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烽烟 第21章

　　现在没有经历日露战争的秋山殿虽然看起来更加内敛，甚至是自卑，但是显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在战争当中被累垮变的神神叨叨的，得了病不去治最后活活把自己拖得英年早逝，由此看来秋山殿现在还能活蹦乱跳，还得感谢这个世界的瀛洲，没有机会那么早的发动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呢。

　　对秋山殿来说，到现在都有些难以相信眼前这位大明晋王府的世孙居然对自己有兴趣，而且还能够摆出这样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没错，在秋山殿看来，李彻在火车车厢口迎接自己，这已经是相当的礼贤下士了。

　　当初跟随着德川幕府一同撤到大陆来的幕府军和第二舰队的官兵们，在过去将快一年的时间里日子过得可一点都不好。

　　大明朝堂上的混乱局势使得根本没有哪一方政治势力去顾及他们这些从瀛洲过来的“丧家之犬”，德川幕府作为一个“流亡幕府”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的经济来源，他们在大明境内的日常开销，基本上都要指望在大明境内的侨民捐赠汇款。

　　可是在瀛洲那边也打着瀛洲天皇旗号的情况下，愿意给德川幕府捐款的瀛洲侨民也越来越少，德川幕府这边哪怕维持幕府基本官员的生活开支都变得有些捉襟见肘，一起带过来的幕府军以及第二舰队的处境就更惨了。

　　更不用说在瀛洲跳反的情况下，在华的侨民更是一度陷入了人人喊打的状况，有一些侨民更是受不了瀛洲居然就这样背叛天朝投身于“白皮鬼畜”，更受不了周围人的冷言嘲讽，干脆举刀自戕。

　　秋山殿也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当初所做出的决定究竟是否正确，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只因为在这里的生活状况艰难就又跳反回去，那这简直也太小丑了。

　　于是秋山殿带着瀛洲第二舰队的官兵勉力支撑，舰队里面那几条巡洋舰和驱逐舰的维护这些官兵们自然是没办法顾得上的了，不过至少要保证这些官兵们在异国他乡能够衣食无忧。

　　于是秋山殿带着这些官兵们在天津开了好几家日料店，还帮助一些其他有一技之长的官兵在天津谋生，结果直到李彻点名要见他之前，秋山殿带着第二舰队的官兵们，已经快在天津的餐饮行业干出一席之地了！

　　虽然在商业上干得很不错，但是秋山殿在得知有贵人要见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的犹豫，马上就来到火车站面见李彻。

　　毕竟秋山殿本人或许对这样的生活挺能接受的——毕竟如果不是当初他哥哥秋山好古给他忽悠到参军，他本人估计更愿意去当一名老师，就像他的老师高桥是清那样，事实上在这个时空当中他愿意带着第二舰队跟随德川幕府投奔大明，很大程度上就是受到了高桥是清的影响——西方人是最不可信的。

　　但是他要给第二舰队的官兵们谋一条出路，虽然第二舰队的大厨们手艺也很不错，但是整个舰队上下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异国他乡开几个日料店过一辈子。

　　在火车上，李彻这边刚刚邀请秋山殿坐下，那边就已经掏出了两个文件袋，随后里面拿出来的文件让秋山殿更觉得惊讶，因为这两个文件袋里面的内容是此前大明皇家海军所举行的“舰队利剑”系列军事演习的记录档案。

　　从这两份答案的编号上，秋山殿就能够断定这两份文件必然是自己曾经参加过的那两次“舰队利剑”，这舰队利剑系列演习是大明皇家海军在过去规模最大规格最高的海上大型综合演练。

　　秋山殿参加过其中的两次，并且两次都曾经在兵棋推演阶段给明军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秋山少将，我在这两份档案当中看到你对于鱼雷雷击战术，是颇有一些想法和独到的见解的，并且你曾经在两次的对抗兵推当中，使用轻型作战舰艇以鱼雷作为武器，给你的对手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李彻说着就打开了其中一份答案：“就比如在这份档案当中吧，档案记录显示你在兵棋推演当中，在一个夜里一口气投入了超过80条鱼雷艇和鱼雷巡洋舰，一晚上干掉了蓝军4条战列舰和4条装甲巡洋舰。”

　　“我的运气比较好...........”秋山殿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召见自己的李彻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所以他自然保持着一贯谦逊和小心的态度。

　　“阁下有些过于自谦了。”李彻面带微笑的道：“正是由于你的这次演习当中证明了，在新一代的热动力鱼雷面前，传统的前无畏舰在自己的主要挑战距离当中面对这些身怀利刃的刺客实在是有些太危险了。

　　可以说你的那一次演习最终成为了大明皇家海军革新派在未来战舰选型当中战胜保守派的重要武器，可以说在这个方面你确实推动了大明皇家海军初代无畏舰的建造方案能够得以批准通过。”

　　很显然，秋山自己都不知道那场演习结束之后，到底又发生了多少故事，但是现在打他却从李彻拿出的这两份档案后猜测出了对方为什么点名要见自己。

　　想来也应该和鱼雷攻击有关，毕竟自己在参加过的那两次舰队利剑系列演习，他秋山殿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擅长使用小艇来以小搏大。

　　很显然，这位点名要见自己的世孙应该也是想要用轻型舰艇来玩一波大的

　　甚至在脑海当中，他都已经开始猜测这位世孙要攻击的目标了——釜山！肯定是釜山。

　　所以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太多情商的秋山殿便直接问了出来：“殿下是想要突袭釜山港，切断对马海峡南北两岸的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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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秋山殿的建议（2）

　　“你觉得我们是要在釜山动手？”

　　李彻习惯性的挑了挑眉，他倒是并不非常意外秋山殿能够猜到他们现在在计划对新罗动手，毕竟现在除了位置偏远而且保密措施最为严密的海参崴军港之外，在黄海和东海的多个港口集结的，无法通过铁路运输的大型鱼雷艇和各种小型的雷击舰也已经积累到了一个相当不容小觑的数量。

　　所以秋山殿判断会在釜山动手实在是太正常了，也很符合一名瀛洲参谋的风格与想法，瀛洲人的作战计划要么是极度保守，要么是极度激进的，他们向来缺少中间选项。

　　而在这个时代发动大量的轻型舰艇来进行袭击，无疑本身就是有些冒险的作战计划了，那么在秋山殿从他能够获得的那么一些蛛丝马迹当中做出的猜测下，他也自然会把整个作战计划想得更庞大更激进。

　　强袭釜山、切断整个对马海峡——这不仅仅是要吃掉元山港的那10万人了，这是要把合众国人还在新罗南部的部队也都给一口气囫囵个吃掉的节奏。

　　只能说秋山殿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果然倾向于大胆激进的风格，这方面应该算是岛国人思维上的一种惯性，虽然秋山殿是在大明的角度出发，给李彻进言献策，但是很显然，他思维里还是把自己手头上的资源看作是那个资源贫瘠的岛国。

　　对于岛国来说，战略相持是最难受也是最耗不起的，或者说一旦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岛国距离战败就不远了，那么既然进入相持就是输，不如从一开始就毕其功于一役。

　　而秋山殿面对李彻的问题，他立刻认真地回答道：“我们现在同协约国在西太平洋有南北两大战场，只要我们能够在其中一个战场取得决定性的进展，不仅可以缩短我们的战线，而且还可以把我们手头上精锐的力量集中起来，我们的兵员庞大但是除了晋王殿下麾下的部队之外素质普遍不高，而在整个西太战区，真正的战场宽度其实很有限，我们应该做的是尽可能地集中并投入精锐的作战力量。”

　　“逻辑很清晰，你说的很好，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是根据整个战区的兵力投入和集中方面作出的推断，还有没有其他的依据？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从战略的考量出发，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李彻继续考验并测试着眼前的秋山殿，他要在这里摸一摸这位秋山殿的能力到底有没有在另一个时空当中板上之云里面吹的那么好。

　　秋山殿立刻回答道：“当然是有一些其他依据的。”

　　李彻：“什么依据？”

　　“油料！”秋山殿肯定的答道：“有很多东西可以骗人，但是油料是骗不了人的，天津港里面储存的油料，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运到了山东的港口里面去，我想这些油料应该就是提供给接下来的军事行动的。”

　　这次李彻倒是真的稍微有些意外了，他本以为秋山殿会选择进一步从他怎么发现明军在东海集结各种大型鱼雷艇和小型雷击舰出发，以这些船只的数量变化作为论据来做出这样的判断。

　　没想到他居然是从油料入手的。

　　秋山殿：“想必世孙殿下也知道，大明本土地区目前还没有摘掉贫油国的帽子，大明主要的石油都是由延平提供，在爪哇海海战失利之后的石油保障就越发困难了，虽然铁路运输主要是靠烧煤的还没有影响，但是城市当中的很多交通工具现在都已经改用煤气而非汽油了，汽油现在只能保证优先供应给军队。

　　对于海军来说，大明海军除了被围困在泗水港的战列巡洋舰之外，好歹其他的战列舰采用的都是燃煤锅炉或者是煤油混烧锅炉，在巡洋舰里面，除了最新的那一批一等轻型巡洋舰以外也都是采用煤油混烧锅炉的，因此大中型军舰的燃料供应问题并不是很大。

　　可是轻、小型舰艇大多数都是烧油的，现在大明的燃油储备虽然还没有到捉襟见肘的程度，但是至少也得精打细算的去使用了——起码合众国人那边能够把驱逐舰当成牲口一样撒出去巡逻，协助合众国人的巡洋舰来抓明军的破交舰队，但是大明这边的驱逐舰可没办法像合众国人那样保持整体较高的出动效率。

　　目前只能保证在南方支援吕宋和延平这方面的驱逐舰有勉强足够的燃油，北边沿海地区的驱逐舰部队基本上除非有明确的作战任务，否则都尽量减少出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与东海和黄海集中这么多要烧油的轻型舰艇，肯定不能是让他们在这个地方泡澡的，那么肯定就是要展开一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我确实不知道这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目标是哪里，但是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釜山。”

　　秋山殿的这番长篇大论确实精彩，可以说是从一条不起眼的草蛇灰线当中察觉出了明军正在策划的一场大规模军事行动，李彻现在更加庆幸这个家伙跟着德川幕府来到了大明，如果这个家伙现在还留在瀛洲的话，合众国海军大概就能够收获一位世界上顶级的海军参谋了。

　　不过秋山殿毕竟还是被惯性思维给限制住了，李彻对于他的回答一边鼓掌一边摇头：“分析得确实很精彩，但是还是要差上一些，能说说你选择釜山的根本原因吗？是因为这样可以歼灭更多的敌人？要把整个新罗的合众国人都给吃掉？”

　　“那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对于大多数的中轻型作战舰艇来说，他们的作战半径再从青岛或者连云港出发的情况下，也就只能顾及到釜山港了。”秋山殿摊手道：“作为攻击主力的轻型作战舰艇的航程限制了目标的选择，在相应的作战半径之内，我认为没有比釜山更加合适的目标。”

　　李彻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位海军的“智谋之泉”在他看来基本配得上《坂上之云》这本书当中对他的夸赞，至少秋山殿已经在他面前展现出了在战略上全局考量、在细节上别开生面的特点，既有大局观也能够从别人想不到的方向来入手。

　　这确实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人才。

　　“你现在是瀛洲幕府的军官，愿意把你的军籍转到大明海军来吗？”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妙云突然出言询问道，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李彻和秋山殿都有些始料未及。

　　李彻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看着朱妙云，他很想说——大姐，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开国际玩笑好不好？哪有这么直接挖人，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古德里安对高卢人打闪电战，你对我们也打闪电战啊？事先你也没和我商量啊。

　　可能是注意到了两人共同投来的错愕目光，朱妙云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啊..........这样不可以吗？”

　　对于秋山殿来说，在此之前他更是没有关注这节车厢里面的另一位女性，他潜意识里把身上同样穿着一身没有军衔标识军装的朱妙云错认成为李彻的侍女或者是勤务兵。

　　但是现在看来这肯定不是李彻的侍女或者是勤务兵，天底下没见过哪个敢打断自己的“主人”和长官像这样随便发言的。

　　“这位是？”秋山殿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位是大明帝国的长宁公主殿下。”李彻随口一答，随后他就看到了秋山殿在愣了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了惊讶与狂喜，接着没有半分的犹豫迅速地点头答应。

　　啊？

　　这就答应了？

　　这难道说这就是在另一个世界当中的小说里面所写的那样我身上有王霸之气？只需要展露这王霸之气，那小弟们莫不服从？

　　扯什么蛋呢！真要是这样的话，那王霸之气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朱妙云身上。

　　李彻随即就意识到，可能是因为他长到现在这么大，在另一个世界待的时间有点长了，已经有些忘了在这个世界当中，一个在东方延续了快600年的大明究竟意味着什么。

　　新罗人吹上天的李舜臣，最大的梦想就是这辈子能够到大明去当官，毕竟新罗虽然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狗，但是能当人的话，谁不愿意当个人呢？

　　当然李舜臣想去大明当官的结果就是在露梁海战中，这哥们立功心切，冲的实在是太靠前了，最后光荣了，由此可见大明户口对于新罗的官员来说吸引力有多大。

　　那换个角度来想的话，这大明户口对于瀛洲的官员或者是军人，难道就没有吸引力了吗？

　　现在看来这吸引力比自己想的还要夸张啊。

　　秋山殿根本就完全不带犹豫的。

　　朱妙云以一种新人钓鱼佬钓了一条10斤重的大鱼上来不知道自己钓的鱼算大还是算小，所以拿给旁边的老钓鱼佬一通问的表情面对李彻：“这算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么？”

　　这确实是皆大欢喜的好事，就是你这件事情办的.........实在是让我们这些想正常走流程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难道说亲和力也是一种超能力吗？就像蝙蝠侠的超能力是“I am rich”一样？

　　李彻只能暗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他这个人在某些时候是唯结果论的，不管如何朱妙云帮他招揽到了这样一枚SSR，那他肯定要好好感谢一番，并且在心里再次感叹。大明这块在东方屹立了550年的招牌，依然拥有着巨大的魔力。

　　李彻拍了拍手从车厢里的沙发上站了起来，秋山殿也慢了半拍之后连忙站了起来，李彻带着到现在大脑可能都还有些迷糊的秋山殿来到了车厢里挂着的一幅世界地图面前：“秋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些更深程度的军事机密，当然你在获得了这些消息之后，直到战役结束为止，你都得跟随在我的身边，作为我的参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世孙殿下。”秋山殿正色道：“我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我完全理解殿下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像这样的作战计划，最重要的就是突然性，保密是所有环节当中的重中之重。”

　　“说的没错。”李彻点了点头，随后用手上的教鞭在元山的位置敲了敲：“就在这个地方，我们准备在这里干掉合众国人的登陆船队，让合众国人没有办法把包围圈里面的部队从海上撤走，然后彻底吃掉这10万联邦军，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之前提的那个作战计划相比显得要小家子气一些！？”

　　秋山殿看着车厢里的这幅地图，都不需要用比例尺，他就觉得这里面他就已经察觉到了这里面的问题。

　　“世孙殿下，您是不准备采用那些小型的鱼雷艇吗？如果目标元山的话，恐怕这些轻型作战舰艇的作战半径就难以顾及了，除非世孙殿下您是打算..........”

　　“当然不是，我们还没到需要用士兵们成规模的发动自杀攻击来扭转局势的程度。”李彻可不愿意让一个瀛洲人怀疑他要组织自杀式攻击。

　　“我们的航程是足够的，因为我们有一条路径更短的路线。。”

　　李彻再次用教鞭指了指海参崴，这个时候，秋山殿似乎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随机带有一些惊讶，他并不清楚海参崴那边的情况，但是现在敌人牢牢控制着对马海峡，想要增援海参崴那边的兵力，眼下是根本不可能从对马海峡通过的。

　　当秋山殿得知大明这边在全国展开了一系列的动员和筹备工作，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家伙居然能够把鱼雷艇装上火车，然后运到海参崴过去。

　　什么旱地行舟.........

　　“请问世孙殿下，我们在海参崴已经集中了多少兵力？”秋山殿问道。

　　李彻伸伸手比出了个三然后晃了晃，秋山殿猜测道：“三个大队的鱼雷艇？数量上还是有点少.........”

　　“是300条。”

　　“多少？”秋山殿在成年之后第一次发出了相当不沉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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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海军学院的劣等生（1）

　　火车继续北上，向着最终的目的地海参崴快速前进，秋山殿没有下车，这列专列上有足够多的空包间，他将会随同李彻一同前往海参崴。

　　只是在结束了和李彻的交谈，从世孙的包厢里面出来之后，秋山殿的精神依然稍微有些恍惚。

　　虽然说在此之前，他自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对于大明比较了解的军人，对于眼下这个东方大国能够在战争当中投入的资源有自己的判断和猜测，并且在晋王入主应天府之后，他也已经在原本估测的数据基础上又上调了一些。

　　但是李彻不经意之间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是让他对于新政府的效率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秋山殿可是明国通，或者说过去的瀛洲海军当中只要你想要取得优异的成绩，那你就必然要是一个明国通。

　　正是因为秋山殿很熟悉大明，所以他很清楚按照以前大明的效率，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中起300条鱼雷艇的——这已经几乎是把全国七成的小型鱼雷艇都给集中过去了。

　　但是很显然，新政府做到了这一点，以前的大明朝廷。哪怕是让这些鱼雷艇在海上自己赶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集中在某一个港口都很难做到能够集中这么多数量，但是新政府不仅做到了，而且还把这些鱼雷艇通过铁路运输给运到了海参崴。

　　当然，除了对于新政府效率的惊叹之外，秋山殿也同样稍稍地为这300条鱼雷艇的数字也惊叹了一下，这是瀛洲这样的小国在此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德国公海舰队在战争爆发的时候，手上的所有鱼雷艇加在一起大概也就200条左右。

　　虽然他知道大明这边的鱼雷艇更多，那是因为海岸线比德国人要长得多，但是这个数字也实在是有点太“中央帝国”了一些——这是这个时空当中瀛洲人所喜欢的一种比喻，因为在瀛洲人的刻板印象当中，大明似乎就是喜欢大就是好、多就是美的这种风格。

　　总而言之，这个效率让他有些恍惚、又有些庆幸，看来自己当初选择带着第2舰队追随德川幕府来到大明的决定是正确的，自己带着那些相信他的官兵们并没有跳上一条要沉的船。

　　“老师觉得世孙殿下怎么样？”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秋山殿这才注意到在自己发愣的时候，德川明子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许久未见，德川明子现在身上穿着的是明制的女装，而非瀛洲传统的和服。

　　秋山殿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列火车上见到这位幕府的公主，他立刻对德川明子行礼道：“见过御曹司大人。”

　　“不必像以前那样拘谨，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属于幕府了，自然也不再是什么御曹司，我现在只不过是世孙大人的奴仆而已。”

　　如果此时李彻在的话，那么他肯定能够察觉出德川明子此时说话的语气与脸上的神态同她在自己面前所展现出来的完全判若两人。

　　相比于在自己面前那种内敛的乖乖女的性格，现在的德川明子1米5的个头散发着1米8的气场。

　　“奴仆？”秋山殿有些困惑的抬起头来：“殿下您..........”

　　“我已经被父亲送给了世孙殿下。”德川明子面色平静、语气平淡的叙述道：“但可惜的是世孙殿下似乎并不准备纳我为妾，至少暂时没有这个意思，所以我现在只能在世孙殿下的身边作为仆从侍奉，算作是世孙殿下的奴仆，也未尝不可。”

　　秋山殿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很显然将军大人是希望用自己的女儿来强化同晋王府的关系，或者说是趁着晋王府正式登上大位之前，抢先进行的一笔投资。

　　“不用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很满意于现在的状况。”德川明子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大明晋王府200多年来身上流淌的都是英雄的血脉，当年的李定国将军，就算是家康公还活着的时候，也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我在被父亲告知需要让我来进行联姻的时候，我并不担心自己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我只是希望我所要侍奉的人，至少能够不辱没于晋王府的英雄血脉，虽然我与世孙殿下相处的时间尚短，但是我很确定，世孙殿下的能力更胜于他的传闻，老师接下来只需要在世孙殿下的麾下恪职尽责便可。”

　　“没想到殿下对于世孙大人居然有这么高的评价，殿下和这位世尊大人应该只相处了不长的时间，没想到当初迪宫殿下拼了命的想要在您面前展现自己的优秀都没让您为之侧目，这位世孙殿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到了............”

　　秋山殿对于自己这位曾经授课过的学生很是了解，这位明子殿下只可惜不是男儿身，否则的话德川幕府大概在未来会迎来一位最有能力的将军。

　　事实上在几年前的时候，公家和武家还在最后尝试进行公武合体——天皇那边希望让自己的儿子昭仁来迎娶德川明子，这样在未来可以让他们的孩子来作为公家和武家合二为一的纽带。

　　但是这最后的尝试最终还是失败了，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有一个相当至关重要的因素就是德川明子在小时候就见过昭仁，所以德川明子打心眼里不相信那个看起来木讷呆板、体弱多病而且右手的两根手指还疑似有残疾的家伙。

　　德川明子从小崇拜的是英雄，而绝不是什么传说当中的“神的后代”，更不用说在亲眼见过之后，德川明子更是对自己的父亲直言——如果神的后代就是这样的一副德性，那么天照大神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秋山殿说的这番话如果让李彻听到了，肯定会在心里吐槽怎么感觉把我说的就像是一个黄毛一样，不过德川明子对于这番话显然很受用。

　　“过去人们用锋芒毕露来形容一个人的能力，有能力的人就像是装在布袋子里面的锥子，总是会露出来的，就像世孙殿下方才接见你一样，不需要很长时间就能够判断出你到底是否是浪得虚名。”

　　说到这，德川明子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可惜，昭仁在我面前无论怎么表现，都只会让我觉得他很滑稽，当我见过世孙殿下之后，就更觉得他像是小丑一样可笑了，他的个子还没有我高，穿着5厘米厚鞋跟的皮鞋之后身高都还不到1米6，哪怕是从外貌上，昭仁和世孙殿下的差距，变相是庞统之于于赵云一般，更可惜的是他还没有凤雏先生的智慧。”

　　（说起来历史上小八嘎的招核天皇真实身高是1米58，书里面的德川名字设定上算是那种童颜巨乳身材偏萝莉的，但是身高也快和他差不多了，只能说日本天皇这一系的基因实在是太劣质了，放到某些作品里只配当苦主）

　　秋山殿打心眼里为昭仁感到深深的同情，因为德川明子长得非常非常漂亮，当年瀛洲很多高层都知道，昭仁殿下心慕德川家的御曹司殿下已久，但可惜的是，德川明子显然对他完全不感冒，但是眼下看来却对李彻非常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