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大汉温侯三家姓奴吕凤仙的一生尤其抽象，但她的某些话确确实实是是很有道理。
姬子之外的少女们通通于此刻下定决心:我为酒色所伤，竟如此憔悴！
自今日起，戒酒！
随后又不动声色地寻找起昨夜唯一清醒又从头见证到尾的卡莲，这姑娘可是AI，就算她没那个意思，入眼所见的一切也都会传输回休伯利安的中央电脑备案。
记录全套黑历史的东西任谁也不可能把它留下，德丽莎等人可不想某天被人拿着卷录像上门威胁‘太太，您也不想记载有那一夜实况的视频曝光吧？’
威胁是肯定威胁不了一点，R18番能成是因为角色人均被编剧降智。
但四分五裂的尸体清理起来也挺费事儿的不是？
殊不知，她们寻找的对象，此时早就已经通过电子信号返回休伯利安。
此时正独自一人蜷缩在数据库中专门打造的温馨小宅，通红着脸蛋蜷缩在被窝里。
“坏小弟！坏小弟！”
究竟是怎么个事呢？
前面提到过，作为沙尼亚特的圣痕结晶，米丝忒琳可以绕过休伯利安的防御闯入浮黎的梦境。
理论上只要安抚男孩得当，她就能够在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后悄然离去。
但正应了通辽宇宙中的那句名句:不出意外那是不可能的。
被似曾相识造型激怒的浮黎抡起拳头爆杀羽兔，这期间传出的精神波动立刻引起了卡莲的警觉。
圣女小姐既羞愧又愤怒。
小弟他敢这么毫无防备就是相信我这个当姐姐的能处理好安全问题，结果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山野村妇竟然敢Piapia打我的脸？
喝呀！看老娘冲进去和她战个痛！
卡莲二话不说化作数据流冲入梦境，接着便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光景。
高情商点说是PV永劫轮舞，低情商点说就是浮黎红烧羽兔图。
过大的信息量直接过载了卡莲的拟似神经元，乃至于看到【救星】的米丝忒琳不顾一切将她拉到身边充当挡箭牌时，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拍开对方伸过来的手。
就这样，倒霉蛋的人口数量增长一倍。
好在即便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梦境中的浮黎依旧隐约记得自家义姐。
相比起从头到尾都充斥着塞西莉亚气息的羽兔，他对待卡莲的态度就明显‘柔和’了许多。
人类的三大本能，生存，食欲和繁衍。
为了生存就必须拿起屠刀，这点呈现在被误会成支配之律者的米丝忒琳身上。
剩下的两项里，食欲在梦境世界中不复存在。
那能印证在突然闯入的卡莲身上的，自然就只剩下最后一项。
值得庆幸的，这只是梦境。
不同于现实，只要醒过来，就可以当做其不存在，将它忘得一干二净。
卡莲是这样想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发现自己做不到。
不同于只受到本能支配的浮黎，她可是从头清醒到尾。
这怎么可能忘啊这根本不可能忘啊。
只得独自一人跑回休伯利安，蜷缩在数据库里羞的到处打滚。
卡莲是不喜欢奥托的，他们自始至终都只是朋友，这点她和虚拟奥托本人具都知晓。
还是那句话，世界上从来没有你为人家付出人家就必须要喜欢上你的理由，在爱情中，自我牺牲本质上就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即便如此，离开虚拟空间的卡莲仍然是准备孤独终生的。
这是一种回应，同时也是对好友的感激。
是对他的尊敬，对他的无私付出，对他赠予自己新生和自由的小小回礼。
哪怕奥托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哪怕他发自内心地希望卡莲能够寻找到属于她的幸福也是如此。
奥托心甘情愿做胖猫，可卡莲觉得自己不能做丧良心的谭竹。
和浮黎的关系也是如此，即便对这个拯救自己和奥托的神州男孩存有相当程度的好感，卡莲对他依旧是以先前在虚拟空间中定下的姐弟相称。
自己当个暖心能干的美丽大姐姐就好了，男女之间又不是只有那些个情情爱爱，格局要放开。
直到现在，卡莲依旧是这么想的。
然不可否认的是，梦境中发生的一切终究是在她单方面建立的铜墙铁壁上凿出一条缝隙，打破了从0到1的隔阂。
哪怕这缝隙再微不足道，日积月累的陪伴下，总是是有龟裂成蛛网状向外扩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可能？
未来的事情，总归不太好说。
……
而此时的沙滩上，寻觅卡莲良久无果的布洛妮娅终于是装不下去了。
她不动声色地让重装小兔具现出一只手，拉着自己的小腿在海岸上阴暗爬行，尽量不让其余人发现自己醒来。
挪着，挪着，‘砰’地一下，撞到了什么东西。
女孩睁开一条眼缝，发现是一只白毛团子。
卡莲不在的当下，该称呼自然只能由一人独享。
“笨蛋琪亚娜。”
布洛妮娅小声说:“别挡路，快让开。”
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睫毛却是一愣，以这家伙的体质，到现在居然还没睡醒？
确实没睡醒。
不光没睡醒，兴许是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共振，又或是对浮黎梦境中化作的梵天百兽起了感应，当前的琪亚娜，竟然还处在更深层次的梦境中。
暗无天日的支配剧场，濒临破碎的舞台，残垣断壁遍地。
无数带着面罩的娇小人偶七扭八歪，破破烂烂的肢体填满平台。
当琪亚娜睁开眼，这样的场景，便映入那双镶嵌有十字星的蔚蓝色眼眸。
可比起这些——
“杀，了，我！”
嘶哑，好似钝刀锯木般的喊声，从身前传来。
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将少女象征薪炎与觉悟的纯白铠甲染成血红。
琪亚娜下意识望去，瞳孔瞬间紧缩成针眼。
少年本来如黑夜一般的碎发在崩坏能的蒸腾中染白，像是将包含自己在内将一切烧却殆尽的不死鸟，秽暗的血块凝结其上，宛若油粑粑的污渍。
浑身上下的伤口数都数不过来，苍白的皮肤上犹如被来了兴致的抽象派艺术家执笔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颜料，随后又因为不满意而随手揉成一团宣布作废。
“抱歉，啊，一不小心，又拖累你啦。”
伤痕累累的少年强忍着要把身心意志粉碎的痛意与内心中弥漫的杀意，笑着慢慢地抬起手，想要将琪亚娜脸上被自己血液沾染的地方擦拭干净。
“不过，没关系，要杀你的，就剩下，我一个了……”
但似乎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消耗掉他全部的力气，手刚触碰到少女的脸颊，便不受控制地向下垂落。
“等，等一下！”
琪亚娜没由来的一阵惊慌，她连忙去拾起他那遍布脏污的手，想要将它重新放在自己脸上。
‘噗呲！’
利刃刺穿身体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剧场。
少女呆呆地低头——
掌心中名唤薪炎王剑的炽热大剑，伴随着她想要去拥抱少年的动作，刺进了他的体内。
“没错，就是这样。”
回光返照般，浮黎的语气不再像先前那样断断续续。
他张开手，将泪眼朦胧的女孩温柔地拥入怀里。
“不要！不要！”
琪亚娜倾尽所有地试图挣扎，她已经意识到浮黎究竟要做什么。
未曾想，这幅穷尽完美的三核律者之躯，这幅拥有卡斯兰娜和沙尼亚特双重血脉的身体，在力量方面上居然输给了那个刚刚踏足临界的怪物少年。
原本只是刺破胸口表层皮肤的剑尖在浮黎最后的拥抱中不断向前突刺，贯穿肌肉，斩碎胸骨，刺入胸腔，切断血管。
最终将那颗心脏，将心脏中即将成型的伴生崩坏兽核心与千人律者核心通通搅了个粉碎。
“这样就好……”
“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在薪炎的大剑整个贯穿自己身体后，浮黎终是露出了解脱的笑容，失去力量的身躯缓缓倒地。
“这条命，我换给你，替我好好活下去。”
偏过的头看向琪亚娜，他温柔地说出那句带有魔力的，能够实现所有愿望的咒语:
“Lch Liebe Dich。”
说完之后，浮黎缓缓闭上眼睛。
脸上存留的笑容在他人看来，恍若少年只是在安详地睡着美梦。
闭眼前的那最后一瞬，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布洛妮娅一次次的欲言又止；
芽衣的膝枕；
那对不负责任的老爸老妈；
坏女人丽塔；
绯红着脸颊，邀请自己加入不灭之刃的幽兰黛尔……
最终，画面停留在当年的琪亚娜与自己玩耍相伴时的场景。
“那Kiana长大之后做小黎的新娘好不好！”
“好不好吗～小黎～”
“嗯嗯嗯！小黎最喜欢Kiana了！”
“约定好了喔，谁都不准反悔啊！”
“绝对！绝对不能忘记喔！”
回忆中的两只小手，紧紧勾在了一起。
梦境中的琪亚娜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她紧紧搂着浮黎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想让他睁眼再看看自己。
“阿黎！阿黎！阿黎！呜……求求你醒醒好不好！！阿黎，求求你醒醒阿黎……”
悲痛的呜咽在整个寂静的支配剧场中回响，可无论她再怎么呼喊，怀中的少年都不会再回应她了。
……
“笨蛋琪亚娜？”
现实里的布洛妮娅蓦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琪亚娜身上传出，那能量阴郁又邪恶，蕴含有破坏世界的伟力。
某种超越物理概念的震颤顺着脊椎攀爬而上，那是危机生命的死之波动！
“阿黎啊啊啊啊啊啊！！！”
“不好！犹大！”
已经爬到一颗大石下的德丽莎反应最快，黑曜石锁链宛若游龙般出鞘，须臾间便带着沙滩上的所有人后退至数里以外。
众人凝神望去，整座新月岛和附近海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悬浮的沙砾定格成璀璨星河，燃烧的火苗凝固为液态琥珀，就连跃动的雷光都化作静止的雕刻。
这不是时间停滞，而是将周遭从世界幕布上完整裁剪下来的空间剥离。
暗紫色的裂纹自琪亚娜脚下蜿蜒绽开，如同千万条饥渴的虚空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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