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非非想
伊地知星歌提出了自己的诉求。
“那么麻烦干什么?想隐藏身份,直接戴面具不就好了,”青山向插言道,“我随身好几个面具,爱音你要哪一个,随便挑。”
伊地知星歌用手指戳了青山向一下,意思是他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多说话,然后提出补充要求。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要求没提……那就是,装扮过后,不能太引人注目,最好能够轻松隐藏在人群里。怎么样,PA小姐,这个忙,你能帮得了吗?”
“没问题!”
Pa小姐十分自信地打了个响指,然后盯着在场的七个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有了。”
她和伊地知星歌都留披肩长发,所以没有随身携带头绳的习惯,但虹夏和喜多都是侧马尾,为了避免头绳意外崩开、不得已披头散发的情况,她俩身上一定会有多余的头绳。
所以她就找两人借了两个头绳,为千早爱音做了个双马尾的发型。
然后又把自己打游戏时戴着的滤光护眼黑框眼镜,给千早爱音戴上,最后再用眉笔给千早爱音脸上画了有瘦脸视觉效果的伪光影妆容。
几个人再看千早爱音,顿时就觉得她仿佛是换了个人。
“只有这些还不够……如果想要更不显眼的话,衣服上也要下功夫……”PA小姐打量了爱音一会儿,还是不满意,便将视线投向了身穿粉丝运动服的波奇,“波奇酱,能把上身运动服脱下来,借给爱音穿一下吗?”
“诶?”
波奇花容失色,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领。
她倒不是不愿意借衣服给爱音,毕竟爱音跟她学吉他学了这么久,嘴又甜得要命,早就把她的好感度刷得很高很高。
她只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染了自己阴沉的气味,会让爱音感觉不舒服。
另外,在家和舞台以外的地方脱衣服,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紧张又抗拒的表现。
“要、要在这里脱吗?”
“当然不是啦,波奇师傅到练习室里把外套脱给我就好,我后天来学习的时候,会把洗干净的衣服还回来的。”
千早爱音承诺道。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在外面脱也没啥问题,毕竟波奇的运动服里面,还穿了“纽带乐队”的队服T恤,不存在一拉开运动服拉链,两座大山和一条河谷就露出来的福利情景。
青山向看出了波奇的窘迫,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递给她——女孩子们有备用的发绳,青山向也自然有备用的面具。
和他平时戴的面具不大一样,备用面具参考了川剧变脸用的面具,是用丝绸和竹片制成的,折叠起来就和一个伙计差不多大小,十分轻巧便携。
而对于社恐人来说,这种遮脸的东西,是真的能够带给他们勇气的。
青山向指导波奇带上面具之后,波奇不禁长呼出口气,看上去冷静了不少。
接着,她便当脱下上身运动服,就像战国时代的武士家族中,父亲将自己穿了一辈子的武士铠交到儿子手上一般,双手捧着运动服交到了千早爱音手上。
“我,我把力量借给你了,爱音同学。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波奇师傅,我不会辜负您的希望的!”
爱音接过运动服,往自己身上一披,便在伊地知星歌和PA小姐满意的目光下,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小爱音这是去干啥?怎么感觉就像是要找人打架一样。”
“打架应该不可能,但又是乔装打扮、又是不能引人注目……怎么给人一种要混进某个豪门大宅里偷宝贝的感觉。可恶,这孩子有这机会怎么不叫上我,我望风的本领可高了,只要附近有绿化带,我至少能在那里连续望风三天以上。”
望着被千早爱音甩得吱嘎作响的店铺门,伊地知虹夏和山田凉在那嘀咕。
“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呢。”
青山向听到山田凉的离谱发言,不禁出言吐槽。
“爱音她这是为了她们乐队的未来,拼搏去了。你们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少女乐队,都像纽带乐队这样齐心协力嘛。”
“乐队成员三心二意的情况,可不少见啊。”
伊地知星歌补充道。
“听不太懂呢,”虹夏歪了歪头,露出不解的神色,但马上她又灿烂地笑出声来,“不过我觉得,乐队慢慢来就好,三心二意的一群人,也能够慢慢地往前走啊……”
“正是如此,”山田凉在一旁用“我已看穿一切”的柯南同款动作点头,隐约有种夫唱妇随的意思,“几个月前,还是失踪人口的郁代,和还是完熟芒果的小孤独,现在不也要登上‘五十町杯’的初赛舞台了嘛。”
伊地知星歌刚倒了杯啤酒,想慰劳一下小内裤开会的自己,这会儿听到山田凉提起‘五十町杯’,便开口说道,“哦,对了,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初赛场地一共有五处,三处露天两处室内,都是可容纳千人以上观众的大场馆呢,还有电视台直播和转播,你们好像还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过吧?倒时候别再台上呆住,让全东京人看笑话啊。”
此话一出,正沉浸在面具带来的新鲜感中的波奇,身体瞬间僵住。
“
一、一千?”
她嘴里呢喃着这个数字,然后整个人就向后倒去。
青山向眼疾手快,推了个吧台椅过去接住了她。
“波奇酱,只是千人场馆而已,就让你紧张成这样了?过几天刚好有个机会,要不要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五十町音乐大赏 : 099 退缩是不可能退缩的
“素世同学,方便出来见下面吗?”
一坐上电车,丰川祥子就给长崎素世打了个电话。
长崎素世此时正在自己家中,若叶睦也和她一起。
这几天,长崎素世出于愧疚心理和补偿心理,一直形影不离地和若叶睦待在一起,不光在学校里是这样,放学后也会把她带回自己家中。
而若叶睦的父母对此毫不介意,只要若叶睦每天晚上还回家睡觉,那其余时间她待在哪里都是她的自由——和长崎素世这个月之森学园女生待在一起,总比去找黑道或者前黑道开的公司要强得多。
长崎素世这边就更没事了,她的妈妈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回家一次,所以别说她放学后往家里领人了,就算在家里开音啪也没人管。
“什么?你在家里不方便出来?小睦也和你在一起?”丰川祥子面露纠结之色,但想到青山向之前跟她说的话,她还是鼓起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勇气,“那如果方便的话,我想直接去你家找你好了。”
电话那头的长崎素世不知道为何,发出了惊讶的同时、还莫名其带有一丝喜悦的声音,“诶?saki酱要来我家?那我得好好准备……我们三个好久都没像初中的时候那样,坐在一起喝茶了。”
初中的时候,长崎素世、若叶睦和丰川祥子都是月之森初中部的学生,不仅在学校里形影不离,放学后也常聚在一起喝茶。
可惜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长崎素世很怀念那段时光,但对丰川祥子而言,过去的记忆只是压力罢了。
“不用准备什么,我不打算进你家门,在门口把话说清楚后我就会离开的。”
“诶?可是那会显得我们家待客礼数不周的……”
长崎素世心说,小祥你也就在电话里嘴硬了,等你来了我直接把你拉进家里,你还能转身逃跑不成。
你逃我跑的戏码上演一次就够了,我是不会让它出现第二次的。
电话这边的丰川祥子打了个寒颤,心中也浮现出不太好的预感。
但是退缩是不可能退缩的。
再说大家都是女孩子,彼此之间不存在什么危险性的,只要不入口她拿出来的饮料和食物就万无一失。
“具体的事情,等见面的时候再说吧。”
丰川祥子撂下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望着电车外闪过的景色,斟酌待会的说辞。
与此同时,同一节车厢的另一侧,正用一本从站台上拿到的旅游手册遮住面容的千早爱音,则在偷偷地观察着这一边。
她和丰川祥子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很远,但因为后者没预料到自己会被跟踪,也没有对车厢里的其他乘客进行观察,所以完全没认出乔装打扮后的她来。
不过丰川祥子在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她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祥接下来到去素世同学家,但并不打算像一般的拜访那样,到对方家里喝茶聊天,而是在门口把要说的话说清楚后就离开。但素世同学并不想这样,她似乎是打算好好招待小祥一番。
真好啊,我也想被素世同学这样热情招待……但素世同学别说邀请我去她家玩了,就是我暗示她周末想去她家拜访,她也会装傻或者岔开话题。
话说自己要不要也趁这次机会造访素世同学家呢?这种事只要做过第一次,实现了破冰,那想做第二次、第三次的话难度就会降低很多了——女孩子嘛,都是这样的。
……
青山向这边,他刚刚做好了一首曲子,正在拿千早爱音留在这儿的吉他试弹。
这首歌是青山向根据前世格莱美奖名曲《Rolling in the deep》改编而来,融入了日式摇滚的风味,歌词也更贴近霓虹的文化格调。
值得一提的是,《Rolling in the deep》据说是其作者阿黛尔·阿德金斯,在20岁时与大她十岁的男人相爱后,在分手时想出的旋律,非常符合青山向现在所处的情景——此时围在他身边听他试弹的四名听众,全都是比他年轻十岁以上的高中女生。
考虑到曲子的核心在于表现主人公对于“道貌岸然的恋人背叛自己”的愤怒、复仇、心碎和自我繁星,通过年轻女孩对年长恋人的依附到醒悟和独立的改变,凸显一个恋情中弱势方的主体性觉醒,青山向弹完整曲后,就感觉从“听众席”那边射来的视线,有些冷飕飕的。
好的音乐是能让听众共情的。
“咳咳,”青山向咳嗽了两声,才让陷在歌曲余韵中的纽带乐队四人回过神来,“你们感觉,这首歌怎么样?”
“太厉害了。哈克先生,这首歌是您站在年轻女生的立场上写出来的吗?无论是曲子还是歌词,仿佛都唱进了我的内心。”
说这句话的是两眼放光的喜多郁代。
“只是听着就能感觉眼前有画面在浮现……从压抑的低语到愤怒的爆发,音色强的变化让我感觉自己视野里的光线都产生了明暗变化。”
面露沉吟之色的伊地知虹夏则更在意歌曲中的故事性,和情感方面的表现,她本身也是那种善解人意,容易共情他人的类型。
“以C大调为基础的音域跨越,表现力很强,现代风和节奏布鲁斯的融合也相当成功……可惜的是伴奏乐器只有一把吉他,中间那段如果有贝斯和鼓点的配合将会产生强烈的律动感,加上这个的话,这首曲子的情感冲击力一定会更强吧?”
山田凉则从演奏的角度,给出了自己没能听到乐队版本演奏的遗憾。
“等到sickhack在舞台上正式演奏这首歌的时候,你就能听到你想要的那种效果了。”
青山向一边把千早爱音的吉他收拾起来,一边说道。
“能送我一张票吗?”
“这种级别的歌,还是首演,怎么也该花钱去听吧?”
“也是。”
山田凉能够接受这种说法,她还是很愿意在音乐这件事上花钱的。
“波奇酱,你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青山向转头看向板板正正坐在吧台凳上的波奇,问道。
纽带乐队的其他三人都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就她没吭声。
“我……”
波奇突然站了起来,“我突然知道纽带乐队的下一首歌该写什么了!店长,得先找店长姐姐帮我个忙才行。”
五十
町音乐大赏 : 100 你这新歌有毒是吧?
“店长……得先找店长姐姐帮我个忙才行……”
甩下这句话之后,波奇就开门冲了出去。
山田凉“噗”得笑了一声,“波奇酱她该不会想找店长姐谈恋爱,用来寻找类似于哈克桑这首歌里的那种,年轻女孩与年长恋人之间的感觉吧?要是真成了的话,虹夏要怎么称呼波奇酱呢?”
“怎么可能,”伊地知虹夏表情轻松地摆了摆手,并不相信会发生这种事,“波奇酱才不会这么不靠谱。”
“不好说哦,摇滚乐手在找不到作词作曲的感觉时,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哦,外国还有直接用药物的呢。”
山田凉说得也是事实,摇滚乐手、特别是创作型摇滚乐手很多就是比较癫,为了追求灵感而开启一段感情的并不少见。
不过伊地知虹夏,无论是对波奇(的自闭)还是自家老姐(的直女程度)都倍有信心,所以完全不会因为山田凉的夸张言论而动摇。
见此,山田凉也败下阵来,“好吧,开个玩笑罢了,波奇酱去找店长表白这种事,确实是不太可能发生。”
“我就说嘛。”
“不过波奇酱可能会请店长用别的方式,来‘伤害’自己的感情——比如说像开除员工那样,对波奇说‘我们需要更开朗的吉他手,所以你还是回去蹲家吧’之类的——这样也能获得类似于‘被恋人背叛’或者‘被抛弃’的体验,但以店长那种面冷心热的性格,真要演起来,说不定一不小心就用力过猛,真的给波奇的内心造成伤害。”
“啊这……”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伊地知虹夏更了解她姐姐的了,她幻想了一下山田凉描述的那个画面,顿时就意识到山田凉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牙白牙白牙白,可不能让那个对自己的威慑力没一点数的幼稚姐姐做出那种事来!”
她起身就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波奇酱,想寻找灵感的话也找个难度低一点的人啊!志麻姐和哈克桑都比我姐姐更合适做这种事!”
山田凉偷笑了两声,然后就发现喜多郁代在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喜多哟,这样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凉仙贝,我听哈克桑的新歌也有作词的想法了……”
“你是想抢波奇酱的饭碗吗?”
“怎么会啦,我没有那种才能的,”喜多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分担下波奇酱的压力而已。所以,你能帮我找一下灵感吗?就是和我交往之后,用最渣的方式把我甩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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