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前慢
阎大妈越说越伤心,抬手可劲儿抹眼泪。
听见人外头喜气洋洋,心里头难受啊!
阎老抠也不好受,可事儿都已经是这样了,他能咋办?
阎老抠心里有主意,可他不愿承认。
可有人愿意,阎大妈抹着泪说:“他爹,咱找建国说和说和吧!”
“眼瞅着你也该退休了,咱腿脚也不利索了,再这么耗下去。”
再耗下去,真是临死才能见上一面。
闹到如今,阎解成几兄弟有错没?
有,肯定是有。
但他俩言传身教的环境,就是这么给熏陶的。
怪谁?怪阎老抠吗?
他也是想把孩子都养活,养好了。
给他们教那些个道理,是想他们到社会上不被人蒙,不让人占了便宜。
可他就没想过,自个儿到成了头壹个。
心是好的,可用错了地方,教错了法子。
阎老抠不愿认,这年头哪有当爹错的。
当爹的啥时候都没错,就是错了,不吱声就算是给你低头了。
咋,还想当面儿给你道歉?
没门儿。
哪有当爹给儿子道歉的,做梦呢是。
“我不去。”阎老抠死撑着,就是不愿松口。
可阎大妈这回是铁了心,要把这事儿给它办了。
“成,你不去我去。”
阎大妈撑着桌子站起来,说:“回头我跟儿子出去住,留你个老东茜慢慢过吧!”
“你,你有辱斯文。”阎老抠心慌得很。
现在还有个老伴儿,成天伺候着饭菜,跟他说说话,解解闷。
这要是连老伴儿都没了,他这一人咋过,那还叫日子吗?
“到时候,我跟儿子住,给我大孙子做饭,送他上学,你待着吧你。”
阎大妈故意勾他,自个儿不行,儿子也不行,我拿孙子总行了吧!
她还就不信了,大孙子还治不了他个糟老头子。
一听大孙子,阎老抠心里那个想啊!
多久没见大孙子了,就在学校匆忙瞅急几眼,下了课说上两句。
可最近,连这两句都说不上了。
孙子明显跟自个儿不亲,刚开口孙子就嚷着“我跟同学玩去了,爷爷再见。”
根本不搭理他的,这给老阎愁的皱纹都多了几道。
再这么下去,等上了初中、高中,再要上大学毕业工作。
岂不是连爷爷、奶奶都不认了。
他可还想看着大孙子,结婚生子,享受三代同堂之乐呢!.
第四百三十一章 说客,杨建国的条件
卤好的猪头,用铁钩挂着捞出来,往案板上一摆,气氛一下子就满了。
猪鼻子先剁掉,再把两个耳朵割下来.
猪头一劈两半,再细细分割成小块,方便给各家都分一分。
猪鼻子和脸肉,连同两只猪耳朵,一起切了下酒。
装好盘上桌,肉香四溢,阎大妈从门洞里过来了,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老阎。
“大妈,阎大爷,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你也快乐。”
“都快乐,我这正忙着呢,不说了。”英子招呼了句,就又去屋里忙了。
没叫两口子,心里有些尴尬,还是少说几句的好。
阎大妈瞧了眼桌上的菜,心里羡慕。
这要是几个儿女都在,他们家也得这么热闹。
挪到杨建国跟前,阎大妈叫了声“建国,大妈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杨建国一边装菜,一边爽快道:“您说。”
“那个。”
瞅了眼都是人,阎大妈道:“要不,咱到一边儿说。”
杨建国想了下,点头道:“也成,您等等。”
把围裙解了,跟槐花招呼道:“槐花,来把这菜都装盘摆好了。”
“走,咱到那边说。”杨建国一指院墙,带头往隔壁‘书海’那院儿走。
“大妈,这没人了,有什么事您说。”僻静的院子里,还能听到开心的欢笑。
可他们越是开心,阎大妈心里就越难受。
“建国,我想求你帮个忙。”
阎大妈握住他的手,满脸恳求道:“你帮着给解成,解放说和说和,成不?”
说和,说和什么?
杨建国一抬头,看见阎老抠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心里恍然大悟。
“您是说,想要他们回来是吧?”杨建国直言不讳。
阎大妈猛的点头,道:“对,是这么回事,我跟你大爷都这么想的。”
杨建国对她不怀疑,老阎嘛!
恐怕有那么点不情不愿,可也就剩那点倔强了。
“我懂您意思了。”杨建国略微停顿,像是考虑了几秒钟。
接着才问道:“那您是打算,怎么解决这事儿呢?”
看阎大妈的表情,像是以为自己能办到。
杨建国立刻说道:“大妈,我能给您把人找来,让你们一家坐下把话说清。”
“也能给您当个中间人,说和劝劝。”
“可我没法跟解成,你就得听你爹妈的,您觉着这话我能说吗?”
杨建国心里明白,她肯定觉着自个儿能说。
要是他杨建国站在老两口这头,他俩说话准保管用。
可,这是解决问题吗?
跟你装父慈子孝的,有意思,能装多久?
就算起初看自个儿面子,可这面子也不够管一辈子的。
别说他了,玉皇大帝都不好使。
你得从根源去解决问题,消除彼此内心的芥蒂,得沟通,得讲理。
亲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
能真就跟你断了一辈子不来往,不就是心里气儿没消。
再个可能也没觉着自己有错,您二位可就这么教的。
日子得自个儿顾自个儿,自个儿赚钱自个儿花,顾好自个儿的小家。
那都是您阎老师的原话,我照着您教的做怎么就不对了?
要不怎么说,阎老抠他是自作自受,自讨苦海呢!
你当爹跟我做儿女的能算,反过来不就我们也能跟您算。
那算计清了,我这也不欠您什么。
每月钱给您,日子各过各的,没错啊!
至于养老,您不还能动吗?
真要七老八十的动不了,谁接您房子,拿您钱。
谁得负责给您养老,是这理儿吧!
“那你是啥意思,建国,你直说。”阎大妈爽快催促,想请他出个主意。
人这等着过节,她也说不了几句。
再下回,又不知拖到哪天去了。
“不是我啥意思,得您二位有主意,这丁是丁,卯是卯的摆开了谈。”
“谁的错,谁认,认了就得道歉,把话都说开了,解了心里的疙瘩。”
杨建国两手一拍,笑道:“这不就了了。”
杨建国说的简单,阎大妈也有些心动。
阎老抠不乐意了,“哦,你这意思和着我有错,我还得给他们道歉起我。”
“不干。”阎老抠一甩胳膊,背着手扭了个身,都不正眼瞧了。
看他这样,杨建国也不费事:“那这忙我帮不了,大妈,你再找找别人。”
你请我帮忙,我能帮则帮。
给出主意,摆局都没问题,可你得拿出个解决问题的态度来。
怎么,我还得帮你作威作福,以势压人呗?
别说你不是我亲爹,你就是我亲爹那也不成。
这忙要是这样,他帮不了。
“建国,建国你别急,这错我认,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他们兄妹。”
阎大妈一手拽着他,一手拍着胸腔哽咽。
看她这样,杨建国也不好再走:“大妈,我不是这意思。”
“咱谁的错谁认,您有错,他们四兄妹有错,阎老师也有错。”
“这不是谁想造成的,可事儿已经发生了对不。”
“解成其实跟我说过他的想法,他觉着这家就跟旅馆似的。”
“吃饭得算,结婚得算,一针一线它都得算清了。
上了班,本该宽宽松松的,可全拿钱还账了。”
“家是啥味,他不知道,就知道每月得付伙食、房租,还得摊水电煤费。”
“这些他没用啊!”阎老抠忍不住回怼了句,扭头却对上自家婆子的怒视。
心里发虚,扭头不去看她小声嘀咕“那买菜做饭,烧煤不花钱呐?”
杨建国都没搭理,接着道:“您要真想好了,我这会儿试着打个电话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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