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莱恩看向凯特琳，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中纠正道：
“不是聊聊，而是我们说，你们做。”
“你......您说。”
“你领着其他人离开皮尔特沃夫，去祖安。”
这是莱恩的第一个条件。
驱逐没有任何意义。
学会废物利用才能更好的实现可持续发展。
“好。”凯特琳点头答应。
至于其他还能维系住理智的人，就算有异议，也不敢提出来。
“祖安会跟皮尔特沃夫签订和平协议和同盟条约，未来的祖安会有许多项目建立，这方面祖安很缺人。”
这就是莱恩计划中的废物利用落脚点。
建设和发展需要‘人才’，至少是掌握了一定知识量的人才。
而祖安人......懂得都懂。
这是一个无比奇特的称呼，至少在莱恩曾经熟悉的世界中，祖安人最擅长的就是问候对方父母以及背诵对方户口本和族谱。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投身于那些项目？”凯特琳的目光亮了起来。
“是投身，但不是你想象的投身。”莱恩的话击碎了这群落魄贵族最后的希冀，“之前的祖安人过什么日子，你们就会过什么日子，我能劝诫你们的只一句话。
“抛弃幻想，准备干活！”
第413章 隐藏在迷雾中的岛屿
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有出现‘劳改犯’的概念。
但莱恩相信梅尔在今后，会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为有效的废物利用措施。
跟皮尔特沃夫隔着海洋的艾欧尼亚人其实在这条道路上走了一半，但可能是因为艾欧尼亚的环境过于优渥，使得艾欧尼亚人天生就有些向左的倾向，因此好好的废物利用被他们整成了废物保护。
像是烬那种该被杀死一万次的存在，在艾欧尼亚竟然能接受德智体美的全面学习和发展......
如果不是有了自己的出现，莱恩真觉得那个高端战力碾压诺克萨斯的地方，会在未来某一天彻底被诺克萨斯攻陷。
但好在，世界上没有如果。
凯特琳在短暂的沉默后，代替她的族人们答应了这个条件。
有几个脑子犯蠢的年轻人在被发配到祖安当劳工的恐惧下，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智力，但还没有等他们咋呼出声。
血魔法的力量悄然降临在了他们身躯之上，暴胀的血管让他们在极度痛苦中死去，偏偏死去时还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无声的死亡往往比凄惨的呐喊更加恐怖，因为声音的留白会给予其他人更多的想象空间。
接连两拨族人的惨死，让其他人彻底放弃了幻想。
莱恩相信，这种情况是暂时的，一旦他们脱离了这种环境，在漫长的劳作中肯定还会有人滋生出其他心思。
但那时就好处理多了，祖安人可不会对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皮尔特沃夫贵族有什么怜悯和善意。
他不提倡抱着老旧的黄历去公报私仇，毕竟为了发展人们总是要往前看。
再抱着曾经的仇怨不放手，最终的结果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如果是对这群内鬼罪人的话，莱恩觉得能让群众们抒发一下内心的愤慨和委屈，也是这群罪人最好的福报。
“现在就去吧。”
莱恩对凯特琳道。
但话刚说出口，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身边似乎并没有可以押送他们的‘下属’。
今晚的审判注定无法走正常的途径和渠道，带上梅尔算是免费给她上上私教。
指望奇拉曼家族的人乖乖去祖安服役，还不如指望诺克萨斯忽然转性要在符文大陆上宣扬和平。
这群被恐惧压得无法抬起头的罪人，会在有机会呼吸自由空间的瞬间，抛弃所有的诚信和他们曾经在意的颜面，只为了得到了一个逃生的机会。
当了半晚上古惑仔的弗拉基米尔叹息了一声，随即再次站了出来，“都跟我走。”
要莱恩去押送不合适。
要梅尔去押送......她虽然觉醒了魔法力量，但肯定打不过这一群人。
因此，最合适的人选只有奇拉曼的‘恐惧本身’。
猩红色的身影朝着祖安走去。
赛薇卡正好也知道弗拉基米尔，由他送这群人过去，还能省去一些手续和解释。
奇拉曼家族的人跟在了他的身后，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待宰的羔羊。
而这幅诡异的景象在被外面那群贵族的探子观察到后，又会被赋予更加复杂的意义和内涵。
许多时候权谋的斗争并没有多复杂，那些华丽的计谋和算计，大多数都是由旁人的遐想去填充。
至少对于梅尔而言，她感觉自己今晚似乎才真正入门。
在离开血腥的大厅，从后门走向上城区时，她忽然对莱恩道：“我好像明白了权谋的本质是什么。”
正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莱恩：“什么？”
“第一步邀请、第二步威慑、第三步收买。”这是梅尔基于莱恩的‘请客斩首收下当狗’理论得出的更本地化理解。
但莱恩却有了新理解，“我觉得可以再说简单一点，第一步踹门、第二步殴打、第三步......他们会自己替你想。”
......
......
在莱恩使唤着‘古惑仔’殴打奇拉曼家族时，皮尔特沃夫的另一个地方充斥着浓郁的艺术氛围。
弗拉基米尔的庄园很大，但此时它却显得有些逼仄。
每一间房里头，都有一个正在专心创作的画师。
甚至连花园中也额外添置了好几个桌子，每一个桌子面前都有一个画师在暖黄的灯光下‘奋笔疾书’。
玛乌拉在不同画师间游走，她没有选择自己去画。
而是会给那些正在创作中的画师一些建议和修改，这种方式能提升良品率，毕竟她知道莱恩要这些画像的目的。
每一位画师的风格都有差异，而她要确保这种差异被无限缩小。
否则在后期很可能会出现好几种迦娜的新形象，这种混乱不利于吸纳信众。
在玛乌拉身边，还有一个老者。
花白的头发和厚厚的镜框，再加上不修边幅的穿搭让他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
他就是皮尔特沃夫大学美术学院的院长，他也在做着跟玛乌拉一样的事儿。
但在指导其他人的间隙，两位优秀的画师也会聊些其他故事。
例如，此时这位年迈的院长正在向玛乌拉炫耀他曾经的辉煌。
“我最开始并不是一个画师，那时我还年轻，每天都有用不完的力气和劲头，在画室里根本呆不到十分钟，腿脚就已经不听使唤的跑了出去。
“后来我慢慢认识了一群人，他们跟我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斥着无尽的好奇，我们结伴组成了一个探险队伍，探索了许多神奇而又危险的地方。”
皮尔特沃夫是探险家的摇篮。
在这里随意抓十个人，里头至少有五个人要么是探险家，要么向往成为探险家。
玛乌拉对此并不奇怪，但高情商的她知道如何礼貌的回答：“那令您记忆最深刻的冒险是哪一场呢？”
“最深刻......”
老者认真回忆了起来。
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许多近期发生的事儿会变得模糊，而那些久远的记忆却忽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波澜壮阔的旅途，而后脸上多了一抹余悸，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回忆中也会令他觉得恐惧的事儿。
“如果说起记忆最深的地方，那绝对是那座隐藏在迷雾中的岛屿......”
第414章 约德尔人的发现
玛乌拉最开始没有意识到老院长的故事有什么问题。
毕竟探险家们最热衷的探险位置，就是那些荒岛或了无人烟的废弃之地。
这种人尽皆知的癖好，在历史上还闹出过惨剧。
见老院长似乎还沉浸在那恐怖的回忆中，玛乌拉试图讲一个相关的故事来缓解一下老院长的恐惧。
“大概一百多年前，恕瑞玛的沙漠上出现过一出探险惨剧，您听说过么？”
“啊？”老院长回过神，一边回忆着曾经的恐怖经历，一边回答道：“是那个导致几十位著名探险家死亡的恐怖之巢？”
“对，您知道具体情况吗？”
“不知道。”老院长的好奇心被勾动起来，似乎连恐惧也暂时远离了他。
玛乌拉想了一会儿，开始讲述这个故事。
“在一百多年前，准确一点是在一百五十三年前，恕瑞玛沙漠西南部位的某个位置忽然出现了一个遗迹。
“遗迹出现在恕瑞玛沙漠，就跟鱼出现在海水里一样，几乎是所有人共同达成的认知，但跟海中的鱼不一样的是，遗迹出现的频率和次数都很少。”
“没有探险家能拒绝一个遗迹，特别是恕瑞玛的遗迹！”老院长开口认同。
如果他们当初也能碰上一个遗迹被发现，或许也不会出海，后面也就不会遇到那座迷雾中的恐怖岛屿。
恐怖的回忆袭来，但老院长一边消化它们，一边好奇问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无数探险家从自己的家乡出发，他们跨过宽阔的海峡，又在无垠的沙漠中苦苦寻找到了许久，最终在一处并不算大的绿洲附近发现了一个地洞。
“被风沙打磨光滑的岩石一直绵延到了地下，门口有一块人为塑造的石门......探险家们在这里遇到了第一个危险。”
“探险的第一个危险是......人。”老院长显然有丰富的探险经验，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探险家协会也在不断完善科普某些大家都应该知道的知识。
其中，在探险过程中提防其他人类列在所有书籍的第一页。
毕竟能探险的位置大多都远离人类文明，而习惯了人类文明的人类，已经无法习惯最初的原始社会。
“在那道石门门口，有一部分探险家死在了那儿，又有一部分探险家知难而退，最终只有一小撮最优秀也最不怕死的探险家推开了石门进入了遗迹。
“遗迹中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危险，他们故意拖慢了前行的速度，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墙面和地面，但一直到他们走到遗迹的最里面都没有任何陷阱被触发。
“而在最深处的藏室里面，他们看见了一座砂石雕刻而成的棺材，棺材旁边还有一具栩栩如生的女人‘尸体’......”
老院长被玛乌拉的讲述而吸引，恐怖之巢是一件记录在探险家协会书籍上的未解之谜。
有无数证据都指出这个危险之巢在历史上确实存在过，但无数后来者去那些幸存者的后辈指出的位置去探索，却找到了无数的沙粒和碎石。
“鲜活的尸体一般都具备着研究价值。”
只有本职是学者的人才会得出这种结论。
其他探险家在看见一具保持鲜活的尸体时，脑子里只会出现金币碰撞的清脆声响。
“是的，但可惜没有人有研究的机会。”
“？”老院长瞪大了眼睛。
而玛乌拉则是说出了结局，“因为所有人都死了，在他们看见棺材板的瞬间，棺材板里面的人也看见了他们，最后没有人活着离开了那座遗迹。
“恐怖之巢的故事之所以能流传下来，是因为那些在石门前就离开的人把故事讲了出去，而之所以没有人知道具体内容，是因为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离开。”
老院长的脚步因为这个结局而稍微停顿了一下，但随即他笑了起来，“您说话真风趣，如果没有人能离开，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然而玛乌拉却一本正经的回答，“因为我就是那具鲜活的女尸。”
她，本就是亲历者。
那时弗拉基米尔正在经历一次‘人格’的转变，那座‘遗迹’是他选择的转变室。
但在他刚刚完成转化时，一群人忽然咋咋唬唬的冲了进去。
最后......他们成为了血魔法的新鲜口粮。
老院长终于笑出了声，他现在确定了，这不过是这位美丽的女士给他编造的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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