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轮回流玩家 第582章

　　跟之前各取所需一样，大审判官们也不是傻子，猜出了这只是一场实验，同样在搜集信息为决战做准备。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太一随时可以跑路。

　　‘还不走？是没办法无损离开，还是真能超越设定，单独将我们从轮回游戏剥离？’

　　‘杀意不足，是阵营审判有冷却时间担心困不住我，还是担心被我斩断退路？’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彼此心中涌起，这次会战相较于死斗，更像是互相试探、互相了解的过程。

　　结城没有太一的记忆，或者说太一也不明白这些在大剧变之后才出现的补丁。

　　审判者被折磨良久，在撕下‘太一’神秘伪装之前，哪敢轻举妄动。

　　因为漩涡之下便是链接点，数以千计的玩家隔着数公里对峙，这点距离跟脸贴脸差不多，除了装备与道具的摩擦声，万籁俱静，上方的目光全部集中在结城身上，仿佛肩头被压了一座高山。

　　恐惧在蔓延，不用任何超凡力量，光是这目光就可以击垮一切心理防御，结城不得不打破沉默。

　　“你们来的有些晚了。”

　　算不得挑衅，只是在陈述事实，因为他们到来之时，那古怪的雕塑就已经出现在视野中，其顶部，正是一段黑红色、螺旋状的液体。

　　它一端连接着无底裂缝，恰如天空流下的眼泪，滴落在雕塑之上。

　　“嗯，是有些晚，但除了你的诡计，更多的是轮回游戏反应不够快。”蓝染上前半步，充满磁性的嗓音颇有亲和力，甚至露出微笑：

　　“逃离轮回游戏这种事闻所未闻，我很好奇，那些轮回者为何没能做到？”

　　与其说杀气腾腾的审判之剑，祂更像是个对历史充满兴趣的学者，其余大审判官也静静聆听。

　　有些确实感兴趣，而有些仅仅因为结城就在那雕塑旁边，正抚摸着一把不祥的黑刀。

　　一步晚，步步晚，万一别人一刀将之砍断，鬼知道后果是什么。

　　“没错，轮回者拥有轮回道具，但祂们没有将之斩断的能力，这就是‘太一’的意义。”结城乐于讲历史故事，也算是一种心理战术了。

　　“成为轮回者的试炼，便是要解决一个世界，将副本的轮回道具据为己有，没有轮回游戏的奖励，这在当下是不可能的。”

　　“嗯，从零到一，远比从一到无穷更难。”蓝染瞬间就懂了，现阶段的玩家根本不可能获得轮回道具，也就不存在滚雪球了，哪怕引发共鸣，也无法夺取。

　　“拥有别人所没有的东西，难怪你成长这么快。”

　　“错，这玩意只能算锦上添花，仅仅是一条道路，至于我的强大——”结城指了指刀，又戳了戳眉心。

　　“是来源于经由生死锻造的这两样东西。”

　　他挺直了腰，直视着七位大审判官与密密麻麻的审判者，平淡的嗓音，像是在同命运怒吼。

　　“你的形象在我眼中逐渐丰满了，不错，真要有个对手，我更喜欢一个从微末成长起来的英雄，而非一位巨人的重生。”

　　蓝染表情温和，看似闲聊，他已明白了面前的男人。

　　他是太一，也不是太一，更像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开拓者，向前踏出最后一步。

　　传说中的太一给他提供了前提条件，没有大剧变，正常状态的轮回游戏早就把这人给摁死了，但最后一步落下，其风景连太一都不曾见到。

　　怎么搞成商业互吹了？

　　结城也笑了，笑的有些讽刺，对方的战力或许只需要一次攻击，就能让苍穹坠落，击溃抵抗，在数学上属于无解范围。

　　但他的应对也很简单，只是抬起刀，放在黑红色血泪之上。

　　你有千军万马，我有俱灭一刀。

第二十四章 以太一之名，万物俱灭

　　轰——

　　这微小的动作引得对峙双方都骚动起来，连蓝染惣右介都失去了笑容，既渴望又畏惧。

　　那把刀因为重重黑岩包裹，显得很厚。

　　能一刀将之斩断吗？斩断之后会有什么结果？这无数玩家是一起坠落，还是被送回原有坐标？能瞬间离开这里吗？

　　每个问题都代表着无穷的推演方向，蓝染发现自己有些紧张，面前的太一与自己实力相差无几，可那一刀砍下就意味着无穷的未知。

　　“上一次在副本中，斩断联系，即刻脱离，你信吗？”结城如同自言自语，这蓝染当然信，都引得轮回游戏亲自开口了，但没等他发问，结城已看了过来。

　　“至于你想知道的结果，我清楚的回答你，不知道。”

　　结城很诚实，他要知道还搞毛的实验，要知道这会触发轮回游戏的优化，直接开干不好么？

　　“但我敢肯定，前哨站跟副本是不一样的，因为轮回游戏只有在副本中能主动把玩家传送回去，而交界地中，没有祂谱写的剧本，奉行着另一套规则。”

　　规则，才是审判者们最担心的问题，这太一都出现了，轮回游戏也没跳出来开后门，害他们被困在审判领域傻等。

　　至于交界地与副本的区别那都不用解释，这里没有提示，也不存在轮回游戏的直接干涉，也就是说——

　　大概率回不去，没有轮回游戏的直接干涉，就是单纯的空间移动，那除了身后旋涡，你凭什么回去？

　　咕噜。

　　五条悟咽了口唾沫，千劫咽了口唾沫，连占据绝对战力优势的审判者们也咽了口唾沫。

　　正常来说，结城恐怕撑不到十个回合就会被群殴碾碎，偏偏手里握着一个炸弹，一个充满了未知的炸弹，与下面的玩家相比，审判者们更不想离开‘舒适圈’。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但你们得明白，这例外，唯我能拥有。”

　　【以太一之名，万物俱灭】

　　黑刀斩向了黑泪，不管你抱着什么复杂的情感，所有目光都聚集于刀锋。

　　没有什么耀眼的光辉，也没有什么恐怖的威力，长刀朴素，仅仅在述说着一个传说中的意志：

　　万物俱灭。

　　唰——

　　这一刀斩了上去，接着便被黑泪弹开，这泪滴仿佛有无穷的韧劲，万物皆不可损坏，同样在维持轮回游戏的威压。

　　哈，虚张声势！

　　波罗斯直接就碾了上来，特么的装了这么久的逼，结果自己砍不断，那没什么好说的，赶紧把你弄死啊。

　　五条悟等玩家则是一愣，露出便秘的表情，纷纷迎了上去，他们没得选，必须战斗到底。

　　暗中观察的梅比乌斯直接傻眼，魔童等人茫然无措，这就像是打牌的时候故作神秘，结果翻开底牌，别人发现你握着一张‘3’。

　　“蓝染，你这个笨蛋跟空气斗智斗勇。”宇智波斑笑骂着，准备展开阵营审判，他一人之力或许困不住对方，但只要稍作拦截，太一今天就得死。

　　阵营......

　　“等等。”

　　蓝染握住了他的手，后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但就在这时候，结城没有趁机跑路，果断砍下了第二刀、第三刀。

　　我不信。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在所有人都动摇的时候，他化身为专注的伐木工，‘啪’的一下压上了全部的赌注。

　　区区几秒钟，数十名玩家直接被波罗斯碾碎，五条悟被一拳轰得双臂爆裂，终焉开启了审判，所罗门释放出无上魔术，萨菲罗斯的长刀已经架在了蓝染脖子上。

　　嗡——

　　就在这个时候，天地忽然一震，就像地震波来临时，摇晃的房子一样，这一击比什么技能都管用，杀到兴起的波罗斯都停了下来。

　　并非不能，而是不够？

　　这犹如天壤之别，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于结城身上，他表情专注，从始至终只高举着黑刀奋力劈砍。

　　唰。

　　前哨站再次巨震，以咒术重聚双手的五条悟第一个回过神来。

　　“掩护太一！”

　　刚刚还陷入绝望的玩家们一下子士气爆棚，生机终于出现了，此刻还不拼命等到何时？

　　一群乌合之众随时可以碾碎，但审判者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身上，这些乌合之众哪怕能抵御1分钟就足够了，因为结城不管不顾，挥刀都挥出残影来。

　　“撤。”

　　疯狂劈砍，让前哨站震动更加剧烈，而千劫、魔童等人赶紧脱离，却像是陷入泥沼般身体消失的速度非常缓慢。

　　这不对劲，而更不对劲的还在身后。

　　“通道要断裂了！”宇智波斑回过头，赤红眼眸收缩着，有些后怕。

　　他刚刚要是展开阵营审判，那全都走不掉，此刻哪还有交战的条件，这显然如‘太一’所说，一切都将坠落。

　　“够了，撤吧。”

　　蓝染拉着他转身，该知道的情报已经搞清楚了，他哪敢赌结城砍断联系会不会‘同归于尽’，抬头四顾，只见那些密密麻麻的涡云再次转动，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就像摁下了倒放键一般，阵营内的玩家正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去。

　　数以千计的玩家轰然散开，有些在挣扎，有些像被抽空全身力气似的顺从吸力。

　　坠向旋涡？回归世界？

　　蓝染同样感到了一股强劲的吸力，就像当初成为玩家那么惊奇而不可阻止一样，记忆在回溯，一个个副本和经历像是书页般往回翻转。

　　这种奇妙的感觉超越因果和时空，那些对抗吸力的玩家满脸惊愕，他们发现连出去都变得无比艰难，几乎是从手指开始慢慢虚化。

　　跟阵营审判的感觉截然不同，并非空间的壁障加厚，而是距离轮回游戏这颗大树越来越远，想要回到树上自然越来越难。

　　结城扬起了头，将世间百态尽收眼底，双手握刀，将刀柄握得咔咔作响，而余光瞥见，那从深空滴下的黑泪只剩最后一丝。

　　要么回归，要么留下。

　　“快走！快！”

　　明明没有发动任何攻击，审判者就在他面前崩溃了，纷纷奔向背后那团破碎的涡云。

　　这是轮回游戏亲自打通的战争通道，当然联系最为紧密，就像是通往彼岸的唯一一座浮桥。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那场面混乱不堪，谁也没时间撂下狠话，蓝染都只深深看了结城一眼转身就跑。

　　后者举着刀，就像掌握着毁灭世界的按钮，迟迟没有斩落，可如此之近，谁也没有办法阻止。

　　“哈，我就知道。”结城笑着，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只要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哪怕有毁灭世界的力量又怎么样。

　　有些审判者没有跑，这是一群属于厌倦了轮回游戏，却没有回头可能的审判者，给轮回游戏当狗可不存在金盆洗手的说法，甚至不敢表露出想法来。

　　如今逮到机会，什么都不用做，倒放的世界将会把他们拉去随机的涡云，去往某个星球，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谢谢。”

　　一个橘色短发的少女轻轻点头，终于能够从无边的罪孽中逃脱，这就是所谓的逃避可耻却非常有用，而那逐渐茫然的目光让结城挑起了眉。

　　因果回溯，就像往回翻书一样，有关轮回游戏的一切将会被抹去，直至回到扉页吗？

　　但这可以对抗，距离涡云越近，回溯的时间就越快。

　　“李先生！我不会忘记你！”

　　结城抬头看到了谏山黄泉，看到了少女眼中的遗憾和哀怨，两人关系不错，可惜没有深入发展。

　　“走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别担心，轮回游戏留下的印迹无法彻底抹除，这段经历会让你们变得更加强大。”

　　轻轻挥了挥手，这算不得祝福，无数次的战斗会超越本能，谏山黄泉不会重走老路。

　　他看到了炎柱、炭治郎、五条悟等人，每个人都在与自己道别，一切都像是在倒放，而越靠近那些涡云，表情就越茫然，无数的光球从他们身上脱离，密密麻麻就像是一堆萤火虫。

　　那是道具和轮回游戏赐予的超凡力量，旅途的记忆将会被埋葬在灵魂深处，而获取的力量当然得吐出来，这一幕让那些审判者看到，不由跑的更快了。

　　可惜了，连道别的时间都没多少。

　　结城叹了口气，作为一位冷血的实验家，他也没办法投入太多感情，全神贯注看着每一个涡云。

　　涡云之内，仿佛有无数眼眸，他看到炎柱、炭治郎、蝶柱等人落入，有些去往同一个孔洞，有些去往不同的地方。

　　这是在送归不同的时间线，结城早就想过，这么多人物成为玩家岂不乱套，看来轮回游戏的底层逻辑之中早已有了设定，而且这么一来，吃回头草的概率就大大降低了。

　　抹去容易，但一个个弄回来太难。

　　至于其他阵营的玩家，结城看不出规律来，或许在某个世界，某个时间点，会多出几个穿越者来。

　　穿越者？该不会我也是这样穿越的吧？

　　结城下意识地皱起眉毛，一个其他世界的灵魂坠落于某个世界，还被抹去了一切有关轮回游戏的痕迹，这不跟自己很相似么。

　　“喂，你还不走？”

　　还没细想，梅比乌斯的声音传来，作为记录者，她留到了最后。

　　“实验只有一次，能弄清楚的事越多越好。”结城没有过多思考，把一切记录下来，空闲的时候再跟日和慢慢讨论，只问道：

　　“很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