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相较于休伯利安这个草创三月的草台班子，驻扎在洪都拉斯的中型组织【螺旋工坊】可是要正式的多。
不仅扼守南北美之间的交通要道，拥有包括维尔薇构型和局部时间操控技术等多项顶级专利，同时还在世界各地设置有分部和据点，本质上已经与国家无甚差别。
与浮黎等人告别后，波提欧潜入伦敦赫赫有名唐宁街，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偏僻的墙角。
‘叩叩叩！’
他敲击三下，仿佛影视切换画面般，一扇金属质地的门扉立于眼前。
【请输入口令】
冰冷的电子音，回荡在波提欧耳旁。
“挺正常一分部，还弄得跟贼似的。”
螺旋工坊的分部能开在这里，肯定是获得了上议院和王室的同意。
特地弄成这幅模样，只能说是那女人的恶趣味。
考虑到自己这幅千疮百孔的身体还需要依靠人家的技术来进行维修，纵使打从心底里不情缘，人在屋檐下的银发游侠依旧吐出一连串字眼:
“螺旋工坊最年轻的主人！”
“黄昏纪元的魔术王！”
“铸就常识与反常识的螺旋！”
“俯瞰群星的大贤者！”
“我在此祈求，请您打开蕴含知识与真理的大门，将您伟岸的光辉洒满人间！”
【哔，口令通过】
显示器中的AI组合出一张笑脸，金属门向两侧退去。
【就算阁下不去喊那些羞耻的口号，三分钟后，我也会帮您打开大门。】
“哈，顺带再通知王家侍卫有入侵者？”
【他们对阁下无可奈何。】
“但能让你这宝了个贝的小可爱看场好戏。”
波提欧‘切’了一声，压低帽檐步入其中。
介于这里只是个分部，倒是不存在人们刻板印象中科学怪人必备的乱糟糟实验室。
一道与真人无二的投影站在走廊的尽头，她戴着一顶巨大无比的帽子，上面遍布齿轮样的装饰。
棕白色的上衣低胸开口，采用镂空装饰的皮革束腰紧紧地裹住腰肢，下半身的黑色短裤紧紧地包裹住臀部，与过膝的皮质长靴一同构成绝对领域。
毫无疑问，是个美人。
注意到有人大驾光临，她睁开那双颜色罕见的绯色眼眸。
“你……”
波提欧胆战心惊般地后退半步，全然不见与敌人战斗时的狂野与潇洒。
“你！你今天是哪个人格？”
一道投影就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巡界游侠做出此等丢人反应，可见这女人给他造成过多大的心理阴影。
当然再大的阴影波提欧耶得受着，波提欧的信条之一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过去他被天命廻星所的世界泡开拓部队一发激光炮打的只剩下胸膛以上，正是这位唤作【维尔薇】的女人偶然路过将他救下，以神乎其技的技术改造成如今的模样。
作为螺旋工坊的主人，维尔薇在每一个分部都有留下一道量子投影，一道有人进入便会激活。
至于这道投影会随机到什么性格，那只能请闯入者自求多福。
兴许是刚与帕朵猫打过照面不久，今天的波提欧运气还不错。
维尔薇的投影淡淡道:“放心，今天的我，是‘专家’。”
游侠明显松了口气:“好家伙，看来治好身体后可以去买张彩票！”
【专家】的话，至少不会像【大魔术师】那样在维修身体时顺便加一些写作惊喜读作惊骇的糟糕小零件，也不会像【恶人】那样一口一个‘垃圾’，‘废物’一边动手将自己拆的七零八落。
“维修身体对吧，老规矩，躺进去。”
维尔薇向旁边一指，地面向两侧裂开，维修改造人的舱体从中浮现。
饶是已经维修过好多次，瞧见这个棺材形状的滑盖型维修舱，波提欧依旧暗自腹诽这家伙糟糕的品味。
男人麻溜地钻进去，检测到人的棺材盖自动合拢，几根粗壮的管道分别从不同方向插入他体内，晶蓝色的液体很快将里面注满。
那是数以亿计魂钢形成的修复液，纳米机器人们循着改造人的‘创伤’鱼贯而入，依照输入的数据迅速修复他的身体。
“十二小时后够修复完成。”
落下这样一句话后，维尔薇的投影逐渐消失在原地。
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专家人格就是这样，纯粹的理工科思维。
“喂！等一等！”
想到什么的波提欧连忙叫住她。
他竖起大拇指比向自己，露出满口鲨鱼似的牙齿:“这次维修姐们儿再给我加载几个法术模块，这次算是遇到了行家，看他们用那玩意儿真他呜呜伯的眼馋！”
丽塔的树屋法术属实是让男人大开眼界，浮黎焚烧三千娑婆的不动明王火界咒更是威武的犹如神临。
身受重伤的银枝波提欧想要对付海因里希为什么会那么简单？还不是因为他精心打造的食尸鬼大军让明王之火一口气浇灭大半？
“加载是可以，不过——”
维尔薇的投影暂停消散，她看过来，嘴里报出一连串数字。
那是加载法术模块的价钱。
波提欧听罢脸一下就绿了，他试探性地说:“赊账可以不？”
作为保护父母的酬劳，丽塔临别前赠送给他一张黑卡。
S级女武神慨然出手，纵使少女将包括嫁妆在内的绝大部分资产都用来购买那枚天然圣痕，黑卡上的水晶依旧足以让波提欧潇洒半辈子。
而维尔薇方才吐出的数字，足以让波提欧一夜回到解放前顺带再欠三年债。
“不止三年。”
宛若能够读心般，专家淡定抬手:“三年前的审判日战役，一年前的耶梦加得讨伐战，三个月前的噩梦边境大反攻……这里面哪一次的维修费你有付过？”
波提欧忽然心生不妙，他一抬眼，就瞧见维尔薇双指间夹着一张无比眼熟的黑卡。
“将先前欠下的部分通通扣除，剩下的部分倒是够首付两到三种C级法术，或者一种比较便宜的B级法术。”
她打了个响指，可选列表在波提欧面前展开:“选吧。”
如果说神避，刹那一刀之类的技艺是用更好的方法挥舞手中的刀剑，那么法术就是徒手在空气中画出集成电路板。
后者不仅需要相当程度的算力和能量控制能力，某些类型的还需要配合音节引发腔体共振，以此来带动体内的崩坏能循环。
作为交换，其威力往往远超同等级的技艺，一般而言是三到五成。
这种差距，已经是能够决定生死的级别了。
然而由于学习条件太过苛刻，法术的传承变得相当困难，乃至于出现某些偏执狂将咒文简化成儿歌，不惜做到这种程度也要检测儿童是否有学习法术天赋的‘佳话’。
直到十年前，螺旋工坊的创建者，天才维尔薇女士在第八次中型组织会议中发表了她跨时代发明【维尔薇构型】。
该构型能够将原本纷乱繁杂的施法步缩减成固定的模版，哪怕是不具备与之相对应的高天赋，高算力和高精神力，只需要按照模版去修习，就能够将法术符文刻录至对应的大脑分区，不仅输入崩坏能就可以释放，释放形式还可依据修习者个人习惯的战斗方式来决定。
要是仅发明也就罢了，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心态，维尔薇居然将该技术免费推广到参与会议的所有人手里，随后又将具体细节公布到螺旋工坊的官网上，任何人想要下载只需要支付1美金。
在此基础上，天命和逆熵科研部门火力全开，不仅很快吃透了其中的奥妙，还发明出将低级法术刻录在物品——女武神装甲和泰坦机甲上的技术，比如能够驱散一定范围内普通人的仙凡有别。
对此，不少高贵的古典派法爷怒不可遏。
他们中有的人认为认为这玷污了法术的纯洁性和精神，三天两头就举行抗议。
更多的则在担忧，一旦人们习惯了速成，眼前的利益便会驱使他们放弃深度钻研法术的想法，从十年来愈发稀少的新型法术就可以看出，这本质上就是在撅他们的根！
但不管怎么说，作为构型的发明者，维尔薇在刻录法术方面的研究无人能及。
因此哪怕内心中再不爽，波提欧也老老实实地挑选起自己需要的法术，嘴里则下意识唠唠叨叨:“话说姐们儿，你知不知道一种叫做【光锥】的技术？”
专家人格的维尔薇坐在椅子上专心看书，‘沙沙’的翻书声作响，完全没有搭理棺中人的想法。
波提欧也不以为意，继续乐呵呵地说:“用那种技术处理过的特殊卡片不仅可以储存技艺和法术，熟练度更是与刻录者自身没有半点差别，而且随便来个人输入点能量就能用，没有一丁点违和感。”
回忆着酒桌吹逼时浮黎的话语，银发游侠哈哈一笑:“要老子说这玩意儿纯纯吹逼，但浮黎兄弟居然信誓旦旦地表示他现在就能做到，只不过量产还需要一些时间。”
他感慨一声:“这光锥要是真做出来，想必闹出的动静要远比你刚出弄出维尔薇构型时更大吧。”
“浮黎？”
维尔薇翻书的动作一顿。
“休伯利安的？”
“是啊。”
“你这次遇到他了？”
“虽说年纪小了一轮，那小兄弟的性格和老子可真他喵喵的投缘！”
意识到什么的游侠一挑眉:“熟人？”
“不熟。”
维尔薇合上书本:“现在，将你们这次的经历给我复述一遍。”
她眯起绯色的眸:“作为交换，下一次的维修费我给你免了。”
……
一大清早离开洛丝薇瑟宅邸，浮黎和芽衣先去了趟雷电邸同龙马告别，这才慢悠悠地前往港口，等待刚离开某个位于南半球的小型世界泡，急匆匆赶来的休伯利安。
为什么休伯利安要跑那么远呢？它不是停在距离英国本土数十海里外吗？
介于浮黎和芽衣这两个管家的人不在（主要是后者），重获自由的琪亚娜，卡莲和布洛妮娅玩的太疯，给战舰留下一道【停在原地】的命令就没再管其他，结果系统的自动微调真就直接让战舰悬停在相对于地球的【原地】。
然后又因为地球时时刻刻的公转，某个与地表切合的世界泡又好死不死地将本应被甩到宇宙中的休伯利安给装了进去，没来得及触发危险警报。
当少女们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窗帘无意识往下一看:
卧槽？我海呢？
步嚎！
无奈下，卡莲也只得通过小卡莲向远在伦敦的二人传答这条消息，随后立刻将分身收回，生怕晚一秒就要挨芽衣的训。
回来后大不了三人一起吃检讨！休想让卡莲我一个人顶缸！
浮黎和芽衣面面相觑，也只得在港口寻了间咖啡厅坐下。
作为缇里西庇俄丝与银枝的贵客，大型世界泡名义上的拥有者，休伯利安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遮遮掩掩，直接开到英国境内也无所谓。
这也能算作是唯一的好消息了吧。
浮黎无奈地想，又从怀里取出圣枪碎片递过去。
“这就是终焉律者的武器碎片？无数人苦苦追求的地球轴心？”
芽衣接过，检查一番后叹了口气:“那个叫阿修道尔的，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
“我觉得他已经非常棘手了。”
浮黎小声逼逼。
但凡没有外道这等破格级能力，没有怀中抱妹杀和塔子姐的无私奉献，他都有不小的机会死在对方手里。
“我说的不是战斗，而是其他方面。”
少女摇摇头:“可使作用对象的时间停止，你知道在物理层面上，这意味着什么吗？”
芽衣当然知道浮黎不知道。
她只是想要多欣赏欣赏男友意识到自己是个学渣时的郁闷表情，那是真的非常可爱。
吃饱喝足后，少女揭开真相:“时间停止，意味着作用物体的运动彻底停滞。”
“举个更简单的例子，《三体》里面的水滴。”
物体表面摩擦系数为零，坚不可摧，粒子不再震动，温度绝对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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