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我都毕业了,系统才来 第310章

作者:六月纸鸢飞

比尔咧嘴一笑,苍白的脸上透出几分专业的嘲弄,目光扫过地上的枯骨。

“然后就像他们一样,被活活震晕在这里。”

“那就别让我们的主人家渴着了。”道格拉斯说。

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了魔杖。

“清泉如水!”

“清泉如水!”

两股清澈透亮的水流,从他们的杖尖喷涌而出,像两条拥有生命的、柔软的银蛇,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精准地、温柔地滑入最外侧的两只陶瓮之中。

“嘶——”

水流注入干涸了数千年的陶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悠长的叹息。

被注入清水的两只陶瓮,发出的高频共鸣瞬间消失了。那股撕裂般的精神冲击,顿时减弱了七分之二。

“有效!”

比尔精神一振,立刻调转杖尖,对准了第三只陶瓮。

当第七只陶瓮也被清水注满时,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不,不是绝对的安静。

而是那股充满攻击性的、野蛮的噪音,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回的、复杂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合唱。

七种不同的低语,从七只被水浸润的陶瓮里飘散出来,交织在一起,不再刺耳,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古老的韵律。

道格拉斯闭上眼睛,分辨着每一种声音。

最左边的,是干燥而空洞的“饥饿”。

旁边那只,是狡猾而多变的“欺骗”。

第三只,是迷失与彷徨的“遗忘”。

第四只,是压抑暴躁的“愤怒”。

第五只,是带着水汽的“悲伤”。

第六只,是瑟瑟发抖的“恐惧”。

而最中间那只,也是最大的一只陶瓮,它的声音最为清晰、稳定,也最为古老。它只是在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一个词。

“钥匙。”道格拉斯睁开眼,轻声说道。

比尔早已放下了魔杖,脸上是那种解开了一道绝世难题后的狂喜。

“原来如此!它们不是守护者,它们是乐器!一个由七种被封印的情绪组成的管弦乐队!”

道格拉斯目光落在了墓室尽头那面光滑的石壁上。

第440章 解咒大师的绝路,道格拉斯的通途!

墓室中,那七种截然不同的低语,已经从最初的杂音,融汇成了一首诡异的交响乐。

它们不再互相攻击,似乎是找到了某种平衡。

比尔脸上的狂喜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咒员特有的、面对复杂古代魔法时的专注与凝重。

他绕着七只陶瓮缓步踱着,眼神在它们之间来回扫视,像个试图理解乐谱的指挥家。

“古埃及人相信,人死后要穿越冥界的七道大门,每一道门都由不同的神祇看守,需要念诵正确的咒文,献上正确的祭品。”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响,带着一种学术探讨的严谨。

“这七种情绪,很可能对应着七道门的考验。饥饿、欺骗、恐惧……这些都是灵魂在冥界之旅中会遇到的心魔。我们必须按照《亡灵书》里记载的顺序,引导它们,安抚它们,让它们从冲突转为和谐。”

他停在一只散发着“愤怒”低语的陶瓮前,眉头紧锁。

“但这排列是错的,完全对不上。无论是七曜星辰,还是荷鲁斯四子的方位,都找不到任何逻辑。”

比尔陷入了沉思,这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但眼前的谜题,却像一盘被顽童打乱了规则的棋局,让他无从下手。

道格拉斯没有打断他,只是走到那只低语着“饥饿”的陶瓮前。

他没有去看瓮身的符号,也没有去听那令人心悸的低语。

他伸出手,用指节,轻轻地、有节奏地敲击着粗糙的陶土瓮壁。

叩,叩叩,叩。

“不,比尔。”

道格拉斯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切断了比尔的思路。

“这不是交响乐,这是一个密码锁。”

他抬起头,看向墓室尽头那面平滑的石壁,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什么。

“一个古老的、用情绪当密码的保险柜。”

比尔愣住了,他转过身,看着道格拉斯的背影。

“密码锁?”

道格拉斯没有回头,他闭上眼睛,另一只手举起了魔杖。

杖尖亮起一团极其柔和的白光,光芒像温顺的牛奶,没有丝毫攻击性。

他用一种比尔从未听过的、带着古老东方韵律的语言,低声念出一个词。

“意念溯源。”

这不是标准的拉丁文咒语,发音短促而有力,像敲响了一面看不见的铜锣。

随着咒语生效,魔杖尖端的白光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温柔地拂过七只陶瓮。

奇迹发生了。

每一只陶瓮的上方,都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扭曲的光影,像夏日午后被热浪炙烤的空气。

那些无形的情绪低语,在这一刻,被赋予了看得见的形态。

最先亮起的是道格拉斯面前的“饥饿”之瓮。

光影里,一片龟裂的土地无边无际,几头瘦骨嶙峋的骆驼伸长了脖子,对着空无一物的天空发出哀鸣,它们干裂的嘴唇上,仿佛还带着沙粒的质感。

画面一转,是一口干涸的村庄水井,村民们绝望的脸庞层层叠叠,倒映在井底最后一汪浑浊的泥浆里。

接着是“欺骗”之瓮。

光影中,清澈的井水里泛起黑沫,一条条虚幻的蛇影在水中扭曲、游动。

随即,场景切换到无垠的沙漠,一座海市蜃楼般的城市在远方若隐若现,诱惑着干渴的旅人。

“恐惧”的陶瓮上空,一场遮天蔽日的沙暴正在肆虐,一个向导捧着破碎的星图,脸上满是泪水与沙尘。

紧接着,一个穿着华服的小王子,被一团翻滚的黑雾困在幽暗的墓道里,黑雾中全是尖啸的、没有面孔的影子。

第四只陶瓮,“悲伤”的情绪化作了具体的形象。

一个戴着莲花冠的少女,在没过脚踝的沼泽里无助地哭泣,泪水滴落,混入浑浊的泥水。

“愤怒”之瓮的光影最为暴烈。

尼罗河的水汽被烈日烤干,化作一个个狂躁的、没有固定形态的精灵,它们卷起流沙,在沙漠上空狂舞。

第六只陶瓮,代表“遗忘”。

光影里,小王子找到了那朵传说中的花,当他凝视着花朵时,他脸上的痛苦、恐惧与疲惫,都像被一块橡皮擦干净了,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纯粹的空白。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最中央那只,也是最大的陶瓮上。

那只低语着“钥匙”的陶瓮。

它的光影最为简单,也最为震撼。

没有灾难,没有悲伤。

只有一个裹着粗布袍子的、模糊不清的人影,在月圆之夜,对着漫天星辰的沙漠,缓缓举起双手。

随着他的动作,天空中那些因沙暴而黯淡的星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擦亮,一道清晰的星轨,像一条银色的河流,铺满了整个夜空,指向家的方向。

墓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那些无声的光影,在静静地流淌,讲述着一个个被遗忘的故事。

比尔彻底惊呆了,他张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的表情,是从业以来从未有过的震撼与迷茫。

他引以为傲的知识体系,那些关于古埃及神话、关于符文逻辑、关于诅咒构成的专业判断,在眼前这直观得近乎野蛮的景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道格拉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梅林的胡子……老道,你这是什么魔法?”

他的目光从那些光影移回到道格拉斯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不可思议。

“你把故事变成了画面!”

道格拉斯收回魔杖,那些浮动在陶瓮上方的光影,也随之缓缓散去,重新化作无形的低语。

他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眸子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解开最终谜题的、锐利的光芒。

“比尔,我们都想错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顺序,不在神话里,也不在任何一本考古记录里。”

道格拉斯转过身,迎上比尔震惊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它就在那本你买来的、伪造的童话书里。”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安赫·卡留下的不是一首给死人听的安魂曲。”

“而是一个……给活人看的,闯入者的故事。”

第441章 比尔的噩梦:燃烧的陋居!

比尔脸上的震撼,像一块被瞬间冻结的湖面,只维持了几秒钟,便被解咒员的职业本能迅速融化。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尘土与干涸植物的气味,反而让他那因震惊而有些发飘的思绪,重新落回了地面。

“我明白了。”

比尔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他绕着七只陶瓮走了一圈,步履间恢复了那种独有的、混合着从容与严谨的节奏。

“闯入者的故事……安赫·卡用他处理过的灵体骚乱,作为密码的顺序。”

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道格拉斯身上,带着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那么,逻辑就很简单了。故事的顺序,就是我发现它们的顺序。”

比尔的思维转得飞快,像一台被重新校准的精密仪器。

“我在那本伪造的童话书里,最先读到的是《尼罗河的低语》,那个戴莲花冠的少女。”

他指向那只散发着悲伤低语的陶瓮。

“所以,第一个音符,是悲伤。”

他接着走向另一只陶瓮,那上面的光影曾显现出遮天蔽日的沙暴。

“第二个故事是《沙暴中的路标》,商队在绝望中遇到了那个灰袍人。”

比尔的手指向了代表恐惧的陶瓮。

“然后是《陶罐翁与绿蜥蜴》,井水里的蛇影。”

他指向欺骗之瓮。

“最后是《王子与遗忘之花》,王子在墓道里寻找能忘记痛苦的花。”他指向“遗忘”之瓮。

“悲伤、恐惧、欺骗、遗忘……”

比尔念出这个序列,脸上浮现出一种即将解开最终谜题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