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类似的禅师打机锋的故事，年轻人先问禅师一个问题，禅师做了一个动作，然后年轻人根据动作进行了某种深奥的解答，结果禅师想表达的就是非常粗浅表面的意思，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流行的都是这种反转式段子。”
“……对牛弹琴啊！你还真是属牛的！”
姜叔长叹一声，不再理会女儿，转头对汤屏道：“小汤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俞庶姜抗议道：“爸，我才是你的女儿！”
“这着实是一个让人悲伤的反转。”
姜叔摇头叹息，似是不愿意接受这一现实。
汤屏按住笑意，努力让自己维持一本正经的表情，道：“篆宝师应该就是方士系的四转灵格吧，可灵宝天尊作为道教三清，不属于仙系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是道士系？”
“道士源自方士，吸收了许多方士的理论和技术，两者本就存在着传承的关系，而且谁说我是方士系灵能者？”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第五位四转灵能者十分神秘，只知道他是方士系……啊！”
汤屏瞬间明白过来，本来就只是流传的消息，谁也无法确保真实，说不得就是故意抛出来误导敌人的错误情报。
姜叔见状，感慨道：“庶姜要是能有你一半机敏就好了，家教时不要只教课本上的知识，也多教给她一些思维方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俞庶姜抗议道：“夸汤屏哥就算了，为什么又要踩我？”
姜叔无视，解释道：“道士系灵格的一转为道童，二转为道士，三转出现分支，其中一条分支是炼丹师，和方士的三转分支相同，说我是方士系灵能者，某种意义上倒也不能算错，但别人若对这一情报进行占算，就会得到又对又错的混沌结果。”
汤屏点了点头，正要继续提问，这时俞庶姜举手道：“我也有问题，一人一个，我要求公平对待。”
汤屏心下纳闷，俞庶姜原来是这么不着调的性格吗？不应该是更加认真刻板，类似乖巧优等生的形象吗？
莫非是受到了灵格的影响？
可嫦娥也不是这种人设啊！
蓦地，他的脑海中浮现一种可能，将目光投向那杯见底的茶盏。
“你问吧。”
姜叔不好无视摆到眼前的手臂，只得妥协。
“我刚刚查了手机，按照道教的设定，三清中玉清元始天尊地位最高，其次是上清灵宝天尊，最后才是太清道德天尊，那是不是说，如果有人觉醒了灵格‘太上老君’，爸你会比他更厉害？”
“灵格的强弱不是那么简单的比较，当然，我也明白你的意思，这么说吧，灵宝天尊或许强于道德天尊，但灵宝道人是决计比不上太上老君的。”
姜叔并没有羞于承认，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你们应该都听过，唯一性灵格的强弱取决于角色名望，很多人简单地将名望理解成名气，其实名望包含名气和声望两个部分，名气就是知名度，声望相当于定位，后者决定了灵格的上限，前者决定了灵能的强弱。”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为不争
“目前人们对灵格的探索还是太粗浅了，加上觉醒唯一性的灵能者太少，当事人为了自身安全，又会隐瞒信息，导致无法形成有效的统计数据，最终得出的结论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似真非真。
“定位低和名气低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对灵格的影响也不同，大众认为的唯一性灵格的弊端‘被卡住上限’其实是由角色定位所决定，与名气无关。
“比如阿兹特克神话体系中的至高神‘特斯卡特利波卡’，祂被设定为第一太阳、混沌之神，拥有至上的神灵力，能随意操弄别人的命运，但美洲的土著文明早已灭亡，别说没有信仰者，世上听说过阿兹特克神话的人都凤毛麟角，除了专家学者，基本没人会深入了解。
“因此，若有人觉醒了唯一性灵格‘特斯卡特利波卡’，理论上，他照样能晋升到五转，不会遭遇瓶颈，但他晋升到五转时获得的额外灵能，效果和寻常灵格的一转、二转灵能相差无几。
“此外，名气低也会影响灵格演绎的效率，‘特斯卡特利波卡’在传说中曾做过一件事，祂在托兰城以年轻战士的姿态现身，击鼓吟曲，闻者莫不为其所迷，纷纷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人们如痴如迷，然而，每唱一首歌、每跳一支舞，都有人从危崖坠入深谷，倘若觉醒者对此举进行模仿，便会发现演绎带来的反馈还不如踏踏实实修炼灵力。
“与之相对，定位低但名气高的情况，如黑白无常之流，他俩的上限就是三转，若对应的觉醒者晋升到三转，就会获得超群绝伦的强大灵能。”
姜叔说完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缓缓饮下，润了润喉咙。
虽然不是自己提的问题，汤屏依旧认真聆听，消化后问道：“依照这个说法，觉醒出定位高但名气低的唯一性灵格，其实没什么坏处，完全可以当成泛用性灵格修行。”
姜叔颔首道：“理论上是这样，绝大多数的神话体系都是梭形结构，即两头窄中间胖，定位过低的角色一般连名字都不配有，因此数量不多，顶尖的角色也是如此，实力不高不低的中层角色才是绝大多数。”
汤屏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道：“中层角色的上限一般为四转，而当今世界的灵能者最高也就四转，这岂不意味着觉醒唯一性灵格并没有大众想象的那么赌运气？”
姜叔诚恳道：“就我个人的意见，能觉醒唯一性灵格，还是选择觉醒为好，只要运气不是太差，都不会输给泛用性灵格，当然，这里面毕竟有赌的成分，概率小只是相对而言，在一个神话体系内，有名有姓的低定位角色至少占两成，倘若你运气真的很差，还是不要赌为妙。”
俞庶姜不解道：“两成的概率也不算高，完全值得赌一把，可为什么别人对唯一性灵格避之如虎，仿佛好坏概率对半开一般？在灵能培训基地接受训练时，总有人建议我做决定慎之又慎，如果最适合我的灵格类型不是仙系，恐怕我也要选择放弃。”
汤屏道：“很简单啊，觉醒了唯一性灵格相当于多了一种演绎方式，结果觉醒者和别人一样都被卡在二转或者三转，迟迟无法突破，如果不想承认这是因为自己的无能，那么责任应该推到什么上面？”
“不至于吧，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俞庶姜无法理解这种思维。
“不管做什么都觉得自己赢了，这是少数人才能掌握的本领，但不管做什么都觉得是别人的错，会这项本领的人就比比皆是了。”
汤屏顿了顿，又道：“让一名学渣承认自己无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让一名学霸承认自己无能，就非常困难了，灵能者的数量可谓万里挑一，觉醒的时候，谁不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而让天之骄子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好运的庸才，这个过程可就非常痛苦了，倘若此时恰巧有一个可以推卸责任的垃圾桶摆在眼前，能忍住不用的人可谓少之又少。”
“莫要将人性想象得那么坏，你说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内因，其实还存在着外因。”
姜叔又给汤屏泡了一杯茶，然后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归灵教一直在对唯一性威胁论推波助澜，甚至动用了某种感染模因的手段，令所有听到的人下意识相信觉醒唯一性是很不靠谱的豪赌行为，并且不去探究更深层次的原因。”
汤屏见俞庶姜一脸茫然，便解释道：“归灵教认为所有的灵性都归于伟大元灵，灵能者的觉醒等同窃取伟大元灵的权柄，如果能减少唯一性灵能者的数量，便可以加快伟大元灵的觉醒。”
俞庶姜若有所思道：“那名误导我的灵能培训基地的教官，会不会就是归灵教的成员？”
“有很大的可能。”
汤屏回答的同时，偷偷观察姜叔，发现这位对此表现得无动于衷。
“爸，你既然知道这点，为什么不向政府反映？”俞庶姜不解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反映过？事实上，我在三年前就向组织提过了，奈何本国的四转灵能者无一人精通此道，对此无能为力。”
“啊！不是说，中国的灵能界世界最强吗？”
“综合实力最强不代表各方面都强，倘若让本国灵能者和归灵教的灵能者拉开阵势，正面一较高低，哪怕我们让一手，只派同样的人数，不用一个小时就能歼灭对方，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能反制对方的模因传染，眼下也只能期待有擅长这方面的灵能者晋升四转。”
汤屏听出姜叔语气重的无奈，心想这大概就是灵能者和修仙者的差异了。
很多修仙小说中的大佬都是全能者，炼器、画符、布阵、占算、战斗……几乎无所不能，无非是依照任务设定有所偏重，比较擅长其中的某一项。
但灵能者不同，哪怕如姜叔这般觉醒了三清的唯一性灵格，不会的东西他照样不会。
灵能者属于特长生，从来不是全才。
俞庶姜明显有着强烈的爱国心，闻言露出了忿忿不甘的表情，一如当年听闻美军轰炸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学生。
汤屏见状，心有戚戚焉，但他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发泄情绪上，便向姜叔请教修行上的事。
姜叔想了想，道：“比丘算是较为大众的灵格，相关的演绎要义，内网上已经归纳总结得相当完善，皆是前人留下的实践心得，这方面即便换成我，也无法给出更好的建议，不过关于灵力修行法，我近期正好有些灵感，等我调整细节后，你不妨替我当个测试员，看看实际效果如何。”
汤屏听明白了，这是要自创高级内功。
虽说测试内功免不了会有风险，但他一来相信自己的武道天赋，二来不认为姜叔会把不靠谱的东西拿出来害他，便点头答应。
俞庶姜连忙举手道：“我呢我呢，我可是觉醒了唯一性灵格‘姮娥’，没法参考别人的做法。”
接着，她将自己和汤屏讨论过的演绎方法都说了一遍。
姜叔听完后，微微摇了摇头，道：“你们都想的太复杂了，演绎‘姮娥’或者说‘嫦娥’的关键，其实谜底就谜面上。”
“什么意思？”俞庶姜歪了歪脑袋。
“就是嫦娥奔月，从字面上理解，或者换个平时在新闻中听得比较多的词汇——嫦娥登月。”
鉴于女儿的思维理解水平，姜叔只能改用更直白的说明方式。
俞庶姜这下听懂了，顿时张大了嘴巴：“爸，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当宇航员？”
汤屏质疑道：“以国内目前的航天技术，还做不到载人登月吧？”
姜叔道：“准确的说，是做不到安全的载人登月，如果不考虑返航，只负责把人送到月亮上，其实已经能做到了。”
俞庶姜瞬间蔫了下来，道：“爸，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哪有只把人送上月亮，不考虑接回来的道理？我可不想真的去当嫦娥，再说了，人家嫦娥可以住月宫，有兔子当宠物，还有吴刚当陪聊，现实中的月亮除了坑还是坑，什么都没有。”
姜叔无奈地解释道：“科技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灵能来解决，空间传送类的灵能虽然很罕见，但不是没有。”
“可现世没法使用灵能。”
“你可以带一颗破幻石飞上太空，登月后再使用破幻石进入幻真界，毕竟幻真界里同样也有月亮，到时候再把你传送到幻真界的地球上，你不就能回来了。”
“爸，虽然你的语气很平淡，但说的内容每一句都十分魔幻。”
“灵能本就是充满魔幻色彩之物，你不能还是用常识去思考，要学会改变思维，适应新环境。”
汤屏听完后，也附和道：“我觉得姜叔这个方法特别好，简单、直接、有效，航天员身体素质这关对别人是道难题，对灵能者着实不算什么，哪怕稳妥一些，二转也是绰绰有余，如果你有心以此为目标，干脆把大学学科也定为航天专业。”
“怎么连你也……”
姜叔又道：“如果想将演绎效果发挥到最佳，肉身登月才是最优解，若能实现这一步，你可以从三转直接晋升到四转。”
“肉身登月……”俞庶姜彻底无力，“就算是灵能者，这个目标也定得太不切实际了！”
姜叔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其实还是有可能实现的，灵能者在晋升三转时，实力会有脱胎换骨般的提升，足以令不可能之事化为可能，当然，具体还要看你晋升三转时蜕变获得的灵能。”
汤屏也道：“即便不考虑肉身登月，就算以正常方式坐火箭登月，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充满浪漫色彩的壮举吗？想象一下，走下飞船，踏上月球的土地，踩在月壤上环顾四周宇宙景象，然后插上国旗，站在国旗旁眺望地球，这样的经历，你不想亲自体验一回吗？”
“……别说了，我选航天专业还不成吗！”
俞庶姜真就给说动了，露出了徜徉的表情。
汤屏和姜叔相视一笑。
……
晚上，汤屏寻了个机会，又去找姜叔单独谈话，而对方似乎早猜到他会来，提前泡好了茶。
汤屏抿了一口温度正好的茶水，心中毫无讶异，如果堂堂灵宝道人连这点占算本领都没有，才是玷污了三清的名头。
“姜叔，你既然知晓俞庶姜的情况，为什么不加以引导，甚至也不提醒她选择正确的灵格？”
“什么是正确的灵格？她现在觉醒‘姮娥’难道就是最好的选择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她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灵格类型，未来成就有限，于是她只能待在后方做后勤工作，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而如今她觉醒了‘姮娥’，前途远大，于是争强好胜，屡屡涉险，最终在一次任务中为保护同伴而牺牲。”
“您的说法未免有些虚无主义，我们无法窥探未来，但可以把握当下，只要做出在当下最为正确的选择，问心无愧即可。”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若不考虑最终结果，又何来正确一说？须知答案才分正确错误，若只论问心无愧，我现在便是问心无愧。”
姜叔缓缓走到窗前，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缓缓道：“兴也好，衰也罢，皆是她的命数。”
汤屏走到对方身旁，道：“若是如此，今天您为什么又要告诉她登月的演绎方法？”
“女儿想要上进，做父亲的，哪有劝阻的道理。”
姜叔哂笑一声，仿佛在自嘲言行不一，收回欣赏月亮的目光，转身离开了房间。
汤屏看着对方的背影，不由对比起接触过的那些灵能高手。
周沧澜、灵冲、富正义，甭管他们的人品如何，都给汤屏一种充满野心，积极向前的印象，唯独姜叔是随遇而安，凡事不强求，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得之固喜，失之不忧。
是姜叔比较独特，还是道士系灵格修到高深处都会变得无为不争？
思索良久，蓦地，他哂笑一声：“给我一个三清灵格，我也能无为不争。”
说完，也离开了房间。
第二百章 机王拳
尽管有了一位三清当便宜干爹，但汤屏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少变化，毕竟灵能者不比修仙者，没法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反而更贴近佛理“一毛一渧，一沙一尘，如是利益，悉皆自得”。
姜叔作为国内身份最神秘的顶尖强者，依旧给不了汤屏指点，只能让他自行学习其它佛门灵能者总结出来的经验。
不过，修行上给不了指点，其它方面却能予以帮助。
姜叔的灵格前缀是“篆宝师”，这个前缀意味着他并不具备强悍的战斗力，但让他成为了世上最顶尖的锻造师，没有之一。
国内大大小小各类法宝，有将近八分之一出自姜叔之手，至于那些强力法宝，几乎由他一人包办。
这正是灵能部千方百计要替他隐瞒身份信息的原因，哪怕大家也很清楚，四转以下的灵能者基本不可能威胁到他。
灵格前缀再怎么不擅长战斗，堂堂灵宝道人也不是谁都能碰瓷的，但重视的态度必须摆出来，不能让人有意见。
姜叔本身也不喜欢跟人动手，对人前显圣之事毫无兴趣，乐得接受组织的安排。
因此，汤屏主动找上姜叔，希望对方能帮他精炼如意铁，提升法宝品质，姜叔爽快地答应了。
说实话，作为一名晚辈，主动求一位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密的长辈帮忙并不体面，也不符合汤屏的为人处世之道，但经过那天晚上在书房的谈话，他万分确信一点，如果不主动开口向姜叔提出请求，这位是真的会“袖手旁观”。
什么长辈对晚辈的关照，什么感谢对方对女儿的关照，姜振华都不在乎，他甚至都没有主动给俞庶姜一件法宝护身，最后还是汤屏建议俞庶姜开口，才从父亲手中得到了一件有保护效果的七彩霓裳。
要说姜振华有情，他却表现的格外冷漠，从无主动之姿，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值得他多留意一眼。
要说姜振华无情，可只要开口，他都不会吝啬帮忙，也不会敷衍，绝对称得上恳切待人。
如此矛盾的态度，汤屏思来想去，最终也只能认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俞庶姜刚成为灵能者，一开始还觉得格外新奇，时不时进入幻真界体验灵能灵术，但很快就没了这份闲心。
之前的她作为一名高中学生，读书上的天赋只能算勉强扒住上游的门槛，全凭努力才能维持住学霸的头衔，一旦松懈下来，必定会原形毕露，金身不保。
当然，晋升成灵能者后，她的记忆能力、思维速度都得到了提升，稍稍分些精力在其它事情上，倒也无关痛痒。
只是灵力修行法实在磨人耐心，背诵丹方、识别药材来激发“蟾蜍捣药”的效果，其过程和背诵课文一样枯燥乏味，至于登月，更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因此俞庶姜很快又将重心调整回学业。
上一篇：MyGO!!!我当魅魔小祥？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