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制后的我会更强 第94章

作者:造化斋主

  汤屏立即回想起,自己在跟罗汉像精神沟通前,灵冲拿出一根针刺了一下,想来这根针就是解除禁制的“钥匙”。

  灵冲接着道:“四转灵能者不可能出手,毕竟罗汉像的效果你也体验过,也就那样,顶多对一转、二转灵能者有吸引力,所以他们就想先消灭我们治安科,顺带从我们手里抢走解除禁制的秘钥,然后就能稳稳当当的将罗汉像搬走,趁着其他官方灵能者反应过来前,抢先一步逃出国外。”

  汤屏疑惑道:“你们江城的武装科能把归元寺的消息藏得那么久,连官方都被瞒过去,直到内讧才泄露出来,归灵教是怎么得知的?”

  “你反应真快,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灵冲称赞了一句,“根据罪犯交待,前武装科主任带亲信投靠了归灵教,将五百罗汉的情报当成投名状告诉了对方。”

  “居然还有这么一环。”

  “倒也不难理解,毕竟他叛逃了国家,肯定害怕遭到国家的追捕,寻常小国根本不敢庇护,归灵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选择之一,而且相比其它组织,归灵教出了名的喜欢探寻神话遗迹,方便他将五百罗汉的情报卖个好价钱,换成欧盟、美国等国家组织,对这种情报不感兴趣。”

  汤屏回忆道:“我记得是有签订那个什么互不探索神话遗迹条约。”

  灵冲点头道:“对,由本国提议的,只要是出现在对应现世国境范围内的神话遗迹,只能由该国的灵能者探索,除非该国灵能组织发出邀请,否则私下探索他国的神话遗迹,一律视作侵略,杀死也不用负责。

  “中国灵能界实力最强,这一条约其实是在保护其它国家的利益,倘若有谁不遵守,我们采取对等报复,吃亏的是对方,也只有邪教这种没有官方背景的组织才敢肆意妄为。”

  汤屏想了想,问道:“归灵教为什么会热衷于探索神话遗迹?我记得他们的主旨是消灭所有的灵能者,让灵性回归源头,唤醒伟大元灵返古真祖,似乎跟神话遗迹没什么关系。”

  灵冲闻言笑了起来,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归灵教是人数最多的邪教组织,怎么可能让所有人都统一思想?

  “何况满打满算,归灵教的出现也不超过二十年,这意味着它没有经受过历史的考验,而灵能者都是一群掌握了力量的人,更不会相信无所不能的神的存在。

  “典型的例子如前武装科主任,他投奔归灵教只是求一个庇身之所,哪里会信奉什么伟大元灵?

  “照我看,真相信教义的只有一小撮人,其他人都是借着归灵教的名头胡作非为,比如刚才说的互不探索神话遗迹条约,其它国家的官方组织碍于条约限制,不方便明牌动手,干脆派人混入归灵教,借着名头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被逮住就说跟自己无关,类似国际雇佣兵。

  “当然,明面上还是要喊一喊口号,比如神话遗迹中也蕴藏灵性,所以破坏神话遗迹能加速唤醒伟大元灵,但这种话听听就得了。”

  汤屏在灵能培训基地里待的时间太短,心思全用在学习灵能知识上,还真没看过这方面的消息,见灵冲似乎很懂,便请教道:“归灵教是这种情况,其它的四大邪教组织呢?”

  灵冲难得有机会在汤屏面前卖弄,侃侃而谈:“创世结社太过神秘,平时几乎看不到他们的人,没什么存在感,可每次出手都是大手笔,比如上一回出手就在日本幻真界召唤出了黄泉国,打开大门放出了无数凶神,日本的官方灵能者至今还在为怎么处理黄泉国而焦头烂额,还时常向本国求援。

  “灵学进步研究社主旨倒是非常明确,就是放弃所有道德底线去研究灵能,本身的制度也很松散,但它的问题在于得到了许多富豪的支持,甚至还有不少国家首脑暗中提供庇护和实验素材,比如非洲那一帮拟人的生物。

  “新界盟跟归灵教比较相似,但它只接受灵能者,相对比较纯粹,而且类似种族主义的口号非常有煽动性,偏偏灵能者属于受益的一方,因此有不少人觉得,新界盟如果最终失败,自己没有丝毫损失,若是成功,灵能者成为人上人,自己成为特权阶级也不是坏事,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汤屏卧底新界盟,自然更关注这一个,便问道:“听起来,新界盟似乎没理由被归为邪教。”

  灵冲道:“他们在幻真界的行动,的确跟那些民间小组织没有区别,无非欺善怕恶,趋利避害,但他们在现世的行动就是妥妥的法外狂徒,既然认定灵能者高人一等,对于普通人就可以予取予夺,光天化日杀人夺财,淫人妻女,遇到追捕就往幻真界一躲,有时为了报复还会制造恐怖袭击。

  “绝大多数的灵能者虽然不介意建立一个灵能者拥有特权的世界,但若是他们的亲戚朋友被新界盟残杀奸淫,那就另当别论,所以最终也沦为邪教之流,人人喊打。”

  汤屏心想,听起来倒是跟女拳一样。

  女拳胡搅蛮缠为女性谋取特权,我作为普通女性既不支持也不反对,默默享受红利即可,但若是哪天滴滴推出了女乘客可以选择女司机的选项,我作为女司机就要坚决反对了,因为这伤害到了我的利益!

  “听起来罪恶滔天,比归灵教还恶劣,但国内似乎很少有跟新界盟相关的犯罪事件。”

  “你这么一说……”灵冲认真回忆了一番,点头道,“确实,最近的一次事件要追溯到五年前了,虽说国内严厉管控,各大邪教组织本来就不好安插人手,但新界盟在国内确实几近绝迹,可能他们内部有过决议,已经放弃派人来中国闹事。”

  汤屏闻言,愈发疑惑周沧澜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从当日的言行来看,似乎对新界盟毫无归属感,只是想借个壳子。

  但新界盟的名声那么臭,为什么不借其它的壳子,其中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显然没法指望灵冲给出答案,汤屏暂时压在心中,决定将来再暗中调查。

  等灵冲返回现世后,汤屏就在幻真界演练《禅海刀法》,其中云雷鼓掣电、澍甘露法雨、普明照世间、慧日破诸暗、梵炎灭孽障、悲体戒雷震、慈意妙大云七招都没有问题,不仅完美推演,还根据自身素质进行了调整,唯独极招“禅心照破三千劫”受限灵力修为,无法施展出来,哪怕运劲法门已经烂熟于心也没用。

  “感觉得晋升二转才具备使用资格,而且还得是二转后期,这一招消耗灵力太多了。”

  此外,哪怕汤屏施展出了更适合自己发挥的《禅海刀法》,单论破坏力依旧比不上疤脸武僧,对此他只能认为是精神世界的特殊性,放大了招式的威力。

  将灵力损耗一空后,汤屏才返回现世。

  刚回到酒店,就听父亲道:“明天回老家给你妈扫墓,你也一起去吧。”

  明天是汤屏母亲的忌日,每年汤铮都会来扫墓,有时回带上汤屏,有时不带。

  “嗯。”汤屏没有拒绝的理由。

  ……

  “这条路当年是爸爸我出资修的,所以乡亲们给它起名叫铮铮路,那时候钱还挺值钱的,为了修这条路,我把房子卖了,还把积蓄都花光了,幸好当时还有政策扶持,要不然我还得借钱。”

  “每年回家都说一遍,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

  “哈哈,這筆錢出得我心痛啊,所以记忆犹新。”

  汤铮带着儿子去了一趟老家,他从小吃百家饭长大,虽然十几年前搬离了家乡,但这份恩情一直记在心中,每年都会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一趟,送礼物给那些接济过自己的长辈,顺带唠唠家常。

  “唉,村子里老人越来越多,年轻人越来越少,连附近的学校也开始撤并。”

  汤铮唏嘘不已。

  “这是大势所趋,没办法的,人往高处走,大城市就是比农村便利,赚的钱也更多,除非学江浙搞新农村倒是能留住人,但江浙能搞是因为经济发达,吸引外省人流入。”

  汤屏对照前世地球上的发展,这个趋势接下来几年不仅没有减缓,反而加剧,尤其是新生儿减少,撤并学校的情况会越来越频繁。

  “话虽如此,但……唔,前面怎么有火光?”

  汤铮加速开车过去,发现是一辆轿车和一辆货车相撞后起火,并且轿车的车头被卡住,导致车门无法打开。

  “车子里面还有人,儿子,帮忙救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善有善报

  汤铮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等车子停下来后,顾不得关闭发动机,迅速解开安全带,把手刹一拉就开门下车,朝着燃烧的轿车奔去。

  周围已有一些路人驻足,他们脸上满是无措,有的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有的拿出手机,慌张地拨打着救援电话,更多的是想要上前救人,又有些害怕,毕竟车子起火,已经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汤铮靠近后,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火势愈发凶猛,他透过车窗看到轿车司机已昏迷,额头流出了鲜血。

  后座上,一位女子紧紧护着婴儿,满脸惊恐,看见有人过来,眼神瞬间燃起求生的希望,声嘶力竭地呼救:“救救我们!求求你们!”

  汤铮试着去拉车门,发现车门被撞得严重变形,无论怎么用力拉扯,都纹丝不动。

  车内的女子看到此景,露出绝望的眼神,不甘心的在车内按按钮,却是毫无反应。

  汤铮吐出一口浊气,面上没有一丝焦急和慌张,转头道:“儿子,该你出手了。”

  “别一副教练派王牌上场的语气。”

  情况紧急,汤屏懒得精细操作,上前按住车门,暗劲勃发,哪怕车子半边被压住,依旧晃动了一下,车门更是发出了金属崩断的声响,然后“哐当”一声整个掉了下来。

  车内的女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在位置上。

  “发什么呆啊,快出来!”

  汤铮赶紧将人从车上拽下来,与此同时,汤屏又去破坏前面的车门。

  这一幕让周围的路人瞪大了眼睛,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叹。

  “哇靠,这是什么力量啊,居然把车门都拽下来了!”

  “简直像电影里演的一样。”

  “小伙子看起来也不怎么强壮啊,难不成是劣质产品?”

  几名原本犹犹豫豫的路人,瞧见这一幕后受到鼓舞,果断跑了过来,想要随时搭把手。

  女子脚踏实地后才回过神,一边抱紧孩子,一边哭求道:“我老公还在上面,求你们救救他!”

  “知道了,我们接下来就会救他,你赶紧离远点,车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炸。”

  “可、可是……”

  女子目光盯着车内的丈夫,不肯离开,路人见状,急忙好言好语的劝她离开,但效果不大。

  汤铮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知道最佳的做法,当即面现怒容,大吼道:“给我走远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耽误我们救人,快滚!”

  “喔?哦!”

  女子被吓了一跳,急忙抱着孩子跑到路边。

  汤屏进入车内,发现司机被卡住了,强行拉出来只会加重伤势,但这难不倒他,直接暴力拆毁座椅,扯断方向盘,然后跟父亲一起把人从车里抬了出来。

  几名路人想要帮忙,却插不上手,急得抓耳挠腮。

  就在他们刚把人转移到安全地带时,轿车“轰”的一声,燃起熊熊火焰,整个车身被火焰吞噬,散发出滚滚浓烟,围观者纷纷发出惊呼声,拿着手机拍下惊险刺激的画面。

  汤铮学过急救知识,和儿子一起将昏迷的司机平放到地上后,向路人要了清水和毛巾,给司机止住流血。

  “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了!要不是你们及时出现,我们全家都活不了,你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女子将孩子交给旁边的路人,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汤铮急忙拦住,道:“心意我收下了,磕头就不用了,你丈夫从外表看没有什么大碍,就看有没有内出血,接下来等救护车吧。”

  女子起身后,仍是连连感谢。

  路人们也是啧啧称赞,还有人上前询问汤屏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练了武功。

  过了一会,救护车赶来,将司机抬了上去,又询问汤铮父子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女子诚心邀请,并说检查费用由她负责。

  “不用了,我们没受伤,你们好好接受治疗。”

  汤铮没有回应对方想要个联系方式的请求,赶紧拉着汤屏开车离开。

  汤屏一边感应着灵格演绎度的提升,一边道:“你不是说做了好事一定要嚷嚷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吗,怎么这回选择做好事不留名?”

  “废话,我就是记者我还不知道吗?要是再留下去,今天别想给你妈扫墓了,总不能大晚上摸进墓地里吧?”

  二十分钟后,汽车抵达了陵园。

  父子俩拎着水果篮进入,门卫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多做询问。

  汤铮来到妻子的墓碑前,将鲜花、水果都摆好,点了蜡烛烧了香,然后从篮子底下拿出一摞纸钱,分三堆点燃。

  陵园不允许燃烧纸钱,一般会在门口放三个大铁桶,要求家属放里面烧。

  但今天既不是正月十五也不是清明,门卫懒得管,说到底现代的陵园公墓都是水泥地,想闹出火灾也比较困难,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汤铮上香时,轻喃道:“小双,今天我们又救了几个人,你不用操心,儿子不是一般人,我们没有危险……”

  接着,汤屏也跟着上香,念着让母亲在地下放心,保佑父子俩平安等云云。

  等到纸钱烧完,汤铮将蜡烛灭掉,再将烧剩的灰踢散,便开车返回。

  车子刚开出没多久,天空突然阴沉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车窗上,不一会儿,雨幕便模糊了视线。

  “瞧,这雨下得不早不晚,刚好在我们扫墓结束后下,這就是做了好事的好報。”汤铮得意的说道。

  汤屏斜眼道:“你这话也太不唯物主义了,连自己都不信。”

  “哈哈,人不能活得太悲观,总得抱有一些美好的期望,边沁和密尔等功利主义者主张‘最大幸福原则’,认为道德行为的价值在于其产生的效用总和,若好人未获好报,可能意味着社会总福利未达最优状态,但这不否定行为本身的正当性,现代博弈论中的‘公地悲剧’现象恰好印证了系统性回报机制的必要性。”

  “什么是公地悲剧?”

  汤屏相比同龄人算得上知识渊博,但跟他父亲比还是差得很远,他父亲是那种上了大学会整天泡在图书馆的类型。

  “公地的悲剧是1968年,美国学者哈定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一篇文章,说英国曾经有这样一种土地制度,封建主在自己的领地中划出一片尚未耕种的土地作为牧场,无偿向牧民开放,这本来是一件造福于民的事,但由于是无偿放牧,每个牧民都养尽可能多的牛羊,而随着牛羊数量无节制地增加,公地牧场最终因超载而成为不毛之地,牧民的牛羊最终全部饿死。”

  汤铮宛若背诵课文一样流利地解答。

  汤屏琢磨道:“从故事的结局来看,善行未必有善报,甚至不一定有善果,这可不是一个奉献型人格该说的话。”

  汤铮哈哈一笑,接着道:“与之相对的是臭名昭著的圈地运动。”

  “这个我知道,羊吃人嘛,课本上有写。”

  “但课本上没写的是,在圈地运动的阵痛过后,英国人惊奇的发现,草场变好了,英国人作为整体的收益提高了,由于土地产权的确立,土地由公地变为私人领地的同时,拥有者对土地的管理更高效了,为了长远利益,土地所有者会尽力保持草场的质量,英国正是从圈地运动开始,逐渐发展为日不落帝国。”

  “你想说恶行也可能导致善果?不对,从国家角度看,国力变强的确属于善果,但从牧民的角度看,自己成了被牺牲的代价,这可不是什么善果,维多利亚时代平均寿命只有15岁的童工一定也会反对这种说法。”

  “确实,善恶是评判个人道德的行为,到了国家的层面,很难用善恶进行评判。”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作为一名父亲,我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行善的好人,可作为一名记者,我也深刻明白,做好人未必有好报,在当今这个功利的社会,吃人或许更容易成为人上人,可哪有父亲教儿子为恶的道理。”

  汤屏若有所思道:“爸,国外的公地悲剧我没听过,但国内的范滂绝命我是知道的。”

  汤铮闻言稍稍有些尴尬,还是接着道:“我只是想跟你说,行善别抱有‘善报’的念头,要么功利一些,做了好事就问人要报酬,要么高尚一些,做好事只为通达不求回报,只有宗教才会主张‘善有善报’,因为更容易洗脑,或者说更容易让人安心。”

  汤屏不解的问:“那你刚才还说下雨是做了好事的好报?”

  汤铮道:“因为我想让自己安心。”

  然而你自己也不信。

  汤屏想起刚才鉴谎灵能的反馈,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蓦地,汤铮突然一个急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