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铜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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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莫须有
再热闹的地方，也会存在一隅僻静。
随着巡逻队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几乎是踩着点来到了一间房屋前。
房屋的位置在整个寨子里稍微靠外，意味着房屋的主人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角色。
至少明面上不是。
“艾瑞莉娅就要来了，但艾长老手底下那批人都被抓了起来，就算他本人估计也会在第一时间被控制起来。
“其他几个之前答应跟我们互为策应的老家伙在这个时刻选择了隔岸观火......而那些士兵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到处搜索什么奸细，我们现在什么都干不了！”
鬼鬼祟祟的人影低声道：“该死的卡罗，那瘸腿的混账就该跟他孙子一块去死。”
“急了？”窗户里头响起一道声音，听起来稍显年轻，但却很沉稳。
“怎么能不急，现在我们的形势很不乐观......”鬼鬼祟祟的人影佝偻着腰，让自己尽量不太显眼，“前期所有的布置都白费了，现在艾长老那边的阵法已经被拆除，我们还能怎么办？
“之前说好的，用阵法隔绝出来一个单独的空间，然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杀死艾瑞莉娅，造成既成事实后其他人只能捏着鼻子迎合我们，但现在没有了阵法我们拿什么隔绝其他人？
“别说那群墙头草会不会阻止，就说那些不要命的反抗军吧，他们可能已经进来了，这群人连死都不怕怎么可能让我们当着他们的面处死艾瑞莉娅？
“那老头看似是抓住了一个奸细，但谁不知道他到底向着谁？他就是故意把事情闹大！
“我怀疑他已经暗中投靠了艾瑞莉娅，就像是那位大人说的，艾瑞莉娅这一次被抓就是一个阴谋。
“我们在算计他们，他们也在算计我们，现在局势已经颠倒了，如果再不采取行动就是把这么多年的成果拱手让人！
“想想艾瑞莉娅如果上位，那么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她不会放过我们这群人的，她不会！”
似乎是因为守卫越来越远。
人影的声音也逐渐大了起来。
但这种刻意反而衬托出了一种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
害怕艾瑞莉娅的上位，更害怕自己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曾经有人说过，罪犯只会在两个时间产生忏悔的情绪。
一个是在被抓捕时；
一个是在被行刑时。
其他时候的反思和悔悟，更像是一种不走心的表演。
而现在，这个人影很走心。
“阵法只是被拆除了，又不是没有了，材料都是现成的，换一个位置布置不就行了......至于反抗军和巡逻士兵，很难处理么？无非就是多杀一点人而已，他们既然想要往火坑里跳，那就由他们去吧。”
窗户里面的声音依旧很冷静。
他似乎并不在意失败了自己会如何。
“怎么布置？现在外面都是卡罗老头的巡逻队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年招进来的都是什么人？只要能让他们看见好处又看不见危险，谁不想着上去咬一口？”
“那就让他们看见另一个好处不就行了？”房间里面的声音低沉，“斗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想要活到最后就得随时做好牺牲其他人的准备......”
“另一个好处？随时牺牲其他人？”人影愣了一下，第一时间没有能理会这两个意思。
“比如，抓到一个已经成为了长老的奸细......我们不是正在愁没办法给艾瑞莉娅定罪么？她确实没有犯下什么罪行，但如果她手底下的人犯过呢？”
阴暗的声音有了笑意，他推开了窗户，让自己的脸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知道的，人们都喜欢看高高在上的人跌落下来，这样会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涌起一阵快意。”
“砰！”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
暗处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明明不该有人的位置不知道怎么忽然出现了一大群巡逻的士兵。
其中一个士兵大声喊道：“前面的人站住，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
鬼鬼祟祟的长老这时才反应过来。
这个被牺牲的人竟然是自己？
多年的身居高位，已经让他的危险意识变得迟钝。
当周围的士兵身影已经清晰可见时，他终于想起了自己要干什么。
他一把拍在了木门上，巨大的力道把门板拍裂。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该死的奸细！”
只要他先杀死了这个年轻人，那么谁敢毫无凭证地诬陷一个长老？
但就在他试图抓住罪魁祸首时，那张陌生且年轻的脸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年轻人从窗户跳了出来。
手中攥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掏出的金属碎片。
恍惚之间，长老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徽记。
年轻人脸上挂着惊恐，他没有在乎那不断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反而主动攥住了鬼鬼祟祟的长老，同时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
“完蛋了，他们发现我们了！你快跑，千万别承认你跟我们有瓜葛，快杀了我，这件事情我一个人扛下来就行，我们不能失去更多人了！”
“你......”
长老目眦欲裂。
他试图用手捂住年轻人的嘴巴。
但年轻人却在时候对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而后先一步掏出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狠狠扎了下去。
’噗......‘
年轻人倒在了地上。
临死时脸上还挂着不甘的表情。
而那群巡逻的守卫则在这时赶到了附近，他们看向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时，几乎同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但这种诧异又在转瞬间变成了另一种奇怪的情绪。
我，抓住了一个长老？
平时高高在上的长老，也能变成罪人么？
如果我抓住了长老，那么我能取代他么？
伴随着一个又一个念头升起，守卫们的动作逐渐变得粗暴起来。
他们好几个人冲上去，按住了长老的手臂和肩膀。
后者脸上还残余着愤怒，但面对这种守卫，他知道自己不能反抗。
一旦反抗，意味着彻底坐实了自己的’罪证‘。
但是他似乎忽略了一点......
判定一个人有罪，真需要罪证么？
第118章 众口铄金
“出大事了！”
没出去多久的卡罗跑了回来。
年迈的老头来不及把呼吸调理匀称，急匆匆地把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莱恩。
起因是针对奸细的抓捕。
这本不算什么事儿。
毕竟现在十个士兵里头有八个在找奸细。
但那些被抓起来的奸细，不是长的好看的女人，就是长的好看的男人......
这本该成为一场闹剧。
但一枚石头忽然砸进了水潭，以至于随后的抓捕行为变得有些‘魔幻’了起来。
几乎两三百个人围着一个长老，都声称是自己抓住他。
而且随着抓捕队伍的行进，抓住长老的人越来越多。
这群人就像是一个雪球，在滚落过程中不断裹挟着周围的雪，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多。
为了防止引起更多混乱，卡罗不得不抽调了一部分维系治安的力量。
在好不容易把那群人以及犯罪长老送到大长老的办公处后，那些抓捕功臣们才依依不舍地放了手。
但卡罗瞧着那群人也没有心思去干其他事情了，一个个都聚拢在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由于人数众多，一时半会他们也没办法驱赶，只能急忙邀请其他长老过来对奸细进行现场审判。
当然......审判的主要参与者是大长老以及暂时统领全局的卡罗。
其他长老们虽然人来了，但一个个都沉默地低着头，像是脑子和嘴巴都留在了家里。
至于审判过程......
“几乎没有审判！”卡罗摊开手，气愤的道：“我和大长老还没开始呢，外面就响起一阵一阵地喧闹，外面那些士兵们一个一个都在嚷嚷着他们亲眼看见了长老勾结奸细。
“按他们的说法，这个长老虽然为了避嫌亲手杀死了他的同僚，但他自己身上那印刻有赞家族徽的金属印记骗不了人，这是那批反抗军老人才有的东西。
“再然后一个又一个罪证被翻了出来，那个长老这些年干了不少事儿，这里头但凡有一半是他真干了的，那么他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判一个死刑。
“但偏偏问题也出在了这里，外面那群士兵认为艾瑞莉娅虽然没有亲手犯下这些罪恶，但保不准这些罪恶里头就有她在背地里指挥着犯下的......
“这些该死的狗崽子，我之前从没有发现他们如此贪婪！好在大长老终于支棱了起来，我才能有口喘息的机会。”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卡罗停下了喘息了一会儿。
莱恩琢磨着这个新消息，“所以他们发动了群众？”
卡罗点了点头，他觉得莱恩总结的很精辟。
“是的，他们把那群歪瓜裂枣都聚拢了起来，现在要么得罪所有人，要么按照他们的方式来判。”
卡罗有些头疼。
因为对方这招釜底抽薪，直接把他们逼到了一个极为不利的位置。
首当其冲的，是艾瑞莉娅。
本来无罪的她，现在享受了一把众口铄金。
当所有人都觉得她有罪的时候，她就算无罪也不得不有罪。
更关键的是，这种诬陷是一种对艾瑞莉娅的名誉侵犯。
如果大多数人相信了这个说法，那么艾瑞莉娅‘复出’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苦说的目的，是把艾瑞莉娅变成艾麻子。
莱恩不得不承认，他之前没想到这一手。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纳沃利兄弟会的总部里，所谓的成员素质也没有比外面高多少。
得多愚蠢，多没有秩序，才能在这种时候一股脑地，毫无逻辑和廉耻地冲上去抢功？
同时他和艾瑞莉娅，包括劫都低估了苦说大师。
在所有人都以为对方是要通过‘决斗’的方式来争夺领袖权时，对方竟然把这种传统的方式变成了‘政治斗争’。
他想要在击溃艾瑞莉娅之前，先击溃艾瑞莉娅的名声。
所以自己三人最初的计划方向就有问题。
还好自己擅自做主先潜伏了进来。
要是真按照原计划行事。
大概率是一头扎进对方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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