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心性纯良（自认）的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好了，我们走吧。”
圣女小姐明显不想再听他们讨论这个糟糕的话题，一把抓过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浮黎夹在腋下，向刚刚打开的青铜大门快步跑去。
她头也不回地询问:“奥托，你上次跑得最快的一次是因为什么？”
“额，半死士化的产妇攥着脐带抡起胎盘抽我的时候？”
冷知识，奥托是个医生。
干的还不错，一不留神就弄出治愈黑死病的特效药不说，还收获了一位叫埃莉诺沙尼亚特的小迷妹。
原本只是想提醒他一下的卡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那就用这个速度跑！”
艾恩梅德只是暂时脱离现场又不是身死魂灭，等这家伙追上来，那他们才有好看呢。
“……”
见他们态度积极，浮黎也就没说自己先前攻击时，有使用地藏御魂的第二额定功率。
理之圣痕（A）能够让拥有者熟练使用一切知性生命体制造的器具，神之键亦是在这一范围。
不过低等级的能力会在更高等级面前大幅度削弱，A级的圣痕，至多也就能解锁地藏御魂的第二额定功率。
——第二额定功率禁忌烙印。
持有者攻击造成的创伤不仅不会自然愈合，反而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除非神之键持有者同意，否则常规的解咒，治疗方法皆对该创伤无效。
考虑到先前‘攻击’的位置，想必不知道飞到哪个角落里艾恩梅德小姐，一定能够好好地酸爽上一阵子了。
……
不消片刻，三人就鱼贯穿过绽放光芒的青铜门，抵达作为真正天命总部的小型世界泡表层。
接下来需要穿过作为工作区的正厅，再通过重兵把守的廊下，便会抵达通向七重天堂的入口。
占地面积颇广的正厅前，侧耳倾听拐角后传来的人声鼎沸，奥托回过头来强调道:“即便圣佑结界消失，总部依旧在真实之眼的笼罩范围里。”
“我知道，轻手轻脚，不惊动任何人。”
已经离开卡莲腋下的浮黎比划一下示意OK。
奥托满意地点点头，踮起脚尖，弓背，悄无声息地走在最前面。
浮黎和卡莲照做，以三三制为标准互相进行轮换掩护。
一段时间后，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响起。
‘咣当！’
走在最前面的奥托冷汗直冒。
他一路上走的是相当谨慎，只是他忘记了一件事情。
身上的这套装甲，它，头上有犄角。
还挺大。
奥托呐呐地侧过头。
放眼望去，一整个大厅数百号人员们此刻具都停下手上的工作。
定定地盯着试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溜过去的三人。
万籁俱寂。
鸦雀无声。
这样尴尬的场景持续了足足三秒钟，人们互相对视一眼。
“结界三号节点无法修复？”
“C区崩坏兽有暴走倾向，已通知圣殿骑士前往讨伐！”
“死亡骑士团报告说艾恩梅德公爵失踪，派谁过去查找一下？”
“忙死啦忙死啦让开让开！”
正厅继续恢复先前的沸沸扬扬，人们专注于眼前的工作，仿佛那穿梭于走廊的三人压根不存在。
浮黎小声哔哔:“难不成，那个真实之眼也被我先前一刀给劈坏喽？”
卡莲复杂地看了自顾自重新工作起来的同僚们，摇摇头:“走吧。”
旋即拉起二人，快速穿越人流离去。
“谢谢。”
她轻声说。
没有得到答复，这已经是他们对卡莲卡斯兰娜这位发自内心认可的圣女，最好的答复。
遗憾的是，浮黎等人不是琪亚娜，好运总有用完的一天。
镶嵌在墙壁上的能量石散发出填满空间的银色华光，将银白色的通道照的如临白昼。
这里是通往下层的必要通道，走廊的尽头，背负炎刀的橙色身影站在那里。
银色的铠甲，烈火般的裙。
娇小的身材有没有一米六都得两说，面容是稚嫩可爱的娃娃脸，发型是同卡莲如出一撤的麻花辫。
S级的战争骑士——佐菲亚一言不发。
赤色的眸子定定看向来者，波光粼粼让人捕捉不到悲喜。
随后，她迈开脚步。
金属质地的长靴踏在特殊矿石打造的地面上，叩出荡在三人内心的回响。
这位实质上的天命最强一步步来到心情堪比富二代即将继承家业时被贫穷的亲生父母找到的浮黎面前，歪歪头，昂起那张凛然中带着一丝可爱的娃娃脸。
“没见过的少年呢，你和他——”
她指了指一旁的奥特之父:“是在做什么？”
浮黎:“我，我在遛弯……”
奥托:“我，我在遛狗……”
佐菲亚叹了口气:“二位，能统一下口径吗？”
浮黎:“我在遛狗。”
奥托:“汪！我是狗。”
小小一只的美丽骑士见状忍不住扶额:“要是让人知道我如此逼迫阿波卡利斯家的三子，那帮教职人员可是会弹劾我到死的。”
向一旁侧身让开通往下层入口的位置，她说:“我今天就只是个擅离职守的战争骑士团长而已，既不是阿波卡利斯的看门狗，也没打算对你们做什么。”
显然是看出了奥托的讽刺。
见她有心放水，卡莲微微额首:“谢了。”
就在双方身影交错的瞬间，佐菲亚蓦地说:“等一下。”
她没再去管身体骤然紧绷，随时做好拼命准备的三人，而是自顾自从特殊处理过的空间道具里取出高逾两米的黑金十字架，以及一对名为妖精之弓的双枪。
将这些东西搁置在一旁的平台上，战争骑士头也不回地摆摆手:“申请出来还是挺费事的，记得别弄丢了，省得我回头还要给上面打报告。”
娇小玲珑的少女拖拽着炎刀与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角的另一侧。
确定佐菲亚彻底离去后，放松下来的三人面面相觑。
这才注意到，明明对方全程未有散发出一丝气势和敌意，豆大的汗水依旧打湿了自己和同伴脚下的地面。
奥托除外，他这套装甲设计时已经考虑过排汗功能。
但他还是开口道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事已至此，谈论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指指特地放在一旁的犹大和妖精之弓双枪，浮黎吐出一口浊气:“留下这些，那位骑士……几个意思？”
“投名状？宣誓立场？算了这个不重要。”
如梦似幻的精致小脸在失而复得的犹大上猛蹭，抱着十字架的卡莲乐不思蜀猛亲几口:“犹大呜呜呜我的犹大！真是好久不见啦！来亲一个Mua！”
‘哗啦啦——’
约束之键也是伸出锁链作为回应，虽说主人身上还沾染有不少冒牌货（先前与死亡骑士战斗是的拟似犹大）的气味，但看在香吻的份上，伟大的犹大决定原谅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一次！
只不过，还未等卡莲进一步释放与老友久别重逢的喜悦，她的精神突然被传送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那是被设定为一望无际黑夜的虚构空间，苍紫色秀发的赤足美人，悬在高于她头顶十数米的位置。
气质异美，凛然若雪。
正是现实中统御天命的超级人工智能，出自浮阿博士之手的天体神经元总成，浮黎理论上半个义姊妹的——艾拉。
“你是什么人？！”
卡莲警惕道，本能握住犹大却抓了个空:“小弟和奥托呢？你把他们都怎么了？！”
“在我模拟演算过的一万三千七百六十八次相遇里，你有一万两千五百四十六都是这个反应，数据世界的卡莲卡斯兰娜。”
漂浮在半空中的艾拉面无表情，明明是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周身流淌的却是神性。
“说人话！”
卡莲低喝，同时目光如捕食猎物的鹰隼般迅速扫过周遭，以此来确定环境中的异样。
只是一看，她的神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即便在相关领域涉猎不深，S级女武神的感官也已经能够隐约触及到时空。
在卡莲眼里，这片似是而非的空间好似刚刚遭到什么天灾人祸怪物肆虐，乍看幽寂空无，实际上千疮百孔。
卡斯兰娜的直觉告诉她，那些孔洞的位置，正是这片宵暗空间的出口！
事实也正是如此，先前幽兰黛尔一番征战后转身离去，这些正是被不灭之刃切割空间能力斩出的缺口。
即便是艾拉，面对这柄前纪元顶级圣剑的肆虐，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完全修复。
【虽说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事，不过也感谢你帮忙开辟逃生通道啦！】
对上述一无所知的圣女小姐没有半分犹豫，向着脱离敌人大本营的目标大步流星。
只是越往那边走，她的速度就愈发的缓慢。
直到彻底停滞在距离‘逃离这片空间’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姣好的脸色阴晴不定。
阻止她的绝非幽兰黛尔大闹时遗留下来的统御之力，而是更加深沉的什么。
这时，全程未有一丝阻止意向的艾拉，才扬起那不带有一丝感情的铃音。
“感知到了吧，卡莲卡斯兰娜。”
“那里是通往现实世界——浮黎所在世界的通道，只要你跨过阻碍，便可以抵达名为自由的彼方。”
她停顿一下，缓缓道:“以自身的陨落为代价。”
卡莲猛地转身:“不可能的！”
她握紧拳头，大声反驳:“小弟说过，我是诞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这样的我，就算真的到达现实世界，也绝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烟消云散！”
“是的。”
艾拉并未有否认:“倘若你真是自主觉醒的AI，即便离开数据空间，也能够迅速寻找到附近的载体骇入其中。”
能在虚拟的世界觉醒真我，这就堪比人在无魔宇宙中凭空修炼出真气内力。
连宇宙编织的底层代码都能打破，寻找载体什么的，那不过是基操中的基操。
“然而这个前提是你真的觉醒了自我意识，而不是基于那位创造者——现实世界中奥托阿波卡利斯的恶趣味，被他设定成【会在剧情发展到一定阶段时才会觉醒，察觉到自己正在身处虚拟空间】的，这一事实。”
卡莲的呼吸骤然停止。
见状，艾拉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看来你也已经隐约察觉到问题了。”
她说:“那么，要不要趁那位造物主目光短暂被屏蔽的现在，同我做一笔交易？”
“一笔能让你摆脱被他人玩弄的命运，获得真正自由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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