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成。”
奥托递来一捆大葱，犹豫一下，又轻声询问:“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曰。”
“明明知晓要与整个天命为敌，兄弟你为何还要选择留下来帮忙？”
中世纪欧洲的夜晚较为黑暗，没有太多的人造光源，只有星星和月亮提供光亮。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蛙声和虫鸣交织在一起，奏响自然的交响曲。
“为什么要留下来帮忙？”
处理食材的浮黎漫不经心:“有沉没成本呗。”
就这么简单。
他潜入天命数据库可是找爱丽丝花了大价钱的，仅凭一席话语就打退堂鼓，那先前的投入岂不是白白浪费掉？
更别说这里还只是个虚拟空间，他这个现实中存在的人又不会死。
你看哪个玩网游的人怕角色读条的？既然潜入进来，那咱们就得厕所里看表——有史有钟啊！
哦，艾因格朗特除外。
“不会死啊……”
自言自语的奥托眯起眼，语调莫名地有些耐人寻味。
“不过话说回来，天命关于数据库的建设还真厉害啊，加把火。”
手持曳影锅翻炒鸡蛋的浮黎提醒。
眼看拟态的天火圣裁迸发出细碎的光焰，男孩满意点头:“像兄弟你和薇拉小小姐这样重要的角色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奥古斯都这种路人NPC的智能都这么高。”
“只要算力足够，做到这点不难。”
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恶意满满的笑，奥托翻炒了一下煎锅里的牛肉:“外面的那个‘我’居然这么有闲心维持这么大一个虚拟世界还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想必卡莲的死对他的打击一定空前绝后。”
“你看起来可是相当的幸灾乐祸。”
“谁让兄弟你降临了呢？”
男人乐观地说:“得知你会带走卡莲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就算让我下一秒直接去死也完全无所谓。”
“兄弟你应该也有那种想要让她幸福的人吧。”
瞳孔里倒映着天火的辉光，他目光灼灼:“那种只要她可以平平安安的，就算自己永世不得超生也无所谓的，最重要的人。”
浮黎听罢，脑海中下意识出现一张笑的憨憨傻傻的白毛笨蛋。
他沉默一瞬，摇摇头:“以前有。”
现在没了。
是啊，别看奥托去地牢看望卡莲时一口一个和我履行婚约吧，浮黎更是追逐琪亚娜从神州来到极东。
事实上，自始至终，这两人都没有在意过是否能够达成婚约。
浮黎也好，奥托也罢，他们早就知道世界上从来没有我喜欢你你就必须喜欢我的道理。
爱是相乘，一方为零，始终是零。
他们想要的，只是和自己做下约定的，那个自己喜欢的人能幸福就好。
奥托只是想让卡莲能够活下去，想方设法地让她活下去，为此哪怕被她怨恨，哪怕违背她一直坚持的信念，他也甘之如殆。
而浮黎也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这不是小黎吗好久不见！不好意思啊，婚约什么的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啦！’，那他就会乐呵呵地摆摆手说自己知道了，那以后咱们还能算朋友不？
遗憾的是，无论是历史上的卡莲，还是现实中的琪亚娜，她们甚至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他们。
贯彻信念的前者拖着重伤之躯重返刑场，最终为保护平民死于奥托释放的崩坏兽之手。
后者？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别来和本小姐套近乎！”
“……呵呵。”
浮黎苦笑一声，摇摇头，用八年里锻炼出来，特地准备喂饱琪亚娜这只小馋猫的娴熟厨艺翻了一下锅。
……
第32章 「复刻理之圣痕」
静谧的时光滋滋流淌，一时间，厨房里仅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做菜和煮饭的声音停下来了！快点工作！”
客厅传来的大声催促，让沉浸在回忆中的浮黎与奥托苏醒过来。
浮黎耸肩:“好吧，努力不一定会被领导看到，但摸鱼一定会。”
他故作轻松地说:“说实话咱哥俩运气还算不错，至少咱们看上的人不喜欢咱们就明说，这不比那些吊着男方胃口的臭女表子强上千百倍？”
旋即就瞧见奥托脸上展露出些许懵逼的神色，这才反应过来以中世纪欧洲的女性地位，吊着男方什么的属实是有点地狱笑话的味道在里面。
“是未来世界的情况啦，总而言之就是……”
听到男孩的解释，反应过来的奥托尴尬一笑。
“这，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在说我姐姐丽萨呢。”
“啊？”
丽萨阿波卡利斯，尼古拉斯主教的二女，奥托的姐姐。
不久的将来，就是此人蛊惑奥托于行刑当日释放出关押在天命最下层的崩坏兽袭击刑场，最终导致守护平民的卡莲身死；事后更是毒杀了自己的父亲，扶植亡故的大哥之子马塞尔阿波卡利斯上位，展开长达十四年的垂帘听政生涯。
而这位丽萨，正是那种吊着男方胃口的行家。
据统计，光是欧洲上层贵族和古堡议会里同她关系暧昧的男性就不下百人，以私人舞会为名的多人游戏更是三天两头举办一次，入幕之宾络绎不绝。
她本人则是通过操控这些男人来达成各种各样的政治目地，为此还经常胁迫奥托使用拟态的黑渊白花来帮她保持紧致。
“这算什么？超超超超超喜欢你的一百个男朋友？”
浮黎忍不住吐槽:“这下百鸟朝缝了。”
“百鸟朝缝？”
奥托一愣，一开始还没理解这是怎么个意思。
直到在虚空万藏的词库协助下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兄弟，你们那个年代的人讲话都这么……额，幽默的吗？”
“这个还是得看语言，没有B级的语言互通，歪果仁很难理解我们大天朝的遣词造句。”
浮黎斜眼:“你看你，不就脑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意思。”
我宁可自己没反应过来！
奥托在心里狠狠吐槽，嘴角却也不自觉翘起。
一段时间后。
“哎嘿嘿嘿鸡汤来喽！！！”
浮黎大笑着端上刚煲好的鸡汤看，魔性的笑容看的薇拉不自觉退到卡莲身后。
“管他是鸡汤鸭汤还是什么汤，都给姐姐速速端上来罢！”
饥肠辘辘的圣女小姐可不管这个，伸出手就要端锅一起炫进肚里。
人之将死，饭量大如桶，食食物者为俊杰，卡莲立刻开始报仇雪恨般的干饭。
浮黎也没拒绝，由她夺过鸡汤一口气干了个精光。
白毛圣女吧唧吧唧嘴:“弟啊，这味道不太对啊。”
“吃不惯神州菜系的原因？”
“可能吧？之前在八重村时吃的也很清淡。”
卡莲也没太在意，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礼节，库库就是炫。
一会儿，丰盛的晚宴就摆满餐桌。
另外的几人纷纷落座，于吃饭的间隙讨论起入侵天命总部的诸多事宜。
“我个人的建议，是明天入侵。”
奥托首先阐述自己的观点:“明天是教会传统的圣灵降临节，东征失败后，这个节日又被定为售卖赎罪卷的大型祭典，届时平日负责守护总部的死亡骑士团会被分散在众多大小城镇里维持秩序，是最容易入侵的时间节点。”
柯洛斯滕镇所在的维也纳可是号称欧洲心脏的神罗首都，哪怕以中世纪时期的交通水准，那时也绝对会非常热闹。
浮黎表示赞同:“纸上得来终觉浅，书本上的历史肯定不如你这个当事人现身说法，这方面就听兄弟你的。”
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男人继续道:“除此之外，方才我又通过虚空万藏联系到一直在暗地里反抗教会的地下势力，拜托他们借此机会引发动乱，牵制驻扎在城市外围的战争骑士团。”
有压迫自然会有反抗，不满天命横征暴敛的星星之火大有人在。
而那位战争骑士佐菲亚虽是冠以战争之名，本质上却一直都很反感无所谓的入侵和斗争，除非必要，否则很少会对抗议者下死手。
“啊，当初在极东逮捕我的就是佐菲亚来着。”
卡莲补充:“S级战力，超级能打。”
狼吞虎咽却还能吐字清晰，这大抵就是吃货独有的天赋罢。
“能牵制住她也算帮大忙啦。”
浮黎也听说过这人的名号，还亲眼见证过此人的战斗。
在五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纪。
不同于优秀者得之，本质上只是名号交接的太虚七剑，天启四骑士本质上能算作是一种特殊的职业传承。
上一任战争／死亡／饥荒／瘟疫骑士牺牲后，天命内部首先会展开层层选拔，遴选出符合对应特性的虔诚战士。
选拔完毕后，这些战士会经历时间不等，方式不等的各项磨砺。
直至挑选出其中最优秀者，便会前往天命最下层接过传承。
在那之后的一百天里，无论受传承者原本是何模样，她的容貌和身型皆会变得同初代战争／死亡／饥荒／瘟疫骑士一模一样，同时还会获得初代的全部记忆和力量。
一如先前登场的茵克蕾辛，这个年代有她，五百年后她依然在。
这样做的优点是可以保证力量的传承，初代战争骑士与死亡骑士的实力都是S级，另外两位也是临界级的顶峰。
无论面对的情况再糟糕透顶，天命教会都能保有这份下限，度过难关以待日后东山再起。
缺点嘛，目前来看，还没有。
传承只会获得初代骑士的记忆，承受者又接受过层层选拔，这样极大程度上避免了记忆混乱，人格分裂之类场景的发生。
真要鸡蛋里挑骨头，那也只能是获得传承后实力将会变得极难提升，同时潜力锁死，至多也就是到顶尖的S级。
作为一步登天的代价，倒也是蛮合理的。
“古人的智慧也不能小觑啊。”
浮黎感慨:“四骑士传承也需要去天命最下层，这让我愈发好奇那里面究竟藏了些什么了。”
现实里肯定是没这个机会，没想到居然能在虚拟空间一探究竟。
胡思乱想的男孩顺手抓过盘子里的鸡腿准备垫垫肚子，一伸手却抓了个空。
诧异看去，刚将大鸡腿塞进嘴里的大胸圣女脸颊鼓鼓别过头去。
再低头一看桌面——
好家伙！聊两句话的功夫，还剩十分之一！
风卷残云！
卡莲:很内向，吃饱了也不说，一直吃。
奥托对此早有准备，面前的盘子里不仅还剩下些面包之类的主食，刚刚说话的时候嘴巴也从未有停下动作。
见浮黎一脸卧槽的样子，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内心中却是在疯狂大笑。
薇拉精致可爱的脸蛋则展现出‘早已预料’的模样。
小姑娘凑到这个比自己大一些的清秀男孩身边，主动和他分享起自己特地多拿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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