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我做这一切本就是为了我们之后的研究不受他们的影响和限制，如果现在就去找公司，那我们可就白费这么大劲儿了。”
“为了让努力不白费，我们最好的方案就是...直接开溜！”
听到江陌的话，黑塔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江陌，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之中流露出些许难以言喻的神色
——就好像第一天认识江陌一样。
而江陌自然是察觉到了黑塔的目光，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有些不太正经的学者，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
“现在你觉得我是个正经学者了？”
“不，比起走在「智识命途」上的学者，你更像是走在「欢愉命途」上的假面愚者。”
“毕竟...「激化矛盾并捅出篓子之后直接开溜」，我只觉得假面愚者会做出这种事情。”
黑塔颇为认真的看着江陌，如此说道。
“......”
听到黑塔的话，江陌的嘴角微微抖了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黑塔是对的。
毕竟他在庇尔波因特的行为确实偏向了「欢愉」一点，因为这都是阿哈让他做的事儿。
但从他自己的角度出发，这是达成自己意愿的最好方式，没有之一。
比起和各个学阀周旋，比起等待黑塔成为智识令使之后力压全场，他更喜欢现在就把问题给解决掉，让以后的自己轻松一点。
至于江陌为什么会直接跑路嘛...
一方面是提防学阀的余孽找他麻烦，另一方面则是他打算用离开庇尔波因特的方式来确定那道「熟悉的女声」到底是谁。
虽然江陌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但...他还是在内心不断地祈祷自己的猜想有误。
在这个宇宙当中，没人想跟那个被称作「寂静领主」的煞星扯上关系
——哪怕是江陌也一样。
第四十七章 庇尔波因特之行的尾声
就像是江陌所预料的一样，公司并没有对他的行为作出任何追责，反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他给放出去了。
更为夸张的是，前脚江陌刚带着黑塔离开「寰宇学术讨论会」的举办地点，后脚一大帮荷枪实弹的公司员工便冲了进去，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一样。
黑塔透过车窗，看着那些鱼贯而入的公司员工，绛紫色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别样的神色。
‘看这个样子...公司的人应该早就到了，只不过是等到我们出来了以后才进去的而已...’
‘就好像是刻意把我们放走了一样。’
‘难不成...那些战斗用无人机喷出来的糖果也是江陌和公司的某个人心照不宣的配合所产生的结果？’
少女抿了抿唇，脸上划过些许思索之色，直到他们所乘坐的小型飞船开动，车窗之外的景色开始飞速变化后，她这才将目光收回。
沉吟片刻，她微微抬起头，看向身旁一脸轻松的江陌，轻声问道：
“江陌，那些装载了武器的无人机...到底又是什么情况？”
“是你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出现，还是说...”
“这其实是你和公司之中的某个人配合而产生的结果？”
或许就连黑塔本人都没有意识到，在她问出最后的那个问题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在这种语气的加持之下，原本的「询问」也有了些「质问」的味道，这让江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那正歪着头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黑塔，他突然有了一种夜不归宿的丈夫被妻子核善盘问的感觉。
“咳...其实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甚至我都没料到霍金斯会疯到直接动用武装无人机。”
“当然，或许也是我把霍金斯这个学术不端的草包想的太聪明了的缘故。”
江陌耸了耸肩，一时间有些无奈。
“以常理而论，如果霍金斯一口咬死我所展示的「证据」都是假的，我可能就没那么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但偏偏这个草包选择动用武器，从武装无人机闯入会场起的那一刻，他的所有辩词都被无效化了。”
“「如果你真的无辜，那你为什么会动用武器来杀人灭口呢？」这就是绝大部分人在见到这场景的第一想法。”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首席学士的位置上坐了太久的缘故，脑子都生锈了。”
江陌撇了撇嘴，言语之间充斥着对霍金斯的不屑。
“至于武装无人机为什么会喷糖果...我估计是公司的人动的手脚吧，毕竟这里是庇尔波因特，让除了公司之外的人拥有武器本身就是一种隐患。”
“为了排除这种隐患，那些被公司安插在各大学派内部的人可能早就动手了。”
黑塔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江陌，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虽然她那敏锐的第六感让她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不过考虑到江陌的“辩解”也确实合情合理，她也没必要追问下去。
“那霍金斯的那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那种等级的影像资料...恐怕不是那么好获得的吧？”
黑塔话锋一转，将问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上。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黑塔。”
江陌漫不经心的划拉着手机屏幕，但他那双飘忽不定的黑色眸子却反映着他真实的心境。
“任何秘密都是可以被查到的，就是看你愿意花费多少时间，愿意为此花费多少信用点而已。”
“在湛蓝星的时候我就开始准备和博识学会的各个学派周旋了，而这些秘密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相较于其他的首席学士，霍金斯的黑历史更好查一点，这或许跟他那自大的性格有关系。”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秘密配合上一些巧合，让我发挥出了数十倍的作用呢~”
“这样啊...”
黑塔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风景，略显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些许思索之色。
‘没有不透风的墙么？那我能不能知道你身上的那些小秘密呢？’
‘哪怕你不是那个帕提维亚认识的忆者，就从相当丰富的信息渠道以及敏锐的判断力来说，你真的只是一个学者么...’
想到这里，黑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对于江陌有事情瞒着自己有些不太高兴一样。
半晌后，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用低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
小型飞船的速度很快，江陌跟黑塔很快就抵达了庇尔波因特的跃迁飞船站点，也非常顺利的登上了返回湛蓝星的飞船。
相较于从湛蓝星前往庇尔波因特的飞船，这一趟返程的飞船明显少了很多人，整个飞船之中也就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不过这对于江陌来说倒也算是好事儿，至少这一次，他不用担心被其他的乘客当做变态来对待了。
更何况...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抵达跃迁飞船站点之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感便缠上了他，险些让他在等待大厅睡着。
要不是身边有黑塔盯着飞船时刻表，恐怕...他们就得改签乘坐下一班跃迁飞船了。
“是不是累了？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一阵柔和的声音在江陌的耳畔响起，他微微偏过头，看向身旁那位面露担忧之色的天才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又是用力过度的演讲又是用意识贴片的，不累才怪。”
“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到地方了我叫你。”
说着，黑塔便重新偏过头，将目光放在舷窗外那辽阔无垠的宇宙之上，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一样。
但实际上...她其实并没有在观察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偏过脸，不想让江陌看见她那白皙脸颊上隐约染上的一抹红晕罢了。
看着身旁少女的背影，江陌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身为黑塔的家庭教师，身为和她朝夕相处了半年多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黑塔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呢？
不过...黑塔现在的这种类似傲娇一样的反应倒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变病娇就好啊...不变病娇就好啊...’
怀揣着这种想法，他颇为安详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黑塔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然而就在他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一位穿着糖果色衣裙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走入飞船之中。
她微微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靠在座位上睡着了的江陌身上。
“找到你了。”
女人那鲜红如血的嘴角微微勾起，轻声呢喃道。
第四十八章 江陌：快跑口牙！是重女！（4k）
随着一抹紫罗兰的幽香钻入江陌的鼻腔，江陌缓缓睁开那略显沉重的眼皮，有些含糊的问道：
“...黑塔？我们到了？”
“......”
想象之中应当出现在耳畔的清冷女声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死寂，而紫罗兰的花香却依旧萦绕在他鼻间。
这种突发状况让江陌下意识的想要捏捏身边少女的小手，然而指尖所触碰到的并不是少女柔软的皮肤，也不是跃迁飞船那坚硬的座椅扶手
——而是略带丝绒质感的床幔。
这样异常的触感让江陌瞬间睁开了眼，在看清周围的环境之后，原本萦绕在意识之中的困倦在转瞬之间一扫而空。
“这里是...黑塔的房间？”
“我不是应该在飞船上睡着了么...？难不成是飞船已经抵达湛蓝星，黑塔还把我给带回来了？”
“不对...我怎么可能睡的这么死？而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黑塔人呢？”
江陌撑起身子喃喃自语，黄昏时分的阳光正透过窗棂洒在堆满了各类学术资料的书桌上。
而在书桌正中心的则是一份论文，那是江陌和黑塔数个月以来的心血结晶，孤波算法的论文。
书桌前的两把椅子上空无一人，就连在江陌潜意识中理应坐在那里的少女也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陌的眉头深深皱起，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理解的神色，似乎是对眼前的这种状况有些不明所以一样。
这里是梦吗？但...梦真的会有这么真实的触感吗？
还有，忆泡当中的自己真的还会做梦吗？
‘总不能是阿哈在戏弄我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祂现在应该直接跳我脸了才对...’
江陌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解之色，心中的烦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未知感不断放大，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太舒服。
就在此时，黑塔书桌上那用来暂存紫罗兰花朵的瓷瓶发出极小的震颤声，但在黑塔这如同死寂一般的房间当中却格外刺耳。
“没想到你还挺重视这个小姑娘的，就连记忆最深刻的地方都是她的房间，”
一道宛若裹着千年霜雪的女声从四面八方朝着江陌挤来，那瓷瓶的瓶身也在此刻裂出如同蛛网一般的纹路，“就连我也没有这个待遇...”
听到这冰冷但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江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最不希望出现的情况最终还是出现了。
‘「寂静领主」，那个疯女人还是找上门来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陌下意识的想要翻身下床，可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冻住了一样，根本就没办法挪动一丝一毫。
就在此刻，江陌突然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到了他的背上，这种触感他从黑塔身上也感受过，不过...明显是要比黑塔更大、更柔软一些。
同时，一双白皙的双臂也在此刻从他的肩膀处探了过来，并在在自己的胸前轻轻相握，就好像是怕江陌跑掉一样。
“别着急啊，按照约定，我还要问你问题呢。”
如同兰花一般的香气不讲道理的钻入江陌的鼻腔，将所剩无几的紫罗兰幽香悉数去赶出去，就好像...在宣誓主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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