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在新生活中他将拥有温暖舒适的房子、深爱自己并且温柔贤惠的妻子，或许还会有一对可爱的儿女。
他会让自己的孩子享受自己从未有过的正常生活，他会像他想象中的父亲那样撑起这个家。
两件大衣告诉他，自己可以帮马克实现这个愿望，但任何愿望都有代价......
“第一个代价是寿命......”马克低声道：“它要我支付十年的寿命，作为交换它可以给我二十年才能赚足的工钱，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去买一间自己喜欢的房子。
“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如果是假的，那么同意一下也没什么。而如果是真的，我这种贱命多十年少十年有什么区别？但房子可是实实在在的。”
施瓦辛格在这时开口道：“他确实买过一个房子。”
随即他语气里多了几分耻笑，“但两个月前他把房子卖了。”
“为什么？”莱恩看向马克，等待一个解释。
“因为没过多久它又找到我，这一次它说可以帮我找到一个理想的妻子，但条件是我的健康......”马克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我同意了，毕竟空荡荡的房子对我而言跟破屋子没什么任何区别。
“至于健康......我这个样子健康的长命百岁本就是一种折磨，我答应了他，然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确实找到了一个挺好的女人，但我不记得你们结婚了。”施瓦辛格奇怪道。
“因为它又找到了我，说如果想要这个女人永远跟我在一起，需要我支付二十年的寿命......”马克苦笑道：“但这一回我拒绝了它，因为我已经有了深爱的人，我不愿意放弃跟她在一起的二十年。”
第333章 悲惨人生
马克的眼眸里露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挫败；
失望；
悲哀；
以及后悔......
莱恩从未想过自己能从一个被恶魔诱使、沉沦于欲望的‘烂人’身上看见这种复杂的神色。
类似的情绪并不是关键，毕竟恶人也会后悔，虽然他们不会由此反思，也不会觉得自己犯下的错误有任何不对，但他们会后悔自己被抓了。
莱恩能看出来马克似乎并不是在后悔这个，他似乎是正在反思自己的言行，并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导致折腾了一通后美好的生活依旧离他远去。
懂得反思和自我归因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毕竟大多数人在失败后第一反应是怪其他人，然后是怪天气、怪温度、怪社会、怪昨晚没睡好、怪前天吃太饱......总之自己是不可能有错的。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马克能活到现在。
“我愿意放弃十年寿命，因为我当时一无所有；但后来我有了房子和爱人，二十年对于而言代价太大。”马克的眼神里酝酿着痛苦，“而且她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我能感觉到她很爱我，所以我觉得或许我不需要依赖那所谓的交易，我可以凭借我自己的能力去让她陪伴我一辈子......”
“但最后你失败了。”施瓦辛格的语气多了一份怜悯。
“是的，我以为那些用寿命和健康换取的东西是我凭借自己的能力‘挣’来的，但我忘记了在此之前我是一个什么人。
“我本以为我更努力就会让生活更好，但实际上我的努力大概就持续了一周，工作太累了，它们原没有酒精美好，我开始慢慢懈怠，最终成为了最初的样子。
“她最初会鼓励我，但在经历了数次欺骗后，她变得喜怒无常......我和她都觉得彼此开始变得陌生起来。那时我慌了，我在各个酒馆里想要找到两件大衣的身影。
“后面有一天我找到了它，也可能是它故意在那里等我。我告诉它我愿意用二十年的寿命换取永远的陪伴，但它却用冰冷的声音告诉我，价格变了。
“它说需要我支付三十年的寿命......”马克的痛苦中多了一抹愤怒，“我没念过什么书，但基础的算数我还是会的，我今年还没有三十，之前已经支付了十年寿命，如果再支付三十年......我可能没多少年能活。
“它告诉我，支付了三十年寿命后，我大概还能活三到五年。那时我忽然清醒了过来，我觉得我似乎也没有那么在意是否有一个人能陪伴我了......
“我拒绝了它，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她走了......房子也因为其他原因被转卖，但往好处想想，至少我还能活三十多年不是么？
“我当时拒绝了它的提议，这证明我并不爱那个女人，我只是因为从未感受过被爱，因此才会被那种虚假的情绪和谎言蒙骗，我其实只爱我自己！
马克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很多时候清醒的人往往会承担更多痛苦。
马克知道自己在骗自己，他也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
但他更知道自己除了骗自己外，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去挽回她。
莱恩则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你可以再往更好的方面想想，你怎么知道就算你支付了三十年的寿命，后面就没有其他的交易在等待着你呢？
“还记得你最初的愿望么？你还想要一对子女，那时你拿什么去换呢？或许是你死后的灵魂，又或许是你心爱妻子的寿命或灵魂？”
莱恩的话让马克陷入了沉思，随即他的胳膊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第一次答应它的交易开始，你就已经滑向了一道深渊......”莱恩说着看向莎拉，后者也陷入了沉思当中。
从旁观者的视角去看待马克的经历，更能体会出恶魔的恐怖。
“这就是恶魔的危害，在艾欧尼亚有一个说法，恶魔就像是瘟疫，这种瘟疫可以是向内的，一旦染上它就会从那一刻污染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但它也可以是向外的，当一个人忽然获得了他本不具备的能力或东西时，他周围的人会因此感到好奇、嫉妒、羡慕，而这种情绪的扎根让恶魔有了新的机会。
“一个体系健全、拥有抵御能力的城邦会严防恶魔的潜入，但比尔吉沃特并不具备这两种属性，因此它就是恶魔的温床，恶魔在这里‘繁衍’、‘壮大’，而后把这里作为支点辐射更多区域。”
艾欧尼亚为何会有许多被塔姆·肯奇影响的人出现？
因为比尔吉沃特是一座港口，世界上没有任何地方的人比这里人更懂得航海。
塔姆·肯奇在这里‘驻扎’发展自己的奴仆，而这些奴仆自己就有能力去更远的地方。
因此解决塔姆·肯奇并不能直接解决掉问题。
毕竟就连亚扎卡纳都难以彻底灭杀，这些拥有形体的大恶魔只会更难。
莱恩对黑暗魔法充满希望，但这不意味着他会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如果塔姆·肯奇的‘死亡’是一段过程，那么自己就需要杜绝恶魔在这里再次成长、并再次把爪子伸向艾欧尼亚的可能。
说到底艾欧尼亚是自己的第二个家乡，那里有自己的朋友们。
沉了一座岛并不等于割席，那只是暂时的别离而已。
至于黑暗魔法无效后的对策，莱恩昨晚已经有了初步计划。
莎拉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在原著故事里面，莎拉在推翻了普朗克后，因为无法容忍比尔吉沃特再次陷入混乱，站出来平息了风波，并且构建起了一个临时的、还算稳固的局面。
这证明她有心，且有能力。
如果自己能再推她一把，或许她能走得更稳当。
“如果你是比尔吉沃特的王，你会如何看待恶魔？”莱恩忽然问莎拉。
后者愣了一下，随即敏锐地意识到了莱恩话里有话。
她并未立刻回答，虽然她知道如何回答能让自己获得帮助。
但这个答案背后需要背负的责任太重。
这并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人该承受的压力，她就应该像辛德拉那样，干自己想干的事儿，用那种叫‘丝袜’的东西打扮自己......
莱恩没有指望莎拉立刻回答，毕竟背景故事已经告诉了他，莎拉在面临那种情况时会如何选择。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先找到塔姆·肯奇。
“你还有办法找它么？”莱恩看向了马克，黑色的眸子里倒映出了马克的痛苦，“你或许无法阻止自己的命运，但你这辈子还有机会做一件有价值的事儿，万一女人因此又爱上你了呢？”
“！”
马克忽然抬起头，像是垂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第334章 渔网
酒馆的灯光半亮，它并不足以跟日光争辉，但它可以令酒馆的氛围变得更加柔和。
辛德拉坐在吧台位置，银色的柔顺长发从背后延展开，一直绵延到了腰部以下的位置。
她对肮脏、混乱的贫民窟并不感兴趣，因为这些元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了她的梦境当中。
与此相反的是，窗外平静的海面。
梦境中经常有海的出现，但姿态却是暴戾、翻腾不休、巨浪宛若雷鸣。
这种平静的海边给了辛德拉她喜欢的安定感，她在普朗德的船上就喜欢望着海面发呆。
但现在她忽然觉得在岸上看海更有感觉。
因为从这里看视线中不仅有海，还有形色各异的人。
她的梦境中鲜少，或者说基本没有正常的人出现过。
那些打篮球的鸡、玩棒子的猴子都不能算作‘人’的范围。
是莱恩的出现打破了这种现象......
辛德拉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笑容。
曾经她觉得自己是不幸的，黑暗魔法给予她力量的同时，似乎也赠予了她无尽的厄运。
但现在......坐在厄运酒馆的她却感觉自己被善意包裹。
这或许就是黑暗的馈赠。
辛德拉的眼眸微动，她看见有几个妇人正拿着渔网在晾晒刚捞上来的鱼类。
其中有一个妇人身材火辣，当黑色的渔网盖在她的身上时，辛德拉恍惚间看见了某种契合了莱恩癖好的元素......
“渔网？”
这个发现打断了辛德拉的观海行动。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曲线，似乎比那位晒鱼的妇人更加完美。
因此......
‘嗡’
暗紫色的能量在酒馆内浮现，它们慢慢地靠近辛德拉，并随着黑暗女王的心思变幻自己的形态。
她准备先从莱恩最喜欢的腿、脚开始尝试，当黑丝的缝隙慢慢扩大，逐渐显露出了类似渔网的形态后，辛德拉宛若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女孩。
但她并没有直接将其表现出来，而是控制着黑暗重新变回最初的姿态。
有些秘密在不经意间出来，才能给予对方最好的惊喜。
辛德拉回忆着自己并不算温馨的家庭中，自己父亲和母亲的相处方式。
每当父亲从外劳作归来，母亲都会用美味的饭菜犒劳他。
辛德拉不会制作那些饭菜，但她知道莱恩喜欢吃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响动声打断了辛德拉的联想。
她嘴角的弧度在瞬间恢复了平整，面色冷淡地看向了门口位置。
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粗暴地推门而入，他们嘴里嚷嚷着辛德拉听不太懂的话语，还拎着铁棍和手枪不断晃动。
辛德拉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但她处理问题的方式很简单。
当阴郁的气息落下，酒馆瞬间恢复了安静。
......
......
莱恩曾经认为世界上的大部分巧合，都是精心设计后的安排。
但现在他发现，总有些蠢货能做出出乎你意料之外的事情来。
天才能改变世界。
蠢货则能改变你的世界观。
莎拉和施瓦辛格把不请自来的‘入侵者’搬到了酒馆的后面，那里以后会变成储存酒桶的仓库，但现在可以临时客串一下逼供的暗室。
马克形单影只地留在了前厅，他的目光短暂地从辛德拉的脸上扫过，随即在发现这个美丽到令人惊艳的女人跟莱恩的关系之后，他聪明地避开了视线。
恶魔确实给他留下了痛苦的教训，但他也确实从这些教训中吸取了一点点经验。
莱恩不担心辛德拉受到什么惊吓，毕竟相较于她直接把斐洛尔和岛上的诺克萨斯军事堡垒、诺克萨斯战士一块沉入海底的壮举，海盗们的勾心斗角就像是一群小孩在玩过家家。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在这种时刻如果不立刻表示安慰和关心......那只能证明你是一个雏儿。
自小缺乏关爱的辛德拉对这一套格外受用，在莱恩温柔地把她送到房间，细语安慰了一会儿后，她神秘兮兮地告诉莱恩，今晚给他一个惊喜。
莱恩不知道惊喜是什么，但他猜测会跟rerorero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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