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闇
也正因如此,才会如此令他感动和羡慕。
迎着童磨纯粹而无辜的目光,无惨脸色一黑,身上的气势又沉重了几分。
于是童磨又趴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只是因为这种无聊的问题,你就任由他们拖延到天亮?”
无惨阴沉沉地质问道,心中更加恼火了,但那种因为属下不听从命令而产生的杀意却悄无声息地消散了不少。
这个理由对童磨来说确实很正常。
毕竟童磨从来都是这样,脑子一抽就能做出各种莫名其妙的蠢事。
在习惯了这一点之后,一般情况下,无惨都会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只不过这回犯的蠢,尤其让他感到愤怒。
“杀不死柱也就罢了,为什么连不是柱的三个猎鬼人都没有杀死?”无惨一把捏碎了身前的木质扶手。
“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戴着花札耳饰的猎鬼人?”
他语速缓慢地说着,双手紧紧握成拳,爆发开的气势让整座城市再度颤栗起来。
这才是他如此愤怒的原因。
区区几名柱,死不死根本无所谓。只要鬼杀队还存在,不管杀死多少都会一茬接一茬地冒出来。
对无惨而言只是一群烦人的小虫子而已,碍眼,但是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那个猎鬼人不一样。
无惨一手按在脸颊上,回想起了他从妓夫太郎的记忆中窥视到那一幕时,心中被唤起的恐惧。
与那个男人一样的剑技,额头上浮现出来的纹路,还有那对日轮花札耳饰……
就好像那个死去了几百年的幽魂再度复生了一样。
阴魂不散!
不管那个少年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继国缘一,只有他死掉,无惨才会真正安下心来。
可是……
“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杀死他?”无惨脸色铁青地说,身体似乎笼罩在一层浓黑的阴霾之中。
童磨和妓夫太郎同时颤抖了一下,身体在崩溃和复原中不断交替着。
“是这样吗?无惨大人想要杀死那个人?”童磨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
“但是我没有收到这样的命令诶。”
然后他的身体就真的散架了,四分五裂地散落在木台上。
旁边的猗窝座被溅了一身血。
他闭了闭眼睛,把滚到身旁的残肢扒拉到一边,打心眼里觉得这家伙活该。
“杀死你们遇到的猎鬼人,本来就是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无惨一手抓着童磨的脑袋,凝视着他的双眼,声音冰冷地说道。
“看样子我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连自身的职责都忘记了。”
“虽然我对你也不抱期待。”
童磨歪着脑袋看着他,然后一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怎么会呢?除了这次之外,我何时辜负过您的期待呢?”
感知到他说出来的话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无惨难得哽住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没有辜负过我的期待?
虽说身上的职责确实没出过什么岔子,但那本就是该做好的事情。
而每当无惨想要对童磨抱有一点期待的时候,这家伙准能给他整出点幺蛾子来——不能说是没有完成任务,但往往与他的期待背道而驰。
为什么很少安排任务给你,心里就没点自知之明吗?
无惨深吸了一口气,差点气笑了。
他不是第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他的上弦之贰,能力和身份都很有用,宰了后找不到替代品……
而且这家伙没有情感,不惧怕痛苦和死亡,用死亡作为惩罚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慑力。
果然,对童磨生气,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无惨十分无趣地想着,一把将童磨的脑袋丢了下去。
“下不为例。”他淡漠地说。
“欸——”童磨的脑袋在自由落体中思考着,“无惨大人没有反驳我说的话耶!”
“果然我就是他最看重的下属!”
(≧?≦)
无惨正要往旁边行走的脚步一顿,额头的青筋再次突突跳动了起来。
他捏紧了拳头,把注意力从童磨这个糟心的玩意儿上移开,投向其他糟心的上弦们。
接下来就是这次上弦会议的第二个目的,敲打一下这群整天不务正业的下属。
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能够让他们有所警醒。
“你们真令我失望。”无惨如有实质的目光扫过每个上弦。
这段时间,所有上弦都在不务正业。
黑死牟整日宅在无限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童磨就不必说了,略过。
猗窝座一直待在深山老林里修行,很长时间都没挪窝了。
半天狗还是老样子。
以往算是兢兢业业的玉壶,最近也把自己关起来沉迷做壶。
妓夫太郎兄妹在到处乱跑,刚回到游郭又出了这种事。
“我已经不明白你们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无惨越想越生气。
除了童磨在认真拼凑自己的身体之外,其他上弦都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气氛沉重而死寂。
“我想要歼灭鬼杀队,把他们所有人赶尽杀绝,让他们再也无法出现在我眼前。”无惨继续说道。
“这应该不是件难事才对,但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这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产屋敷一族仍未被消灭?”
这次的压力施加在所有上弦身上。
“咿咿——饶命,饶命啊!”半天狗捂着脑袋哀求着。
“属下……无言以对。”黑死牟微微低头,声音肃穆而稳重,“产屋敷……隐藏得十分巧妙。”
刚刚拼好身体的童磨重新跪坐下来,脸上挂上了惯有的无忧无虑的笑容。
既然已经被训过了,之前犯的错就过去啦~
“因为产屋敷一族实在很擅长搬家呀,这该如何是好呢?”他摇晃着身体,用与现在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轻快语调说道。
无惨眉头一皱,眼神一厉,然后童磨的脑袋就整个爆掉了。
甚至为了让这家伙在会议期间闭嘴,他还特意限制了对方的自愈能力。
童磨没有脑袋的身体安静乖巧地跪坐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后,这才抬起双手在自己脑袋的位置摸来摸去。
嗯?怎么还是空荡荡的?
摸不着头脑。
他委屈巴巴地放下手,想不通自己哪里又惹得无惨大人生气了。
产屋敷一族确实很擅长搬家啊,曾经他有几次差点摸到鬼杀队的总部,但对方都提前搬走了。
这种趋利避害的能力实在没办法解决,所以童磨后来都懒得再找了。
无惨还在气冲冲地训话:“蓝色彼岸花又在哪里?为什么数百年仍未找到?”
“星之鬼又躲藏在哪里?为何剿灭不了?”
酣畅淋漓地发了一顿火之后,他这才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今后若是遇到戴有日轮花札耳饰的猎鬼人,第一时间杀掉他。”
无惨将灶门炭治郎的样貌传输到各位上弦的大脑里,转身消失在层层叠叠的门后。
“日轮……耳饰。”自始至终保持着郑重和平静的黑死牟,在看到脑海中的人影后猛然抬起头来。
耳饰,斑纹,以及日之呼吸。
“缘一的……传人吗?”他不由自主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心中生起了久违的熊熊战意。
“原来如此,还是……留存下来了吗?”
但是如此实力,与缘一相比,不过是虫豸罢了。
想到这里,黑死牟忽然感到意兴阑珊。
他缓缓放开自己的佩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喔——终于长出来了!”童磨捧着自己的新脑袋晃了晃,随后看向猗窝座阁下。
他的脸上刚扬起热情的笑容,猗窝座就逃也似的跑走了。
“猗窝座阁下!”童磨喊了一声,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唔嗯,还是这么忙啊。”
“抱歉,童磨大人,这次连累你了。”妓夫太郎安慰好堕姬,过来对他道了声歉。
“不,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你们才对呢。”童磨笑呵呵地摆摆手。
妓夫太郎摇摇头,如果不是童磨大人的话,他和妹妹这次死定了。
没等他再说什么,童磨就问道:“对了对了!你们还回去吉原游郭吗?”
“短时间不会回去了。”堕姬抹去眼角的泪水,“我和哥哥打算搬去奈良那边的房子住。”
“这样啊。”童磨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脑袋,随后“嗯”了一声,转头看向会议期间一直很沉默的玉壶。
“话说回来,玉壶阁下最近没有发现什么情报吗?”他凑过去问。
“什么情报?”玉壶用嘴巴部位的那只眼睛斜斜地瞥他。
“关于鬼杀队的啊。”童磨眼巴巴地盯着他。
“没有。”玉壶收起身躯两边的几只小手,“最近我在闭关制作新的壶。”
他一定要制作出比童磨的更加受欢迎的壶!
“欸——”童磨眨了下眼睛,“原来如此呢。”
玉壶冷漠又高傲地扬起下巴,招呼鸣女传送离开了。
“这么说,接下来的故事就不会发生了?”童磨抬手捂住嘴唇,“唔~也是一件好事呢。”
“虽然没有热闹看了,但是大家都不会死掉啦!”
他笑容欢快地告别了鸣女,离开了无限城。
第203章 下弦会议
在众位上弦接连离去后,无限城再度恢复了惯有的寂静。
鸣女转过身去摸摸索索,扯过来一把吉他,右手虚虚地在弦上拨弄着。
想搞音乐,但是无惨大人还没有离开,不能打扰到他。
鸣女抿着嘴唇,眼睛死死盯着手中的吉他,都快盯出火了。
而无惨在训完话后,怒火稍微平复下来,转头进入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开始了新的一次药物实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他看着试管里变得浑浊的液体,心里的火气再度勃发起来。
又失败了!这次找到的植物又不是蓝色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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