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诺西
“刚才我让凯尔希喊了布洛妮娅有空的时候过来，现在应该是还有事情要做吧”毕竟孤儿院里的诸多日常事宜都是由孩子们自主负责的，布洛妮娅这般较为成熟的会多做很多，希儿在做事的时候也是跟着布洛妮娅。
可可利亚对此自然是乐于看到，要知道最初将布洛妮娅带到这里来时，她那双眼睛可是不蕴含任何感情的，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还是多亏了眼前这个女孩儿。
“希儿找布洛妮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唔，还是说找妈妈有什么事情”原本是想要看看监控找到布洛妮娅的位置，却见希儿朝着自己走来，可可利亚不禁发问。
而且，希儿怀里抱着的那只黄色吼姆，让可可利亚的眉头下意识皱起。
“没有哦，希儿只是觉得妈妈好像有事要跟希儿说”凑到了她的前面，希儿张开双手，无可奈何间夹杂着宠溺的可可利亚也顺势将希儿抱起，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手掌轻柔掐着她的脸颊。
“很明显吗”
“布洛妮娅姐姐说这个表情叫欲言又止”虚着眼睛浅笑，希儿靠在温暖的怀抱里，“妈妈想要找布洛妮娅姐姐过来，也是想说同件事吧”
“……越来越聪明了呢，希儿”柔和的脸色在瞬间僵化，而后渐渐变得肃然，可可利亚伸手点击放在桌面的终端屏幕，大片的资料顿时显示出来，呈现在希儿的眼前，“关于X-10实验敲定的实验者人选，以及实验的最终目的，准备告诉布洛妮娅，你还有杏的事情……”
“那希儿现在是不是可以比布洛妮娅姐姐先知道了”
“当然”决定最先找到布洛妮娅来告知并非没有原因，不论是希儿也好，还是杏也罢，在心性和思考方式上都不如布洛妮娅来的成熟，她会做出选择……拒绝与否都好，至少她会用更认真的去思考。虽然可可利亚也知道自己再决定优先得知结果这方面，对布洛妮娅而言很不公平。
“是我和布洛妮娅姐姐以及杏啊”阅读着显示在眼前的资料，当女孩儿发言时，说话的语调与自称都发生了改变。毫无疑问，这令可可利亚感到了少许的无措，因为三位最优秀的测试者里，或许希儿的思考方式会比杏好些，但却是最胆小怕事的那位。
然而，此时此刻突然的表现，就如同整个人在瞬间长大了那样，让可可利亚感到了畏惧，畏惧自己的所作所为，畏惧自己导致了希儿的改变。
“是的”比希儿还要紧张的情绪，虽没表现在脸上，但仔细观察的话显然是能够发现到的。可可利亚抿了抿嘴唇，“你们有拒绝的权利，并非是必须参加，妈妈不会强迫你的”
“同意哦”依靠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女孩儿歪着脑袋，“要是拒绝了，以前的测试就白费了呢，如果能创造出所有人都能开心生活下去的条件，希儿也会很高兴的”
“希儿不害怕吗”可可利亚的神色略显僵硬，“只是有着较高的成功几率，不是绝对会成功，而且所谓的较高成功率，说白了也只是失败与成功正反之隔”
“害怕啊”手指紧捏着怀里的吼姆，女孩儿那张小脸上失去了原有的笑容，“但，这是意义很重大的实验呢”
“失败的结果，也许会很严重”可可利亚紧抱着靠在怀里的女儿，“严重到人体无法承受”
“布洛妮娅姐姐有总结过哦，关于实验的理论”她如是说着，“不论怎样的实验都好，成功与失败永远都只是一纸之隔，失败等同于试错，所谓的总结经验增加成功率，说到底也还是那么回事——唔，薛定谔的猫，可以用这个理论吧”
自收养希儿至此已有多年，可可利亚从未想过希儿会在经历相对来说较为沉重的事件前会成熟到这般地步。不如说在昨日，她还是个在受到委屈之后，会躲到大箱子里独自哭泣的小女孩。可可利亚无法想象，希儿竟会在看到这些资料后，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等等，希儿，是不是杏最近……”
“其实没有，虽然杏不喜欢我，但也没有很过分，妈妈不要总把事情缘由推到杏的头上才是”因可可利亚的惯性思维而扬起嘴角，即便是到现在还能笑出来的女孩儿，是真的对实验感到害怕，但也是真的愿意接受实验。
这样的情感表露，很真切，能让可可利亚清晰的感受到。
“妈妈，这里的实验失败，情况严重会出现实验者物质结构与量子层的平衡崩溃是什么意思啊”写在资料的最后，以红色字体标明，并注下已有先例这样的说明，希儿似乎对夹杂在其中的部分名词感到有些不能理解，故此发问。
“……会消失，身体崩溃”已经看到过不止一次的结局，阴霾显露的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捅刀子，可可利亚低沉地发言，“正因危险性极高，所以我想你多做考虑，而不是为了回应我的期待”
捏紧的拳头，她咬着牙，“自私些，是没问题的”
“妈妈好奇怪，不要笃定我的失败啊”侧身回望着遍布阴霾的妈妈，希儿抬手放在可可利亚柔顺的金色长发之上，如同安慰那般轻缓地抚动，“安心啦妈妈，要相信希儿，相信你自己”
“已经……决定了吗”很不自然的神色，摸头安慰这种事，向来都是她对希儿做的，事到如今却反了过来。可可利亚点点头，“妈妈明白了”
摇摆不定的心态，所谓的决然甚至不如女儿坚定，到头来也是对自己的讽刺。
“实验开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那就麻烦妈妈了”恢复到往常的模样，希儿笑着点头，“为了美好的明天，希儿会加油的”
有那么瞬间，可可利亚觉得先前的对话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成熟的希儿……是那么的虚幻。
“没有”不知作何表情的女孩儿摇头，做出了否定，“我从未总结过什么关于实验的理论”
“她没有骗人，你可能确实没有做过这样的总结，但总结出这般理论的不也有可能是并非现在的你吗”从晃荡到逐渐停滞的秋千，青年切断使魔传递的音讯，偏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女孩儿，“重复的轮回，未必每次都是相同的，有可能是厌倦了等候最终结局的到来，也有可能是不想在某人感受到那样的恐惧前，便率先往前迈步，踏入深渊”
似乎对这般发展有着感慨，青年停顿了两秒，方才继续补充，“梦的开始与结局不变，过程即便有着再多的变化，改变不了的结局，终究只是轮回”
“你否定了我的存在”女孩儿捏着拳头，但眼神却申明了她注意力并不全然在青年的话语上面。
“不想回答可以不说，转移话题的技术过于粗糙，既然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倒不如亲自去找她”青年对女孩儿的态度，不禁摇头，“术式只是将景象定格在摄像监控到的某个瞬间，没有限制到你的自由，你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可以自由行动”
“走了”闻言，女孩儿顿时起身往前走。
“其实你是能察觉到的，但你也想要知道我知道的事，所以你才会停留于此，所以你才会听到我和她的声音，毕竟布洛妮娅的智商不得不说是真的很高，比我这样什么事都只能做到个半吊子晃悠的家伙厉害多了”
“你很熟悉我”
“我不知道吼姆的可爱到底在哪儿，反正你的确挺喜欢的就是了”虽然审美方面因为遭到过东映大妈的强【和谐】奸，但能适应不代表就会很喜欢。
“我不是梦里的幻影，不是你说的布洛妮娅”渐行渐远的背影，女孩儿的声音残存在微风。
“是，也不是，这样的道理我当然会懂”青年抬手摆了摆手，也不在意她看没看到，“轮回究竟重复了多少次，不同的发展未必每次都会有世界线收束的状况发生，稍微努力点的话，结果也许有变化呢”
“你话太多了”不高的声音还是能传入青年的耳中，显然女孩儿已经不想再听到。
“嗯，我找个地方睡会儿”心怀憧憬的女孩儿多时都会令人难以理解，越是早熟就越会催生不该有的发展，但环境如此，也是没有办法。
“所以说啊，年轻人不要总想着早恋”小声嘀咕着，余烬双手抱着脑袋往后仰去，重头戏即将到来，也就是将要归去的讯号，倒是没想到会如此快速。
只是余烬并没有看到，在他小声逼逼的时候，已经走远的女孩儿突然顿在了原地。
虽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反正是事实。
PS：标题是老实人和土豆仔的台词梗
比赛结局不尽人意，挨打也算是磨砺，有输有赢是理所当然的结局（当然，塔诺西现在想要重新下回来舰B还来得及吗，卫星落地且不说，夸神夏哥还有fbk联动简直爽到好吧
最后，希儿不是我奶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第83章 绀海之约
——还要重复多少次？
“布洛妮娅是个好姐姐，希儿很喜欢布洛妮娅姐姐”
——到底有没有尽头？
“布洛妮娅姐姐说要带希儿去看海，不过……海是什么样的呢，像布洛妮娅姐姐一样温柔吗”
——未完成的约定，海的温柔与否不是已经体验过不知多少次了吗？
“很期待呢，和布洛妮娅姐姐一起去看海那天”
——够了！
“但是，实验马上就要开始了，失败了就有可能会消失的结果，去看海的事情会被耽搁的吧”
——住口！！
“说服了妈妈让希儿去参加实验，向来都是身处保护者这般角色的布洛妮娅姐姐肯定想不到吧，这次轮到希儿保护你了”
——闭嘴！！！
“再见，布洛妮娅姐姐”
透过窗台与窗帘照射进来朦胧阳光，但却不能驱散房间当中所有的阴暗，被放置在角落里的箱子即时处于阴暗之处。轻微的碰撞声，箱子自内部被推开，留着黑色泛蓝的齐肩发的女孩儿自其中站起，微红的眼眶与起伏的胸口彰显着女孩儿此刻的不平静。
女孩儿迈步走出原本用来装玩具的大箱子，手拎着的吼姆放到桌面，习惯性的拿起放置在桌面的洗漱用具准备洗漱，但房门却是突然被敲响，动作停顿的时刻，思绪也随之停滞了片刻。
——来了吗？过程的改变或许不会影响结局，但果然会变得无序，不论多少次都只有最初与最终是相同的。
整理着木然的表情，抬手按了按眼角的女孩儿露出副柔弱的神情，拿起才放下的吼姆向着房门走去，“妈妈……诶，是布洛妮娅姐姐”
并不如自己所想，开门看到的身影并非是敬爱的可可利亚妈妈，而是神色略显得疲倦的布洛妮娅，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发言。
出乎意料的表情自然也落入了布洛妮娅的眼中，不过布洛妮娅似乎也没有多想，只是伸手拉住女孩儿的手，转身就要往外走。
“有意外状况，所以定在之后的行程提前了，希儿”
“之后的行程……布洛妮娅姐姐是指什么啊”不解且夹杂着困惑，和布洛妮娅姐姐在此前就准确定下过时间的行程好像是没有的，不如说日用品采购在前些天就完成了，距离下次还有整个礼拜，这时候是要去哪儿？
而且，现在可不是出门的时间，妈妈很快就会过来的。
“去海边，今天要做的事情都在昨天做完了，休息的空档可以用作出行，很快就会回来的”
“希儿还没洗漱……”
“听说希儿最近有意义比较重大的事情要做，早去早回就不会耽搁”
“诶，布洛妮娅姐姐已经知道了吗”希儿的表情顿时僵住，不是答应了不要在自己真正的参与到最终实验前告诉布洛妮娅姐姐的吗？
“不知道，但知道之后这段时间想要见到希儿会比较难”布洛妮娅摇摇头，表情始终如常。
原来如此，是还不知道的啊……是这样就好，就好。
“必须现在，或者说是今天吗”对海怀有无比的期待，想要看清海是否如布洛妮娅姐姐那般温柔，这便是现在的自己。但是，在时间上有了冲突，该如何选择呢？
“今天……不行吗”微抿起嘴唇，布洛妮娅随后的举止就像是卡壳了那样，大概就跟兴致满满的做好了所有出行的准备，可在联系约定好的那人时，却得知到对方没空差不多……稍微有点难受。
“可以哦，只是希儿有点饿”每次的变化都是来之不易，亲眼看过的海究竟有多少次已经无法数清，但那都并非自己想要看到的海，现在如果拒绝了，也许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也许，这次不会那么糟糕，即便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
“都准备好了，有希儿喜欢吃的食物”流露出来的细微笑容，布洛妮娅拉着希儿便往外面走去。
鄂霍茨克海岸，距离可可利亚孤儿院实际算不得多远，不如说只要抽出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在海岸玩个爽，但凭借小女孩儿的脚程想要抵达，无疑是会花费许多时间的，所以需要有代步的工具。
“又见面了呢，希儿，是余烬叔叔哦”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豪华商务车，身着执事服装的青年微笑着跟数天前见过面的女孩儿打起了招呼。
“啊，是吼姆大哥哥”希儿低头看了眼抱在怀里的布偶，对这青年的印象不算深刻，值得记住他的存在的原因只有两点。
1.是收到了他送出的吼姆玩偶。
2.是没见过的人。
“奇怪的称呼，但希儿要这样喊的话也没问题”忍俊不禁地笑着摇头，余烬走到车门的位置以非常绅士的姿态给她们打开了车门，并做出了请的手势，“大概是某种机缘巧合，希儿和布洛妮娅的出行全程由我负责，包括当钱包和司机的职务，不介意的话现在请撑我为管家先生”
希儿偏头看向布洛妮娅，眼神流露着怪异的色彩，显然她还没彻底了解到目前的情况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别听那么多，他只负责我们的来回，多余的废话可以全然无视”豪华商务车车厢意外的很大，布洛妮娅只是冷淡地瞥了眼余烬，便拉着希儿登入了车厢。
余烬推了推眼镜，对此并不反感。
“那么，目标是鄂霍茨克海岸，出发了姑娘们”至此，职业是传火，兼职有很多的余烬先生又多了个新的兼职。自顾自地说着并启动了汽车，前往了距离X-10实验室也是非常近的鄂霍茨克海岸。
“很怪的人”坐上了汽车良久后，希儿小声对余烬做出了评价。
“确实”布洛妮娅点点头，“不过不用担心，这人虽然确实怀有目的，但并非是坏事，现在的希儿不要过多搭理他就好了”
“但是我看可可利亚妈妈和吼姆哥哥的关系好像不错的样子呢”初次见面的时候，可可利亚妈妈和他的相处模式就像是老朋友了那种感觉，虽然这人在过去的确不曾见过。
当然，希儿不会因余烬的不明来历而感到害怕，她相信布洛妮娅是绝对会保护好她的，就如她想要保护布洛妮娅那样。嗯，布洛妮娅可是很强的，是在多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来着，有雇佣兵闯入孤儿院试图将自己掳走，最终被布洛妮娅单独击溃。
“也许吧”不置可否的回应，布洛妮娅握紧希儿的手掌。
“唔”小心翼翼地偏头看着就坐在旁边的布洛妮娅，感受着自掌心传来的细微温热感，希儿的情绪逐渐趋至宁静，醒来时那般彷如被噩梦环绕的烦躁已经彻底消失，不想再去思考那么多，现在该想的也就只有那海……究竟有着怎样的不同。
很安稳很舒心的感觉，不论是多少次的循环，类似此刻的氛围与状况，总是能让自己忘记所经历到的所有恐惧，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永远、永远的留在你身边。
“哦对，放在左边的篮子里有我给你们做的早饭，有春卷和简便的日式料理，味道可能不怎么好，但至少还属于能吃的范围”老司机做出提醒，“另外，樱花糕别吃，那是我的”
“谢谢吼姆哥哥”
“所以说叫余烬叔叔啊”
可可利亚的办公室，成熟的金发女性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务，收拾整理好目前为止准备好的资料，等候着女儿的到来。只是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太阳都快要走到了头顶上方，仍旧不见女儿的身影，可可利亚不由地感到了少许的烦闷。
希儿……是因为害怕，所以放弃了吗？
虽然确实表现出了不曾见过的成熟姿态，但心性软弱到几乎谁都可以欺负的印象还是深刻的，到头来感到害怕而不敢……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倒也不会觉得希儿欺骗了她什么的，可可利亚完全可以理解这样的发展。
不过还是得确认，如果希儿要放弃的话，答应不将此事告诉布洛妮娅的约定也要作废了，最优秀的三位测试者，首位放弃了自然就要将此事告诉次选。
发送出去的讯息，不久后有匆忙的身影到来。
“妈妈，希儿在大约两个小时前就跟着布洛妮娅出去了，我听杏说，布洛妮娅是拉着希儿去看海了”
“看海……吗”放缓的语调，可可利亚眨了眨眼睛，距离这里最近的就是鄂霍茨克海岸，没意外的话布洛妮娅也不会带希儿走太远，到那儿应该就能找到她们了。
如此想着，可可利亚忽然抬手扶着额头，海岸虽然确实距离孤儿院很近，但仔细想想的话，好像自己还真没有带过这些孩子出去玩过，要是提及了……她们应该都会很期待的吧？
这是作为妈妈的失职。
只是，在这样的时候想到这些，可还真不是时候。
不过，既然是布洛妮娅的原因，想来并非是希儿突然反悔，而是架不住布洛妮娅的邀请。
“妈妈，杏还说了，是前些天到家里面来的那个怪叔叔开车送布洛妮娅和希儿过去的”
“什么”阴晴不定的神情，如果说方才的可可利亚还在想着是不是让已经做好准备的团队暂停，让希儿和布洛妮娅在外愉快地度过今日，即便是会造成很大的资源浪费。但这事里涉及了余烬，可可利亚完全淡定不下来。
不清楚其目的，当然会想要紧盯着他，不要让他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制造困难。余烬此刻的行动就像是给可可利亚敲响了危险到来的警钟那样，让她神色都快要被阴霾所取代，要控制住他。特别是不能让他干扰到希儿。
“我要出去一趟，大家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要出门”
“好的，妈妈”