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我是育儿保姆,真不是你爹! 第64章

作者:神圣泰拉也是泰拉

  三个大年前的冬天,他就和还是小孩子的鲁斯认识了。

  那时的鲁斯和他一般高,但只用了几个月就变得比部落里最强大的战士都高了。

  不过他现在也长大了,成了鲁斯部族除了鲁斯以外最强大的战士。

  “我倒是希望我能更矮些,你要知道我今年才三岁半。其他小孩子三岁半在干什么?他们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而我已经是统治世界的国王。”

  其他人也许会觉得鲁斯在凡尔赛,但乔林听出了鲁斯的悲伤。

  他曾经倔强的拒绝的温柔与呵护,现在却成了他永远也得不到的奢侈,他的兄弟是否也是这样?

  鲁斯胸腔里翻涌的苦涩还未漫上喉头,就被他一口饮尽的蜜酒冲刷殆尽。

  “滕吉尔呢?”

  乔林沉默了,鲁斯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一个大年前的火之季,部族出海捕鱼时,一头两百米长的海兽袭击了我们。虽然我们最后杀死了它,但损失了滕吉尔和一百七十三名战士。”

  滕吉尔是一位可敬的长辈,在他幼年时教了他很多。

  但芬里斯容不下悲伤,鲁斯也不会为滕吉尔悲伤,反而会为他高兴。

  因为他是战死的,而且在死前狩猎了一头海兽,这是芬里斯人的至高荣誉。

  鲁斯部族会永远铭记他,他的事迹也会代代相传,成为吟游诗人传唱的传说。

  芬里斯人很少会老死,因为战士们会在老死前寻求机会战死,只有那些守护部族的萨满会为了部族的传承不得不活到老。

  沃普举杯,“敬滕吉尔。”

  “敬滕吉尔!”

  鲁斯和乔林也举杯。

  鲁斯和乔林一饮而尽,沃普却辣的咳嗽了出来。

  乔林很意外,因为沃普以前从来不喝酒。

  鲁斯部族所有人都公认鲁斯是芬里斯最强大的战士,而沃普是芬里斯最强大的萨满。

  但乔林没想到沃普在喝酒方面居然连三岁小孩子都比不上。

  “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不能喝就别逞强!”

  鲁斯又是责怪又是心疼的夺过沃普的角杯,掌心虚拢地轻拍沃普还没他手掌宽的后背。

  乔林看着这对一大一小的父子沉默了,你们谁才是爹来着?

  第79章你怎么那么幼稚?

  阿萨海姆的轮廓如远古冰雕般凝固在天际线上,新雪如碎钻般簌簌落下,每一片都在极地日光中折射出冰晶的锋芒。

  寂静中,整片雪原正在用最纯净的白,覆盖所有未被讲述的故事。

  当夜幕降临时,鲁斯族的盛宴围绕着篝火准时开场。

  战士们带着满身冰碴涌入王帐,他们呼出的白雾里还裹着白日猎杀的腥气,沾着兽血的战斧与蜜酒角杯碰撞出熟悉的节奏。

  鲁斯一手提着烤熊腿,一手拿着烈酒在橡木王座上痛饮。

  他的狼兄弟们拱卫在王座两侧,对蜜酒连嗅都懒得嗅,它们锋利的牙齿只撕扯焦香四溢的烤肉,享受饱满油脂的在口腔中迸溅的美味。

  沃普用匕首削下一块熊腹肉,西尔维娅立刻用湿润的鼻尖接过,银灰色的尾巴扫出欢快的弧线。。

  “今天有点累,西尔维娅,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吃的差不多了,沃普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西尔维娅的软毛,一人一狼走出温暖的帐篷,进入冰原凛冽的风雪中。

  “吨吨吨!”

  鲁斯仰头将烈酒倒入口中,没有去送别他的父母。

  鲁斯部族的战士会在王帐痛饮到天明,但沃普不喝酒,很难享受这种氛围。

  在宴会进行到中途时,他们就会离开,鲁斯已经习惯了。

  鲁斯不像他的兄弟那么自私,连一点私人空间都不肯留给父母。

  “呼。”

  沃普在冰天雪地里打了个哈欠,呼出的白雾刚成形就被撕碎,而母狼用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他的身体替他御寒。

  身后宴会的喧嚣突然变得遥远,仿佛隔着一整个冰川纪。

  裹着破旧长祂的流浪者与他们擦肩而过,兜帽下的目光在西尔维娅银亮的皮毛上停留了片刻,又向沃普投去难以捉摸的颔首。

  但流浪者的轮廓在沃普眼中不过是摇曳的虚影,他太累了,眼皮重若千钧。

  如果不是西尔维娅用尾巴缠住他的腰,他能一头栽进雪堆里。

  “砰!”

  沃普倒向西尔维娅,被她柔软的毛发接住。流浪者扶了他一把,用力把他推到母狼的背上。

  “嗷呜!”

  母狼喉咙里挤出短促而柔软的呼噜声,向他表示感谢。

  流浪者的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他裹紧长祂与他们错身而过,鞋底碾碎积雪的声响竟比落雪还轻。

  当他的身影融入王帐方向翻卷的雪雾时,那些刚刚印下的脚印已被新雪掩埋,仿佛从未存在过。

  流浪者的闯入立刻引起战士们的警觉,但流浪者对战士们的警惕无动于衷,径直走向王座。

  王座两侧的狼群直起身躯,三米多高的阴影将流浪者完全笼罩。

  但这些庞然大物此刻却反常地没有发出任何低吼,只是用绷紧的肌肉在王座前筑起一道毛茸茸的壁垒。

  “安静。”

  流浪者的手掌只是轻轻一压,狼群便齐刷刷伏低身躯。

  王帐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篝火都停止了噼啪作响。

  流浪者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与狼王面对面,两双眼睛在凝滞的空气中相撞。

  “幸会,黎曼鲁斯。”

  流浪者的声音像夹着风雪般冰冷,“我是否有幸参与这场盛大的宴会?”

  鲁斯咧开嘴,说话却毫不客气,“这里不欢迎你。”

  “我们来比试吧,内容由你决定。如果我赢了,我要坐在那里,参与这盛大的宴会。”

  流浪者指了指王座的右侧。

  “铛!铛!铛!”

  战士们用战斧敲击盾牌,用最粗鄙的芬里斯俚语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流浪者连祂角都没颤动分毫。

  “如果你输了呢?”

  狼王的瞳孔收缩成两道细线,眼睑缓缓压下。

  流浪者:“无论怎样。”

  他显然很自信,但鲁斯的眼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这可是你说的。”

  不给流浪者反悔的机会,他把角杯递给流浪者,“来一口?”

  流浪者举起角杯,用衣袖掩面。

  “如何?”

  鲁斯问。

  流浪者:“我那里有更好的酒,也许你应该尝试一下。”

  他的措辞已经相当委婉,但依旧让战士们涨红了面庞。

  鲁斯突然大笑起来,“你当然有更好的酒,整个银河都是你的囊中之物,芬里斯又算得了什么?”

  流浪者:“你知道我是谁?”

  鲁斯大笑:“幸会,人类之主。”

  “幸会,我的儿子。”

  斗篷如冬雪消融般滑落,霎时间整个王帐的战士都几乎要被璀璨金光闪瞎眼睛。人类之主的身姿如同一尊降临凡尘的神灵,他比狼王还要高大,黄金战甲上流淌的华丽符文让所有战斧都黯然失色。

  人类之主:“我们现在开始比试?”

  “不。”

  鲁斯的嘴角扯出一道微妙的弧度,既非臣服的谦卑,也非挑衅的讥诮,“比试还是留到以后吧,等我能够战胜你的时候。”

  “你对自己缺乏自信。”

  “自信可没办法让我击败你。”

  “为什么比试要局限于战斗?”

  “那比什么?吃肉喝酒?”

  鲁斯反问,“即使我赢了又怎样,你还不是不承认。”

  尼欧斯:“难道你觉得我会恼羞成怒的一拳把你打晕?”

  鲁斯咧嘴一笑,“你这不是全都知道吗?”

  就算鲁斯提出吃喝挑战赢了帝皇,他自己也不会承认这种取巧得来的胜利。

  这种胜利毫无意义,只会让比试的双方都显得格外幼稚,居然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较劲。

  鲁斯需要的是能让人类之主承认的胜利,能真正让他兑现无论怎样的承诺。

  眼下鲁斯还找不到战胜他的机会,所以他要把这个机会留给未来。

  鲁斯大大咧咧地问:“就你一个人?我的兄弟呢?我的军团呢?”

  尼欧斯:“你的兄弟和你一样,执着于对你们的世界的统治,迟迟不肯向群星开战。而你的军团,取决于你的选择。告诉我,鲁斯,你渴望怎么样的未来?”

  “我发誓向你效忠,只要你仍是人类的帝皇。”

  鲁斯单膝下跪,向这位陌生人低头。

  战士们交换着困惑的眼神,靴底摩擦着地面缓缓退出王帐。

  他们不理解鲁斯与流浪者的关系,只听到鲁斯说流浪者是人类之主,而流浪者称鲁斯是他的儿子,可是鲁斯的父亲不是沃普吗?

  尼欧斯:“我曾在千万种未来中预见这场相逢,却从未料到会这般……平静。”

  “让你印象深刻吗?”

  鲁斯问。

  尼欧斯:“比你的其他兄弟都来的深刻。”

  “你见过我的几位兄弟?”

  “如果是现在,三位,如果是未来,所有。”

  鲁斯直起身躯,“小心你的未来,人类之主,那会让你看不清脚下的路。”

  尼欧斯:“你为什么不肯称我一声父亲?”

  鲁斯反问:“我的兄弟们是否有喊你父亲?”

  尼欧斯:“有。”

  鲁斯的眉毛诧异地几乎要挑到头发里,“谁这么想不开?不会是你为了面子编造的吧?”

  尼欧斯突然看不懂他的儿子了,他们的相遇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父慈子孝,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其乐融融,这种诡异的的平静反而让人类之主感到一丝陌生的无措。

  沃普究竟把鲁斯教成了什么样?这还是原体吗?

  “沃普在哪?”

  鲁斯问。

  尼欧斯:“他应该离开了。”

  “哦。”

  鲁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应答,显得满不在乎,但他匆忙离开的背影还是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