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日残夏
因为写作本就是消耗精力值的可恶事情呀！
“你来得真巧，女巫小姐，若你再来晚一会，我就要退出门城了。”
洛希薇娅慵懒地倚靠在软沙发上，眉眼低低，柔媚如霞。她挥挥手，让诺伊塔在她身边坐下。
洛希薇娅最近布偶龙形态用的越来越少了，诺伊塔其实挺喜欢她的那副样子。
将不相干的杂念甩出脑海，诺伊塔交出草稿：“我来交付洛洛要的童话。”
“让我先尝尝。”
洛希薇娅屈指一勾，草稿就飞到她手里，她看了眼标题：《女武神的骑行》。
“在海的远处，人类无法触及到的水天相接之地，有座鱼儿的王国，那里是海洋的女儿，人鱼公主的封地。人鱼公主骁勇善战，是海洋的眷顾者，她为海洋而战，令风暴倒伏，水天分野，保卫了海洋的安宁。大海给了人鱼公主想要的一切，她享有一切，却整日愁眉不展，珊瑚问她为何忧郁，公主回答：我享有一切，建立不朽功业，但任由一事令我疑惑，如何让我的功名传的更远，如何让海的边缘同样传唱我的名？”
“珊瑚说：海是无限的，它没有边缘，除非公主殿下同样是无限，否则你的功业无法传至边境。不过若将战事延续下去，功业之名不断传唱，或许你有见到海洋边缘那一日。”
“珊瑚是深海的贤者，智慧的触须，它的话为真实。人鱼公主心意已决，掀起大洋之战。她的功业就这样无限扩展下去，越来越多的人传唱她的名，她开始无限接近无限……”
不知不觉间，洛希薇娅坐直身子，好似入魔地端详这篇童话。
洛希薇娅看了很久很久，以至于诺伊塔有些发困，她想睡一会，就把全神贯注看童话的洛希薇娅挤到沙发的另一头，安然睡去。
“女巫小姐，醒醒。”
轻柔的呼唤将诺伊塔从梦中唤起，她睁开眼，见到洛希薇娅侧身对着她，坐在身前盈盈微笑，泠然笑意如空谷幽泉，清冽明净。
哪怕是仰望这种毁灭性视角，也无损她的美貌。
“眉眉。”诺伊塔困倦地喊了声对方名字，还想继续睡，但是眉眉的手臂挽住了她，不让她睡去。
“可不能睡，我还有问题想要问你。”
“我好困，好几天没有睡觉了，还没有激烈的战斗让我活动拳脚，好无聊的，也让我没有安全感。只有你这能让我安稳地睡一会了。”
“写出了这种东西能不困吗？”
草稿在洛希薇娅指尖翻动，她轻轻点着诺伊塔的脸，有些好笑。
这些草稿上的内容不知道女巫小姐是从哪看来的，让洛希薇娅看入了迷，险些把她的门城登录设备给炸掉。
这又是一份秘闻，还是相当高等的秘闻。女巫亲手写出了它，等同于消耗精力令它现世，没动一笔都会令精气神低落数分。能撑到现在才睡，已经是女巫小姐天赋异禀了。
洛希薇亚又从浪潮中看到了一些奇异的幻像。
她戳了戳诺伊塔的脸，让她睡不踏实。
诺伊塔嘟囔着：“别闹。”
洛希薇亚呢喃道：“说真的，女巫小姐，你到底是谁？又是从哪得到的这些珍贵秘闻？”
洛希薇娅只是自问自答，却没料到女巫小姐嘟囔了一句：“我是洛希薇娅。”
这令她错愕，疑云遍布眼中，只是顷刻之后，恍然和羞恼从眼底浮现。
她总算知道那份有关“洛希薇娅”的审讯档案是怎么出现了。
真是气人。
不过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算上之前女巫小姐透露的登神知识，洛希薇娅欠下她更多人情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也不会让她对女巫小姐做些什么。
但不满肯定是有的。
洛希薇娅轻轻摇头，为睡梦中的姑娘理了理头发。
她耐心等待，直到诺伊塔睡到自然醒。
女巫小姐醒来的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洛希薇娅微妙的笑容。
这美丽的女孩轻声问：“女巫小姐，既然你是洛希薇娅，那公主殿下是谁？”
第七十九章 信与不信
“学姐，你知道的，出门在外总要有些花名，我害怕这庞大陌生的世界，只好借用公主殿下的名字了。”诺伊塔见到洛希薇娅愈加微妙的视线，补充道，“毕竟我是黑户，又不小心被静林之影抓住了嘛。”
洛希薇娅笑道：“真是你做的？”
诺伊塔利索的承认：“是。”
洛希薇娅啧啧称奇，水色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惊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就能从静林之影手底完好无损的释放，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话锋一转：“所以石火镇外的战场同样是你制造的？”
“是。”
“真是有意思，我的线人说那是位举世无双的战士，抬手之间就能切碎怪物，斩下敌人头颅，我通过一些技术手段重现了战斗时的大部分情景，刻录进记录晶石在门城售卖。看过的人都交口称赞，惊叹你利索的手法，一时好评如潮。”
岂止好评如潮，购买的好奇者看完后都会下意识摸着脖子，看看它是否还在颈上。
诺伊塔抗议道：“这是侵犯肖像权！”
“这件事就算平了，如何。”洛希薇娅挽住诺伊塔脖子，笑盈盈说，“公主那我帮你摆平，这事不再追究，同时收益分你一成。”
“怎么才一成？”
“你只要坐着收钱就好，我要考虑的事情可多着呢。假如你愿意提供第一人称视角让我制成沉浸式体验的副本，我能分你五成，如何？”
“这个想都别想。”诺伊塔推开洛希薇娅，果断拒绝提供视角的事情。
提供视角记忆需要涉及到一些提取记忆的法术，谁知道提取者会不会手一抖就提取多了。
她绝对不会答应这种事。
洛希薇娅不无惋惜地说：“真是可惜，你错过了赚大钱的机会。不过前者照样能分你一笔丰富的分成，门城的人多得是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如今还有不少势力都在打探你师出何门，是哪路的高徒，愿不愿意和它们签订雇佣合同。”
诺伊塔是没想到她的战斗记录能够卖到钱，听洛希薇娅的语气，买的人还不少。
洛希薇娅手不老实地挠了挠诺伊塔纤细的腰肢，像偷到腥的猫般暧昧道：“我也心动的很，不知道女巫小姐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入幕之宾？”
“不愿意，还有你怎么了，怎么一觉睡醒就疯疯癫癫的，以前你可不会说这种话。”
“为了拉拢你，学姐自然要变得亲近可人一点，你不喜欢吗？我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
“麻烦您恢复一下，我还是喜欢布偶龙模样的你。”
“啧。”
见到诺伊塔稍显嫌弃的模样，洛希薇娅的笑容消失，掩着疏远的礼貌笑容复归她面庞。
“看来用力过度了。”洛希薇娅端详着诺伊塔，“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有分成就行，我不介意你拿我换钱。”
毕竟线下都没见过面，洛希薇娅要是不声不响的弄，诺伊塔还不知道这能赚钱。
既然有人愿意既出技术又出钱，还负责销售，并给什么都不做的她分红，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
一笔成功的交易达成。暖室的气氛变得更加热切。
洛希薇娅靠着枕头，懒散地和诺伊塔针砭时政，大谈瑟卡尔近期新闻，以此打探诺伊塔对瑟卡尔事情的了解度。
很快她们就聊到了瑟卡尔沸沸扬扬的巢穴转让事件。
“如今不少商会和势力都在抨击长老议会，说他们出卖了瑟卡尔的利益，令珍贵的战略资源落到外界势力手里。据我了解，协会付出了很大代价，并许诺了很多好处才让长老议会松口，宣布不干扰他们的探索。属于是只要嘴皮子一碰就把好处给吃了，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
诺伊塔好奇问：“协会付出了哪些代价给瑟卡尔？”
“几条贸易线路，大宗的采购合同，一些高级技术还有为瑟卡尔多修几条高速航线，总之都是些好东西。”洛希薇娅摇摇头，“用来换一座中型巢穴，虽然赚，但不算太赚。”
诺伊塔忽然道：“如果它不是正常的巢穴呢？”
“哦？”
洛希薇娅优雅地端起一杯花茶，准备聆听诺伊塔的发言。
“这座巢穴连接了一个相当可怕的事物，它广阔无垠，无穷无尽，会将一切迷途者吞下……”
诺伊塔讲述了一个会吃人的雪原故事，并告知洛希薇娅一位愤怒的神灵在地底积攒力量，要在不久后将黯月地搅得天翻地覆。
洛希薇娅托腮，觉得这故事有些耳熟。
很快她想起来了，在她幼年时，母亲讲过一个百臂百首之神的童话。
不知道诺伊塔从哪里听来的这个童话。
洛希薇娅笑着回应：“我听过这个故事，小时候母亲拿它吓唬过我，编出一个故事辛苦了，看你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再给你涨一成分成。”
“放心，我对银峰巢穴没有渴求，哪怕你就在里面探索，我也不会去那堵你的，嗯，不会亲自去堵。”
“假如这不是故事呢？”
诺伊塔认真的声音令洛希薇娅微怔，她短暂地思考这一可能，假如真有神灵在地下积蓄力量，要将盖亚摧毁会如何？
沉默过后，她笑了，狠狠地揉乱诺伊塔脑袋。
“那我一定要出来好好活动，在天上飞个尽兴，至少在死之前，我要享受不必在意束缚和窥视的快乐生活。”她双眸发亮，兴致高涨，“就是这样！”
既然神灵将至，我们都得死，那么就最后过一段快乐生活，前所未有的生活！
畅想的美好时光过后，洛希薇娅轻声叹息：“可惜这样的日子短时间内没法敲响我的房门，我还得在母亲的羽翼下蜷缩一段时日。”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再过几个月就能出去了。”
“怎么说？”
“我说的是真的，黯月地过段时间就要倒大霉了，现在是最佳逃跑时机。”
洛希薇娅端详少女眼眸，想从中找出一丝一毫地戏谑，见到的却只有一片认真。
她一拍脑门，忘记了，门城的皮套能够设定表情，没法从微表情分析人是不是在撒谎。
不过……
“还是谢谢你的提醒，母亲身边最安全，有母亲在，我就不必逃跑。如果你担心危险，我可以接你过来，我的法师塔还是蛮大的。怎么样？这个提议如何？”
诺伊塔敬谢不敏。
“期待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洛希薇娅毫不气馁，这骗人回家就要像逗猫一样，慢慢来。
只可惜女巫小姐不是小猫，没法把她拾回家。
洛希薇娅从容指顾地远程安排手下到银峰巢穴出入口等待，监视女巫小姐，远远追踪即可。
要是按原先想法抓捕，洛希薇娅怕他们被打死。
第八十章 钢铁之血
闲谈的时光将要走到尾声，诺伊塔今日心情不错，送给洛希薇娅一条情报：“银峰巢穴的大小和质量都接近大型巢穴，这事鲜有人知。这消息送给你了，能从中获取多少利润，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洛希薇娅双眉扬起，打量少女：“这可真是一件好消息，你有所求之事吗？平白无故送到手的蛋糕，我吃不安心。”
“不吃嗟来之食？”
“怎能如此说，我们可是朋友，只是朋友之间的利益互换，没有利益的维护，友谊很难天长地久。”
诺伊塔想了想，说：“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在石火镇的一块矿场里享有分成，你帮我收取矿场的分成，然后将钱转入我的理想国账户，如果可以，顺便帮他们解决一些麻烦。”
“乐意效劳。”
……
聊天室解散，洛希薇娅回到现实。
此时正是黎明，赤红的太阳沿山的脊背爬升，冷冽之光扫过群山，令光暗分别。
洛希薇娅俯瞰高塔之下，眉头微蹙，诺伊塔的危言盘旋心间，如乌云遮蔽阳光，令心灵难以安定。
与生俱来的预言天赋照常运作，停僮葱翠的树海在她眼中蓬勃生长，昭显自然活力。
这是洛希薇娅所见到的九月后的群山，一切都在遵循自然规律运作，无事发生。
诺伊塔可能搞错了。
但心灵愈发难以安定，她深呼吸，看向雾气深处，纵身一跃飞向火光不断的白雾里，火光闪动之处即是沉稳之鳞的锻造场。
没有过多寒暄，她向沉稳之鳞通报门城见闻，讲述心中不安。
沉稳之鳞侧耳倾听，宏大的心灵之声渐渐响起，回荡不休。
“我已知晓，此事无碍。地底确有旧日之神，但绝无可能复生，它已经败在其余神灵之手，而那位格杀祂的神灵不会允许一位失败者复起。”
洛希薇娅的不安得到缓解，她松了口气：“也就是说黯月地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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