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渚教
“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大概是泥地跑完以后的鞋子,还有大家的欢呼声了吧,我很感谢大家的助威,然后,关于恩典荣誉选手,嗯…。”
老实说,薄暮流歌这个时候才发现,好像直到比赛结束她也没有去看别的对手。
哪怕一眼一秒一个瞬间都没有呢。
抱歉,完全的忘记了你们呢,但是重来一次的话,她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吧。
“她是一位强力的选手,我期待我们的下次交锋。”
第十八章,抉择?我能跑日本皋月赏?
恩典荣誉,这个名字之下的马娘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薄暮流歌茫然在原地,只是看着这些很有道德水平的记者采访完成以后就自顾自的离去。
但她却迈不出哪怕一步。
倒不是说她被脑海之中对自己的恐吓停滞住了脚步,而是小马驹此刻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反复回想以后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结果。
比赛的时候解说好像提到了这个名字,但是却又只是提到了而已。
实际上到底是长什么样子,薄暮流歌根本不会记得。
就好像如果说她只是路边的一个小人物,没有在赛马娘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的话。
那么三年后,不,一年以后的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想起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根本不知道的,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名为薄暮流歌的人吧?
人是会死掉三次的,哪怕只是欺骗自己,可是当最后不会在被活在世界上的人提起的话,那么作为生命,精神,或者说象征的那个存在才是彻底的死掉了。
薄暮流歌无法接受自己成为下一个恩典荣誉的那种可能,她不想被忘记,或者说,她不想就这么短短的失去生命。
但是系统计时冰冷而无情,她也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和逃避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去调整心态迎接死亡。
白色长发的马娘痛苦的合上了眼睛,然后深深呼吸着捂住了唇瓣。
而一边的目白高峰则是若有所思的从口袋了抽出了一张纸巾递到了小马驹的手边。
狼狈接过来的薄暮流歌就这么将堵塞喉咙的肮脏之物吐了上去,然后赶快的丢到了垃圾桶之中,接着就准备先一步走出大厅。
跟在她身后的目白高峰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里的小包装抽纸和那个瘦弱的背影。
这孩子,最近是不是需要纸巾的时候有一点的频率增多了?
纽约高架渠竞马场期待着她们新的凯撒上台亮相带来盛宴,但是薄暮流歌在到达时间之前就已经离开了赛场,将舞台留给了第二第三名去挥洒汗水。
出门,走下台阶,然后便坐上了目白阿尔丹推开的轿车,也就是这个时候,薄暮流歌才感受到了略微一丝的松懈。
但她还依旧不能这么表现出柔弱的一面,因为某种意义上说,她要保守的秘密是目白家人所万万不能知道的。
所以,哪怕已经有着相当的欲求,可她最后还是缓慢的,全身的压在了椅背上,装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而随之而来的,便是目白高峰开门坐在前座的声音。
“比赛上的表现很不错,流歌,这下应该可以直接参加皋月赏了才对。”
皋月赏,日本三冠的第一场比赛,一般来说要参与选拔,或者是作为前哨战的弥生赏,拿到优胜才有资格参加。
但是现在却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哥谭锦标赛可是美国三冠的前哨战,薄暮流歌现在已经完全拥有了出走皋月赏的资格。
“谢谢,我只是拼尽全力罢了。”
并非拼尽全力,只是相当认真罢了,至少还没有到咬牙拼命的地步。
“是啊,出走皋月赏是很好的事情,不过流歌,要不要听听我的新的建议。”
“诶?好哦高峰姐姐,是什么呢。”
目白高峰双手抱胸,她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说多么疯狂的事情,一时间也是勾起了嘴角。
如果是别人的话,她会怀疑实力,但是薄暮流歌表现出来的这一些…
这孩子,生来就应该成为传奇,只要时间足够就能够拿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胜利也说不定。
可惜,赛程还是有一定冲突的,综合考量,这么安排还是最合适薄暮流歌的。
含金量也最足够吧?
“我们不跑日本三冠了。”
不跑日本三冠了?
不光是沉默的薄暮流歌在思考,而一边的目白阿尔丹也很快的意识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少有的失去了优雅的姿态。
甚至于,她骤然坐起身来,抓住了目白高峰的肩膀,然后提高声调的靠近质问。
“目白高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不是玩笑!”
对于赛马娘来说,用三冠作为玩笑的题眼可真是个糟糕的笑话!
比起鲁道夫象征的冷笑话都要低了两个气槽!
阿尔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但是结合眼下的情况,就只有一个可能才完美符合。
薄暮流歌现在除了能出走皋月赏,还有一个选择啊。
肯塔基锦标赛。
也就是说,放弃日本三冠的路线,转而挑战美国三冠的路线。
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因为相比起来日本三冠,美国三冠不光都是泥地,更加炸裂的是,三场G1都发生在一个月以内。
换句话说,这就是赌,赌薄暮流歌能够支撑三场高强度的赛事对抗,丢弃日本三冠卫冕热门的可能,然后去来一场华丽丽的all in!
梭哈?开什么玩笑,拿下日本三冠不也挺好的吗,这也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了啊。
阿尔丹凝视着目白高峰的双眼,后者却不敢和她对视。
阿尔丹是对的,那可是G1比赛的优胜,马娘能够拿到一个都能够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薄暮流歌倒是眨了眨眼,她深深呼吸。
“你是说,高峰姐姐,我要去挑战美国三冠吗?”
一个月,三场泥地比赛,高强度的G1竞技啊…
的确,这个事情比起稳妥的,赛程和缓的日本三冠来说是很好的选择,不光是因为薄暮流歌在泥地上意外的很有天分。
更因为时间。
薄暮流歌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其实,她已经开始思考放弃日本三冠的想法了,毕竟最后一场的菊花赏可是在十月份左右,薄暮流歌严重怀疑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
那么,是时候做出决断了吧?
“果然,我觉得高峰姐姐说的对。”
“流歌?”
薄暮流歌对上了目白阿尔丹那双关心的眸子,她第一次的,在这位马娘面前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要参加美国三冠。”
“你决定好了?”
得到支持的目白高峰显然也是松了口气,她对于这个建议也有着相当的心理负担。
但既然薄暮流歌没有拒绝的话,那她就要全力提供支持了啊。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薄暮流歌举起手,打断了目白家姐妹的面面相觑。
“皋月赏,我也要参加!”
参加皋月赏,或者说,在参加美国三冠的情况下参加皋月赏。
这是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如果是穿越前的现实赛马那更是痴心妄想。
最简单的一个事实就是,这四场比赛的时间极其接近,本来就是高强度奔跑的美国三冠之间还要跨越重洋去完全不同的草地环境上进行另外一场强度很高的比赛?
是疯了吗?
现实赛马的话如果敢有人做这种事情,那么她真的会出名的——具体表现为多索雷斯那种骂名。
就算是在赛马娘世界之中也一样的不可理喻。
“流歌,你再说一次。”
目白高峰下意识的压下了自己的声音,低沉,压抑,迟缓,近似于一字一顿,甚至于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少有的,目白高峰在面对自己家中成员的时候也拿出了这样的姿态。
在这里的可不只是目白家的大姐,更是未来的掌门人和族长。
而一边的阿尔丹则是略微迟疑以后牵住了流歌的手掌。
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异想天开罢了,意识到自己再说什么以后也就会放弃吧。
“我说,我想同时参加皋月赏。”
目白高峰脑海里面温柔的那一根弦彻底断掉了,但是在她开口之前,阿尔丹则是很快的侧身将薄暮流歌轻轻压在车后座椅上,然后才捧起了小马驹的脸颊。
“流歌,不可以胡闹。”
胡闹吗,多少可能算是有些吧,老实说,薄暮流歌完全能够明白为什么两人的反应这么激烈,甚至会感受到一丝归属和安心的苗头。
但,这样是不对的啊,关心她的话,止于家人程度就已经足够危险和越界了,嗯,已经很过分了啊。
目白高峰和阿尔丹有跨越大海和她一起来到完全陌生的美国的必要吗?完全没有的,她们会跟过来也只是因为担心薄暮流歌而已,换句话说。
她们真的有将一直拒绝交流的,摆着个臭脸的薄暮流歌当成自己的妹妹去看待。
赛马娘们啊,都是温柔的人。
但这样是不行的啊,因为让温柔的人受到伤害什么的,太过分了。
薄暮流歌直直的对视着目白阿尔丹,然后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马娘。
“我知道,但我的确是这么计划的。”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不敢依靠你们。
“你知道吗,赛马娘的职业生涯是有限的,换句话说,能够拿到美国三冠已经是伟大的成就了,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薄暮流歌。”
目白高峰看着车窗外面的风景,她第一次的,严肃的喊出了薄暮流歌的名字,以警告的意味。
“你这样做是在拿以后的职业生涯做赌注,或许是我错了,不应该建议你跑美国三冠的。”
目白高峰倒是维持了十足的冷静,她必须冷静。
赛马娘的职业生涯很长吗?不,很短,或者说,短的就像是流星一样,作为取得了成就的马娘来说目白高峰太清楚这一切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这么劝告薄暮流歌。
出道才几个月的她还小,天赋这么好,又懂事和讨人喜欢,不应该这么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才对。
今年拿下日本或者美国三冠,想的话还可以参加宝冢纪念或者有马纪念,又或者尝试一下凯旋门?
然后还有明年,后年。
如果按照这样的疯狂去跑比赛的话,薄暮流歌真的就是短暂的流星啊。
“你的职业生涯还长,真的需要这么着急的在今年证明自己吗?”
目白高峰轻声说着,她不清楚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秘密在追赶着后面的马驹,让她这么疯狂,这么急切…。
但,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然后,目白高峰回到了原来的姿态,她透过后视镜和薄暮流歌对视着。
她知道后面的小马驹也在透过哪里看着自己。
只是,薄暮流歌好久都没有说话。
啊,啊,嗯,职业生涯还长,对,对吧…
薄暮流歌合上了眼睛,将自己璀璨的金色眸子完全遮住,一齐掩埋的还有其中的光彩。
时间还很长呢,不需要今年这么急着证明自己,只要明年拿下更大的荣誉就好了…但前提是,还有明年花开时候的呼吸。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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