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现在因为有我的参与，时间线稍稍往前提前了一些...从原本的黑塔自己去找变成了帕提维亚对她这个后辈感兴趣，所以才来邀请她的...’
江陌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身边那双绛紫色的眸子，随后便轻声问道：
“黑塔，你要去见见这位「孤波算法」问题的提出者吗？”
“孤波算法的提出者么...”
黑塔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思索之色，不一会儿便得出了答案。
“我想要去见见她，如果她真的拜谒过星神，那此时此刻的她应当是一位「天才」，而不是博识学会里面的一名「博士」。”
“我想...或许这里面还隐藏着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所以...”
黑塔并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对江陌轻轻地眨了眨眼。
她相信江陌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他则是轻轻地笑了笑，随后便拉着黑塔的手朝着电梯所在的方向走去。
“研究是我们自己做的，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掺杂在里面，为什么不能见？”
......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那位侍者所说的房间门前，而江陌则是颇为自然的刷了一下房卡，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博识学会所准备的房间其实就是那种「酒店单人套间」，只不过比起星际和平公司旗下的那些酒店的单人套间要豪华上不少。
但整体的布局并没有多大差距，从房间门口一眼就能看见房间内部接近70%的空间。
而江陌则是在房间当中看见了一名满头银发，面容慈祥的老妇人。
她正坐在房间的小桌子旁，身上盖着一张小毛毯，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茶杯，里面的茶水还在冒着热气。
而她的目光则是穿透了客房的落地窗，观察着黄昏时分的庇尔波因特。
似乎是意识到了江陌的到来，帕提维亚一边转过头一边轻声说道：
“你们两位就是...江陌先生以及黑塔小姐对吧？真是英雄出少——”
几乎是在帕提维亚看清楚江陌面容的那一刻，她的话突然就停住了，原本面对晚辈的慈祥之色瞬间转变为了惊讶，就好像看见了阔别数个琥珀纪的故人一样。
咣啷——
伴随着瓷器被摔在地毯上的声音于两人耳边响起，也打破了房间内如同死亡一般的沉寂。
帕提维亚并没有在意那掉落在地的精致茶杯，她那干枯的双臂不断颤抖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后便踉踉跄跄的朝着江陌走来。
“...？”
看着眼前有些失态的学者前辈，江陌的头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似乎不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直到帕提维亚颤抖着朝他伸出那双早已枯槁的双手，那双浑浊的眼睛之中闪过一抹晶莹的泪光，随后便哽咽着说道：
“我终于见到您了...我终于见到您了...”
“我早就该知道的...能和那位糖果色裙装的女子同行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您的容貌还是跟那时候一模一样，来自「流光忆庭」的...”
“忆者先生。”
第三十八章 江陌：乖巧黑塔还是病娇黑塔，这是个问题
“...？”
江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眼含泪光的学者前辈，一时间有些...难以执行。
真的假的？我？流光忆庭的忆者？这么大的事儿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难不成是帕提维亚认错了？实际上只是我跟她记忆当中的某个忆者撞脸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上下打量起眼前的老妇人，在他的印象当中，能为博识学会做出巨大贡献或者地位崇高的学者都特能活
——就比如那个活了两个多琥珀纪，还能盯着衣着暴露的行政女秘书的传世老登。
当然，这种续命还是有极限的，而眼前的这位...恐怕再过不了几年也会魂归高天。
人的记忆是有储存上限的，所以帕提维亚认错人了也算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江陌微微点了点头，刚想要对眼前的老妇人说些什么呢，一道透明的光幕浮现在他的面前，而上面所出现的文字让江陌怔住，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面对帕提维亚的发问，你决定：】
【1.矢口否认：我并非模因生物，而是正统的湛蓝星人类。】
【2.肯定：好久不见，帕提维亚小姐】
透明的光幕以及正常的选项——这是「记忆」浮黎所安排的选项！
跟最开始的那道询问他是否要前往黑塔的宅邸，成为她的家庭教师的那个光幕一模一样。
而这也就意味着，眼前的这个选项兴许会决定之后「忆泡剧情」的走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那这两个选项意味着什么呢？承认自己是忆者，还是承认自己只是湛蓝星的本土人类？’
江陌微微皱了皱眉，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这道选择题的意义在哪里。
因为自己在进入忆泡之后的设定就是【出身于湛蓝星的虚数能量领域学者江陌】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当然，自己记忆当中的设定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帕提维亚话中提到的那个「糖果色裙装的女子」。
「寂静领主」、「天才俱乐部」＃4波尔卡·卡卡目，一个心狠手辣的杀手。
江陌现在的处境可以说得上是内忧外患，内有阿哈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癫的不稳定因素，外面有黑塔本尊这个定时炸弹。
要是再因为这个选项把模拟内的波尔卡·卡卡目给引来了...自己恐怕是活都没得活了，更别提用阿哈的选项整活了。
念及至此，江陌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矢口否认】。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微微抬起头，看着帕提维亚那浑浊的湛蓝色眸子，轻声说道：
“抱歉，帕提维亚博士，您可能是认错了，我是湛蓝星的本土人类，并非是类似于忆者的模因生物。”
“更何况...我是黑塔小姐的家庭教师，她看过我的过往履历，她可以为我作证。”
听到这话，帕提维亚先是一愣，随后便转过头看向那紧紧拉着江陌的手的天才少女，似乎是在询问某个答案一样。
“他确实是我的家庭教师，出身自湛蓝星的一个学者家庭，是相当优秀的虚数能量领域的学者，而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忆者」。”
黑塔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似乎是在强调江陌的身份一样。
对于她来说，江陌就是江陌，是她记忆当中的那个江陌，绝不可能是什么流光忆庭的忆者。
他说自己不是那就不是，这就是黑塔对江陌的绝对信任。
听到黑塔的话，帕提维亚微微一愣，随后便看了看江陌，又看了看有些警惕的盯着她的黑塔，半晌后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哎...人老了，就是有些不太中用了...”
“兴许是我所认识的那位忆者所展示的「外貌」与江陌先生很像吧...”
“抱歉两位，是我这个老婆子认错人了，给你们增加了不必要的困扰，真是抱歉...”
帕提维亚一边说着一边踉踉跄跄的走回了椅子上，随后便有些艰难的将那个掉在地上的茶杯捡了起来。
“再次向两位致歉——是我这个老婆子的不是，希望二位能够多多包涵...”
“作为补偿，我会将我寄存在学会剩余的全部算力和一部分允诺的资源权限全部转交给你们这两位优秀的后辈。”
“能让我这个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婆子...看看二位的论文吗？”
听到这话，江陌和黑塔对视了一眼，随后便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论文并不是核心，核心的是那张出自江陌之手的「特别乐谱」以及黑塔独特的运算思路。
这两个核心要件少了任何一个都没办法推导出「孤波算法」涉及到的最后一个变量，所以...他们两个并不在意这一点。
论文嘛，看看就看看呗，刚好借着聊论文的机会满足一下黑塔的好奇心。
说罢，江陌便将一份纸质版的论文递给了眼前的老妇人，随后便带着黑塔坐在那张小桌子边上的两把椅子上，开始和她侃侃而谈。
至于「忆者」以及选项的事情嘛...
他倒是觉得，这份忆泡可能是个「拼好泡」，外表看上去是来自于一位忆者的东西，但内部其实全是阿哈捏造出来的东西。
为了给自己找乐子，祂还专门保留了一部分矛盾的东西在里面。
仔细想想也能知道，就黑塔现在对自己的这个好感度，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可能」有事情瞒着她的话...
等回到湛蓝星以后，等着江陌的可不是什么「黑塔·青春校服.Ver」了
——而是「黑塔·地下室战神.Ver」
......
看着眼前屏幕上所出现的画面，阮·梅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低声喃喃道：
“忆者么...？如果是模因生命的话，那我的推测的确可以说得通了...”
听到阮·梅的话，黑塔微微转过头，轻声重复道：
“你的意思是，我童年时期所见到的江陌确确实实是「忆者江陌」，而因为某些原因，我割舍了这一部分记忆？”
啪——
几乎是在黑塔说出这个推论的那一刻，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礼炮声在办公室之中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五颜六色的彩色细丝，就好像在庆祝什么一样。
“恭喜你们——终于答对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九章 忆者 黑天鹅
然而黑塔并没有将阿哈的话放在心上，她很清楚，这个乐子星神说出来的话只能参考，不能相信。
很简单，哪怕天才如她，也没办法分清楚阿哈的回答到底是真的，还是说是为了一个更大的乐子而铺垫。
比如说...看着她们发现真正的结局与事实和预料当中的完全相反时，露出的那一抹惊讶之色大声嘲笑她们之类的？
想到这里，黑塔便轻轻地将那些落在自己头上的彩色细丝一根根的拿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思索之色。
‘如果阿哈说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江陌会否认自己忆者的身份呢？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但如果阿哈说的是假的，阮·梅的说法并不成立，那关于江陌的「身份问题」也就没有几种可能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塔轻咬下唇，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浮现出了难得的焦急之色。
她很着急，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段关于童年的记忆对她意义重大，
而且她的好奇心也在此刻发出了尖锐的爆鸣，恨不得现在就把江陌摇醒，让他亲口告诉自己一切。
但很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对于此时此刻的她来说，想要验证这一点，那就只能继续等待下去才会得到相应的结果。
想到这里，黑塔缓缓闭上了双眼，随后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平定自己那有些躁动的心一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如同背景音一样回荡在办公室之中的尖锐笑声突然就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声...略显调侃的叹息声。
“哎呀哎呀...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阿哈呢——都说了，我只不过是借用浮黎的小玩意儿来找乐子而已，这事儿跟阿哈没关系。”
“我只不过是把他过去的一些行为用「选项」这种具象化的方式重新摆在他的面前而已，又不可能篡改「忆泡」当中发生的内容。”
“忆泡也好选项也好，这些都只不过是「记忆」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又何必那么认真呢？”
“再说了，阿哈又不是迷思那个水母头，可没有这种用来欺骗别人的能力，更何况——众所周知，阿哈是所有星神当中最诚实的，谁同意？谁反对？”
说完这句话，阿哈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办公室内则是陷入了一阵相当诡异的寂静之中。
阮·梅在思考自己所做出的推测的可能性大概有多少，而黑塔则是在思考一些关于模拟宇宙的事情。
阿哈话中的「选项」让她意识到了一点——此时此刻，江陌身处的环境是一个基于「忆泡」的大型模拟宇宙之中。
而选项这种东西则是代表了此时此刻他的主观想法，并非是「自己记忆当中的他」在此刻的主观想法。
简单来说就是...过去的江陌或许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为「忆者」的身份，所以才矢口否认这一点的。
而现在的江陌则是压根儿就不认为自己是「忆者」所以才否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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