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
这么大的一片街头巷尾，理论上总应该有几个小贩在沿途售卖东西。
可放眼望去，整片街道寂静到寂寥不说，偶尔还能透过一个个缝隙看到躲藏在后面的孩子，正在用奇怪，嫉妒，憎恶与渴望的眼神看向这边。
他们衣衫褴褛，瘦的更是皮包骨头。
“这就是历史的厚重感。”
浮黎感慨。
公元1470年，伴随着崩坏以黑死病的形式在欧洲的蔓延，天命成功地以【保护】为由介入欧洲各国的政界。
势力的大肆扩张给组织带来了更大的声望与权力，但同时也逐渐腐化了当代天命主教尼可拉斯阿波卡利斯的守护之心。
随后，为了将更多的国家与利益收入囊中，天命的领导者们计划了一次规模巨大，日后被史学家们称为第十次东征的远征。
东征的道路一片坦途，不仅将沿途的异端与不服从天命的顽固旧势力一扫而空，甚至连不少作为异端信仰根源的顽固神格都陨落于这台人类史上空前的暴力机器手里。
直到势如破竹的天命遇到那个雄踞世界东方的强大帝国。
彼时的神州大陆由大明成化帝当权，相比起他那位赫赫有名的战神亲爹，这位开创犁庭扫穴一词的大皇帝可是正儿八经的硬核狠人。
一方是大明的中兴之主，一方是全欧洲最精锐部队。
双方的军队在经历了数场遭遇战之后，终于下定决心，于1475年在中亚的钦察草原展开总决战。
（没错，原著编剧笔下的崩坏世界大明就是如此牛哔PLUS，大军后勤踏马的能送到比新疆还远的钦察草原，问就是崩坏无所不能。）
最开始的时候双方势均力敌，彼此之间也算互有胜负。
直至天命为了打破僵局，丧心病狂地使用了通过研发神之匣得来的先进崩坏能武器，以及作为王牌的女武神部队。
胜利的天平摧枯拉朽地倒向天命。
然后，伴随着‘飞烬玄灵’的低喝，那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坠落在战场中央。
再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最终，这场钦察会战，以天命的惨败落下帷幕。
残存的部队撤回欧洲境内，战争的失利给教会带来极为惨痛的损失。
而为弥补这些，天命发行【赎罪券】，以信仰为名开始横征暴敛。
上帝只保佑最虔诚的人，而什么人最虔诚呢？
当然是赎罪券买的越多越虔诚啦！
这可就苦了底层的普通人了，教会东征时本就征调了大量民夫保障后勤，一路上舟车劳顿外加战争，意外频发，最终回来的男人百不存一。
家里顶梁柱的垮塌，黑死病在内众多疾疫的蔓延，天命的刮地三尺，贵族老爷们挥下的钢鞭……
芙蓉肌理烹生芳，乳做馄饨人争尝。
寄语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这不是扩夸张，对底层的平民而言，这就是他们每天经历的日常。
这就是人煎天堂。
所以浮黎向来对吹捧宗教神圣性的家伙嗤之以鼻，有钱的话撒旦都和善，没钱的话佛教都搞械斗，宗教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人的精神内化。
而天命，不管成立的初衷如何，其如今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让那些高层能够冠冕堂皇地去做坏事。
“走吧。”
作为现实存在的人，浮黎不会沉浸在虚拟的场景中太多时间。
卡莲咬咬牙，也明白寄人篱下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她转过身，同暗自松了口气的奥托一道跟上浮黎的脚步。
走着走着，几人就察觉到不对味来。
“不是我带路吗？”
“对啊！”
浮黎恍然，放慢脚步将领先的位置让给出声的奥托，随后开启气息遮断来隐蔽行踪。
奥托无奈地看他一眼，通过虚空万藏拟态出拥有遮蔽气息的道具供自己与卡莲使用。
三人七拐八拐，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前。
整栋建筑周围都刻有闲人驱散的符文，其效力之强连浮黎这个正儿八经的A级都差点看走眼。
银色头发的可爱女孩正在房屋前的小院里忙忙碌碌，瞧那工工整整的土地，似乎是在种一些能吃的蔬菜。
站在门口打量人家片刻，浮黎出声道:“挺干净一小姑娘。”
“可你看起来也就比我大一些哦？”
说是这么说，薇拉脸上却还是忍不住绽放笑容。
干净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
但马上，注意到一旁奥托和卡莲的女孩眼里便绽放出明媚的光辉。
“奥托哥哥！卡莲大人！”
她放下手里的小铲子冲过来，用力扑进奥托怀里撒娇起来。
“有段时间不见了，薇拉。”
男人抚摸摸女孩束成短双马尾的银白秀发，宠溺中夹杂歉意:“抱歉，最近比较忙，没能经常过来看你。”
“没关系的！”
薇拉摇摇头，依依不舍地离开奥托的怀抱，又冲卡莲行了个标准的提裙礼。
“卡莲大人，好久不见！”
“薇拉啊，姐姐我更想你能像对奥托那样直接扑进我怀里耶。”
圣女小姐一副残念的模样。
明明是自己捡回来的崽！
“可我有听说先前天命会议时，卡莲姐姐说自己喜欢上一个名叫八重樱的女孩。”
薇拉一副为难的样子:“也就是说卡莲姐姐和其他男生一样喜欢的是女性，古老的东方有句谚语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如果我贸然和卡莲姐姐接触，岂不是有损卡莲姐姐的英名？”
“先不提你这乱七八糟的逻辑链是哪里来的，你刚刚可是冲进奥托的怀里了！”
眼看自己抱回来的孩子居然不亲自己，卡莲气急败坏地一指奥托:“这家伙就不是男的嘛？”
薇拉天真无邪地说:“奥托哥哥是奥托哥哥呀！”
“我！”
“好了好了二位，咱们先进屋再说行不？”
浮黎出来打圆场:“还有天然黑的小姑娘。”
“叫我的名字，奥托薇拉或者薇拉都可以。”
银发女孩认认真真地指正。
“好的，薇拉，我很好奇，你似乎对二姐和兄弟的到来不怎么惊讶？”
距离越狱时间过去这么久，天命那帮人怎么都应该察觉到地牢深处的情况。
就算薇拉的行迹一直被隐藏不被知晓，女孩这么长时间也是要出去买菜和生活必须品的。
这一路上，她难道就没有听到诸如【卡莲卡斯兰娜越狱】，【阿波卡利斯家族小少爷惨遭绑架】之类的传闻？
“惊讶？通缉？”
薇拉眨眨眼:“可听那些巡逻的骑士先生说，卡莲姐姐只是和奥托哥哥私奔了呀！”
“原来如此。”
浮黎思绪一转，很快反应过来。
现任的尼克拉斯主教——也就是奥托的父亲不可能不担忧逃跑的卡莲卷土重来。
就算他看轻卡莲，那些参加天命东征，在钦察草原亲眼目睹天命圣女VS赤鸢仙人的高层也绝不会如此。
然而比起这个，眼下的尼克拉斯更需要整合卡斯兰娜的势力，以此来应对古堡议会的步步紧逼。
古堡议会，由欧洲贵族组成的组织。
该组织本就在窥视着天命的权力，在东征的失败余波未消的情况下，教会又曝出进行人体实验的丑闻。
这让古堡议会拥有充分的理由对三大家族进行弹劾，以摧毁三大家族共掌大权的制度，达成强迫天命把权力让渡议会的目地。
正因如此，尼克拉斯主教才会打起卡莲的主意，试图通过和她联姻来稳固东征后离心离德的卡斯兰娜一族。
而一旦对外放出奥托和卡莲私奔的消息，坐实二者间婚约的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干涉卡斯兰娜。
二位当事人都不在的当下，根本没有人能否决这些流言蜚语。
倘若奥托和卡莲中谁沉不住气现身，尼克拉斯同样可以派出大批精锐部队将其逮捕。
换成现实，那老东西的算盘打的还真不错。
可惜，这里只是一个记载过往历史的数据切片，得知这点的二人更不会在意这等虚幻泡影般的东西。
“那个？”
薇拉担忧地看着浮黎，像是奇怪他怎么就突然一言不发。
“我没事，其实现在——”
浮黎比比划划，试图用轻快易懂的话语和她解释清楚眼下的局势。
“嗯……”
很快，薇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一刻，三人仿佛看到她的身体轮廓绽放出隐隐约约的光芒，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复杂错综的神经元，绽放叉泯灭的生物，壮阔无比的万千星辰。
“啊啊算了。”
浮黎抓抓脑袋:“总而言之你把我当成是一个好人就是了。”
“我知道了，好人先生。”
这个倒是听懂了。
女孩微微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健康的银牙，可可爱爱。
卡莲在一旁双手抱胸，觉得这俩孩子还挺般配。
“奥托。”
她扭过头:“卧槽！”
被男人那副修罗恶鬼般的表情吓了一大跳。
总是会有的，一见到自己的女儿／妹妹和其他男生接触就三昧火中烧，恨不得亲手弄死那个混蛋的类型。
奥托那可是真将薇拉当做亲女儿看待的，不单单亲自教她读书写字，未来更是让女武神教导她战斗技巧。
即便薇拉天分有限，注定无法成为女武神，奥托却依然表现出了极大程度的耐心。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个女孩已经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在卡莲牺牲后最后剩下的一丁点人性。
薇拉寿终正寝的那一瞬，奥托就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怪物。
成为那个命定之钟判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拖着全人类踏入毁灭深渊的无泪愚者。
……
第31章 「浮黎:我喜欢过琪亚娜」
大抵是前文明留下的影响，哪怕身处中世纪的欧洲，也总能看到一些正常人印象里近现代才诞生的产物。
比如八重樱的过膝丝袜，又或是卡莲的白丝，还有薇拉的黑丝。
奥托臭着一张帅脸:“别看了，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兄弟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这东西在这个年代的制作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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