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猫老弟
罗素皱着眉头，没有接下南纳的话头。
南纳的语气依旧沉重：“马尔杜克，下一任神王，恩基的长子，乌图的永生之子，注定击败恩利尔的存在。你的身躯是恩基混合神血所造，你的生命是因为乌图的神力而充盈。若是论身躯中属于恩基和乌图的神力占比，恐怕，没有其余的神明比得上你。”
这么说来，恩基的长子，乌图的永生之子，这两个称号我还真应的上？
罗素的嘴角微微咧起，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最古之英雄王。
在《圣经》中，是有这么一位王者存在的。
其名为——宁录。
人类历史上传说中的天下共主，被誉为世上英雄之首。
他为了触碰神的领域，而号召人类修建起了巴别塔。
“巴别”其名，意思是混乱。
著名的反叛者，其身份被推测可能与恩美卡尔有关，却又在史诗中将他与吉尔伽美什类比，暗示二者有联系。
前世看过的内容，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
有说法显示——宁录，在死后被祭司阶层神话为巴比伦城守护者“马尔杜克”。
神权与王权互相绑定，在这种时候是层出不穷的事情。
但却让罗素的心中升起了奇妙的滋味。
真的是......
第一次试炼，便选择在这里，究竟是考虑呢，还是命运的选择呢？
只有一点是不变的。
他注定，将上天堂。
见罗素沉默，南纳内心深处有些紧张，又语气沉重道。
“他，引诱我的母亲，又把我的母亲放逐到地上流浪。因为担心我会威胁他的王位，又亲手弑杀了我的诸多信徒，毁灭了我的城邦。”
说着说着，南纳的眼角不由湿润。
“在我的孩子出生以后，因为星辰三联神的名号引起了他的注意，我的女儿中，最为特殊的天之女主人与地之女主人的特性，又让他忌惮。”
“所以，在他的压力下，诸神举行会议，将埃列什基伽勒流放到库尔。”
库尔，在楔形文字中，是“山”的意思，苏美尔本身被称为“库尔加勒”，其意为“伟大的土地”。
后引申为冥界。
但“库尔”指代冥界的时候，其意为——“不归之地”。
星辰三联神，指月亮、太阳、金星。
不过，宁利勒女神，居然被恩利尔放逐在地上流浪吗？
罗素忽而想起一个记录。
吉尔伽美什在位期间，曾与其子重建女神宁利勒的圣殿。
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天性正义，容不下一丝邪恶的乌图，在这一刻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而今......”
南纳注视着罗素，凝重道。
“因为埃列什基伽勒要与你结合的缘故，那个家伙，又想要做些什么。当初，因为我的懦弱，城邦被摧毁，信徒被杀害，女儿被流放。这一次，我绝不能再忍受。”
“我会帮助你，帮助妹妹的，父亲！”
乌图上前，郑重其事地说道。
南纳摇了摇头，看着罗素，轻声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说苦痛，也不是为了痛诉不公。只是想说明，在和恩利尔对立一事上，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与埃列什基伽勒有关吗？
也是，如果谁从仁慈和乐的神明，被逼迫成隐忍神秘的老人，信任自己的追随者被杀害，母亲被迫放逐，女儿被迫流放。
想必都是忍不下去的。
想了想，罗素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若我选择了第一条路，或者我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你也做好了如何应对恩利尔的准备吧？”
“......”
回应罗素的，只有沉默。
南纳似乎是在思考，但又觉得，话说到这份上了，干脆挑明。
“我是月亮老人，司掌月亮、梦境、生与死的平衡。”
南纳每日夜晚乘小船巡游夜空，白天则入冥界巡游，行走在生与死的界限上。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乌图，随后收起目光，轻声道。
“月亮上，有白色巨神存在，其司一切之毁灭。若事不成，我将引巨神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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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宁录死后被封为马尔杜克的说法，出自《认识你们的敌人》。
这本书里，宁录的妻子是塞弥拉弥斯，死后也被封为爱神阿斯塔蒂。
然后还说，恩基、阿普苏、纳布等名字都是马尔杜克的不同性格体现。
基调很符合小说想要写的东西，但别当完全正确的正史看......
57.你说你喜欢我的哪个女儿？
直接引外星人入地球？
好家伙，你对恩利尔是真恨啊。
罗素讶异地看着南纳。
随后，他又问道：“那么，你想要我如何做呢？”
“拿起此斧者，即为诸神之王。”
南纳从座中站起，引来一柄造型奇异的手斧。
“恩基已然默许，安努不会反对。伊什塔尔、我、玛玛、乌图都会支持，这是七大神除恩利尔外，共同的决定。”
其余几人，应该是南纳游说的结果。
至于恩基......
这个连人争斗的时候，都只会夺去双方的武器停止争斗的善神，估计是真的对恩利尔没办法了，才默许的吧？
就此，我这个未来至高至善的唯一神，战胜恩利尔这种第一大邪神的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只是......
“凡人的身躯，能承受住诸神的力量，成为神王吗？”
罗素看到了其中隐含的危险，他没有避讳，直接指出。
“当我拿起此斧，斩向恩利尔后，恐怕我的身躯顿时就会四分五裂吧。”
“太阳每天都会落下，但第二天......”
没有回应罗素的疑惑，又或者已经回应了罗素的疑惑，南纳说出了这一句带有深意的话。
“太阳照常升起。”
“内尔伽勒？”
罗素摸着自己的心脏，若有所思。
“拥有太阳权能，并隐隐有着冥界加护的你，当身躯四分五裂后，将被冥界牵引，成为冥王，埃列什基伽勒的丈夫。”
南纳点了点头，解释道。
“在那里生下三位冥神，一万年后，太阳便会重新从冥界升起，回到现世。那是，无论是力量还是位格，你都将是真正的诸神之王。”
传说，恩利尔被诸神决定放逐冥界后，生出三位冥神后，方可返还。
南纳便是其中一位，这也象征了月亮失而复得，也即是新月之时，月亮会短暂呈现消失的月相。
新月......
C moon......
不过，这并不适用于他。
一万年？
若是未来注定如此，那么，在结束的那一刻，试炼就会结束吧？
罗素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现在，我还不能拿起它。”
“是因为乌鲁克吧？”
乌图对罗素的答案似乎一清二楚，赞叹道。
“你在乌鲁克的事迹，我已经知道，真是一位心系子民的贤王啊。”
“有这方面的原因。”
罗素承认了这一点，并委婉地表示还有别的原因。
“该不会是......”南纳怔了怔，问道。“你喜欢的人，不是埃列什基伽勒？”
“......”
罗素沉默不语。
南纳皱了皱眉，叹息道：“这就难办了，难道你喜欢的，是伊什塔尔？”
“......”
罗素低头，依旧沉默不语。
南纳的神情变得疑惑，茫然地问道。
“马尔杜克，你喜欢的，究竟是伊什塔尔，还是埃列什基伽勒？”
“埃列什基伽勒......”
罗素没有抬头，只是轻声道。
南纳松了口气，释然道：“还好，我还以为逼迫了你......”
话还没说完，罗素未完的话才传来。
“和伊什塔尔。”
“同时喜欢两个啊！”
优雅的智慧老人，在这一刻都吹胡子瞪眼起来。
有那么一刻，这位月亮老人都想直接把白色巨神拉过来和这个对他充满恶意的世界爆了。
但最终，他只是叹息一声。
“如果你能让她们都获得幸福......不行，我还是忍不了。”
南纳一指神殿的大门，优雅的形象不复。
“等你愿意举起这柄手斧的时候，再来见我吧！”
“那要是婚礼......”
“出去！”
在乌图怪异的眼神中，罗素被月亮所照耀，身影如潮汐般传送走。
乌图看了眼罗素消失的方向，又问道。
“父亲，若是您同样在乎伊什塔尔和埃列什基伽勒，在巡游冥界的时候，为何不和她说明呢？”
乌图知道，这么多年，埃列什基伽勒对南纳的冷漠抱有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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