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不错。”
“很好。”
“我从未体验过如此美妙的经历......”这是一个男孩说的，他在经过祖安著名红灯区时听见另一个男人说过。
“但诺克萨斯人要来了，他们想要占领祖安......”伊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他们想要像之前的炼金男爵那样压迫我们，让我们失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脆生生的童音宛若噩耗，让周围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迷茫无措的面孔慢慢变得扭曲狰狞起来。
弹簧一直被压到最紧并不会发生什么，但一旦压迫的力量有过短暂的松开。
弹簧们会迸发出巨大的力量。
皮尔特沃夫人不喜欢祖安的黑工，因为这群‘野蛮人’经常会做出许多文明世界无法接受的粗暴举动。
而现在......
祖安的野蛮和粗暴终于有了发泄之处。
伊莎又说道：“赛薇卡说祖安人需要一场战争，但她又害怕你们不愿意......”
一个老头忽然高举起自己的拳头，他打断了伊莎的话，用自己漏风的嗓子怒吼起来。
“让诺克萨斯人滚蛋！”
“我们需要战争！”
“祖安人没有孬种！”
“让这群外来人都滚回他们的老家！”
......
群众的呼喊几乎震碎了从烟囱中飘散出来的浓烟。
经常经过红灯区的男孩脸颊憋的通红，他终于回忆起了能用在当下的话。
“艹死诺克萨斯！”
第376章 黑暗的进展
伊莎闹出来的动静并不大，至少最开始不大。
但这股动静却像是有某种堪比病毒的感染力，它们在风穿过时、云飘起时、太阳落下时、虫鸣响起时......不断在祖安的不同地方疯狂地扩散。
祖安人知道诺克萨斯的可怕，毕竟所有人提起诺克萨斯就离不开他们的入侵历史。
但对于祖安人而言，被入侵和之前被压榨又有什么区别呢？
祖安人的无畏并不是那种看清了生活真相后，依旧敢于直视和对抗的那种无畏。
而是被生活的苦痛不断鞭打、压迫后，从神经到灵魂都陷入了一种麻木的‘无畏’。
他们确实过了好几天‘好日子’，但这段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真正意会过来到底什么才是生活，更不足以让他们把那种‘好日子’当作自己应得的东西。
因此对于大多数祖安人而言，他们内心的账本很好去计算。
之前也是被压迫、也是被死亡追逐，而回馈是你的下一代依旧重复自己的道路。
而现在站起来抵抗，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被诺克萨斯人奴役、杀死，但万一赢了自己和家人都能再次拥抱那种‘好日子’。
哪怕是黑巷脑子最浑的老头子都能用脚趾头想明白到底该怎么选！
反抗的火焰一夜间就燃遍了祖安的街头巷尾，就连那些不把人当人看的炼金男爵也趁机站出来，说了些古里古怪的宣言。
赛薇卡最忧心的事情就这样被伊莎解决了，她甚至不得不出面给祖安人灌冷水让他们的脑子清醒一点，不然这群光脚的祖安人可能过几天就要嚷嚷着打到不朽堡垒去。
军心可用是好事儿，但这种混乱的局面并不利于真正的战争。
赛薇卡不太懂得如何打仗，之前的祖安组织过的最大规模的‘战争’就是范德尔率领的界桥之战。
但那一战祖安输得很惨。
而这回对手是诺克萨斯......
赛薇卡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做了一个违背‘祖训’的选择。
她决定去问问范德尔！
......
废弃的神庙远离祖安’城区‘。
那些喧嚣的反抗火焰无法穿过厚实的神庙墙壁，混杂在人群中蛊惑人心的声音也无法漫过神庙车沉闷的空气。
在赛薇卡明确拒绝了自己的参战后，莱恩把重心转向了另一边。
他没办法跟弗拉基米尔和黑默丁格一块研究，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旁边看着。
两个科学家至今没有琢磨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出来，不过他们的各种试探却让海克斯核心的活动频率进一步提升了。
莱恩无法能通过那种模糊且时断时续的联系感知到火焰在’另一侧‘的具体情况，但他能知道火焰没有熄灭。
没有熄灭，就意味着自己的计划可行。
至于具体的进度，自己还有其他方法能确定。
莱恩站在巨大的通风管道前面。
一道漆黑的人影从黑黢黢的管道里出现，当那道人影从管道里出来后，他依旧是黑黢黢的。
其实撇开长相和皮色之外，艾克确实是个好小伙儿。
同样出身在危险的祖安，但他既没有像蔚那样被皮尔特沃夫’洗脑‘，一边呼喊着什么正义善良一边站在了家乡的对立面；又没有像金克丝那样疯疯癫癫，时不时搞出点天怒人怨的动静。
他老老实实在祖安搞研发，创造出了能飞行的滑板，并聚拢了一批’义士‘试图为祖安做出贡献。
在动漫里面许多人不喜欢他，因为动漫往往是长相决定了受欢迎度。
但在现实里头，真正长相优越的并不多，因此老实和踏实就占据了更多评判的权重。
艾克是踏实的，他怀里头抱了满满一堆树叶。
这繁多的数量让莱恩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把那颗大树薅成了秃头。
“我特意把所有的树叶都搜集了起来，而且还按照那一块被腐蚀的区域里头黑色墨点的多少对它们进行了整理......”
艾克说着从上、中、下三个区域分别拿出了一枚叶子递给了莱恩。
最下面还是三枚墨点；
中间则是七八枚；
而最上面的叶子上墨点已经慢慢连成了片。
黑暗这一回依旧没有让莱恩失望，哪怕没有了他的寻思之力的加持，依旧取得了他想要的效果。
黑暗的同化进程并不是线性的，而是基于某种莱恩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的原理。
按照现在的情况，说不定自己这边结束的比祖安和诺克萨斯人的’闹剧‘还早。
“还顺利吗？”艾克小心翼翼地问。
他知道这些叶子似乎关系到了这个世界的未来。
“很顺利，感谢你的叶子。”
“我就是随手而已。”艾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而后犹豫着问道：“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吧。”莱恩把叶子放下。
他决定待会儿再去海克斯核心那边试试，或许现在黑暗已经可以激发出新的反应了。
“关于诺克萨斯人......祖安真能赢吗？”艾克没有其他祖安人那种盲目的乐观。
“会赢的。”
“但赢了之后呢......诺克萨斯人走了还会有德玛西亚人、恕瑞玛人、比尔吉沃特人，我听说皮尔特沃夫已经决定正式把海克斯科技武器化。
“我看过历史，上一轮类似的情况还是在四百多年前，符文的力量被一群人掌握，他们开始用符文制作武器，战争在整个世界全面爆发，而祖安和皮尔特沃夫的分裂就是战争的结果。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而且许多恶念往往诞生自一些微不足道的普通念头......某些瞬时的冲动可能会造成无法遏制的恶果，毕竟时间无法重来。”
艾克在说’时间无法重来‘时口吻变得模糊起来，似乎他真在考虑时间是不是无法重来。
莱恩不知道没有了神维克托的干涉，艾克是否还能发明Z装置。
但他能解答艾克的困扰。
“这个世界一直就是这样的，邪恶会不断滋生，哪怕消灭了他们一次，他们也会在某个时间再次卷土重来。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坚定自己的信念。
“战争什么时候出现，持续多长时间我们说了不算，但他们要打，我们就陪他们打，一直打到了他们彻底被摧毁为止。”
莱恩站起来，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艾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赛薇卡不愿意让我参战，她认为祖安人需要一场战争的洗礼，这个观点我部分赞同。
“战争的洗礼确实需要，但这个代价是多少并不能由她完全决定，你会去参加战争的吧？”
“我会！”艾克坚定道。
“那就拜托你一件事儿，你要关注整个局势，如果你觉得祖安的伤亡太多，就来找我......”
第377章 祖安备战
“祖安人不畏惧牺牲！”艾克说了跟赛薇卡类似的话语。
他和赛薇卡绝对都是一心为祖安，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再聪明的人也会被时代所束缚，他们的这种理念放在当下祖安的环境中或许是对的。
因为大多数祖安人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作命，苦难早已经扭曲了他们对生命的认知。
但绝大多数人都这样不意味着这样就是对的。
他们的这种认知是建立在炼金男爵对他们持续不断的精神压迫下形成的，炼金男爵不把祖安人当人，慢慢地就导致他们自己也开始不把自己当人。
再加上环境和局势的影响，会让这些认知本就存在偏差的祖安人产生更为偏激的念头。
他们会认为任何懦弱和畏惧的表现都是一种错误，唯有不惧死亡的前进才是他们唯一该有的选择。
或许在莱恩来祖安之前，这确实是唯一的选择，对于落后的祖安而言置之死地才有后生的机会。
但自己现在来了，如果还让局面维持最初的情况，那么自己不是白来了？
莱恩看着艾克的黑脸，有许多话想说，但又忽然意识到了让祖安人在短时间内改变认知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儿。
牺牲是一种伟大的举动，但它也是万般不得已之下，被迫选择的举动。
如果牺牲变得随意且频繁，那么牺牲也将会变得不再那么伟大。
曾经有一个老爷爷说过，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东西，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东西。
但这话有些绝对了，许多‘认知’层面的东西是需要历史来慢慢沉淀的，那些仅仅有数百年历史的地方哪怕是短暂的辉煌了一段时间，但终究会在某一个时间吃到没有‘文化底蕴’的亏。
历史大国遭遇变故可以从历史上寻到类似的情况，并结合当初的情况来调整应对方式。
而那些毫无历史的国家，他们借无可借。
另一个世界的某个大国如是，现在的祖安也是一样。
而它们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个首领只认钱、而另一个首领则试图为城邦创造一个未来。
“总之......如果死伤太多就通知我。”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莱恩可以自己去战场最激烈的位置观察战局。
但现在的‘战争’有两处，相较于诺克萨斯的威胁，另一个‘世界’，或者说另一个‘时间线’的威胁才更加需要提防。
看似被弗拉基米尔和黑默丁格胡乱摆弄还没有任何异动的海克斯核心，随时可能在某一个无比寻常的时间点忽然连接到另一个‘世界’。
因此莱恩必须要在这里随时待命。
艾克不理解，但他选择尊重莱恩，“我会的，但我明天可能没办法来送树叶了。”
诺克萨斯的先行军已经抵达了皮尔特沃夫的诺克萨斯办事处。
对于这种僭越的行为，没有皮尔特沃夫人站出来制止。
一来，那些先行军披甲执锐，浑身散发的铁血气质能让每一个安稳惯了的皮尔特沃夫人望而生畏；
二来，皮尔特沃夫唯一勉强能算是武力机构的执法队已经随着奇拉曼家族的摆烂而彻底瘫痪。
杰斯拥有一部分行政权，但他不可能指挥一群平民去阻拦诺克萨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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