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这一次出战的士兵都是米达尔达家族真正的底蕴，没少一个人都意味着会让家族更加虚弱。
她必须要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这两座城邦的控制权，因为这不过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敌人在诺克萨斯内部......
凯特琳侧过脸，避开了安蓓萨愈发放肆的目光。
“我不是为了你和诺克萨斯，我是为了我的家族......”
第374章 祖安需要一场战争
涌动的暗流从皮尔特沃夫掀起，随后又被来自诺克萨斯的疾风吹拂地更加激荡，最后打碎了祖安的‘安宁’。
对于这座全年几乎都被厚厚雾霾笼罩的城邦而言，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罕见的‘和平时期’。
那些个炼金男爵像是集体没了声音，他们的手下以及手下的手下们也没有再到处乱晃，嘈杂的‘垃圾堆’忽然就变得干净了起来。
而这些‘成就’全依赖于赛薇卡的雷霆手段，她吸取了范德尔和希尔科的教训。
没有像范德尔那样对所有人仁慈；
也没有像希尔科那样试图把恐惧注入每一个人的内心。
她听取了莱恩的建议，拉拢一批、毁灭一批。
炼金男爵本就互相提防，谁也信不过谁，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任何抵御能力。
他们完全就是各自为战，甚至还会在临死前再拌其他人一脚。
因此在伊莎（树奸）的帮助下，整个过程并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这座混乱的城邦在来自艾欧尼亚的大树鞭打下，表现出了一种异样的顺从。
力量为上，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但美好的时光注定是短暂的，无论是故事还是现实，每当平和了太久总会有危险降临。
对于祖安而言，三天的和平已经超出了它的历史极限。
猩红色的蝙蝠把赛薇卡从黑巷引到了’废弃的神庙‘。
然而令这位首领大妈意外的是，金克丝比她来得更早。
“你没有陪范德尔么？”赛薇卡问道。
“他最近恢复得不错，辛吉德说大概再过两三个月，他除了外观无法恢复从前之外，脑子基本能治愈九成。”金克丝回答道：“而且蔚也回来了，她的脑子彻底好了。”
“这是好事儿。”
赛薇卡随口敷衍道。
她知道蔚回归的消息，但并没有特别在意。
放在希尔科时期，像是蔚这种‘背叛’过底城的人如果回来只会被判处绞刑。
越是艰难的时刻人心就越难以聚拢，而出现一个叛徒足以撕裂至少十个人的心防。
但现在蔚可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了，莱恩的到来让祖安有了底气。
这份底气可以让他们重新接纳那些迷途的同胞。
但对于她个人而言，叛徒就是叛徒。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还是更愿意相信那些始终站在自己身边的同胞，比如金克丝......
“你知道他叫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吗？”
这还是头一次莱恩主动找她们来。
“好像是从皮尔特沃夫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金克丝听见弗拉基米尔跟莱恩说了些话。
但因为前者最近醉心于研究，因此那些话说得又快又模糊。
“皮尔特沃夫......”
赛薇卡的目光沉了下来，她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松懈。
之前的自己可不会完全把精力放在整理祖安内部上，从而几乎完全忽略了皮尔特沃夫那边的动静。
“确实有消息从皮尔特沃夫传来了。”莱恩的身影出现在另一边，他刚刚又追到了弗拉基米尔的实验室，再三询问下才弄明白了整件事情的过程。
科学家们就是这样，碰上了什么关键课题就会忽然变得令人陌生。
弗拉基米尔现在完全没有了最初那段时间的贵族姿态以及令人如微风拂面的高情商，他和黑默丁格两个人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脑子浸泡在海克斯核心里头。
实际上弗拉基米尔确实提过这个想法，他仗着自己能自愈想要试试自己能否介入海克斯核心的连接。
但黑默丁格拦住了他，并不是因为安全性，而是因为狂野符文的特性或许会让弗拉基米尔沉迷于混乱的假象。
保持冷静的头脑才是科学进展的基础。
“坏消息？”赛薇卡试探着问。
“不完全是坏消息。”莱恩把飘忽的思绪放在眼下的事情上，“皮尔特沃夫的局势基本算是稳定了，杰斯和大多数贵族达成了共识，但奇拉曼家族依旧决定拼死抵抗。
“他们现在跟诺克萨斯人完全站在了一块，曾经保护皮尔特沃夫的执法队现在已经变成了让皮尔特沃夫慢慢堕向黑......堕向诺克萨斯的帮手。
“而且根据他们最新得到的消息，有一群诺克萨斯战士正在朝着祖安袭来，那是隶属米达尔达家族的战士，他们每一个人都参与过真正的战争。”
“没有什么能阻挡祖安人追求美好的生活。”赛薇卡语气坚定，她并没有被诺克萨斯人吓唬住。
祖安人或许在其他方面比不过皮尔特沃夫，但比起那一股子拼搏的狠劲，十个皮尔特沃夫人加起来也不如一个祖安人。
“我的意思是，我或许可以替你们解决这件事儿......”
之前那种小规模‘斗殴’，莱恩并不准备插手。
但战争跟那种争权夺利不一样，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人，他已经在艾欧尼亚阻止过两次战争。
现在他不介意第三次对诺克萨斯重拳出击......
但赛薇卡的拒绝比莱恩想象中来得更快，“祖安人需要一场自己的战争。”
“确实！”金克丝在旁边附和，她很少认同赛薇卡的观点，“现在的祖安不需要缩在其他人身后当鸵鸟！”
“金克丝说得对，你已经给予我们了许多帮助，现在的祖安已经有了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局面，但我始终认为雏鹰不能一直躲在老鹰的翅膀下面，我们需要一场战争的洗礼。
“如果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失败了，那么幸存的祖安人可以并入皮尔特沃夫，诺克萨斯人不会放过皮尔特沃夫的，那时我们这些牺牲的人会成为幸存者的功勋章。
“但如果我们成功了......”赛薇卡停顿了一下，“我们将真真正正的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底气！或许会有人许多人牺牲，但祖安的崛起需要一场战争。”
莱恩从赛薇卡的话语和神情中看见了她的良苦用心和视死如归。
但......
“但他们愿意吗？其他祖安人也是这么想的么？”
“我会要伊莎去问其他祖安人的意见，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会为他们准备一个庇护所......”说到这里，赛薇卡忽然看向附近，“伊莎呢？”
她记得那小姑娘刚刚还在这儿。
第375章 民意
现在的祖安比以往任何时期都要安全无数倍。
以至于当伊莎这种小丫头片子在外头乱跑时，罕见地没有那些背后透露着罪恶的目光在观察她。
废弃的神庙距离黑巷有一段距离，但得益于祖安的恶劣环境，能幸存下来的人体格都还不错。
伊莎一口气跑到了熟悉的黑巷，这里比其他地方的光线更加晦暗，就像是阴暗室内角落的霉斑。
赛薇卡的各项举措让祖安的环境比之前好了很多，但这种‘好’是相对于之前的祖安。
对于任何一个在阳光下成长奔跑过的人而言，黑巷的环境依旧无比恶劣。
那些被微光或其他更加邪恶的药剂摧垮了身躯和意志的流浪汉们不会一夜之间消失，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他们就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瘫痪在每一个角落。
好在他们已经失去了作恶的力气，伊莎目不斜视地穿过了这群烂人。
黑巷再往下，有一排连绵的工厂。
莱恩第一次来祖安就是被她领来了这里，而后才有了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说’以及后续遇到赛薇卡的事儿。
“种子，你说诺克萨斯人真会打过来吗？”
伊莎小声对手心的树奸问道。
小孩的思维模式很跳脱，在树奸变成种子姿态时，她会叫它种子；在树奸变成大树姿态时，她又会叫它大树。
这种混乱的称呼容易令人迷茫，但树奸不是人。
因此它不仅不会迷茫，而且还根本不会搭理伊莎。
但小姑娘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她根本不指望树奸回答自己，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听人说诺克萨斯人都是披着人皮的疯子，安蓓萨肯定会指挥他们来打我们，但祖安人可不害怕外人！”
她语气坚定地说着，但在念完最后一句后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之前可能会有一点点怕，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没有人能夺走我们的未来！”
这些话都是她零零散散从莱恩那边听见的，但这些不经意的‘鸡汤’或者说‘口号’只有在真正经历过残酷和悲惨的人那里才能发挥其作用。
范德尔的出现让这一代祖安人头一回知道了原来生活中有一种东西叫‘秩序’；
希尔科的接班让这一代祖安人慢慢知道了原来自己也可以对残酷的生活进行反抗；
而莱恩的到来则是让祖安人明白了，原来他们也有机会获得跟皮尔特沃夫人一样的工作、他们的孩子也可以在没有毒气的阳光下成长......
更为关键的是，莱恩的出现不仅仅让他们看见了希望。
还让那些拥有决策权的祖安人拥有了对抗其他势力的底气。
只有思想没有武力，那就是空想。
只有武力没有思想，注定会灭亡。
而现在祖安两者兼备。
伊莎来到了那些工厂前面。
永不停歇的工厂此时有近半是沉寂的状态，那些烧黑的烟囱在昏暗光线照耀下宛若通向地狱的通道。
赛薇卡在几天内约谈了每一个炼金男爵，要求他们仿照皮尔特沃夫制定了各项人权保障条款。
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让炼金男爵们在内心把赛薇卡杀了好几千遍，但在现实层面......他们一个个笑着签订了各种条款，还纷纷替赛薇卡挑出了其他人条款内的问题。
傻子或许可以在皮尔特沃夫那种环境下被风口吹上天，但在混乱的祖安，每一个都混出头的炼金男爵都是人精。
赛薇卡没有跟他们明说自己跟莱恩的计划，但炼金男爵们会用自己的渠道去打探风向。
他们在祖安繁衍了太久太久，以至于哪怕最细微的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们。
没有人天生喜欢呆在潮湿阴暗、毒气纵横的祖安。
哪怕是邪恶的炼金男爵们也有一颗向往着蓝天白云的心。
如果赛薇卡真能办到希尔科办不到的事儿，他们不介意作出些许的让利。
有‘下班’的工人在工厂的附近游荡，他们脸上没有呈现出闲适或放松，而是被迷茫和无措占满。
他们、他们的父辈、他们的祖辈都不知道下班是什么意思，而当这种新鲜的‘概念’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时，短时间的迷茫是必然会出现的过程。
像伊莎这种能被皮尔特沃夫接纳的‘黑工’，在祖安已经算是好工作了。
大多数祖安人连当黑工的资格都没有，他们的生活从儿时起就被炼金男爵压迫到了现在。
“你们在干什么？”伊莎问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女人。
她们彼此都认识。
或者说黑巷里几乎每一个人都认识每一个人。
祖安人的生活圈子太小了，小到了他们只能关注周围的一草一木。
“我们在......逛街？”另一个男人代替女人回答。
他们听人说休息时，皮尔特沃夫人会逛街。
因此他们也会在下班后，叫上那些相熟的工友来工厂附近逛街。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看着那些暂时关门的工厂，他们内心有一点点茫然，但也有一份莫名的激动。
“是的，逛街真有意思......”一个老头附和道：“明天我们准备换一个地方逛。”
伊莎闻言沉默了一下，她见过真正的’逛街‘。
这种认知层面的差异令她有些难受，但至少祖安人也能逛街了！
小姑娘很快振作起来，她看着这群人道：“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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