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的许愿树 第3章

　　“”（请听我的请求。）

第5章树妖、Live与音乐少女 :5、沉重的选择

　　高沐只看到一个有些病弱的少女走进了神社里，停在樱花树下，花了几分钟时间摆好演奏小提琴的姿势，说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的话，然后就自顾自地开始拉琴。

　　她演奏了一首《小夜曲》。曲子的难度不高，可是她明显有些节拍跟不上，手也有些不稳。

　　并不是萌新或者疏于训练导致的问题，而是少女的肢体动作跟不上她的想法。

　　高沐这个稍微懂点音乐的小提琴外行，都感觉到了少女的手一直有些试图在做，但是没有做到位的动作。

　　演奏仅仅持续了三分钟左右，少女的额头就出现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并不算完美的演奏，却让高沐沉浸其中，甚至连少女脑袋边上出现了一个对话框都没有注意到。

　　音符停止，少女向神社的方向有些僵硬地鞠了一躬，她的背部几乎没有弯曲，腰部的弯曲也显得很不自然，不像真人，反而像是人偶的球状关节在活动。这时候，高沐还注意到，她的头顶头发有点稀疏，发根也出现了褪色和干燥的情况。

　　明明是该绽放的年龄，却过早面临枯萎。

　　少女把小提琴放回琴盒里，抬起头对着樱花树说道：“神明大人，感谢您听完我的演奏。虽然知道您不会回答，我还是想祈求手术能够成功。毕竟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和公生再次一起演奏了嘛。”

　　说到这里，少女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下去：“不过不管手术情况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撒谎了哦。”

　　高沐这才回过神来，却一不小心把内心的想法从聊天框里发了出去。

　　于是，少女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这么逞强，别死在神社里面！”

　　“神……神明大人？”少女是不相信这座小神社被神明大人眷顾的，如果以她伪装出来的“外壳”，应该会留下几句很帅气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但现在的她，已经不会这么做了。

　　“不要担心，会顺利的。”

　　高沐问了几遍系统能不能救救她，但是系统毫无反应，也没有出现选项。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给少女一些安慰。

　　“这样啊。”少女再次抬起头：“既然神明大人说会顺利的，那就一定会顺利的。等我做完手术恢复了，一定来给神明大人再演奏一曲。”

　　高沐想到前世看过医生在网上发的评论，求生意志在某些时候是可以改变治疗结果的。他又安慰了一句：“肯定会好起来的，不要放弃。”

　　可少女只是站在樱花树下，目光似乎要穿透空无一人的神社，在更远的地方寻找什么。

　　“系统，到底能不能行啊？可以的话我想帮帮她。”高沐再次用意念催促系统。

　　[少女在你的引导下，走向了“手术治疗”的道路。请选择具体的引导方向：]

　　[A.少女接下来的手术会获得成功，但余生每天都只能醒来1个小时就会陷入昏迷，以医学手段无法治愈。]

　　[B.少女接下来的手术会获得部分成功，可以延寿40年，但高位截瘫，只能躺在病床上。]

　　[C.少女接下来的手术失败，但过世后的少女可以变成背后灵，附身在她在乎的人身上，和对方进行交流。]

　　“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所有了。”系统有些疲惫的声音传达给了高沐。

　　少女的病情确实很严重，说一句病入膏肓并不过分。

　　无论选择哪一个选项，对于少女来说，都是很悲惨的事情。

　　可是和死去相比，又显得不是不能接受了。

　　这是高沐目前为止，面对选项最犹豫的一次。

　　无论选择哪一种，少女都不可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每天只能醒来一个小时，那么几乎不可能有正常的社交，也很难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至于瘫在病床上，意识倒是清醒了，可身体不能行动的话，更像是意识被关在了名为“身体”的囚笼之中；最后一个选项相对来说最自由，但变成背后灵的爱，对于附身者和被附身者来说，都有些过于沉重。

　　“少女哟，如果给你三个结果，让你自己选择——”高沐用意念在聊天框里打出这句话，但聊天框并没有把这句话发出去，而是显现了一条醒目的提示。

　　[不可让祈愿少女自己做出选择，系统列出的是事件自然发展的可能性，如果宿主让少女自行选择，会干扰因果本身，导致事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如果我不干涉的话……她会死在手术台上吧。”高沐尝试和系统沟通。

　　系统没有回复。

　　生老病死，人间常事。

　　“死”过一次的高沐再明白不过，人总是要面对死亡的，只是有些人需要更早一些去面对。

　　可看着一朵花在自己面前凋零，高沐还是做不到。

　　替一个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又有些太过于沉重了。

　　“神明大人，我要回去了。”少女拎起琴盒，再次用僵硬的动作鞠躬：“谢谢。”

　　高沐的思维高速运转。

　　如果少女踏出了神社，他就没有办法再替少女选择了。

　　那么——就只有用排除法了。

　　首先排除的是C，让少女作为背后灵附着在另一个人身上，是对两个人的折磨。

　　可是要在A和B里选一个的话……

　　高沐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句话，如果这个问题系统也不让他问出去的话，就只有把选择交给命运了——他可以落下一片叶子，看在几乎无风的情况下，叶子会飘往哪个方向。

　　左边选A，右边选B。

　　幸好，他的话发出去了。

　　“你，有多想和他合奏？”

　　“很想很想。”已经转过身的少女回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付出一切。”

　　“心愿我收到了，希望你不会后悔今天来这里。”高沐尊重少女的意愿，选择了“A”。

　　“神明大人，我叫宫园薰。”少女再次迈开脚步，走向神社外：“如果有机会回来的话，一定会再为您演奏一曲。”

　　这是宫园薰之前就说过的话，不过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倒是第一次。

　　高沐又得到了10点闪耀积分，但他的心情却并不激动，反而是带着对少女的几分歉意。

第6章树妖、Live与音乐少女 :6、专家会诊

　　医院。

　　跑了一趟神社的宫园薰，一回病房就被训斥了一顿，还戴上了呼吸机。

　　她并没有指望“神明大人”能够帮助她什么。

　　但真到了回到病房里的时候，她还是希望神明大人的话真的有用。

　　突然，她的主治医生和她的父母一起走了进来。

　　“宫园小姐的运气很好，这次在东京开的国际医学会议，她被选为病例之一，她的情况非常有代表性，这一次有米国、法国、比利时、华夏多国的著名专家参会，给出来的手术方案，肯定比我们几个人做得好。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宫园小姐的病例拿去的……”

　　已经很疲倦的宫园薰没有听清楚后面的话，只是听到一些“增加检查”、“部分手术改可能为内窥镜进行”等词汇。

　　神明大人……

　　宫园薰第一次觉得，或许手术真的很有希望成功。

　　不过高沐并不知道宫园薰那边的情况，他只是继续站在神社的庭院里。

　　嗯……或许不能说是“站”，而应该说是“扎根”。

　　只有借助刮过神社的风，他才能稍微摇几下枝条。

　　在摇到第233下的时候，叫做“灯”的女孩提着包走了进来。

　　今天她身上穿着中学校服，算着时间，也差不多是下课不久。

　　她在樱花树下，放下了手里的包，抬起头看着树冠。她没有说话，高沐也就没有立即通过对话框和她搭话。

　　不过高沐的心里，倒是有一个念头，把宫园薰来访带来的遗憾和伤感冲淡了一些。

　　少女身上的绿色校服看起来很是养眼，至少比他前世初中时像运动服的衣服要好看多了。

　　唉，到东京再活一世倒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只是作为一棵树，实在是闷得慌啊。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和灯聊一聊，再弄点闪耀积分出来。

　　他把注意力放在灯身上，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句话。

　　“今天上课教了什么？”

　　灯的脑门上似乎出现了一个问号。

　　神明大人还关心这个的吗？她好像还真有点记不住了。

　　“神明大人，老师讲了织田信长发动本能寺之变，杀掉了今川义元……呃，应该没错吧？”

　　这一句话給高沐整不会了，也不知道老师讲的是本能寺之变还是桶狭间之战。

　　“课后有活动吗？”

　　“做了……饼干。”短发少女蹲在树边，在包里翻了一阵，拿出了用一张食物包装纸包着的饼干：“该怎么给神明大人尝尝呢？”

　　高沐倒是想尝一尝少女做的饼干，但他现在也没有舌头啊。

　　少女用包装纸垫在地上，将两块饼干放在了上面。

　　他突然意识到，和灯的话题，有些太过于不像“神明大人”了，反而像是某个不怎么来往的长辈找话题在关心亲戚家的孩子。

　　“神明大人”半分钟没有和自己搭话了，灯带着些疑惑地站起来，目光在神社里扫了一遍。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我写了点东西，不可以给别人看，但是可以请神明大人帮我看看吗？”

　　高沐看不清笔记本上的内容，不过灯读了出来。

　　她的嗓音有些稚嫩，但和笔记本上记载着的内容却恰到好处地合拍。这些文字要说水准如何……

　　高情商的说法是富有童趣，低情商的说法是略显粗陋。

　　但高沐从这些并不成熟的文字之中，产生了一种感觉。她写出来的文字有种未经雕琢的美感，比散文要更散一些，有些天然的韵律，可和诗比起来，又不像是诗的体裁。

　　要当成歌词的话，却好像意外的合适。

　　“写得很好。你有空来这里，我可以教你一点东西。”

　　“教什么？”灯眨了两下眼睛。

　　“教你怎么写。现代的日语，片假名用得太多。片假名诞生的时候，是用来辅助汉字，方便大家进行理解和阅读的，但现在吸收外来词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片假名音译，导致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污染，让文字的韵律感和美感受到了一些影响。”

　　“喔？”灯似懂非懂地抬起头。

　　“所以我可以教你两件事，第一，教你这些片假名词汇是从哪种语言音译过来的，原词又是什么意思；第二，教你不用片假名的话这些东西应该怎么说，甚至可以教你一些汉语。”

　　高沐从樱花树这里得到了两百多年来身边人们使用日语的记忆，甚至可以说，他对于近代日语的演变是很了解的，再加上前世掌握的汉语和英语，教灯一些东西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点上，他并不是想获得积分，一方面是想给自己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另一方面则是真觉得这女孩是个人才，以后当主唱的话，铃萌栮j久陵捂傘拔起意山要是自己能够创作，对于她的职业发展是有好处的。

　　“今天要学一点儿吗？”

　　“我该回去了，下次找机会来。我每天和爸爸妈妈说好了回家时间，太晚了他们会担心。对了，如果有有趣的事情，我说给神明大人听可以吗？”

　　“可以。”

　　现在只要有人愿意和高沐交流，哪怕是学校里琐碎的事情，他都能听得津津有味——至少听小姑娘说话，比在夕阳下看自己的影子一点点被拉长要有意思得多。

　　灯想了一会儿，说道：“对了，今天学校不远处的医院，很热闹。有两辆大巴车进去，上面下来了好多好多医生，大部分人在说英语，有些人身边还跟着翻译。”

　　“或许是哪位大人物生病，请了外国专家吧。”

　　“嗯，是啊，或许是吧。”灯转过身：“今天我就先离开了，下次我还会来的。”

　　这一次交流，高沐并没有拿到任何闪耀积分，就连灯留给他的两块小饼干，都被路过神社的野猫给叼走了。

　　叼走就叼走吧，反正他也尝不到味道。

　　只是不知道这个女孩什么时候还会来。刚才她合上笔记本的时候，自己看到了她的名字。

　　原来她叫做“高松灯”。

　　嗯，只看汉字的话，或许还能说和自己五百年前是一家？

第7章树妖、Live与音乐少女 :7、遛狗少女的空气吉他

　　丸山彩、高松灯、宫园薰。

　　高沐现在多了三个盼头。

　　丸山彩估计去和她q$i玐疤笼旗留易灵*梦和乐队一起回炉苦练了，这些天一直没有来。

　　灯虽然答应说学点东西，可白天要去学校，下午回去还有门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上门。

　　至于宫园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