灰烬之环,也是真正能践行他的道的人。
“我不是神。”
洛迦一次又一次的告诉他们,“我们是人。”
……
“圣约他们折损了五千精锐的战士,又失去特兰提斯周围的所有定居点,短期内已无力再组织进攻。”
洛迦说的很轻松,但其他人都明白如果没有洛迦,光凭这五千圣约军就可以覆灭起义的反抗军。
洛迦:“埃斯柏娅,你比我们更了解圣约,他们集结军队大举进犯需要多长时间?”
埃斯柏娅:“瓦哈迪瑞什的圣约军常备兵力仅有两万人,这支五千人的先遣队已经是总兵力的四分之一。按照正常的战术推演逻辑,想要歼灭他们的先头军队,反抗军的规模至少在两万以上。”
“为了剿灭反抗军,圣约会调集至少五万大军,这必须从周围其他城镇抽调守军。军队集结加上粮食辎重的筹备,大约需要十天。”
“十天,七十个小日。”
洛迦说,“那我们可以获得一段宝贵的喘息时间,埃斯柏娅,阿克希达,抓紧时间训练反抗军,我们需要在五天内发起一轮新的进攻。”
埃斯柏娅和阿克希达严肃点头,洛迦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是神圣的,他们必须完成。
反抗军现在拥有四座‘城市’,水和食物都不缺,奴隶总数加起来也有十万人。
但受限于武器装备的数量,再加上维护定居点必须有大量人口,他们能武装的反抗军最多也只有一万人。
一万对五万,而且是草鞋军对正规军,一点胜算都没有。
但只要有洛迦在,他们的胜算就是百分之一千!
信仰虚伪诸神的圣约凭什么跟拥有真神的反抗军斗?
洛迦:“我需要离开一段时日,在这两天内艾瑞巴斯会代替我领导你们。”
“是,吾主。”
……
以帝国划分世界的标准,科尔基斯可以被划分到死亡世界。
它太热了,又太冷了,白天黑夜各自长达85个小时。
科尔基斯的面积是泰拉的三倍,但97%以上的面积都是荒芜的山脉和沙漠,只有两极的海洋地区宜居。
但人类还是在这个世界上顽强的生存了下来,科尔基斯人普遍比其他世界的人类更耐炎热也更耐寒冷,这是黄金时代的定向基因优化留下的遗产。
在纷争年代以前,这个世界也曾拥有发达的文明,夜间一抬头就能看到的破碎环带就是铁证。
科尔基斯的轨道上漂浮的金属碎屑犹如土星星环一般围绕着这个荒芜的世界,光是洛迦透过天文望远镜看到的,能够分辨的就有数百艘古代飞船的残骸。
它们在稀薄的大气层外缓缓旋转,断裂的龙骨如同巨兽的骸骨,扭曲的装甲板反射着恒星冰冷的光芒,破碎的引擎阵列中偶尔还会迸发出微弱的电弧,仿佛在诉说着那个失落时代的辉煌与陨落。
洛迦:“我会重建它。”
洛迦凝视着繁星点缀的夜空,高夜的沙漠万籁俱寂,只有他和沃普,没有烦人的艾瑞巴斯。
洛迦讨厌艾瑞巴斯,就和他讨厌科兹一样。
在他与沃普相遇以前,这个幸运的凡人便已追随在沃普身侧。
每当他想要和沃普独处时,艾瑞巴斯总会恬不知耻的黏着两人,怎么都甩不掉。
洛迦能理解艾瑞巴斯对沃普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那和他相似但不同,因为艾瑞巴斯对沃普的感情绝对没有他这么深刻。
“科尔基斯还是轨道星环?”
沃普问。
他正用天文望远镜观察星环,这是洛迦从梅尔森圣殿地底的宝库里找到的,也是他唯一主动索取的东西。
“全部,我会修正所有事物都回归正轨。”
这片静谧的时光仿佛凝固了时间,成为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永恒,洛迦多么希望这样的夜晚能够永远延续下去。
他时常在静谧的夜风中陷入矛盾的思绪,那紫罗兰色的眼眸凝视着群星时,会泛起一丝常人难以察觉的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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