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你以为是什么?”
沃普问。
他是真没意识到那一小会儿的犹豫居然能被黎曼鲁斯记这么久,要是他今天不说出来那他估计能记一辈子。可就算他犹豫了,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吧?
黎曼鲁斯:“我的兄弟,科兹和洛迦,你时常提起他们,他们的名字也是你起的?”
沃普摇头,“科兹生来就知道他的名字,洛迦的名字是捡到他的游牧民起的。”
“所以,只有我的名字是你起的。”
“我不是说了吗?在未来是滕吉尔给你起的名字。”
“我没有看到那样的未来!”
鲁斯慢条斯理地说,“在我的未来里,我的名字就是你起的。他也不是我的父亲,你才是。如果你认同未曾发生的未来,就意味着滕吉尔会杀死我的母亲,你是想让我杀死他吗?”
黎曼鲁斯的瞳孔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虽然此刻没有一丝杀意,但沃普有一种直觉,如果他听到肯定的回答,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捏碎滕吉尔的喉咙。
沃普叹气,“你疑似有点重了。”
“我还在长身体。”
黎曼鲁斯没听懂。
沃普摇了摇头:“你说得对,既然未来没发生,那就不用管它。”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故意给你讲的奎托斯和阿特柔斯的故事,这也是一个误会。虽然在顺序和方式上可能不太一样,但我给你们三兄弟讲的都是相同的故事。”
“故事的内核不是人,而是神。”
鲁斯:“从希腊神话到奥林匹亚再到北欧神话,那些神在你口中没有一个正面形象,我明白你想让我意识到神明的危险,但是为什么?”
“我的兄弟是不是也这么问过你?”
他又问。
“那倒没有。”
沃普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鲁斯神色一沉,那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么质问沃普?
沃普:“神是真实存在的,也是危险的。你的父亲甚至不希望你们了解神的存在,但我持相反的态度,我希望你们能意识到诸神的危险性,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对抗祂们。”
“为什么?”
鲁斯问。
沃普悉心教导,“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对抗祂们。”
“我明白,我也会听你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没问?”
沃普终于意识到鲁斯的关注重点和他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们的成长环境和你不一样,科兹降临的诺斯特拉莫是一个巢都世界,黑帮控制整个世界的规则。他想要解放这个世界的人民,贯彻他心目中的正义和秩序,所以他几乎不会问为什么,而是会先去做。诸神对他想要实现的正义也毫无帮助,只会徒增混乱。”
“洛迦降临的科尔基斯是一个宗教世界,那个世界被宗教信仰荼毒。我给他讲了那些故事以后,他很快就明白了神明并不仁慈的真谛,开始坚定的反对神明。”
沃普的指尖在鹿皮上轻轻划过,回忆将他的思绪带回了科尔基斯的那个黎明。
其实他至今仍无法完全确定洛迦是有了真正的觉悟,还是对他这位导师权威的盲目追随。
但沃普相信洛迦,正如他相信科兹那样,怀疑只会徒增烦恼。
“为什么你以前从不和我提起他们?”
鲁斯问。
“因为我每次一提起他们,你就别过头一副不想听的样子,我总不能强迫你吧?”
鲁斯:“他们的世界很残酷,我的也是。”
“芬里斯很残酷,但你其实很幸运。”
沃普说,“你有一位好母亲,这已经赢了你的绝大多数兄弟。”
洛迦没有母亲,匢科兹虽然嘴上说把多萝西当母亲,多萝西也的确填补了一部分母亲的空白,但她毕竟没有真正担任母亲的角色。
鲁斯的母亲虽然是一头母狼,但这头母狼的母爱已经胜过许多凡人女性。
鲁斯:“这里面不包括谁?”
“罗伯特基里曼,他也有一位伟大的母亲。”
鲁斯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他有一位母亲,他也为此骄傲和自豪。
即使西尔维娅只是一头母狼,她也永远是他的母亲,他会和尊敬沃普一样尊敬她。
至于他的生父和生母。
他的生父是帝皇,沃普不止一次提起他和他统一人类的抱负。
但他的生母,沃普从未提及,也许从来就没有这个人。
即使有,鲁斯也不认为她可以替代西尔维娅。
沃普:“我们的误会解除了吗?”
“暂时。”
黎曼鲁斯从软榻上起身,“我希望我们以后也可以和今夜一样开诚布公。”
沃普:“只要你想来,我随时欢迎。”
“你对我和我兄弟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对吧?”
鲁斯突然问。
沃普点点头:“人类不是机器,无法用同一套公式来精校。古泰拉有句话叫因材施教,每一位原体的性格和能力都不一样,我的教育方式也会根据不同的情况进行适当的调整。”
“所以你一直以来都在迁就我?”
“没什么迁不迁就,这是我自愿的。”
“我很感激,但我不会对你说谢谢。”
鲁斯说。
他对沃普说的谢谢已经够多了,但他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人只有对陌生人才会说谢谢,他们的感情没有那么淡,也永远不会变淡。
沃普正要说没关系,鲁斯便上前一步,用他高大的身躯轻轻抱住他。
“所以,我爱你,父亲。”
黎曼鲁斯的拥抱来得突然而猛烈,但动作异常轻柔,生怕他那超人的力量会伤到沃普。
可还未等沃普做出回应,原体已如风暴般抽身离去。
黎曼鲁斯头也不回的掀开帐帘,迎面撞上躲闪不及的西尔维娅湿润的鼻尖,芬里斯巨狼温热的吐息喷在他脸上。
他出来的太快,西尔维娅根本来不及躲。
在阴影里,他的狼兄弟们眼巴巴的看着。母亲太自私了,自己偷看还不让他们偷看。
“我爱你,妈妈。”
鲁斯轻轻拥抱西尔维娅的狼吻,却在西尔维娅看清他的正脸前离开。
“还有你们,赶紧回去睡觉!”
黎曼鲁斯身后顿时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动静,肩高超过两米的芬里斯巨狼们正蹑着肉垫,试图将自己庞大的身躯藏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但它们竖起的耳朵和乱甩的尾巴却暴露在守夜战士的火把下,让这些人类战士都忍俊不禁。
等沃普追出帐篷,只听到西尔维娅的尾巴开心地扫过积雪的簌簌声。
沃普无奈摇头,朝西尔维娅招了招手,“肘,跟我进屋。”
西尔维娅开心的用她巨大的狼吻在沃普怀里拱了拱。
“鲁斯,孩子,喜欢,生,很多,非常多!”
“人和狼有生殖隔离,别想了,洗洗睡吧。”
沃普在她的狼吻上轻轻拍了一下,打消了西尔维娅不切实际的念头,母狼那双总是闪烁着野性光芒的眼睛顿时黯淡下来,耳朵也软软地耷拉在银灰色的毛发间。
她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鼻音,巨大的狼吻垂向地面,三米高的身躯像座坍塌的毛绒堡垒般轰然倒地,四爪朝天露出覆着银白色软毛的肚皮,随着她装模作样的抽气声可怜兮兮地颤动。
“卖萌也没用,你以为这里是泰拉吗?这里是神圣泰拉!”
……
“火之季来了。”
滕吉尔凝望着远方,冰川正在阳光下缓慢消融,冰层断裂的脆响如同远古巨兽垂死的呻,吟。
战士们的瞳孔里倒映着正在崩塌的冰蓝色世界,眼中带着浓浓的忧虑。
每一次火之季都是一次灾难,不管部族准备的有多么充分都无法规避灾难。
鲁斯族的族人正忙着把所有能用的物资全部装上巨大的龙船,他们的人数太多,没有任何一艘龙船能装下所有人。
所以鲁斯族的龙船是一支庞大的船队,几千艘龙船载着鲁斯族的全部族人和他们在冬季储存的物资,他们必须在冰雪彻底消融前乘坐龙船离开陆地。
但他们不会离开太远,他们会先确认原本的陆地是否会沉没。
如果没有沉没他们可以等地震和洪水结束再回去,如果沉没了他们就会去找新的陆地。
这些龙船中只有极少数是用树木制作的,因为树木制作的龙船通常无法保存很久,而且大小也会受限。
芬里斯的部族基本都会在夏天冒着危险猎杀那些体型庞大的海兽,然后用这些海兽的骨头制成龙船,用经过处理的海兽兽皮蒙在骨架上形成防水的皮肤。
虽然简陋,但好在这些龙船也有轻盈,快捷,易造的优点,并且这也是芬里斯人唯一的生存希望。
滕吉尔回头对族人们说:“我们得上路了,愿先祖保佑我们。”
第74章我不是神。
当稳定的冰川彻底消融时,芬里斯人开始经受地震,海啸,火山爆发和暴风雨的洗礼。
鲁斯族的战士只能站在龙船上,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过去数个大年里赖以为生的岛屿,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中被地震撕裂,被翻涌的巨浪一寸寸扯进深渊。
几千艘龙船在大海上漂泊,但这支规模庞大的船队在芬里斯的大海上依然是沧海一粟。
滕吉尔把全部族第二大龙船让给了沃普,除了鲁斯和狼群,还有一些孩子也在上面。
这是沃普的要求,再穷不能穷教育,就算是逃难也不能缺了教育。
虽然条件艰苦,但沃普也只是在海上漂泊,多萝西当年可是能在底巢冒着生命危险教育一群孤儿的。
“啪!”
沃普坐在甲板上,用颅骨往船舷上这么一拍,“今天我们继续来讲北欧神话第三十二回,洛基巧施连环计,加尔姆惨遭夺舍!”
“话说父子二人闯至赫尔海姆……”
“呜!”
苍凉的号角声刺破暴风雨的喧嚣,在怒涛间回荡。
鲁斯部族的战士们站在龙船高高的舷墙上,被盐水浸透的鬃毛披风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对着邻近船只嘶吼时,喉咙里滚动的已近乎狼嗥。
“巨浪!”
这声警告刚撞碎在浪尖上,远方的海平线已陡然隆起一道漆黑的山峰,仿佛整个世界正在他们眼前倾覆。
鲁斯部族的船队看似规模庞大,但没有几艘龙船能顶住这道巨浪的拍打,绝望渐渐笼罩在每个人心中。
滕吉尔喃喃地说:“看来我们的运气不怎么样。”
芬里斯人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芬里斯上挣扎求生,类似的事情他们每年都要经历。
这样的灭顶之灾在火之季只能算寻常,滕吉尔早都习惯了。
在上一个大年的火之季,他就曾经听说潮汐黑岩部落被海啸吞噬,整个部族都没有幸存者。
而这次轮到他们,滕吉尔只希望最大的这些龙船上的萨满能帮他们抗住巨浪,给鲁斯部族留个种。
“沃普,帮帮他们。”
鲁斯凝视着那道遮天蔽日的巨浪,他的声音混着海风的呜咽,轻得几乎要被浪涛碾碎,但沃普听清了。
沃普:“你不说我也会帮,但不是帮他们,是我们。”
上一篇:僵约:人在大宋,马小玲什么鬼?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