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造化斋主
“了断我们之间的事，这样我就能变回以前的自己，不会再给旁人添麻烦。”
“为什么要变回以前，而不是往前走，昨天主动的人不是你吗？”
“如果你愿意接受道歉的话，不管让我道歉多少次都可以。”
“所以说，为什么要道歉呢，我想不出有什么需要你道歉的地方？”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才好？”袁戢有些生气道，“我很笨的，听不懂你们聪明人的绕弯子！”
汤屏微笑道：“简单啊，和我交往不就行了，这也算是一种了断吧。”
“什！”袁戢惊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是笨蛋吗？”
“你刚刚不还说我是聪明人？”
“智商上的聪明人，情商上的笨蛋，正常人怎么会就这样说出来，况且……”
“况且你觉得我不会喜欢上你？”
袁戢点点头，背过脸去。
汤屏诚恳道：“你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我觉得你很有魅力，外貌当然无可挑剔，性格也很好。”
“我的性格哪里好了？别说跟上级处不好关系，就算在同龄人里，连个真心朋友都没有。”袁戢自嘲道。
“那是别人的损失，再说了，没有真心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吗？世道繁复，人心杂陈，真心朋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像我妹妹就没有，别看她跟谁都能搭上话，其实都只是表面功夫。”
“但我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做不好就做不好呗，谁规定做好表面功夫才是正确的？换个角度看，这不就是真性情吗？在现代社会，人人都戴着面具生存，真性情才是稀罕的品质吧。”
“你只是在撿好聽的話來安慰我，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
汤屏差点笑出声，在鉴谎灵能的作用下，对方那股“再多夸夸我吧”的期待已然展露无疑。
他想了想，道：“我的大学同学里有个嘴巴特别甜的男生，遇到同龄女生就喊美女，遇到大一辈的就喊姐姐，异性缘特别好，同伴男生都很羡慕他，但我没有，也从来没想过学他，因为我过不去心里的坎，看到长相一般的女生，把刀架脖子上，我也不会叫对方美女，聪明人照样嘴笨。”
“诶，原来你也有这样的一面。”袁戢有些唏嘘。
汤屏趁机把对方扳过来，目光灼灼道：“美女，我很欣赏你的真性情，做我的女朋友吧？”
袁戢稍一思考，整张脸瞬间红透了，而且因为绑马尾辫的关系，不仅能清晰看到她的耳垂红了，就连脖子和后颈都看到隐约透出红色。
“你、你哪里嘴笨了！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汤屏笑道：“你一向讲道理，所以我现在分析给你听，你擅长动武，不擅长动脑，而我正好相反，从彼此特长来看，你我恰好互补，正如你的灵格是老虎，而我的灵格是狐狸，狐假虎威，正是天生一对！”
袁戢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了，只勉力道：“你不是怀疑自己的灵格被人算计了吗？最适合你的灵格根本不是狐狸。”
“为了让你我凑成一对，连命运都被扭转了，这不就是天意吗？”
“天意……”
袁戢反复喃喃着，仿佛在自我劝说：“既然是天意，那就没办法了对吧？”
“当然，我早过了把‘逆天’当成帅气口号喊的中二年纪了。”
“……虽然我配不上你，但既然是老天爺的意思，那也只能乖乖遵从了。”
宛若找到了安心的理由，袁戢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嘴角泛起笑容，配合脸上尚未散去的红晕，宛若初绽的花蕾般艳丽。
汤屏伸手将美人揽入怀中，感到对方身子一僵，但不做理会，仿佛要回敬昨晚的遭遇，强硬地吻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传统女性
啪！啪！
当汤屏和袁戢一同回到治安科时，受到了马氏兄妹的礼花炮欢迎。
汤屏失笑道：“你们哪里买的纸炮，买的也太快了吧？”
“恭喜两位，”马飞燕说了恭喜，便解释道，“这是上次庆祝《隐形守护者》发布时留下来的。”
“还没用吗！你们到底买了多少啊？”汤屏又问道，“你们就这么确定我一定能表白成功？”
马一鸣道：“當然啦，你可是军师啊，军师出手必定十拿十稳……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其实是用灵魂出窍看见你俩郎情妾意地牵着手回来，我才通知大伙赶紧准备庆祝的，否则就要陪你去喝伤心酒了。”
“哪、哪裡郎情妾意了！”袁戢又红了脸。
马一鸣表情故作夸张道：“才刚交往就出现感情危机了？”
“这是两码事。”
胡泽走到两人面前，唏嘘道：“没想到你俩成了一对，真是世事难料啊。”
袁戢瞪眼道：“这不像是领导该说的话吧？”
“现在想起我是领导了，”胡泽颇感头疼，但还是好言相劝道，“尽量收一收你那愤青性子，否则就算汤屏能忍你一时，时间一长也会觉得厌烦。”
汤屏道：“其实我觉得这是真性情，有时还挺有趣的，谈不上忍。”
袁戢认真纠正道：“我只是对上级要求比较严格，毕竟上级是要带头当榜样的。”
“对上级也宽容一些啊，”胡泽无奈道，“你俩夫唱妇随，倒显得我枉做小人了。”
最后是俞庶姜，她板着脸来到两人前，干巴巴道：“恭喜两位……这种话我才不会讲哩！”
她伸手指着袁戢，气嘟嘟的放狠话道：“别指望我会喊你嫂子，只要没结婚，一切就还有转机！”
“咻——”马一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吹了声口哨，“刚交往就出现了情感危机，三人陷入了僵局，这段刚刚萌芽的爱情，在第三者的强势插足下，岌岌可危，是坚守初心，还是就此分道扬镳？他们的未来，迷雾重重，预知后续如何，请看下集。”
汤屏道：“别用这种老式的电视剧预报口吻，话说亏你想得出来，现在没几人会看电视剧了吧。”
“哈哈，可能我这人比较念旧吧。”
胡泽嫌弃道：“我知道你俩回来时为了通知大家，现在通知已经传达，赶紧离开吧，反正已经请过假，待在这里也只会碍眼，单位可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袁戢点头道：“的确不该在工作场所谈论风花雪月。”
即便跟人谈恋爱了，她依旧是一板一眼的作风。
汤屏选择接受众人的好意：“我俩就先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俞庶姜喃喃道：“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现在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马飞燕本来还有些许失落的情绪，听到后反倒释怀了，笑道：“看来失恋不仅能让人成长，还能让人变成诗人。”
俞庶姜面无表情道：“这是我早上为游戏角色搜罗台词的时候找到的。”
马飞燕甚觉无语：“还以为是你自己的感想。”
“哼，鸟儿那么弱小，当然飞不过沧海，换成仙人就不一样了，不仅能跨海，还能移山倒海，”俞庶姜握紧拳头，“如果现在就放弃的话，比赛就提前结束了。”
“你也想打篮球吗？”
这么有名的台词，马飞燕显然也是听过的。
俞庶姜忿忿道：“我想变超级赛亚人啊，就差个好友来祭天了，你能帮下忙吗？”
“爱莫能助。”
……
汤屏和袁戢牵着手往宿舍走去，前者见后者表情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没有开口打扰。
等来到宿舍楼下，袁戢这才开口道：“我记得，你妹妹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吧？”
汤屏愕然：“你一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吗？”
“因为这个问题很严重，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怎么看都是那种王道恋爱小说里的设定吧。”
“那种恋爱小说里的妹妹，绝不可能是身高体重比160:130的小胖墩，虽说庶姜现在是减肥了，但她以前的模样给我留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加上从小一起嬉闹长大，我从未对她起过异性的想法，说到底，只有独生子才会对妹妹这种生物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就算有的人就喜欢朝夕相处的对象，但凡能选青梅竹马都不会选妹妹。”
袁戢紧张道：“你有青梅竹马？”
“没有，况且这也不是重点，”汤屏宽慰道，“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款青春恋爱游戏，俞庶姜就属于负责搞笑的不可攻略角色，我无法想象自己跟她交往的画面——除非我脑子坏掉了。”
袁戢听完先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垮下肩膀，丧气道：“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患得患失的样子也太可笑了……和你成为恋人，本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被我弄得像是负担一样。”
汤屏用力握住对方的手，柔声道：“我知道，这恰恰是你重视这份关系的体现，我只会因此窃喜。”
袁戢抬头讶异道：“原来你这么擅长哄人的吗？”
“以后是你专属的待遇了。”
“別再說這種讓人害臊的話……不然，我会开心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四目相对，均觉得难为情，但又移不开视线。
“对不起，刚才忘记说了……汤屏，我喜欢你。”
“别为这种事道歉。”
两人再度相吻，有了前几回的经验，这次轻车熟路，软舌交缠，足足三分钟后才分开。
汤屏看着怀中首次露出小鸟依人模样的恋人，问出了之前不方便问的事：“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把我捧得那么高，却把自己贬低到泥土里？”
“你本来就很厉害，没成为灵能者前就是高材生，明明有着优渥的家庭环境，却选择自力更生，嘴上喊着养老躺平，却没有选择最简单的啃老生活，成为灵能者后，更是风生水起，明明晋升了不适合自己的灵格，照样进步飞快，跨行进入从未涉足的领域，却能创造震撼业界的成绩，你这样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能成功。”
“原来你一直这么看待我，最初见面时为什么要显现灵格吓唬我呢？”
袁戢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是嫉妒吧，我是那种拼命努力学习，也只能混个中上游的笨学生，而你吊儿郎当，整天嘻嘻哈哈，有空就玩游戏却能考上重点大学，我真的很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汤屏纠正道：“我在加入灵能管理局后一直都很努力吧，玩游戏的时间都缩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了。”
“是啊，所以你取得的成功更大了。”
汤屏彻底无语了，他还以为对方会说真正的努力家不会浪费时间玩游戏。
“好吧，我的评价先放一边，说回你自己吧，以世俗标准来看，你毫无疑问属于精英人士，为什么对自己的评价那么低？”
“可能……”袁戢沉默了一会，回忆道，“是因为家庭吧。”
汤屏带着对方坐到公园的长椅上，继续伸手搂着，接话道：“家庭？”
“嗯，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我母亲是医学博士，我的爷爷奶奶也都是高知分子。”
“书香门第啊。”
“对吧，大家都这么认为，所以他们觉得继承了优良基因的我也一定会是高材生，甚至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从小品学兼优，被夸是学霸，可惜这个认知等我升上高中后就遭遇了无情的打击，学校里每一名学生都是百里挑一的学霸，第一次期中考试我就露出了原形，之后我加倍努力学习，甚至去掉了所有的娱乐时间，结果成绩不升反降，我清楚感受到了名为天赋的天花板。”
袁戢叹了一口气，惭愧道：“初中时我还鼓励过那些成绩一般的同学，说只要努力学习就能得到回报，现在想想，实在太自以为是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读书考试，有的人就是在这方面没天赋，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意义，你觉得很简单的问题，可能在别人耳中就等同天书。”
汤屏道：“但你后来不是依靠武术进入了重点大学吗？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不是没有天赋，而是点在了武术上，甚至武术天赋强得可怕，没有规定读书考试才是唯一的正道，否则那些为国争光的运动员又算怎么一回事。”
那种堪称作弊的武道直觉，他觉得除非双方的身体素质差距达到绝对碾压的地步，否则但凡有一成的胜算，袁戢就能凭借直觉把握中。
“换成别的家庭，或许会这么想吧，但在我家，长辈都觉得武术不是正道，是出卖身体，以积累伤病为代价的劳力者，在冷兵器时代还有一定的价值，可放到现代社会除了搔首弄姿取悦观众，对国家对社会都毫无用处。”
“我不好说他们这种极端的价值观是否正确，可就算用他们的价值观作为评价标准，身为灵能者的你无疑属于对国家有贡献有价值的人才，只要你的父母不是自身领域内的大拿，你的价值无疑在他们之上。”
“是啊，如果他们是研究灵能的学者就好了。”袁戢不无遗憾道。
汤屏闻言一噎，普通人即便在知晓灵能的事情后，也会渐渐淡忘，恐怕在袁戢父母认知里，自己的女儿就是一个靠吃青春饭进入体制，混吃等死毫无成就的人。
只有研究灵能的学者因为每日都得到提醒，在整体氛围的影响下才不会淡忘。
再深入一想，如果袁戢能成为四转灵能者，强大到就连国家都要哄着她，那么即便袁戢父母会忘记灵能的事情，可只要看到封疆大臣、中央高官都要给女儿面子，想必再蠢也能意识到女儿身份地位不一般。
可惜，这样的愿望在袁戢晋升唯一性的那一刻就破灭了。
哪怕汤屏觉得袁戢的实力放在三转中也属一流行列，但二转就是二转，免不了被人低看一眼，只有晋升三转才能得到重视。
“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袁戢拍拍手起身，故作开朗道，“今天可是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们做些更加有意义的事吧。”
汤屏想了想，提议道：“去吃大餐？”
“不，在家吃饭，我要让你见识我作为女性的魅力，牢牢把你栓在我身上。”
汤屏吃惊道：“你会做饭？”
不是他故作讽刺，实在是与过往的印象相差甚远。
“哼哼，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反应。”
袁戢当即拉着汤屏往菜市场走去，接着宛若家庭主妇一样，熟练地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并跟老板讨价还价，看得汤屏目瞪口呆。
等回到宿舍，袁戢将菜放到厨房，系上围裙，就要大干一场。
汤屏提议道：“要不我来帮忙？虽然谈不上拿手，但基础的厨艺还是有的，切菜洗菜打个下手不成问题。”
“不用，男人就老老实实在客厅待着，看看电视，等我端上菜，负责夸夸夸提供情绪价值就行了。”
“你这番话说出去，怕是要被女拳分子群起而攻之。”
“不必理会那群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女性的名声都被它们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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