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在莎拉‘平静’地接受了自己需要面对一个恶魔后，莱恩问了她那些‘生物’是什么。
而莎拉的回答令莱恩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的诞生受到了魔法的影响。
“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只要一个事情发生的概率不等于零，那么把这件事情放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就意味着它发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他们的先祖可能是动物、虫子甚至石头什么的，但魔法让他们的生命形态发生了变异，慢慢地让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至于他们为什么出现在祖安或是比尔吉沃特，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地方都足够混乱，当一个地方的秩序失去了效用，那么它就会成为藏污纳垢的最佳位置。
“那些被世俗所不容的事物都会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如果一个会说话的龙虾出现在德玛西亚，无论它的实力如何，它都会立刻被附近的卫兵抓捕。
“但如果一个会说话的龙虾出现在祖安或比尔吉沃特，只要它的钳子足够锋利、甲壳足够坚硬，那么它就能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过上不错的生活。”
简而言之，那些古怪的生物就是成了精但却没相对应实力的’妖怪‘。
它们就像是攀附在文明世界阴暗处的苔藓，无论你如何清楚它们，都无法完全将其消失。
久而久之，那些站在秩序侧的人类懒得在这群没什么危害的异类身上花太多心思，这类人的底线是异族不影响自己的生活。
只要他们安静呆在阴影里面，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而混迹在祖安或比尔吉沃特这种混乱区域的人类，他们对这些异类更不在意。
毕竟他们自己与这些异类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外观，至于内心到底哪边更邪恶还真不一定。
“我有一个手下总跟这类人打交道，它们大部分都不符合你说的恶魔特征，但有一个似乎很特殊，我的手下跟我提过，他说他在那个‘人’身上总能感知到某种邪恶的力量。”
“你的手下是一个魔法师？”莱恩反问。
莎拉露出了尴尬的表情，“魔法师在艾欧尼亚以外的地方并不常见，我的手下......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他能感知到那个，可能只是因为第六感毕竟敏锐而已。”
“那就信他一回。”莱恩相信这种在生死徘徊间被锻炼出来的第六感。
既然没有鲶鱼脑袋，那就不可能是塔姆。
但莱恩觉得这个‘人’可能是某些跟恶魔有接触的存在，或是另一个恶魔......
毕竟亚扎卡纳都是成群出现，而这些大恶魔们追逐的负面情绪都不一样，在没有利益纠纷的情况下，它们没有必要刻意排挤其他同类。
合作共赢和互利互惠是每一种智慧生物都会采取的方式。
而这也给了莱恩更多线索和渠道。
“明天能去找他那位朋友么？”
“可以。”
......
......
厄运小姐之所以孤身一人在混乱的比尔吉沃特闯出名堂，除了她优渥的外貌外，还得益于她高效的行动力。
当夜色褪去，阳光重新照亮了比尔吉沃特。
莎拉的红发在光线下犹如跳跃的火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站在她身前，听着厄运小姐的叮嘱。
“那人是一个神秘、强大的魔法师，或许会成为我们击溃普朗克势力的重要推手，所以只要他的要求不太过分，我们就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其实她并不知道莱恩的真正实力，但魔法师这个身份足以让她把莱恩和强大挂上钩。
毕竟在人人还在依靠火药的比尔吉沃特，哪怕莱恩只会手搓火球术，也能成为令人直呼恐怖如斯的‘强者’。
当莱恩从房间出来时，莎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叮嘱。
因此他看见一个魁梧的、像是史泰龙一样的老壮汉正在露出一种‘可爱’的笑容看着自己。
老壮汉年纪不小了，但粗壮的胳膊几乎跟莱恩的腰差不多粗细。
不过健壮三头上刻花的卡通纹身出卖了他的内心。
注意到了莱恩的目光，莎拉主动解释道：“这是他女儿曾经最喜欢的玩具。”
“嗯。”
莱恩点了点头，没有像傻子一样去问’你女儿呢？‘，他知道回答大概率是一个悲剧。
莎拉说过自己手底下的人大多是普朗克恶行的受害者，看起来那位海盗之王可能杀死了这位壮汉的女儿。
“他叫施瓦辛格。”
“他配的上这个名字。”莱恩认真道。
“那我们现在出发？”施瓦辛格比莱恩更积极。
他盼望在帮助了莱恩后，这个莎拉口中的强大魔法师能替他杀死女儿的仇人。
“好。”
“另一位女士呢？”莎拉看向房间的房间。
在知道了辛德拉的名字后，她依旧用女士称呼。
用她自己的说法，拥有美丽容貌的女士值得这种礼仪。
但在莱恩看来，莎拉只是看上了辛德拉的丝袜。
“她对恶魔不感兴趣，她留在这里替你看守这间酒馆......放心，如果你的仇人趁机来找麻烦那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
刚刚沉了一座岛屿的辛德拉想要捏死普朗克，不会比捏死一只老鼠难多少。
“那我期待他的光临......”莎拉内心有了底。
三人离开了酒馆。
在路上施瓦辛格说起了这个’友人‘，“我跟他大概认识了半年多，但这半年时间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怎么变了一个人？”莱恩问道。
“您看见他就知道了。”
第332章 恶魔的交易
施瓦辛格的友人住在比尔吉沃特的另一头，这里并没有紧挨着海岸。
但少了海洋作为垃圾桶后，这里的环境愈发恶劣起来。
各种难闻的臭味让莱恩皱起眉，为了寻找恶魔他忍了下来。
但他很好奇恶魔在有了能在物质领域活动的身躯后，难道没有获得嗅觉么？
施瓦辛格似乎对这种气味很熟悉，他灵巧地避开了地上各种污秽物。
莎拉对此似乎也不陌生，她看着皱眉的莱恩，“习惯就好了，一般人会在五分内熟悉这种气味。”
“但很可惜，魔法给了我远超常人的嗅觉。”
莱恩沉着脸。
他从未想过‘刨挖’会让自己遭遇这种事儿。
“我们快到了。”
施瓦辛格指着前面低矮的房屋。
房屋的墙壁上有一个又一个‘补丁’，但这种挽救措施也不过是让一团风变成无数股气流。
“马克。是我。”
施瓦辛格上去敲门。
单薄的木门在硕大的肌肉下颤颤巍巍，像是随时可能被敲烂。
下一秒‘砰’，木门上出现了一个洞。
“该死的，你知道这门有多贵么！就算把你全家的屁股拿出去卖都买不起！”
房屋里响起了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很快打开门，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的脸上有着怨气，但在看见施瓦辛格的肌肉后，怨气慢慢化作了尴尬，“我不知道是你。”
“我刚刚说了是我。”施瓦辛格道。
“我耳朵最近不太好......”马克的态度谄媚。
莱恩看着这个男人。
干瘦的身躯像是一碰就会倒，蜡黄的牙齿上还残留着几个黑孔，深凹的眼眶里有一对浑浊的眸子。
马克看起来年纪并不算大，但此时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有一个大人物想要见见你。”
施瓦辛格进入了主题。
马克的目光看向了莱恩，随即一扫而过停在了莎拉身上，谄媚的神色在瞬间变得更加浓郁，“您是厄运小姐......我很早就知道了您的事迹。
“那群码头的蠢货总在说您会成为某个大人物的玩物，但我总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告诉他们，您自己就是大人物，其他船长们就算是想当您的狗也得先争抢一番才能有机会。
“您来找我干什么，无论您知道我干什么，马克都会忠诚地成为您的马前卒！”
“是他找你。”
莎拉看向莱恩。
比尔吉沃特有不少像马克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尊严也没有自我，为了利益和好处他们能出卖任何人，包括他们自己。
“是您？”马克终于看向了面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他最初以为这个男人是厄运小姐的午夜玩具，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奉承，毕竟就算是一个午夜玩具也比他强。
“您看起来就像是......”
“收起你贫瘠的夸赞吧。”莱恩打断了马克，“我想打听一个‘人’。”
“您说，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您。”
马克的态度很直白。
虽然他自己和周围的环境都令人不适。
但莱恩喜欢他的态度，“你是不是见过一个身材宽大，穿着两件风衣缝合的奇怪服饰，长着鲶鱼头颅的人？”
“我......”马克出现了迟疑。
而这种迟疑被施瓦辛格精准捕捉，他一把拎起了马克，像是随手拎起了一个拖把。
“说实话，马克。”
施瓦辛格威胁的同时晃动手臂，让马克也随着某种频率摇摆。
“我说......我说！”
马克挣扎着喊。
施瓦辛格闻言把他放下，但警告的目光却锁在了马克身上，“下一回就不是警告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马克揉着自己干燥的皮肤，语气有些绝望，“但它不让我跟外人提起他。”
“你知道他？”莱恩问道。
“知道......”在今天死和明天死之间，马克选择了明天再死，“那是在半年前，我在酒馆里碰见了他......”
马克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
从渔场下班的他准备去酒馆放纵一把，到了他这个年纪一般有家底或有能力的男人都会找一个女人。
但他找不到，因为他既没有家底也没有能力。
他的父亲败光了家里的积蓄，而他的母亲......跟随一个外地商人去了外面。
乐观精神让他不着急找一个女人，毕竟对于他而言，与其把自己赚的钱跟一个女人一块花，等十来年后再看着这个女人跟更有钱的男人离开。
还不如把这些钱用在那些令自己感到快乐的女人身上，至少她们不会敷衍自己、不会用有色目光看待自己，她们只会专心地抚慰自己的紧张情绪，让自己进入舒适的梦境。
但那一晚还没等马克找到熟悉的介绍人，一道魁梧的身影坐到了他对面。
那人自称两件大衣，它先是炫耀般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它问起马克有什么欲望......
比尔吉沃特人不可能没有欲望。
马克的欲望很多，它们平时被他乐观的借口掩盖。
但实际上他想要一个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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