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库尔塔:“你不是奴隶，是工人。”
“对，我是工人。”
贾鲁雷克笑得很开心。
他曾经是奴隶，现在是工人，他们都愿意跟随洛迦反抗圣约，因为他们真的有了一头牛。
……
“贱民，你们怎么敢反抗诸神！”
牧师在几名守卫的掩护下从后门逃离了圣殿，却被一群无意间走到这里的反抗军拦住去路。
守卫们为了掩护他被射杀，反抗军也死伤数人，可他们剩下人依旧能把牧师团团包围。
牧师被逼到了墙角，他华丽的衣祂被鲜血与灰尘沾染，但即使身处绝境，牧师依旧保持着旧时的高傲，对这些奴隶破口大骂，他们那褐色的皮肤一看就是低贱的奴隶！
“为了自由！”
埃寇达斯的声音嘶哑却坚定。
他举起生锈的镐头，这把被他偷偷截断，贴身携带的矿工镐，就是为了这一刻！
“啪！”
颅骨碎裂的闷响中，脑浆与鲜血溅在埃寇达斯皲裂的手背上。
……
“一，二，拉！”
在洛迦的带领下，持续数千年的压迫在这一刻化作沸腾的力量。
奴隶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过圣殿长廊，他们踩过圣殿守卫尸体，齐心协力粗糙的麻绳缠绕在圣像的脖颈上，如同给神明套上绞索。
他们布满老茧的手掌紧握绳索，褐色的脊背绷成一张张拉满的弓。
绳索骤然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圣像基座与地面的连接处开始龟裂，细碎的石屑簌簌落下。
这座屹立了数千年的圣像开始微微摇晃，如同断头台上的囚徒般轰然栽倒，在撞向地面时中碎裂成无数块。
烟尘散去后，奴隶们呆立在原地。
他们怔怔地望着地上那堆曾经需要仰望的碎石，突然有人发出压抑的啜泣。
原来神明也会粉身碎骨，原来信仰的枷锁如此脆弱，为什么他们不早些反抗？
洛迦用供奉诸神的圣油点燃火焰，艾瑞巴斯带领反抗军收刮了这座圣殿的每一卷宗教经文，将记载着谎言的经卷抛向火堆，任其化作漫天飞舞的灰烬。
“我有一个想法。”
洛迦突然对沃普说。
沃普:“你也是点子王？说来我听听。”
洛迦对沃普说的‘也’很在乎，这个‘也’只能是指的他的兄弟科兹，因为他排第二。
但洛迦已经不屑于和他的兄弟攀比，因为他会超越他的兄弟，让沃普意识到谁才是最出色的孩子！
洛迦:“你告诉我，终有一日我们会走向群星，数百万失落的人类文明等着我们去拯救。科尔基斯在银河中绝非个例，即使是在神圣泰拉上，宗教的毒瘤也已经深入人心。”
“就像外科医生切除癌变组织那样，我们必须精准切除任何可能滋生混沌的病灶，这需要一支专业的部队！”
沃普有些欣慰，又摇头笑了笑。
“你知道你的军团叫什么吗？”
洛迦摇头，沃普很少提及他的军团，因为沃普对他们也不了解。
“并非所有军团都能获得正式名称，科兹的第八军团就没有。但你的第十七军团，他们在成立之初就被帝皇亲自命名为帝国使者，亦称帝国传道者，帝国宣教士。”
“在泰拉统一战争中，帝国使者会清空敌人资料档案库中任何被认为是带有异端邪说或巫术内容的记录，被玷污的作品，个人和建筑都将以帝国真理的名义被销毁。这也为他们赢得了一个绰号，圣像破坏者。”
当年沃普还在泰拉对帝皇手办开祷的时候，雷蒙就曾警告他小心被宣教士找上门，那些宣教士就是帝国使者。
要不是帝皇先一步找上门，沃普还真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被帝国使者的星际战士开颅。
洛迦将一本烫金的古籍抛入火堆，眼神中浮现出对军团的向往与温柔。
“我很欣慰我的子嗣能与我走在相同的道路上，我不会否认他们的功绩，但征服银河的重担已让他们分身乏术，帝国仍需一支部队专精于净化信仰的荼毒。”
“你会支持我吗？”
洛迦如同沙漠中渴望甘霖的幼苗般专注地凝视着沃普，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流转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我会永远支持你，只要你仍是人类。”
“定义权在你手中。”
“不可以吗？”
沃普学着洛迦的样子反问。
“我很荣幸。”
洛迦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很高兴是由沃普来定义他是否为人，而非素未谋面的帝皇。
“灰烬之环。”
洛迦凝视着热风中盘旋升腾的灰烬，他缓缓抬起手掌，任由一缕灰烬落在掌心，灼热的余温透过皮肤传来，他的声音在热浪中泛起涟漪，“他们将以此为名。”
沃普:“那你的军团叫什么？”
“你不喜欢帝国使者这个名字吗？”
洛迦问。
“谈不上，但所有原体回归以后都会给他们的军团改名。”
“我还没想好。”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在帝皇来之前你都有时间。”
洛迦沉默了，如果可以他希望帝皇永远也不会来科尔基斯。
但他不能这么自私，他生来肩负使命，银河中有无数的世界等着他去拯救。
他没有说出这任性的要求，他不想想让沃普对他失望。
……
“两小日。”
埃斯柏娅说，“圣约的援军最迟会在寒降的休夜期抵达梅尔森。”
阿克希达:“他们无法在寒冷中进攻，即使他们有爬行者，高夜的寒冷也会让蒸汽引擎停转。”
艾瑞巴斯:“但高夜的寒冷同样会限制我们，我们只能缩在梅尔森。”
库尔塔和贾鲁雷克紧贴着临时指挥所的金属墙壁站立，年轻的脊背绷得笔直。
作为少数获准旁听的年轻战士，他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正在沙盘前激烈讨论的指挥官们。
反抗军和圣约的战争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战争规模和烈度远超以往的任何一次起义，反抗军也需要更多优秀的指挥官来指挥军队和防守不断扩大的领地，这些人会从反抗军最年轻的战士中选拔。
由于在攻占梅尔森时的优异表现，库尔塔和贾鲁雷克都被破格提拔。
“你叫什么？”
旁边的少年问。
“库尔塔，他是贾鲁雷克，你呢？”
“埃寇达斯。”
少年大大咧咧地说，“我杀了一个牧师，你们呢？”
“我们没你那么厉害。”
库尔塔很心虚，因为他觉得自己名不副实，虽然他冲的确实比别人快，但他连枪都没开过几次，更别提杀人了，贾鲁雷克倒是杀了两个圣约的士兵。
库尔塔注意到贾鲁雷克一脸憧憬地盯着站在其他指挥官旁边的少年。
“他叫艾瑞巴斯，是最早跟随洛迦大人的人。”
“迟早有一天，我也会站在他那个位置。”
埃寇达斯很自信，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范莫盖尔:“我的族人都已经习惯寒冷，即使在高夜我们也可以外出侦查。”
奈罗:“我会在寒降之前带工人们修补好城门。”
虽然反抗军规模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组织架构上他们比圣约更精炼和高效。
几位指挥官也都各司其职，埃斯柏娅和阿克希达指挥军队，范莫盖尔麾下是被拒绝者组成的侦查部队，奈罗管理工人，艾瑞巴斯领导新成立的灰烬之环收集和销毁宗教典籍。
“我们进攻。”
洛迦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埃赫舍胡克的种植园距离我们仅有两小日路程，特里库的种植园更近，我们可以赶在圣约援军抵达前拿下它们！”
“可是，”
埃斯柏娅想要劝说，洛迦知道她有很多理由，比如军队刚刚经历苦战需要休整，比如他们兵力本就不多不宜分兵。
但洛迦比她想得更多，视野也更开阔。
洛迦摇了摇头。
“你们总是习惯性把反抗军置于弱势的一方，在制定计划时偏向于防守。我能理解你们对圣约的恐惧，圣约已经统治这个世界太久了，与之相比我们确实势单力薄。”
“但战略主动吡权依然掌握在我们手中，圣约对反抗军的情况一无所知。他们只知道特兰提斯突然和瓦哈迪瑞什失去了联系，最多能猜出那里有奴隶起义。”
“科尔基斯承平已久，圣约无法在短时间内调集大军，所以圣约派出的援军规模不会太大，他们的目的是调查特兰提斯发生了什么而不是收复它。”
“圣约要进攻特兰提斯，就必须依靠梅尔森，埃赫舍胡克，特里库这三个距离特兰提斯最近的定居点。只要我们攻占这三个营地，从瓦哈迪瑞什出发的圣约军就无法在中途得到任何补给！”
“趁着圣约对我们还不够重视，现在正是我们扩大势力范围的最好时机。”
“如果我们没能在圣约调集重兵围剿前在低漠站稳脚跟，我们的事业将毁于一旦！”
洛迦的话语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每个人心上，因为他们意识到洛迦是正确的。
“吾主。”
阿克希达声音低沉地说，“请把梅尔森交给我，在我的血流干之前，梅尔森不会失守。”
他的话一向不多，但他相信洛迦，相信只要自己坚定守住就有办法！
“不需要防守，全线进攻！”
洛迦的手指在地图上指出进攻路线，“阿克希达，你和埃斯柏娅各领一支军队。你取道东侧沙脊突袭埃赫舍胡克，埃斯柏娅沿干涸河床迂回特里库。”
埃斯柏娅惊愕的问:“那梅尔森呢？我们难道要放弃这里吗？”
他们无法在进攻埃赫舍胡克和特里库的同时防守梅尔森，时间来不及。
洛迦:“圣约的援军交给我和灰烬之环。”
埃斯柏娅没有再追问，这位身经百战的司械执事此刻如同虔诚的信徒般低垂眼睫。
在场的所有人都曾亲眼见证洛迦展现的神迹，淡蓝色灵能涟漪中凝固的弹雨至今仍令他们觉得梦幻。
……
灰烬之环，一支新成立的战团。
所有成员都是两岁至两岁半的少年，他们的战斗力低于成人，但他们的可塑性又高于成人。
艾瑞巴斯负责领导他们，由洛迦亲自指挥。
在洛迦的设想中，灰烬之环将成为军团的基础，他们将会在帝皇降临以后成为军团的新兵。
洛迦会亲自教育他们，告诉他们世界的真相，告诉他们人类为何生来自由，为何不应信仰诸神！
凛冽的寒风中，洛迦的白祂猎猎作响。
他凝视着远方黑暗中逐渐靠近的灯光，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在雪地上的羽毛。
“我做的对吗？”
“这也需要我来告诉你吗？”
沃普很无奈。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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