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想到这里，黑塔似乎是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仍然在屏幕中与帕提维亚侃侃而谈的江陌，低声呢喃道：
“兴许这根本不是什么「忆泡」，而是一场「考验」。”
“一场「过去的自己」为了「未来的自己」所设计的考验...”
“但...这种考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黑塔轻咬下唇，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似乎并不理解这场所谓的「考验」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设置的。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原本突然消停下来的阿哈突然又发出了尖锐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不反对就默认为支持，那在场的所有人都支持阿哈是最诚实的星神！”
“身为最诚实的星神，那自然不能撒谎，你们说对不对啊~？”
阿哈故意拉长了自己的语调，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勾起两位「天才」对这件事的好奇心。
但...此时此刻的阮·梅以及黑塔都在琢磨着属于自己的思路，没空搭理这个乐子神。
隔了好一会儿，黑塔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便看向身边的阮·梅。
“你觉得呢？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的，黑塔女士。”
阮·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便轻轻地甩了甩头，将头发上那些五颜六色的细丝甩了下来。
“经过你本人的核实，记忆所带来的熟悉感无法作假，这一段记忆——或者说关于你童年的记忆确实是真的。”
“既然是真实的，那现在所需要搞清楚的只有两个问题：为什么你会割舍记忆、为什么江陌先生会出现在你的记忆当中。”
“既然这个奇物与「流光忆庭」的技术有关，以我之拙见...江陌先生确实是「忆者」，只不过是曾经的忆者。”
阮·梅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眼前的屏幕，“首先，我并不相信忆泡当中的内容是空穴来风，更何况...”
她说着便抬起头，看向那因为没人搭理祂而反复碎碎念「阿哈真没面子」的小丑面具。
“更何况在这之前，我们并没有认可阿哈的说法，但现实却验证了祂的说法才是正确的。”
“或许...这位「欢愉」星神确实与祂的信徒们不一样，一直说的都是真话。”
阮·梅掂了掂手中的万花筒，那张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慨之色。
“曾经的「忆者」或许是你割舍记忆的原因，而如今的「人类」...则是你找回记忆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继续看下去吧，黑塔女士，江陌先生的身份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为什么割舍了这一段记忆。”
听到阮·梅的话，黑塔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随后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承认，你说得对，或许...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才行。”
......
几乎是在黑塔和阮·梅就江陌身份的这件事进行讨论的时候，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忆者」也到访了空间站。
黑天鹅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完全隔绝了虚数能量的办公室，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原来如此...不过既然里面存在着「记忆」的力量，那我也就可以直接利用一下。”
黑天鹅轻轻地勾了勾指尖，无数散落在空间站之中的「忆质」在瞬息之间聚集在了她的面前，构成了一道能够穿越空间的门扉。
看着眼前这道闪烁着光芒的门扉，黑天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往事，那张冷艳之中带有些许妩媚的脸上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江陌前辈，这是你与我缔结的「第一道约定」，我会如约履行的...”
说罢，黑天鹅便迈入门扉之中，消失在了黑塔办公室的门前。
第四十章 黑天鹅：你会想起我的，但不是现在
正当黑塔和阮·梅要重新将目光放到眼前的屏幕上时，原本在反复碎碎念的阿哈突然就停下了。
但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仅仅片刻之后就爆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惊悚笑声。
“啊哈哈哈哈哈！浮黎！浮黎！你做的好啊浮黎！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
听到阿哈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发言，黑塔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错愕之色。
这家伙怎么了？难不成是失心疯了？
不对，我为什么会假定一个本身就是疯子的人得了失心疯呢？
难不成是「模拟宇宙」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念及至此，黑塔便重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屏幕，发现屏幕中的自己和江陌仍然在跟帕提维亚交谈，似乎是在回忆一些往事。
‘也没什么异常啊...为什么祂会突然这样？’
“黑塔女士，你看。”
听到阮·梅的话，黑塔下意识的抬起头并看向阮·梅所指的方向——那是模拟宇宙的入口所在的方向。
站在入口处的江陌身上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紫色的炫光。
伴随着那一道紫色光芒的出现，房间在短短一瞬间就凭空多出了些亮晶晶的粉尘
——就好像那些粉尘本身就在这里，只不过借由某种条件才能让她们看见实体一样。
“这是...「忆质」？”
看着眼前那些亮晶晶的粉尘，黑塔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全场唯一一个“可能”与记忆有关的江陌身上。
就像是黑塔所预料的那样，那些漂浮在房间中的忆质就好像突然受到了某种召唤，随后便一股脑的朝着江陌的身边涌去。
那些亮晶晶的粉尘在他的身边上下舞动、欢呼雀跃着，就好像家养的小猫小狗见到了出差已久的主人一样。
下一刻，氤氲在江陌身上的那道紫色光辉骤然爆发，原本散乱的忆质在此刻凝聚成了晶体，随后就像是有意识一样在他的身前构筑出了一道「门」。
看着眼前这道凭空出现的门扉，阮·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了然之色。
“看来江陌先生的过去...或者说江陌先生的「特殊能力」的确与忆庭有关。”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早就预想到了这件事的发生。
“不愧是「智识」的天才，阮·梅女士说的不错，江陌先生的这种能力的确与忆庭有关。”
几乎是在阮·梅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一道占星师装扮的倩影缓缓从门扉之中走出，随后便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观察了一下情况。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站在模拟宇宙入口处的江陌时，那双深紫色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情愫。
‘时间真是漫长啊...不过...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前辈。’
‘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但没关系，时间会让你想起来我的，只不过...’
‘不会是现在。’
黑天鹅在心中微微感叹了几句，随后便将目光锁定在此处的另一位「天才」的身上。
她将右手放在胸前，似乎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随后便朝着眼前的两位「天才」躬了躬身。
“初次见面，两位尊敬的「天才」，我是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二位可以叫我「黑天鹅」。”
说罢，她便缓缓直起身子，随后便转过身去，看着那漂浮在天上的橘色面具，轻声说道：
“当然，还有尊敬的「欢愉星神」，希望我的到来没有打断您的雅兴。”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会呢~阿哈高兴还来不及呢！人多热闹！只有人多起来才足够有趣！更何况是和他直接相关的忆者！”
“嗯...让我看看啊~一个忆者，还有两个天才...啊哈哈哈哈哈~这件事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哦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了——忆者，你是来干嘛的？”
看着那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小丑面具，黑天鹅依旧挂着那平和的微笑，似乎并没有被阿哈的“闪现”给吓到。
“身为「忆者」，我的工作就是在宇宙中收集一切「值得保存下来的」记忆，在察觉到空间站有较高浓度的忆质聚合之后...我就来到这里了。”
“一位星神、两位「天才」，这样的场景当然值得记录，还是会被放入最高规格的存档柜中的「记忆」。”
“收集记忆么...”
在听到黑天鹅的来意之后，黑塔的眼中闪过一抹有些复杂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黑天鹅来到这里的原因有些失望，但同时又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兴许...是那些被我重新取回的记忆在作祟？’
黑塔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站在入口处的江陌，心中百感交集。
但她毕竟是「天才」，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沉吟片刻后才开口问道：
“这位忆者小姐，据我所知...你们忆者如果想要收集记忆，根本就没必要将自己的真身暴露在外。”
“身为模因生物，这是你们种族的能力和特点，但为什么...”
“你现在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黑塔在问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也在紧盯着黑天鹅，就好像试图把她看穿一样。
而黑天鹅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黑塔女士，在一般的情况下确实如此，但现在...这不是一般的情况。”
“能够抵抗星神伟力的当然只有星神的力量，而「忆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视作「记忆星神」的力量延伸。”
“欢愉星神将这间办公室用庞大的虚数能量包裹了起来，几乎与外界的空间完全割裂，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大量弥散的忆质...恐怕我进都进不来。”
“至于为什么现身...那自然是为了少用一点「忆质」，能让我尽可能的多记录一些属于此地的「记忆」。”
黑天鹅泰然自若的回答道。
听到她的话，黑塔深深地看了黑天鹅一眼，随后便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黑天鹅的说法。
就在黑塔还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问话的时候，沉默许久的阮·梅突然开口问道：
“既然黑天鹅小姐是忆庭的人，那您是不是认识那位江陌先生，他似乎...曾今是一位忆者。”
听到阮·梅的话，黑天鹅当即便摇了摇头并开口说道：
“阮·梅女士，身为整个宇宙之中首屈一指的生物学者，您应该明白——模因生物或许可以借用碳基生物的外貌，但永远不可能变成碳基生物。”
“这是宇宙的生命规律，无法打破的生命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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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写存稿的时候发现这两章有个逻辑问题要订正，还有一章可能稍微晚一点发，大概八点七点多八点的样子。
第四十一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听到黑天鹅的话，阮·梅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就像是若有所思一般低声喃喃道：
“如果这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种能力并非来自于「过去」，而是来自于「现在」。”
“并不是因为江陌的过去是「忆者」才导致他拥有了这种能力，而是说...”
“在他做完某些事情之后，他得到了这种可以体验「记忆」的能力。”
似乎是听到了阮·梅的呢喃，黑天鹅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张塔罗牌夹在了指缝之中。
“江陌先生的身上有一些「记忆命途」的气息，虽然味道很淡，但对于忆者来说依旧可以察觉到。”
“不过...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黑天鹅看向不远处的江陌，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能够动用忆质，并以此来读取记忆、体会记忆的可能性只有两种——一种是记忆命途的「命途行者」，而另一种则是加入忆庭的模因生物。”
“然而江陌先生并不属于这两种情况之中的任何一种，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黑天鹅一边说着一边将指缝之中的那张塔罗牌转了过来——那是一张「月亮牌」。
“未知么...”
看着黑天鹅手中的那张塔罗牌，黑塔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那双绛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略显兴奋的光彩。
众所周知，黑塔最需要的东西是问题，哪怕是在如今这个绝大多数学术难题都被黑塔解决了的时代，她最需要的还是问题。
在某一日的灵光一现后，这位天才毅然决然的走上了「创造问题」的道路，于是便有了「模拟宇宙」和「不可知域」两项研究。
而现在，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在她的心中冒了出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是自己小时候刚和江陌相处一段时间的感受一样。
江陌的这种特殊能力到底来自于哪里？他的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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