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日残夏
“我享受欢呼声，喜欢钱财，需要手下帮忙处理日常琐碎。在没有达到非人层次之前，集体的力量总要大于个人，帮助贝利他们反抗帮派，建立自己的势力对我有好处，能让我生活得更好，手头的钱变多。”
“而且被人捧着吹嘘真的很爽，我喜欢这种感觉。”
“爽吗？”诺伊塔托腮思索。
好像确实如此，被人捧着是挺爽的。
诺伊塔咬着牙，粉腮绷紧，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闷气，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浪费时间，一点经验都没收获到，还不如去别的街区调研，然后钓鱼执法。
无名烦躁让她胸口发沉，难以宁静。
【影响加剧】
日志的警报再次显现，诺伊塔眼底亮起微光，将不知名影响隔绝在外。
她对教主说：“我想要那个让贝利变得强壮的魔法，你给我，我现在就走。”
“这么快就走了，不聊一会？”
“你能和拿枪胁迫你，还对你开了两枪的人聊得起来？”
“当然能，之前我们不是聊得很好吗。”教主不慌不忙地坐到诺伊塔对面，沏杯茶推给她。
“行走在外，怎么没有几次被枪指着的经历呢，我曾经和妙音鸟搭档过，那家伙可真是一位神枪手，一秒之内能开三枪，枪枪直中眉心。若不是我有戴头盔的习惯，还真就送命了。但最后怎么样呢，我还是和妙音鸟成了搭档，和他学了枪法。之前的事大可不必挂怀，我不介意。”
“你心情不佳，若是让你离开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呢，不如暂时留在这，和我聊聊天。”
尽管诺伊塔是位不速之客，但教主还是颇有雅致与她说自己在外闯荡的经历。
被老虎追，在下水道和鳄鱼摔跤，与人搭伙组成三个火枪手……许许多多过往故事被教主信手拈来，栩栩如生。
“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在一个酒馆里，漂亮的女郎引人注目，牛仔们眼里却只有彼此，女郎用起子开香槟，砰的一声，旁边的人拔枪就射。”
诺伊塔追问：“结果如何？”
“我当然不知道，我在枪战开始的时候就牵着女郎溜走了，还带走了那瓶香槟。”
诺伊塔为故事鼓掌。
掌声落定，教主却没有继续讲故事，他微笑地看着诺伊塔，迎着少女的疑惑说：“我的故事结束了，你的故事呢？半身人是最善于旅行的群体之一，能将你所见的风景和我分享吗？”
“不行。”
“真可惜。”话虽如此，教主脸上却没有丝毫惋惜神色，他让开路，如绅士般请诺伊塔离开。
“替我向阿黛尔问好，如果有需要，我会尽力而为。”
临走前，诺伊塔问他：“外面真的没有陷阱？这可是唯一的机会，你只有在这个阵地里才有机会杀死我，让那些壁画永远不会泄露出去。”
《妙乐天月下解难经》不是禁书，但流传也绝说不上广泛，它就在天杯大教堂里，所有拜访者都能见到，牧师同样不会拒绝来访者的临摹请求。只是所有临摹者都无法将全貌记录下来，它是一幅不断自我更新的画，在临摹过程中总会出现未见过的部分。
常人复制传看都无所谓，但要是像教主这样拿过来给自家教会用，可就太招人恨了。
教主耸肩，一脸无所谓：“我清理掉壁画的速度绝对比你举报快，况且让我们为彼此留点余地不好吗？”
只看表面，教主的善意毋庸置疑，但诺伊塔始终能感觉到他的杀意，这种善意和杀意同存的矛盾让诺伊塔没法放下戒心。
她思考极短的时间，最终决定相信一次教主。
“好吧，就这样。”
诺伊塔颔首，推门离去。
走出据点，一路平安。
出了社区，诺伊塔突然察觉到异常。
教主是什么时候掌握了谈话走向，又是怎么发展成走亲访友的气氛？她设计的时候气势不够嚣张吗，怎么离开的时候像是去朋友家玩，朋友最后还塞给你两盒月饼。
他绝对有秘密，而且那被他隐藏的事物足以让他忍受羞辱，与人温和以对。
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诺伊塔想要立刻回返窥探教主的秘密，但脚步还未抬起，想法就被她掐灭。
正如教主所说，为彼此留点余地。
有关提升凡人体魄的技艺在教主讲故事的中途就被送给了诺伊塔，她理应满足。
等实力更强的时候再一探究竟吧。
教主住处的阴影泛起波澜，一道人形剪影从他的视觉盲区升起，剪影摆动形似手臂的触须，像是在安抚教主。
教主对阴影说：“我已经很克制了，但见到美好的事物后还是难以压制破坏欲……我知道这不对，但越是耀眼的事物越是让我痛苦，只有将它们摧毁才能叫我安心。别担心，我会克制自己的。”
剪影融入影中，教主长叹一声，闭目冥思。
第二十一章 一份委托
“你回来了~”
诺伊塔回家的时候阿黛尔恰好结束摆盘，丰盛午餐勾引诺伊塔坐下，一言不发的大口吃饭。
阿黛尔文雅地进餐，直至饱腹才偷偷打量还在使用自己外貌的诺伊塔。
能变成另一个人的魔法，实在是太神奇了，就是一看见有人顶着自己的脸吃饭，阿黛尔就浑身不自在。
她小声请求：“能变回原来的模样吗。”
“好。”
诺伊塔心念一动，幻影解除，笑容攀上阿黛尔脸颊，还是这个模样的诺伊塔看着舒服。
只是看着看着，阿黛尔忽然发现异常之处。
她狐疑问道：“你是不是长高了？”
诺伊特没搭理她，尽力吃饭。
“别把我的问题和肉一起吃进肚子了啊。”阿黛尔撅着嘴，从杂物间拿出卷尺先测量自己的身高，随后小心比对诺伊塔上身。
很快，她确认感觉没有错。
“你真的长高了，半身人在成年后还会继续长个子吗？而且你在半身人里已经算高的了，还会继续发育吗？我从书里读到半身人一般只有三尺高。”
“你好吵啊。”
诺伊塔不满地瞪了眼阿黛尔：“我又没说过我是半身人，还不允许我长高了？”
“那你是什么？”
“是人。”
“老师你真的是小孩子？所以你现在是发育期？难怪要吃那么多东西，也不对，正常小孩也不会吃这么多。”
“你可以认为我受到了恶毒诅咒才变成这副模样，食物就是诅咒的解药，只要坚持吃饭，就能在一月内恢复诅咒前的模样。”
“好神奇，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副模样可爱点。”
阿黛尔嘻嘻哈哈的，欢快的情绪让诺伊塔心底泛起不满，小孩子的身体战斗根本不方便，况且觉得这样好是阿黛尔没见过她的完全体，见过她完全体的人无一能通过意志豁免。
诺伊塔快速解决掉午餐，将兽吼之怒拿出来。
阿黛尔笑声戛然而止，她当然认得枪，知道枪械的威力。
“这个送你，子弹下午再给你。”
“这，你，我……”
阿黛尔手忙脚乱，舌头打结，顿时不会说话了。
她小心接住枪，忐忑等待着诺伊塔发号施令。
既然给了枪，后面肯定有用得到它的危险任务。
阿黛尔感觉没错，诺伊塔缓缓开口：“还记得你成为我的追随者时说过的话吗？你要摧毁那些想要摧毁你的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阿黛尔，你枪法准吗？”
阿黛尔不安地掰手指：“不知道，我没练过。”
“这样啊，没事，多练练就会了。你记住一条，要双手握枪，别单手握，后座力会让手受伤。”
诺伊塔笑容和熙，却让阿黛尔备受压力，纤长双腿不安地并拢。
“仪式的关键材料需要一周时间筹备，所以接下来一周你有一场考核，我会根据考核结果来决定你的职业起点，如果你在我这的评分不合格，仪式不会取消，但你能契约的庇护主会弱上许多。考核时，你就用它防身。”
涉及到未来，阿黛尔神情瞬间严肃：“考核内容是什么？”
“建立一个组织。”诺伊塔回想生命会掌控的社区，提出要求，“将这块地方统合起来，让它摆脱卡扎兄弟会的影响。附赠你一个消息，卡扎兄弟会因为一些原因收缩了势力，能调动的力量有限。如果要报复，这就是最好的时机。”
阿黛尔大脑飞速运转，提出一个问题：“我有启动资金吗？”
“你可以调动你的一切，至于来自我这方面的援助，精神鼓励算吗？”
“算！”阿黛尔重重点头。
诺伊塔不明所以，转瞬恍然，唇角勾起，大方道：“你想要怎样的鼓励？”
少女双瞳剪水，神采飞扬，大方地姿态让人艳羡。
阿黛尔被少女看失了神，她也想成为如诺伊塔一样自信的人。
“等我完成考核，你能再对我使用一次操纵情绪的技艺吗？我想要再体会一次满足感。就算奖励。”
奖励？
诺伊塔心情微妙，点头同意。
“可以。”
请求得到允许，阿黛尔像受到了鼓舞，爆发出十分的热情，手脚麻利的清洗完碗筷后就回到卧室制定计划。
阿黛尔一闭关，偌大的别墅就安静下来。
日志弹出消息。
【你向追随者发号施令，她服从于你，愿接受这场考核，她将在考验中实现你的奇思妙想，尽管它并不合理。】
诺伊塔关上日志，不置可否。
让阿黛尔组建势力虽然只是如火花般短暂的奇思妙想，但她也相信阿黛尔的潜力。
摆好座椅，将子弹送给阿黛尔后回房接入虚境。
一进入公共门城，洛希薇娅的消息就像雪球飞来，精准地吸引住她的注意。
画眉鸟：“女巫小姐，我有位朋友，她看了你写得童话后觉得很不错，愿以每份童话五金币的价格聘请你成为她的专属童话家。”
诺伊塔看了眼消息时间，是刚刚发来的。
就好像洛希薇娅盯着她的状态，发现她上线了就发消息。
女巫：“只是单纯的童话故事？”
画眉鸟：“是的，只要纯粹的童话故事。”
女巫：“有时间要求吗？”
画眉鸟：“一周一篇，愿意详谈吗？”
“可。”
画眉鸟发送魔咒。
诺伊塔点开，刹那后，她又来到了熟悉的壁炉小屋。
“贵安，女巫小姐，又见面了。我那羞怯，胆小，只能像蟑螂一样活在阴暗角落视奸光明世界的朋友请求你成为她尊贵的朋友，为她写上两篇童话故事慰籍那颗缺爱的金心。”
洛希薇娅的话夸张又刻薄，藏着某种尖酸讽刺。
诺伊塔下意识哆嗦了一下，洛希薇娅的形容让她想起了曾经大学寝室里的汹涌暗流，那时候同寝姐妹也是类似洛希薇娅这样形容别的室友，还是当面形容。被形容的室友皮笑肉不笑的笑着，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之后寝室就爆发了长达两天的枕头大战。
而她只能在旁边听着。
毕竟当时她的地位属于室友争夺的奖杯，众所周知，奖杯没有发言权。
诺伊塔试探问：“委托人不是您的朋友吗？你们正在冷战期？”
“我们关系好着呢，这只是她的原话，还是程度轻的那种，要听点重的吗？”
洛希薇娅短暂地酝酿情感，在诺伊塔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唱道：“啊，我尊敬的救主，期望您能纾尊降贵的解救我灰暗的人生，因为您是……”
“停，画眉鸟女士，我完全了解情况了。”
诺伊塔连忙劝住了准备全文背诵的洛希薇娅，听了小半句她就浑身不自在，要是听完，想都不敢想。
很难想象洛希薇娅地朋友究竟是怎样的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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