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又作死。”
丽塔幽幽一叹。
浮阿与周璨二位博士于齐格飞反叛天命事件中失踪后，天命便失去了制造质点武装的能力。
关键是这两位博士原本就不喜争斗，出自他们之手的完整武装总数甚至不到十枚，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被当做奖励分发下去，剩下的那三瓜俩枣又怎么可能被用到当年还不到A级的伊丽莎白身上？
“是啊，将这东西拿到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什么残破的质点武装？这分明就是那帮疯子科学家欺上瞒下，打着申请残破为名号弄来个真货投入实验！”
伊丽莎白的语调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畅快:“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入手的那一刻，就将其化作了独属于我的最强杀手锏！”
丽塔轻声道:“通过镶嵌崩坏兽核心，让自身短暂化身为对应的崩坏兽——我猜得没错吧？”
天穹之上，上弦月绽放出淡淡的冷芒。
“正是！”
到这个地步，伊丽莎白也没有否认的必要:“我方才向武装中镶嵌的便是帝王级崩坏兽伐由与拉杰尔的核心，它们生前的实力与你一样都是临界，风与火的属性又是互补，坚持到你无法维持现实扭曲力场绝对足够！”
以她当前的糟糕状态，同时承载两尊强大无比的帝王级崩坏兽，需要付出的代价比起Nexus系统只高不低。
但那都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要是真死在这里，那才是一无所有两手空空！
伊丽莎白清楚的记得，一如游戏中的强力技能都存在CD，现实扭曲力场这玩意，释放过一次之后短时间内无法再度释放。
这个短时间起码半天起步，以自己双重帝王级的强悍战斗能力，熬到那时完成反杀都不是不可能！
这波，优势在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期间丽塔也像模像样地发动了几次攻击，却全都被伊丽莎白依靠强悍的防御力阻挡下来。
一心防守的帝王级崩坏兽简直就是固若金汤，丽塔本身又是更精于对人和暗杀，苍骑士月魂在总部维修的当下，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拿这家伙没一点办法。
互动到最后，作为攻击方的少女似乎也是腻了。
眸光漫不经心地瞥过天边明亮的盈凸月，丽塔小手一翻，好整以暇地取出备用的裙摆与丝袜。
她蜷坐在坚冰上勾弄足尖，黑丝沿着脚踝向上攀岩。
蛛网般的暗纹在膝弯处收拢成雾，蕾丝袜口咬住雪色肌肤的瞬间，空气里弥漫起尼龙与体温交织的暧昧暖香。
哪怕同为女性，看到这妖冶魅惑的撩人一幕，伊丽莎白依旧不可避免地吞咽起口水。
“你，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还能耍什么花招呢？”
覆履黑丝的诱人足尖点过镜面般平滑的切面，叹息裹着霜雾从丽塔唇齿间溢出:“还有三十秒现实扭曲力场便会解除，小女子我啊，只不过是提前整理好遗容，让自己的离去显得不那样难看而已。”
“哦，哦……”
女仆的自我哀怜过于诚恳，配合上凄美的惆怅与感慨即将步向凋零的哀容，让伊丽莎白内心中都忍不住弥漫起几分怜惜。
直到她看到丽塔忽然掀起睫羽，灰丝手套包裹的食指抵住嫣红唇珠，眼尾漾开的狡黠涟漪惊散了满腔暮色:
“骗～你～的～”
这能忍吗？肯定忍不了啊！
综合两大帝王级崩坏兽特性的异神之躯猪突猛进，以好似要碾碎世界的气势冲锋而来。
她打的算盘也是好，力场解除的刹那丽塔必定会陷入一个短暂的虚弱期。
而自己又刚好处在以逸待劳的巅峰，此消彼长之下，就算没有办法一击讨灭，至少也能将其重创！
直到那素雅绝伦的樱唇再度开启:“傻白啊傻白，看来你果然忘了当年在课堂上，教官告诫过我们的那些话语。”
天命的教官曾经传授给包括她们二人在内的许多见习女武神一个常识:离傻子远点，傻人有傻福那是幸存者偏差，一般傻子都死得早，过得惨，人生充满黑暗，你们和傻子接触，弊大于利。
和Nazi残党混到一起的伊丽莎白，显然是没有记住这话。
“首先，我说还剩三十秒解除就三十秒解除，谁告诉你要去相信敌人的话了？”
小山般的躯体并没有因为这三言两语就停下来，这是理智的行为。
可丽塔并不在乎她是否前行，她轻轻地说:“其次，你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猜测过，我的现实扭曲力场——白月鹂苏生本身拥有的能力？”
刀光闪过，伊丽莎白冲锋的步伐轰然停止，防御力远超临界，连小型崩坏裂变弹的连续轰击都可以抵抗的庞大躯体踉踉跄跄向一旁倒去。
逐渐失去神采的两对眼眸怔怔地盯着天空，在那里，高挂的皎月不知何时已成满月，此刻正绽放着璀璨夺目的辉芒。
白月鹂苏生，抛去先前提到的基础性能力，它有且仅拥有一项异能——月相苏生。
丽塔展开力场后，伴随时间的推移，高挂天穹的白色月牙会逐渐溢满。
当月相转变为满月时，名为【永冬绝域】的能力便会发动。
捕捉对象:现实扭曲力场笼罩下的一切生命非生命。
能力效果:全领域大范围无条件即死。
该即死理论上连S级也无法豁免，至少在训练时，强如幽兰黛尔都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浓浓的心悸，那是足以将她与体内世界泡中所有人瞬间抹杀的死亡之月。
想要打败它，要么趁月相在新月→上弦月→盈凸月期间，也就是在满月之前击败丽塔，要么强行打破空间狼狈离去。
然而就是这样的白月鹂苏生，却被幽兰黛尔评价为‘最温柔’的现实扭曲力场。
说到底，现实扭曲力场也好，个人化的质点武装也罢，它们拥有的能力皆来自使用者的真我。
伊丽莎白渴望成为更加优秀的他人，于是质点武装的能力是【通过镶嵌崩坏兽核心变化成原型的模样】
而丽塔的能力，象征着直到一切落幕前的最后一刻，她都在给对方留下悔改的余地。
……
来到伊丽莎白的尸体前，少女俯身，拾起变回远处形状的质点武装。
高跟鞋叩击地面，巨大的冰棺拔地而起，将‘好友’的尸体封入其中。
一张纸条簌然飘落下来。
丽塔指尖一顿，再度附身将之捡起:
【带着你爹妈赶快跑吧，你赢不了阿修道尔那家伙的，他是真正意义上毫无短板的临界最强。】
“……”
荒野的风拂过少女的刘海，她忽然低低地笑起来:“说好的当反派就要贯彻到底呢？人生的最后都要再恶心我一次是吧？”
“不好意思，这个情，我不承。”
“但激将法，我吃下了。”
绣拳握紧，将那张纸条直接捏的粉碎。
做完这一切，丽塔优雅转身，轻描淡写地解除现实扭曲力场。
果不其然，许多人依旧停留在原地未走。
伊丽莎白是将他们的至爱亲朋转化成了食尸鬼，哪怕亲眼见证了一千多人的突然消失，纵使先前差点被‘亲友’杀死，朴素的人们依旧关切地上前，试图向唯一生还的丽塔询问消息。
方才还英姿飒爽的女仆小姐咬了下唇，落荒而逃般地消失在原地。
即便类似的场景她已经见识过许多次，可对这位大名鼎鼎的S级女武神而言，人们眼里的期待依旧远比洪水猛兽要更难对付。
好在另一方战场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给了丽塔奔赴那边的理由。
她在里士满公园布置的旅行豪宅法术已经被人惊动，这说明波提欧那边遇到了极难对付的敌人。
临界最强？
穿梭于林间的丽塔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嘴唇，眼里迸发出凌厉的寒芒。
就凭他。
呵，也配？
……
第35章 「丽塔，浮黎，重逢，毫无波澜？」
飞来里士满公园的路上，浮黎的大脑里已经充分幻想过一些与波提欧见面时的场景:
比如自己一嗓子喊下去，树屋里立刻钻出来个全身机甲包裹，膀大腰圆的机械改造人，又或是更加赛博朋克一些，衣冠楚楚西装革履但三只眼睛在右侧竖成一排。
可任谁也想不到，自己一声令下，对面居然钻出来个胸口被轰出能够看到对面的巨大坑洞，左臂和右腿都被剜掉一大块，脑袋更是只剩下半边还滋滋往外冒机油的死剩种。
“这不返厂维修一下吗？”
他好心提醒，脑袋一歪躲过枪口射出的子弹。
名唤生命绽放的特种子弹刚击中身后的大树就迅速长出藤蔓植物并向其内部蔓延，眨眼的功夫就将之撕裂成无数碎片。
如此残忍一幕的令回忆起无间剑树之刑的浮黎咋舌:“那帮研究子弹的，就不能整点阳间一些的活儿吗？”
什么？我家芽衣衣研究出来的子弹杀伤远比这更过分？
芽衣大宝贝发明的子弹又不会打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银枝望着死掉的树木悲天悯人地作诗一首，又开口尝试解除双方间的误会:“我们的到来并无恶意，波提欧先生，能请你说明一下方才那句‘休想伤害到老亚历山大一根汗毛’是怎么回事吗？”
“他宝贝的，谁家正经人会对敌人解释这个解释那个？看枪！”
波提欧吐出一口机油给左轮重新上膛，仅剩的电子眼绽放着凝重的红光，读取着眼前二人的六维数据。
他冷笑一声:“两个A级，那帮Nazi残党倒是还挺看中老子，除了那个白头发的怪物外居然还派出两个人给他打打下手。”
手同时向后一拍，身后的树屋陡然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个不大的坑洞。
这是旅行豪宅的自我防卫机制，遇到危险时会随机传送到附近半径十公里内的一处地点，避免被战斗的余波波及。
同样意识到问题的浮黎亦是开口:“有没有可能，我们和你嘴里的那个人不是一伙的？”
“啊对对对！”
有道是当一个人一直点头听你说话时，就表明他认为你说的一切都是波谢特。
波提欧压根就不管他们在说什么，迸发炎光的银色左轮接二连三向二人倾泻火力。
站在他的角度，这很合理。
隔壁的伊丽莎白刚印证了‘敌人说的话你也信？’这句话的含金量，你浮黎和银枝究竟多大脸啊仅凭三言两语就让身经百战的巡界游侠相信你们是和他站在一边？万一是打着友善的名义靠近然后一击制胜呢？
类似的情况波提欧简直不要见识的太多，别的不提，作为美洲原住民的印第安人有多少就是死于看似友善的殖民者带来的灾害？用带有瘟疫的羊毛织物和被褥等东西同本地人交换来大量金银珠宝，坐视他们病死然后占领土地。
无端的善意与恶意一样致命，面对生人时，人能依靠的，就只有手里的伙计！
‘砰砰砰砰砰砰！’
同时出膛的十八发子弹向二人中造型更加骚包的银枝射来，后者面色凝然。
幽灵装填，熟练牛仔方可使用的一种射击技巧，眨眼间将左轮的弹夹全部打空并换弹，保证射出去的每一发子弹都可以击中同一个位置时方可入门，随着一秒内换弹次数的增加，难度呈现指数上升，可谓是究极的以点破面。
一般来说，这样的射击大都先是以破防效果绝佳的破甲弹和湮能弹开路，击穿敌人的物理／能量防御后，后续的钛合湮灭弹，龙息弹，新式贫铀弹等便会顺着开辟出来的缝隙鱼贯而入，打出大量有效伤害。
兴许是状态太差，资料中巅峰时期抬手十连幽灵装填的波提欧此刻居然仅能做到三连发。
即便如此，十八发经过崩坏能加持击中同一部位的超精准射击，轻易凿穿泰坦机甲的威力也足够让不明所以的倒霉蛋喝上一壶！
然而作为被瞄准的对象，银枝的选择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他站立在原地并没有闪避，任由呼啸而来的连珠击中自己毫无防备的身体。
‘轰！’
剧烈的爆炸声伴随火光扩散开来，草地与珍贵的四季花卉剧烈燃烧形成摇曳的星火，又在愈发深沉的雨幕中飞快沉寂。
当烟雾散去，银枝的铠甲已然破败，原本靓丽的红发纷乱垂下，英俊的脸庞更是蒙上了一层灰头土脸的滑稽色彩。
“波提欧先生，不知道这样，能否让你看出我的诚恳？”
他吐出一口漆黑的硝烟，依然抚胸行礼站在那里。
英俊的眉宇镇定坚毅，仿佛刚刚硬吃下爆炸的根本不是自己。
“你这？！”
堪称‘痴傻’的反应将波提欧震惊在原地。
男人凝视一脸真诚的银枝半晌，忽地再度抬起枪口。
左轮在指尖旋转数周后被纳入枪套，他嘴角一裂，露出那标志性的鲨鱼齿:“哈哈，看来是老子误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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