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即便是在情绪暴走的状态,袁戢依旧能听进去道理,她站起来身来,保持着捂住脸的姿势。
汤屏担心道:“你这样能好好走路吗?”
袁戢瓮声道:“放心吧,我五年前就已经掌握听声辨位的技巧,闭上眼睛也能自由行动,而且直觉会提醒我哪里有危险。”
武道直觉不是这么用的吧。
“不能放下手吗?”
“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让我静静整理心情吧。”
既然是真话,汤屏也只能罢手,又不可能强行剥开袁戢的双手,而且从依然显红的耳朵可以看出,对方是真的害羞难当。
两人不再交流,一路安静的走回宿舍。
在开门的时候,袁戢依然用一只手遮着脸,挡住汤屏的视线,用另一只手开门。
目送对方进屋,汤屏才进入自己的宿舍,简单洗漱后准备上床睡觉。
“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想了想袁戢过往可靠的表现,尤其是值得信赖的背影。
“应该没问题……吧。”
翌日清晨,没人来叫起床,汤屏稍稍有些不习惯。
生物钟已经改变,他也懒得赖床,出门后沿着过往的轨迹跑了一圈,可惜没有遇见袁戢,回到宿舍楼敲了敲对方的门,依旧没回应。
汤屏生出些许担心,正准备打电话联络,就收到了袁戢发来的短信。
“我就在附近,监控摄像头里看得到你,不用担心,遇到危险我会来保护你。”
“哈。”
汤屏不由失笑,这短信很有袁戢的风格。
哪怕有意避着他,也坚持履行自己的职责,逃避了,但没有完全逃避。
“算了,到了治安科总归能见到人。”
汤屏抬头看向安装在楼梯口的摄像头,抬手挥了挥。
……
袁戢一边咬着肉包,一边盯着手机上的监控画面。
看到汤屏的动作,不由得笑出了声,她下意识地对着手机屏幕挥手,结果肉包里的汤汁滴落下来,掉在了屏幕上,赶紧手忙脚乱地拿出手帕擦干净。
“啊啊啊——我到底在犯什么蠢啊?”
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袁戢只觉得羞意难忍,琢磨道:“该不会也是受到灵格的影响吧?”
想了想,她向冯脉脉发去短信:“老虎一般在什么季节发春?”
刚一发出,她就后悔了,这种问题直接上网搜索就行了,干嘛要多此一举去问别人,万一被猜到缘由,岂不是主动递给人嘲笑的把柄。
她正要选择撤回,就收到了冯脉脉的回复。
“老虎一般在冬季末到春季初发春,更具体来说是在11月至次年2月期间,但不同地区的老虎可能会因为当地的环境、气候等因素影响,发情时间略有不同,比如生活在热带地区的老虎,由于当地气候较为温暖,食物资源相对稳定,其发情时间可能相对不那么集中,甚至全年都有发情的可能,但总体上会在上述季节范围内有一个相对高发的时期。”
“为什么回复得这么快啊?你不会整天盯着手机吧!”
袁戢忍不住吐槽,旋即意识到撤回消息已经没有意义,反倒会惹对方怀疑。
“只能祈祷她不会察觉问题背后的意义,唔……冯脉脉性格单纯,应该没那么敏锐。”
这时,手机发出收到短信的提示音,她低头一看:
“你发情了吗?”
“咕啊啊啊杀了我吧——”
袁戢通红着脸,揪着头发抓狂大喊,把路人都吓了一跳。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意
来到治安科,汤屏先找胡主任说了自己昨晚的想法,
胡泽稍作思量便点头同意,准备找其他地方的兄弟单位协调援助。
本来他打算找关系相对较熟的冯盈盈,不过被汤屏否决了,因为汤屏知晓冯盈盈的能力只是看起来像占算,实则更接近于看相算命,得先有当事人的贴身物品作为媒介,才能获知相关的情报,没法无中生有隔空占算。
有了更具效率的办法,继续地毯式搜索也就没了意义,众人乐得在单位摸鱼。
一上午下来,汤屏发现袁戢并未故意避着自己,也能正常进行交流,可对话中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我们要公事公办”“在工作中称职务”的态度,而且显得十分刻意,就连旁人都感受得到不自然。
“你跟袁戢之间发生什么了?”
午休时间,马一鸣拉着汤屏进行男人间的交流。
“你察觉到了?”
“拜托,我好歹也交往了几个女朋友,远超同龄男性平均值,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不是都分手了吗,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
“那可不!亲身经历过就是比纸上谈兵强,为了拒绝失败而无所作为,最终也只能收获失败的人生。”
“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汤屏叹了一口气,摊手道,“可惜问题的源头不在我这边,我本人倒是挺乐意往前一步,但她出乎意料的有些胆小,要真是明言拒绝反倒简单了,我又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可她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里装看不见,我这边就有些犹豫了。”
马一鸣鼓动道:“还犹豫个啥呀,冲上前去,把她的脑袋从沙子里拔出来,再给她一个壁咚,断掉她的后路,逼她直面问题,你可是大伙的军师啊,别说这么简单的解题方法没想到过?”
汤屏无奈点头道:“你说的方法我的确有想过,但考虑到袁戢的性格,她不是那种会一直逃避的人,只要给点时间,我相信她能找到答案,到时候问题就自然而然解决了,强行逼迫反而有风险。”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听到汤屏有认真考虑过,马一鸣放下心来,正要说些幽默段子终结话题,忽然想起一人,话锋急转道:“不,我觉得你还是去逼一逼,越快把关系定下来越好。”
“怎么了?”
汤屏快速回想了一番,确定没什么自己遗漏的隐患。
“别忘了还有顾灵珑这个女人正对你虎视眈眈,她可是在被你拒绝后,仍明言不会放弃的人,再过两天,咱们就要去协助她探索遗迹了,我有预感,如果到时候你还是单身,她肯定会对你下手的!”
“……你太夸张了吧,我的‘狐妖’再怎么具备魅惑效果,也很难对四转灵能者起效。”
汤屏当明星上节目的时候,也不乏遇到粉丝公开示爱,但从结果来看,也就那样吧。
“跟你的灵格没关系,纯粹是顾灵珑这个人不简单。”马一鸣斩钉截铁道。
汤屏狐疑道:“她来拜访治安科的那天你没有在场吧?人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人家不简单?”
“我在武装科的时候,曾在一次妖祸事件中近距离接触过顾灵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泡妞雷达就‘嘀嘀’地发出警报,提示我如果做了这位的男友,再拿出对待其他女友的态度,我的下场会十分凄惨。”
汤屏虚着眼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对女友的态度不对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顾灵珑这个人非常危险,而且这份危险与她四转灵能者的实力无关。”
马一鸣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郑重道:“我看女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比如袁戢别看一身女汉子习性,其实是个传统的顾家好女人,所以我支持兄弟你去追求人家,但顾灵珑这女人我就完全看不穿,她的内在一片混沌,感觉有点常识,但常识不多,鬼知道会干出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来!”
三眼灵曜没有反应,证明说的都是真话,但真话不等于真相。
汤屏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思索道:“听起来像个病娇。”
“感觉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病娇,但姑且可以这么看待,虽说同病娇交往也可以奔赴幸福,但你又不是没人喜欢的单身狗,没必要冒险,以身为笼去束缚凶物,这牺牲太大了,听兄弟我一句劝,赶紧和袁戢定下关系,两天后才能全身而退。”
“听得我心底发慌,你该不会是为了刺激我,故意往危险了说吧?“
“我的确有刺激你的想法,但真没有危言耸听,信兄弟我一回吧!”
马一鸣炯炯有神的说道。
“……好吧。”
汤屏被说服了。
他找了一个袁戢落单的时机,主动搭话道:“我们谈谈吧。”
袁戢绷紧脸道:“上班时不能谈私事。”
“平时也没见你对上班这么严肃。”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可现在是午休时间,午休不是上班,也没有加班费。”
习惯讲道理的袁戢没法胡搅蛮缠,想不出合适的借口,被逼得不得不正视问题,耷拉着肩膀道:“昨天是我冒犯了你,虽然有酒精的作用,但归根结底是我缺乏自控能力,心猿意马,真把自己当成了女友在那指手画脚……对不起。”
她竟是一本正经的低下头道歉。
汤屏注视着对方的脸,开口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些,也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想你也有喜歡的人吧,就算现在没有,将来有了女友想起昨晚的事肯定会觉得困扰,不如直接忘掉,你我心照不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袁戢躲着汤屏的目光,小声说道:“我是个没用的人,除了打架,什么都做不好,人际关系也是处得一塌糊涂,还总是刻薄的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你不可能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没有这回喂!”
不等汤屏回应,袁戢便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想拦都没拦住。
“原来她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平时真没看出来,以为能看透一个人,实在是一种自大的想法。”
汤屏想起对方转身前快要哭出来的脸,叹息道:“强行把鸵鸟脑袋拔出来,结果鸵鸟迈开两条大长腿跑了,一鸣你最好祈祷我能成功。”
他走回办公室,环视一圈没发现人,便向众人问道:“你们看到袁戢了吗?”
马飞燕道:“刚刚我看她从后门出去了,很匆忙的样子,问她有什么事也没回应。”
“谢了,主任,我和袁戢下午请假。”
“批准了,去吧。”
胡泽握着泡有枸杞的保温杯,轻轻呷了一口气,看着汤屏跑步离开的背影,感慨道:“青春啊~”
俞庶姜来回瞧了瞧,脸色难看道:“糟了,我的嫂子雷达正在‘嘀嘀’地发出警报,我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那种事情不要啊!”
马飞燕吐槽道:“嫂子雷达是个什么东西,听着好像巨人要来袭击了一样?”
“相比嫂子,巨人反倒容易对付呢!”
……
汤屏没在袁戢身上留下追踪器,不知道对方跑哪里去了,反倒是自己兜里有追踪器,可惜他不会黑客技术,做不到反向追踪。
从效率角度出发,或许寻求冯脉脉的帮助是最优解,但汤屏不是那种绝对理性的智者,想了想,觉得眼下还是靠自己找人比较好。
幸而袁戢的日常行动轨迹十分清晰,堪比三点一线的学生,有嫌疑的活动地点就那么几个。
汤屏稍作排查,最后在晨跑路上的必经之处,河岸边的一条长凳上找到了人,对方正望着河上的莲叶发呆。
他走过去,坐在对方旁边,什么也没说。
两人就这么看着河,看了足足半个小时。
蓦地,袁戢长出一口气,道:“抱歉,又让你费心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回去上班恐怕也要迟到了。”
“我出发前向主任请假了。”
“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不像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袁戢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随手一甩,扔出五十多米远,转过一道弧线,又在河面上打了十几个水漂才沉下。
“我厘不清自己的心情,一直在迷茫。”
“迷茫什么?”
汤屏步步紧逼,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收手,必须问出个结果。
结果,袁戢又退缩了,低下头道:“不好对别人说……一些无聊的事情。“
汤屏仿佛一下子变得格外迟钝,没有接收到“别再问了”的暗示,点明道:“无聊的事也包括我们之间的事吗?”
“……你真是一点都不体贴。”
“体贴本来就不是我的风格。”
汤屏这才转过头,看向袁戢道:“就好像犹犹豫豫也不是你的风格一样。”
袁戢沉默了一会,忽然伸出双手用力拍自己的脸,发出清脆的响声,直接将脸都拍红了。
“你说的对,犹犹豫豫不是我的作风,必须做个了断。”
“了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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