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九霄
“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无端的信任？”
黑塔颇为可爱的歪了歪头，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之中升起些许疑惑。
“按照常理来说，哪怕是再怎么天才的人，都不可能在刚刚了解完基础知识以后就去试图攻克「孤波算法」。”
“如果我对自己完成孤波算法的可能性评估是99%，那你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100%。”
“我想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江陌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抿了抿唇，半晌后才开口解释道：
“人是有感情的生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站在绝对理性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是毫无疑问的。”
“用你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在思考的时候避免「非理性变量」。”
“你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人，没有之一，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觉得你真有可能做成这件事。”
说到这里，江陌稍稍顿了顿，随后便微笑着继续说道：
“更何况...完成任何事情都需要勇气和支持，既然这里只有你我两人，那我就给你把这部分的支持填上。”
“身为你的家庭教师，我当然要支持你向前。”
听到江陌的话，黑塔那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思索之色，随后便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走到江陌面前。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看的不够真切，黑塔便微微低下了头，直到自己能够看清楚江陌脸上的绒毛才停了下来。
少女那带着体温的气息轻轻拍打在江陌的脸上，这种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所幸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黑塔就像是观察够了一样缓缓起身，看着仍坐在椅子上的江陌轻声说道：
“你...和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比起那些奉承和那些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你的支持和目光让我觉得更舒。”
“或许...这就是见到「同类」的感觉。”
同类？难不成...
听到这话，江陌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察觉到了黑塔现在这副模样的关键症结。
“黑塔小姐，介意...多说说关于「同类」的事情吗？”
第十一章 “合并同类项”
从黑塔说出那句有关「同类」的话中，江陌闻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常年怀揣着什么样情绪的人才会想着寻找同类呢？
在江陌看来，这样的答案只有一个——「孤独」。
而导致黑塔的性格变得如此淡漠的原因...江陌觉得，也是因为「孤独」。
所以，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为了攻破黑塔自己搭建的绝对理性的壁垒，他就一定要解决「孤独」这个症结。
如果这个点无法解决的话，那就算自己把钓鱼方案玩出花，也不一定能完成自己的任务，成功拿到最后的奖励。
想到这里，江陌便继续补充道：
“就当我是多管闲事吧，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你会寻找「同类」。”
听到江陌的问题，黑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权衡到底要不要跟他说一样。
不过这种思考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对于现在的黑塔来说，江陌是唯一一个自己尚且值得交涉的人。
更何况他都回答了自己所提出的那个问题了，她也应该有所回应才对。
想到这里，黑塔微微点了点头，刚迈出门槛的脚又重新收了回来，再一次坐到了江陌的床上。
少女双手抱膝，就好像是受了什么欺负的小女孩子一样，但她脸上那淡漠的表情却完全改变了这种既视感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么坐着更舒服一点而已。
而江陌倒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在她看来，黑塔的脚蛮干净的，不存在会把被子踩脏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这样，江陌静静地看着黑塔，而黑塔则是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半晌后才开口说道：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对于那些孩子来说无比有趣的游戏，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幼稚的、无意义消耗精力的东西而已。”
“因为我比他们强，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被他们的父母当做例子来说教他们，这样一来...他们就更疏远我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注定没办法相互理解，也没办法待在一起。”
“再加上我觉得学那些简单至极的知识就是在浪费时间，所以...我就回来自己学、自己研究了。”
说到这里，黑塔稍稍顿了顿，似乎是回忆了一下之前的那几个家庭教师的样子，半晌后才继续说道：
“为了让我的自学能更顺利一点，父亲他帮我联系了很多家庭教师，但...他们最终都主动离开了，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
“我最开始比他们弱，但很快...我就变得比他们强了，他们要么无法接受，要么无法满足我的需求，所以就都自己离开了。”
“在第八位家庭教师因为压力过大而住院以后，我就明白了一点——我和这些所谓的「知名学者」也不是同类。”
“对我来说，「同类」就是能理解我，可以和我正常交流的人。”
黑塔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的看向江陌，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迄今为止，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在满足我需求的同时理解我，能和我正常交流的人。”
“所以，我把你认定为「同类」，而不是简单的「家庭教师」。”
听到黑塔的话，江陌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之中。
如果说这一番话的人不是黑塔，或者说不是冷着个脸，就像是在讲述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的状态的话...
江陌甚至都在考虑这人下一句话会不会是类似于表白一样的操作了。
但很遗憾，说这话的人是黑塔，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江陌符合自己对「同类」的定义，仅此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江陌也算是知道黑塔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性格了。
她的孤独是源自于才华上的孤独。
同龄人无法理解她，和她在学术上拥有相同理念的人却没办法承受这种来自天才的重压。
在这种情况之下，黑塔逐渐丧失了与这个世界的任何交互，自然而然变成了今天这种对什么都很冷淡的样子。
而为了抵抗这种才华上的孤独，她只能一心扑在各类问题上，以此来减少自己感受那种「孤独」的频率。
久而久之，当一切成为习惯，她也不在感觉到孤独了。
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想到这里，江陌抿了抿唇，随后便看向眼前同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黑塔，刚想要说些用来煽情的话时...那道红色的光幕又“适时”的出现了。
【面对选择夜袭你的人偶少女，你选择：】
【1.将她就地正法，提前一步体验“入木三分”的感觉】
【2.用身体的行动告诉她什么叫做合并同类项！】
【提示：在做出此次选项后，词条「知识汲取IV」的「欢愉」效果即将生效，请做好应对措施】
“阿哈...”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道光幕，江陌心中对阿哈的愤怒已经到达了巅峰。
你说你什么时候出现不好，非得要在他准备要对黑塔进行话疗的时候出现，你到底要寄吧干啥？
‘天杀的阿哈...你最好小心点，之后有机会我就把你给扬了！’
江陌一边在心中低声骂着一边选择了选项2，随后这道光幕就“识趣”的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微微偏过目光，那双绛紫色的眸子正在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江陌则是轻轻滑动椅子，将自己和黑塔之间的距离尽可能拉进了一些，随后便张开双臂，将眼前的人偶少女揽入怀中。
不是说要用身体的行动来做到合并同类项吗？谁说同类之间的拥抱不算合并同类项的？
几乎是在江陌拥上来的一瞬间，黑塔感觉自己的心跳不正常的多跳动了那么几下。
这种感觉像是熬夜的时间长导致的心悸，但...似乎又不是，她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从未体验过的行为以及异常的体感让黑塔的大脑陷入了宕机之中，而江陌则是在此刻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了拍黑塔的后背，轻声说道：
“你现在已经不需要去考虑那些东西了，黑塔小姐。”
“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同类了，不是么？”
“如果别人都没办法理解你的话...至少，我还能理解你的行为。”
“虽然我不知道这种理解会持续多久，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让你觉得「孤独」。”
第十二章 看着黑塔学黑塔
听到江陌的话，黑塔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不由得瞪大，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江陌却已经将双臂松开，解除了那种“合并同类项”的状态。
“咳...抱歉，黑塔小姐，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拥抱而已。”
江陌微微眨了眨眼，随后便看向眼前呆若木鸡的黑塔，下意识的伸出手在黑塔的面前晃了晃。
“黑塔小姐？你怎么了？”
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在听到江陌的声音后，黑塔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原本失去焦距的绛紫色眸子也迅速变得有神了起来。
“...没什么，刚刚在想关于「非理性变量」的事情。”
兴许是江陌的「药」下的还不够狠，黑塔在短暂的呆滞后又恢复到了先前那种如同人偶一样的状态。
“关于你的说法...我会试试看的，如果在思考方式里掺杂一些「非理性变量」能够帮助解决问题的话，我之后会一直这么做的。”
说罢，黑塔便微微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江陌房间当中的陈设，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我的丝袜，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把它放到了哪里。”
黑塔一边说着一边毫无边界感的伸出手在江陌的枕头下摸了摸，就好像在她的思维当中，江陌会把要来的丝袜藏在枕头下面一样。
见到如此情景，江陌的嘴角微微抽了抽，随后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这个年龄的孩子穿丝袜不太好而已，要是黑塔小姐你到了十五岁十六岁什么的...我倒是觉得穿穿也不会怎么样。”
“那条丝袜已经拜托管家先生帮我处理掉了，我可没有保存别人贴身衣物的习惯。”
江陌耸了耸肩，如此解释道。
听到江陌的解释，黑塔微微歪了歪头，那双绛紫色的眸子之中第一次流露出来了些许「不相信」的神色。
在黑塔本人看来，如果江陌真的对腿部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话，他那一次的目光也不会特别在腿上停留太长的时间。
不过...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先姑且认下这个说法吧。
黑塔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认可自己的这个说法一样，随后她便缓缓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休息一下。
至于更换思考方式的事情...她还需要一段调整时间，毕竟思考方式这种习惯这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而江陌则是看了看打算离开的黑塔，又看了看那在自己眼前闪烁着的红色光幕，最终在「自己的身体被阿哈操控」和「再死一次」之间选择了后者。
社死总比让阿哈操控自己的身体要好得多得多！！
天知道阿哈在接管自己的身体以后会干出什么逆天大活来。
就从祂给自己提供的这些个选项来看...江陌都不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吞并了「繁育」的碎片变成这样的。
但突然，一抹灵光闪过江陌的脑海，就好像是发现了有什么空子可以钻一样。
“啊对了，黑塔小姐，你能不能这样，就是...”
江陌一边说着一边学着之前那个把他带到黑塔面前的人偶的样子开始振臂高呼。
“「黑塔女士举世无双，黑塔女士聪明绝顶，黑塔女士沉鱼落雁！」就一边这样一边喊我刚说的那些话，然后...”
“让我录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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