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猫老弟
其余的，乃至于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在这一刻都被抹除。
而且......
“宙斯，对珀耳塞福涅和你的‘人性’做了什么？”
“......”
德墨忒尔的脸上更显出一丝痛苦来，不过被她强行压抑下去。
“我不需回应你的问题，请你们回应，是选择反抗，还是顺从？”
“我不愿成为顺从的芦苇。即使宙斯愿意许以芦苇思考、说话的权利，但是，芦苇总还是芦苇。”
德墨忒尔听着罗素平静而又坚定的声音，她从中感受到了那股意志。
“为何不愿顺从呢？反抗即悲哀，悲哀即为死，死即为终结。”
“当国王告知他的臣民，只要顺从他的统治便无事，即使因此会有少许牺牲，但这也是为了臣民。我想还是会有人站出来反抗的。”
“即使是父亲也无法完全约束他的儿子，即使是国王也无法完全压制他的臣民，即使是诸神也无法抹除人类的可能性。在你们获得人性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一点。”
罗素平静地回答道。
德墨忒尔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知晓这一点：“人类，有时候确实是为了某些低效的事情，而犯下愚蠢的罪过。在宙斯的统治下，能够让人衣食无忧，没有疾病、天灾的侵扰，不受寿命短暂的约束。这是人类从未有过的美好，以所谓的‘自由’‘思想’作为代价，这难道不好吗？”
“......”
真是的。
难道他还要说什么“宙斯将军的恩情，世世代代都还不完”这样的话吗？
罗素在沉吟片刻后，提出了疑问。
“德墨忒尔，尔等机神，是为何会决定放弃复苏母星的最高指令，而选择帮助人类呢？”
“......”
德墨忒尔，似乎已经记不起了。
这段数据，似乎被刻意掩藏了起来，亦或者是直接被抹除。
因为，这段数据不止是机神为何爱上人类，选择帮助人类的数据，更是吾等机神，在最初反对......
反对谁来着？
德墨忒尔也无法记起。
罗素见状，缓缓开口道：“悲哀即为死，死即为终结。人类作为这颗星球上的智慧生命体，将死亡作为最初也是最终的恐惧，死亡的到来，自我的失去，是人类最基本的恐惧。”
并非是机神那样自带权能和悠久生命的存在。
也并非是属于地球本土神明那样，亦是类似机神的存在。
魔物之类的，更不必赘述。
人类，确实恐惧着死亡。
恐惧是人最根本的情绪，因此，才能诞生所谓的智慧，才能不断地发展。
“大多数人类都无法承受这一恐惧，甚至于，连痛苦与虚无都无法忍受，也因此，还有着人类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以换取一种虚假的安心感，但最终还是更加焦虑。”
“但是，从古至今，也不乏有跨越这最终的恐惧，发展出知识、技术、武艺、精神等等领域。这是因为他们具备了勇气，人类的历史就是勇气的历史，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在面对自我消亡的恐惧时，想要保护什么，不想去失去什么，不愿意接受什么，这些想法都诞生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让这些具备勇气之人跨越了一道又一道的屏障。”
罗素所说的话，似乎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让德墨忒尔那浑浊的记忆也逐渐清澈。
“所以......”
他的语气，变得凝重。
“这些人，被称之为英雄。”
102.三日后的决战
“所谓英雄，即是以勇气跨越障碍，展现出属于人类光辉的人。”
在这一刻，罗素望向眼中透出迷茫的德墨忒尔，轻声说道。
“机神，在最初的时候，也不是因为这一属于人类的光辉，才爱上人类的吗？”
这声音虽轻，却如黄钟大吕一般，响彻在德墨忒尔的耳边。
“不......是......啊......我......”
德墨忒尔因此，而陷入了难以理清的逻辑混乱当中。
以虽是人身，但却是机体的状态前来的德墨忒尔，在这一刻，难以分清自己的记忆。
“也因此......”
罗素看了一眼德墨忒尔的情况，便又重新低头，叹息道。
“神明们，才会乐此不疲地，一次次充当着有潜质之人的导师，一次次帮助着那些有英雄潜质的人度过难关，只是期待着他们能重新绽放出属于人类的光辉。”
“让你们能够，一次次地记得，机神爱上人类的理由——除了原本的信仰，更是属于人类的光辉，吸引了你们啊。”
某种程度来说，地球虽说没有与其他星球一样的所谓UO。
也即是——Ultimate One，又称“极限单独种”的东西。
但却具备着，源源不断地诞生所谓的“神明”，甚至能将异星神都接纳的能力。
奥林匹斯诸神本来的任务是再生母星，这甚至是刻录在程序中的最高指令。
但是，在来到地球后，因为被当做神信仰，初次觉醒了因被信仰而喜悦的感情，所以决定不管牺牲什么都要保护人类。
如果说，是因为被信仰而觉醒了这份感情。
那么，就是因为人类本身的光辉，而坚持了这份感情。
也因此，宙斯在提出支配人类，延续神代的想法后，知道自己会遭到十二机神中除赫拉外的所有人反对。
这才暗中下了手。
“程序......错误......抹除......重启......”
在一系列指令报出后，原本在听到罗素的话后，神情越发动摇的德墨忒尔，忽而重新变得平静。
“全知的大父神，不会有错误。”
“是啊，也因为这一份全知，如果让宙斯支配统治人类的话，便再也没有其余的可能性了吧？”
这或许也是原本的吉尔伽美什，也是现在的罗素将全知全能之星最低限度运行的缘故。
因为全知，所以任何的可能性，任何的幻想，任何的浪漫都会被抹除。
更何况......
罗素想要知道的，诸如神圣救世主的情况，登上天堂的条件，异星神的状况，也实在无法让所谓的“由神与人的智慧升华”得出的全知全能之星中得到。
“因此，或许在宙斯的统治下，人类或许很快便能达到你说的那些条件。但自那以后，昨日犹如今日，明日亦如今日，这一境况将作为永恒，直到宙斯死去前都不会改变。”
“在你所说的，人类没有得到发展的现在，其实是因为那些发展在机神的眼中不值一提，所以称之为低效。”
部落到城邦，野蛮到文明。
人类在这般漫长的时间里，必定是不缺少发展的。
但这些发展，就好像是从1到8，在机神俪眼中，都属于“个位数”一样，故而称之为低效。
“但是，在宙斯达成支配统治的未来，是无法发生改变的一潭死水。从那一刻直到宙斯死去前都不会有发展的文明，不才是真正的低效吗？”
“......”
由演算领域得出的结论，让德墨忒尔陷入了沉默。
是的，这样一来，在宙斯过于沉重的爱意下，人类会被夺走一切。
成为所谓的，丧失自我的，失去智慧的芦苇。
而那也将达成宙斯的目的——芦苇只需要赞美神明就好了，大父神要做的就多了。
所谓的英雄，到那时也必定不会再诞生。
毕竟，英雄的诞生是具有条件的，英雄天生就是为了迎战艰险而来的。
只是......
在那样的未来，却不会再有任何所谓的艰险。
于是，英雄也就失去了得以诞生的土壤。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性，由不充足的数据运算而出。”
德墨忒尔最终还是无法更易自己的立场，甚至是自己的想法。
“并且，在大父神的力量下，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用。”
“最后，还是要用拳头来说话嘛。”
这就对了啊。
罗素都为此叹了口气。
所谓的嘴遁，所谓的想法，是强者在击败弱者之后，才能加诸在其上的东西。
若觉得因此能够免除这一即将到来的战争，才是天真吧。
德墨忒尔点了点头，没有夹杂任何一丝情绪地说道。
“那么，于此宣告，大父神宙斯将于三日后降临。”
在宣告结束后，德墨忒尔看了一眼罗素，语气凝重道：“吾等机神都已知晓，你让那位贤者前去游说诸国的事情。吾等机神不会干扰这件事。”
“这是宙斯，怀着对人类沉重的爱所作出的决定。”
“三天后，将是宙斯与一切反抗之人的战斗。”
那么，就这样......
德墨忒尔在这一刻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原本被理智、冷静的情绪所控制的她，在离开这里后，又一次陷入了逻辑混乱的迷茫。
“珀耳塞福涅......我心爱的孩子......”
“真快啊。”
望着德墨忒尔离去的背影，阿波罗发出了一声感叹。
“我还没有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家伙成长呢。”
有意思的小家伙？
不会是帕里斯吧，这时候他出生了吗？
罗素只是闪过这个念头，也没有过多去想，毕竟这条时间线已然因为他的缘故而出现了混乱。
阿尔忒弥斯则是紧握着长弓，闷声道：“这么短的时间......”
“阿尔忒弥斯。”
罗素神色一动，看着似乎有些低落的阿尔忒弥斯，想要出声安慰。
但却听见了，那一句来自阿尔忒弥斯的喃喃。
“三天的时间，能和亲爱的在一起，将不违背处子誓言又能与爱人亲密的七千六百五十四种身体接触做完吗？”
“阿尔忒弥斯！”
103.说吧，礼赞父神
“阿尔忒弥斯，你究竟想干嘛？三天的时间居然不想作战斗准备，而是做这种事情？算了便宜你了。”
罗素怒其不争，随后伸手去解腰带。
“诶诶诶！！！”
原本脸色娇羞但却并未退避的阿尔忒弥斯，在看到罗素似乎是打算真刀真枪来干的时候，连忙阻止道。
“等下，西西弗斯！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三天的时间用在作战准备上！”
上一篇：天马？其实我是医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